夜風如刀,割裂寂靜。


    黑衣人被五花大綁地押進偏殿,膝蓋一軟跪倒在地,額頭磕在青磚上發出悶響。軒轅淩負手而立,麵色冷沉,手中玉佩泛著微光,仿佛還殘留著顏洛汐指尖的溫度。


    “說。”他隻吐出一個字,卻帶著雷霆萬鈞之勢。


    黑衣人瑟瑟發抖,嘴唇哆嗦得厲害:“奴……奴婢不敢……”


    “心靈洞察——啟動。”


    顏洛汐輕聲開口,眼中閃過一抹金芒。刹那間,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


    她看見柳如煙坐在燭火搖曳的密室中,手指摩挲著一枚紅玉令牌,眼神陰鷙;她聽見低語呢喃:“隻要毀了那枚玉佩,皇帝的心就會重新迴到我身邊……”她看到黑衣人接過任務,偷偷潛入禦用庫房,換走真品……


    畫麵戛然而止。


    “果然是她。”顏洛汐緩緩睜眼,語氣平靜,卻透著一絲冷意,“她以為,毀了一塊玉佩,就能毀掉我和陛下之間的信任?”


    軒轅淩眸色暗沉:“她太高估自己了。”


    “但更令人在意的是……”顏洛汐轉向係統界麵,低聲喚道,“掃描她的能量波動。”


    “檢測到巫族低階符文殘影,與之前紅衣女子使用的能量波動一致。”係統迴應的聲音冷靜而精準。


    “果然……”顏洛汐目光微斂,“這不是普通的宮鬥,而是有人在背後操控一切。”


    軒轅淩眉頭緊蹙:“你是說,那個紅衣女人?”


    “至少,她是幕後之人之一。”顏洛汐點頭,心中已有猜測,“柳如煙隻是棋子,真正的敵人藏得更深。”


    小靈眨巴著眼睛,忽然開口:“娘親,我覺得她不是壞人。”


    顏洛汐一怔,低頭看他:“你說誰?”


    “那個紅衣女人。”小靈認真地說,“她在夢裏對我笑過。”


    係統瞬間彈出提示:“夢境數據異常,疑似精神幹涉。”


    顏洛汐心頭一震,正欲追問,卻被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打斷。


    “稟報陛下!”一名禁軍統領快步進來,單膝跪地,“柳府已包圍,隨時可搜查!”


    軒轅淩眼神一凜:“帶朕去。”


    ---


    柳府書房,燈火昏黃。


    書架被推倒,紙張散落滿地,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和灰塵的味道。禁軍翻箱倒櫃,終於在一處暗格中發現一封密信。


    “啟稟陛下、娘娘。”統領將密信呈上,“此信藏於暗格之中,未寄出。”


    顏洛汐接過信封,指尖輕輕撫過表麵,隱約能感受到一股奇異的能量波動。她緩緩展開信紙,目光落在那一行行字跡上——


    > “星瞳傳承者已現世,務必將其引導至高塔之下,以完成血祭之儀。切記,不可驚動靈韻幻世係統,否則前功盡棄。”


    > “若計劃失敗,則啟動‘心鏡’,徹底瓦解其意誌。”


    她猛地攥緊信紙,指節泛白。


    “靈韻幻世?”軒轅淩皺眉,“這係統……他們竟知道它的存在?”


    “看來,我這個‘穿書者’的身份,並非秘密。”顏洛汐苦笑,“從一開始,就被人盯上了。”


    小靈忽然蹦跳起來,指著信上的一個符號:“娘親你看,這個圖案好像在哪裏見過!”


    顏洛汐低頭一看,瞳孔猛然收縮。


    那是巫族的圖騰——一隻展翅的玄鳥,雙目燃燒著紅色火焰。


    她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畫麵:那座西苑高塔,塔頂曾有一麵銅鏡,鏡框上刻著同樣的圖案。


    “係統。”她聲音低沉,“追蹤這個圖騰的能量源頭。”


    “正在追蹤……終點坐標:皇宮西苑高塔。”


    她抬起頭,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原來,答案一直都在那裏。”


    軒轅淩握住她的手,掌心溫熱而堅定:“我們要怎麽做?”


    顏洛汐深吸一口氣,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既然他們想玩,我們就陪他們玩到底。”


    ---


    高塔之下,風卷殘葉。


    塔門早已鏽蝕,顏洛汐輕輕一推,便吱呀一聲打開。塵埃飛揚,撲麵而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而詭異的氣息。


    “娘親,我有點怕。”小靈縮了縮脖子,緊緊抓著她的衣角。


    “沒事,有娘親在。”她揉了揉孩子的頭,邁步走進塔內。


    樓梯盤旋向上,腳步聲在空曠的塔內迴蕩,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他們。


    “係統,掃描周圍是否有巫族能量波動。”


    “檢測到強烈巫族印記,強度遠超以往,建議開啟防禦屏障。”


    顏洛汐點頭:“啟動。”


    一道淡金色的光幕在她母子二人周身浮現,將四周的陰冷氣息隔絕在外。


    軒轅淩走在最前方,一手握劍,一手提燈,火光照亮斑駁的牆壁。牆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隱隱泛著紅光,仿佛鮮血滴落而成。


    “這些是……祭祀咒文。”顏洛汐走近細看,眉頭緊鎖,“而且,都是關於‘星瞳’的。”


    “星瞳是什麽?”軒轅淩問。


    “一種古老巫族的能力。”她解釋道,“傳說擁有星瞳的人,可以窺視過去與未來,甚至影響人的命運。”


    她頓了頓,聲音微微顫抖:“也就是說……那個紅衣女子,可能是星瞳的繼承者。”


    “難怪她能在夢中出現。”軒轅淩眼神驟冷,“她是在試圖控製你。”


    “但她低估了我。”顏洛汐冷笑,“也低估了小靈。”


    小靈突然指著前方:“娘親,你看!”


    他們已經走到塔頂,中央擺放著一麵巨大的銅鏡,鏡麵幽深如淵,映照不出任何影像。而在鏡前,赫然站著一個人影——


    紅衣女子。


    她背對著他們,長發如瀑,隨風飄揚,身上纏繞著淡淡的紅光,如同火焰般燃燒。


    “你終於來了。”她緩緩轉身,露出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顏洛汐瞳孔猛然收縮。


    這張臉……她太熟悉了。


    那是前世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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