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一這天起了個大早,她特意向公司請了假,打算陪杜媽媽去線下報名點,做最後的檢測,隻要能通過檢測,媽媽就可以提前安裝上機械臂適應。


    雖然她覺得隻要有別的殘疾人,報名去做了這個實驗,媽媽早晚都會帶上機械臂的。


    但是杜媽媽得知有這個活動之後,立馬讓杜一一線上報名,生怕錯過任何機會。


    杜一一心裏明白,杜媽媽對獨立生活的渴望遠超其他人。


    杜媽媽起的比杜一一還早,簡單梳洗後便催促著杜一一趕緊出門,杜一一其實能感受到杜媽媽為什麽要那麽執著於這一次的報名。


    因為她當過正常人,渴望再次體驗正常的生活自由,而不是在外麵接受別人異樣的眼光和同情。


    杜一一握緊媽媽的手,心中暗自祈禱,無論怎麽樣都希望媽媽能夠通過檢測。


    她們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來到指定的檢查地點,是一家當地的醫院。


    已經不少人在排隊了,杜一一原以為她們是最早的呢。


    走進醫院門口,報名隊伍已經挺長的了,多數都是帶著自己的孩子,或者是父母,也有獨自報名的殘疾人,還有不少媒體記者和警察在維持其中的秩序。


    場麵比她們預想的要熱鬧得多,杜一一不禁緊張起來,看來官方這次是真的很重視了。


    不少人見到這個陣仗,都開始想象和好奇,機械臂到底長什麽樣子


    好不容易終於排到隊伍前麵了,杜一一和杜媽媽按照指示牌來到檢查科室。


    杜一一在門外等候著,沒過一會,杜媽媽就從檢查室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絲輕鬆的笑意。


    “媽媽,怎麽樣?”


    “通過了,醫生給我檢查,說我這個因為是意外造成的,加上機器切割時把整個手骨和肌肉都攪碎了,橫切麵凹凸不平,所以也算是符合他們的因意外受傷的條件。”


    杜媽媽輕描淡寫的說著自己受傷的經曆,杜一一心中一緊,眼眶微濕點點頭。


    就算是過了那麽多年,杜一一依然無法完全釋懷那段痛苦的記憶。


    隊伍慢慢的向前移動,排隊的殘疾人都是帶著希望而來,他們的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不安,比起個人來說,家屬更加希望他們能拿到這個名額。


    杜一一看著他們,心中湧起一股共鳴,但是名額隻有十個,實在是太少了


    杜一一原本還想掏出手機錄製一下視頻,但是她實在是無法對準那些殘疾人士按下錄製鍵,她知道這樣的畫麵太過沉重,不適合作為分享的內容。


    日常生活中見不到如此多的殘疾人士,現在聚集起來真的數量龐大,杜一一也不願意看到殘疾人臉上失望的表情,就帶著杜媽媽迴家了。


    雖然這隻是一次試驗,但怎麽不能說這是一次人生中的肯定呢?雖然這個肯定是要用傷疤來證明的。


    杜一一沒有拍什麽素材,隻是迴到家後在短視頻主頁發了帖子,隻說了一切順利,靜候消息,就沒有下文了。


    互聯網更新迭代的快,漸漸地這個機械臂招募誌願者的事情,也被大眾拋之腦後,隻有少數殘疾人家庭在關注了。


    ——


    對外的招募誌願者也算是轟轟烈烈的結束了,對內部的誌願者卻是遲遲定不下人來。


    其實總得來說,軍人中因傷殘疾的占比很大,上麵甚至在考慮要不要擴招點,可誰知道,兩三天過去了人數還沒有報滿。


    柳明對這個事情很是關注,畢竟這個事關全社會殘疾人的政策福利,何況程芩也時不時與他探討這個事情。


    原本擔心軍部會因為報名的問題動用關係,還在現場身體檢查中開了個內部的現場直播,但誰能想到五個人都沒有。


    得知這個事情,程芩大為吃驚,連忙要求柳明把自己帶上看看現場直播情況。


    會議室大門緊閉,投影幕布被打開,現場的畫麵呈現在三人麵前,鄭驍因為個人原因向柳明請了一個無法拒絕的假,所以會議室裏麵隻有柳明、程芩和徐澄在。


    “我都說我不想去了!指導員!機會應該讓給其他人。”


    畫麵一打開就是吵吵嚷嚷的聲音。


    訓練場上的人也不少,但是都在拉拉扯扯,仔細一看被拉住的人手臂都多少有些殘疾的現象。


    程芩很是好奇,認真分辨直播裏他們說的那些話。


    “這群小崽子,給他們機會都不要。”


    柳明笑罵道,他從沒招滿的時候就打聽過,原來有些殘疾退伍的軍人覺得,自己傷的不重,沒必要浪費這個名額。


    自家的指導員苦口婆心的讓他們去報名,一個個都倔強的不行,都覺得是占用了華國資源。


    更有甚者指導員叫人幫忙報名了,那個軍人知道後問能不能轉讓,把那些指導員給氣的,恨鐵不成鋼。


    下了軍令狀都不行,一個個梗著脖子你強我更強,搞得沒辦法,但是也是真心為自家學員好,綁也把他們綁過去了。


    所以現場才會那麽鬧騰,每個都說自己不配要給別人,氣得指導員恨不得揍他們一頓。


    “咦?那個不是鄭隊嗎?”


    程芩指著一個角落,問道。


    兩人的目光順著程芩的手指看去,還真是鄭驍,角落裏的他扶著一位看上去上了年紀的女人,坐在椅子上等待檢查。


    “對,是鄭驍,旁邊的人是華國女性特種兵第一記錄的保持者,也是鄭驍的母親。”


    柳明介紹道,程芩和徐澄都是第一次聽到鄭驍家裏的事情,特別是徐澄,張大嘴巴表示震驚,沒想到鄭隊的特種兵能力也是遺傳來的吧?


    “好厲害,那她怎麽受傷了?”


    程芩瞪圓了眼睛,很想知道,看著畫麵中鄭驍小心翼翼的扶著那個女人,可以看到她的兩側手臂位置都是空蕩蕩的。


    “十幾年前,獵鷹,也就是鄭驍的媽媽,代號獵鷹,被派去冕北執行臥底任務,後來因為間諜的出賣,導致暴露被抓到了嚴刑拷打,他們四大家族的為了毀掉她,把白麵注射進了她的手臂裏;”


    後來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失去理智,獵鷹隻能自斷雙臂,然後找準時機,偽造成死亡的假象,逃了出來,被自己人發現送去治療,可惜了....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柳明感歎道,失去了一位強有力的軍人,也是他們的損失。


    鄭驍旁邊的女人對著他不知道說了什麽,惹得鄭驍一臉無語,女人開心的笑了起來,程芩覺得是怎麽樣的毅力才能讓她自斷雙臂啊。


    程芩眼眶有些發熱,所以鄭驍才那麽執著於冕北那邊,也不僅僅是為了毀掉他們的白麵,也是為了母親吧。


    徐澄眼角早就濕潤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


    最後現場人數遲遲未定下來,柳明直接一拍定音,讓他們推選出因傷殘疾後貢獻最大的,和最為嚴重的人。


    才勉強湊夠了十個人。


    機械臂招募誌願者這才算完全結束了,接下來就等試驗周期開始了。


    程芩迴到房間本來想找莫菲聊聊天,結果一道語音打斷了她的動作。


    “宿主宿主,我迴來了,剛剛接到第四個任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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