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白就是為這事而來,對於他的請求當然不會拒絕。


    可總有一些事情的發展超出預料,就在他想要用言語安撫劉二柱的情緒時,一個老漢拖著沉重的步伐,極為費力地走到院子裏。


    “二柱,你……你娘,沒了!”


    什麽?


    聽到老漢的話,劉二柱仿佛原地石化,瞪大了眼睛久久說不出話。


    就連最近好些天都對自己婆婆沒有好臉色的女人也慌了神,真以為是自己逼死了老人。


    唯有林小白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明明與老人打了一個照麵。


    見她麵泛紅光,口長新齒,步伐穩健,奪了自家孩子的氣運,應當還有幾年的活頭。


    哪怕老人想死,壽命未盡,閻王也不該收她的魂。


    不對!


    太不對了!


    林小白趕忙上前詢問。


    “老伯,她是怎麽死的?屍體在何處?”


    聽到林小白的話,劉二柱也反應過來,自己老娘沒了命,自己得趕緊過去。


    “孩子,你娘還在村口躺著,你不去處理,沒人敢動她的屍身。”


    “你……你還是快去看看吧!”


    老漢咬了咬牙,臉上滿是恐懼之色。


    這一幕剛好被林小白收入眼底,不禁感到疑惑。


    褚卿卿還沒迴過神,他便小聲地提醒。


    “這個年歲的人,兒時玩伴走在前頭的不知有多少,生死麵前,他們看得開才對。”


    “嚇成這個樣子,你說會是因為什麽?”


    林小白話裏有話,褚卿卿稍有思考,當即慌了神。


    怕不是正常死亡,才能讓村裏的老人有這種反應。


    劉二柱哪能想到這一層麵,他哭喊著衝出院子,女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真是我把娘逼死了嗎?”


    “我說的都是氣話,孩子重要,娘也重要啊!”


    女人情緒很不穩定,林小白讓褚卿卿留下來照看,自己則是跑到村口查看情況。


    這樣安排也是怕褚卿卿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木村的古怪並不少,要把她嚇出個好歹可不行。


    不多時,林小白來到村口。


    哪怕他做好心理準備,也在親眼見到老人死後的狀態時候變了臉色。


    就在這時,極受村裏人尊敬的常仙姑趕了過來。


    見到老人的屍體並未躺下,而是直直地豎在那裏,她同樣張大了嘴。


    “人死屍不到,老姐姐死的時候,心中有怨啊!”


    豎屍極難遇見,每逢出現必然伴隨著災禍,尋常的走馬人遇到這種事唯恐避之不及。


    可在林小白眼裏,常仙姑雖然害怕,但還是上前處理。


    “老姐姐,你這又是何必,既奪了子孫的氣運,自然是要還迴去。”


    “決心要走,你怎麽還和自己的後輩去計較。”


    “二柱,快給你娘磕幾個頭,讓她魂歸地府,莫要折騰了。”


    常仙姑朝著劉二柱招了招手,聽得撲通一聲,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老人已去,自己一家人的日子還要過,特別是自己的女兒該健健康康地長大。


    想到這裏,劉二柱用力地磕頭,哪怕把頭磕破都不在乎。


    “奇怪,真是奇怪。”


    林小白在一旁冷眼相關,常仙姑有所察覺,很快將視線停留在他身上。


    “小夥子,你是哪裏來的人?”


    “聽說你們年輕人喜歡旅遊,想必你也是吧!”


    她對林小白遇上這種事情深表惋惜,規勸林小白早點離開,免得讓他接下來的旅途不再愉快。


    林小白卻聽出了另外一種意思,這分明是在趕自己離開。


    “來都來了,怎麽能著急走呢?”


    “這是我的客戶,於情於理,我都該對他有個交代。”


    林小白將劉二柱攙扶起來,逝者已逝,生者如斯,總不能一直悲痛下去。


    “先讓你娘入殮吧!”


    “我……”


    劉二柱強忍住心中悲痛,可他渾身力氣仿佛被抽幹,用手去推自己老娘的屍體都沒有任何作用。


    旁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碰上如此詭異,誰都不敢上前幫忙。


    到最後還是幾個年過半百的男人要搭把手,哪能料想到他們使出吃奶的力氣,也不能將老人屍體放平。


    老人的屍體宛如一根柱子,直直地立在那裏,根本不可撼動。


    “仙姑,你難道沒有辦法嗎?”


    林小白並沒有急著表現,他看著常仙姑那張皺巴巴的臉,似笑非笑地開口說道。


    幾句話皆有試探之意,倒要看看這位被稱作仙姑的老人有多大本事。


    聽得一聲歎息,常仙姑走到了屍體前後,竟然隻是抬手在老人的肩膀上輕輕拍打。


    一下,兩下,等到第四下的時候,老人的屍體轟然倒地。


    村裏的人無不驚歎,都說常仙姑手段超絕,唯有林小白在一旁冷笑出聲。


    他不管怎麽看,這件事情都與常仙姑脫不了幹係。


    可現在也沒有證據,一切都是林小白的猜測,貿然說出隻會惹人反感。


    於是乎,林小白跟著劉二柱一起迴到家裏。


    老人到了年紀,院子裏早早備好棺材,收拾入殮並非一件難事。


    隻是人死了要穿衣上妝,村裏頭沒有人能幹了這事,到頭來還得去鎮子上找人。


    一來二去的,時間難免耽誤。


    小妮子還躺在炕頭上沒有醒過來,劉二柱和他媳婦在院子裏忙活不停。


    村裏的人有幫忙的心,卻沒有幫忙的膽,反而是林小白和褚卿卿能搭把手。


    “大師,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白白辛苦你們跑一趟。”


    劉二柱心疼自己的老母親,但不管怎麽說老娘去世,自己的女兒不會再承受痛苦與折磨。


    可在聽到他的話後,林小白的反應並不自然。


    褚卿卿就在身旁站著,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便多留了一個心眼。


    不多時,她找到機會帶著林小白來到一處安靜地方。


    “這件事情難道另有隱情嗎?”


    先前她沒有跟著一起過去,隻是聽人說了當時的一些情形。


    可光是想想,褚卿卿都感覺到頭皮發麻。


    她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林小白看,希望他不要對自己有所隱瞞。


    林小白幾句話說出口,褚卿卿竟也有些心疼起這一家人。


    “老人死了,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借小妮子陽壽的不是她!”


    林小白看得出小妮子躺在炕上,毫無好轉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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