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憂見楚寒江竟然冷不丁說出這麽一句話,心裏頓時警惕起來。


    這人剛才看起來還挺講道理的,怎麽這會兒說變臉就變臉了呢?


    一旁的劉繼昌見狀,則是發出了一聲冷笑,這種事情他見的多了,那些看起來越是道貌岸然的家夥,實際上做起事來越是下作。


    他眯著眼,瞪著楚寒江,冷然開口道:“早就聽聞楚寒江楚師兄一向以公正無私著稱,最喜歡替人出頭、打抱不平。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然而,麵對劉繼昌話語中的諷刺之意,楚寒江似乎毫無所覺一般。


    隻見他神情莊嚴,向著四周的人群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禮,朗聲道:“諸位師兄師弟,我楚某生平最看不慣有人恃強淩弱。但凡讓我撞見誰敢欺辱你們,不管他是誰,身居何職,我定然會挺身而出,為大家伸張正義,絕不容許任何人在這裏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楚寒江這番慷慨激昂的話語一出,頓時引得圍觀眾人齊聲叫好。


    而楚寒江則是靜靜地站在原地,麵帶謙遜之色。


    待到場麵重新恢複平靜之後,他方才緩緩轉過頭去,將目光投向了劉繼昌,接著說道:“劉師弟啊,並非為兄我多管閑事。要知道,你身為執法堂的管事弟子,代表著咱們上清宗的威嚴與法度,本應以身作則,謹言慎行才對。怎可這般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地位,去刁難這些剛剛入門未滿兩年的師弟師妹們呢?你既然負責管理咱們宗門的各項法規戒律,自然應該清楚欺辱同門會是怎樣的後果吧?”


    李無憂被楚寒江這番大義凜然的表演驚呆了,這個人怎麽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這麽針對劉師兄和自己呢!


    劉繼昌陰沉著臉,對著楚寒江說道:“一麵之詞,怎可為證,未知全貌,豈可輕易下定結論?”


    楚寒江指著剛才圍著他嘰嘰喳喳的那群人,說道:“眾位師弟所言具是相同,怎麽能說是一麵之詞呢?況且你身為執法堂執法弟子,位高權重,他們害怕你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敢汙蔑你呢?”


    劉繼昌被他這番無恥言論氣笑了,頓了頓,然後說道:“楚師兄不愧是致公堂的管事弟子,當真是耳聰目明,紅口白牙啊!”


    楚寒江依舊一臉正氣的說道:“本次宗門大比是由我們致公堂和思禮堂聯合舉辦,我身為致公堂弟子,自然應該主動作為,維持會場秩序,並對擾亂秩序破壞宗門大比的錯誤行為進行管理和糾正。”


    李無憂見這楚寒江一口一個公平正義,可事事卻偏袒那些明明有錯在先欺辱自己的家夥,其實上清宗各個堂口之間的明爭暗鬥李無憂在劉繼昌那裏也越有耳聞,隻是不知道這鬥爭竟然如此明目張膽,看著楚寒江還在假裝一副大公無私的表情,李無憂心裏一陣反胃。


    怪不得何師伯說要整治這些拉幫結派的官油子們,他們搬弄起是非來著實厲害,要是等到有一天上清宗裏真成了這樣的人來掌權,那上清宗絕對要完蛋。


    見劉繼昌還要與他繼續嗆嗆,李無憂伸手攔下了劉繼昌。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但憑裝腔作勢這一點,劉師兄看起來是比不過那個姓楚的了,到時候隻怕被這姓楚的帶了節奏,對劉師兄乃至整個執法堂都產生不利的影響。況且這事本就因自己而起,還是自己上吧,不能再連累劉師兄了。


    隻見李無憂朝著楚寒江抱了抱拳,說道:“剛才楚師兄所聽到的並非是實情,劉師兄並未欺負任何人,而是為了保護我不被他人欺辱......”


    未等李無憂說完,楚寒江突然打斷他的話語,“李師弟和劉師弟同屬一脈,自然要為劉師弟搖旗呐喊幫腔遮掩一番,否則迴去不好見麵,這一點我自然是明白的,但事實勝於雄辯,對了就是對了,錯了就是錯了。”


    李無憂見那楚寒江竟然如此難纏,說起話來更是滑不留手,讓他有種身上空有一身力氣卻使不出來的感覺,心裏別提多別扭了。


    劉繼昌見李無憂一個迴合就敗下陣來,心裏更是氣憤。


    這些個二世祖們,不但背後有關係,說起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自己跟著何長老這麽多年,覺著自己現在多少也算學了些本事,可是跟這些從小耳濡目染被官場熏陶後的權貴子弟一比,真是什麽也不是。


    自己和無憂倆人竟然都鬥不過這個楚寒江一人,這玩弄嘴皮子,看來還是這些個“官學”在身的更他娘的在行一些啊!


    李無憂沒有在費力的和楚寒江對質,他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看著眼前的楚寒江,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三舅。


    當年他那個三舅就是因為嘴皮子賊溜,當著父親母親的麵把他給駁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此情此景和當年三舅那一出,是何其相似啊。


    李無憂這輩子,被人麵對麵拿捏吃虧的次數不算多,三舅算一次,這個楚寒江也算一次。


    既然嘴皮子耍不過他,李無憂覺得自己就應該換一個玩法,要不然自己和劉師兄非得被這個老油子給帶到坑裏不可。


    看著圍觀的眾人越來越多,李無憂突然想到大牢裏那個邋遢老頭講過的,別人謀害他時用過的手段。


    現在想來,可能有一些些缺德,但是此時這個情況他已經顧不得太多了。


    隻見他對著楚寒江和他身邊那個姿色平庸還膩膩歪歪緊挨著他的女弟子深深施了一禮,高聲吼道:“小弟知錯,多謝楚-寒-江師兄和師-嫂的提點,小弟以後一定注意,祝願楚-寒-江師兄和師-嫂早生貴子、多子多福、白頭偕老、同生共死!”


    李無憂在吼到“楚寒江”和“師嫂”這幾個字時,由其的大聲,甚至都運起了真氣去輔助發聲,響亮的吼聲響徹周邊。


    他推測小半個宗門廣場差不多都能聽得到。


    果然,就在李無憂高聲吼完之後,陸陸續續有人從遠處趕了過來。


    好家夥,楚寒江在上清宗可是年青一代的風雲人物,這人不但是致公堂呂慶侯的親傳弟子,親爹更是人皇朝廷裏大將軍楚雄,大將軍之子和親傳弟子的雙重身份在這上清宗裏絕對算是名列前茅的權貴子弟了。


    再加上這個楚寒江人又長得俊朗,身材高大,外加口才更是了得,在這上清宗迷倒了不少女弟子。


    此時大家聽到楚寒江竟然有伴侶了,那些個腦子比較靈敏的首先反應過來,就像狗子聞到屎味一般,唿哧唿哧的的朝著這裏奔來。


    其中也有不少麵色慘白,如同死了爹娘一般的女弟子踉踉蹌蹌的向著這個方向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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