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天氣轉涼又轉暖,但梅龍村始終被大雪覆蓋。


    沈思墨看著視頻中父母氣色紅潤的臉頰,不由得開心起來。老兩口秋收完也迴縣城裏住進了統一供暖的兩室一廳。養殖場那邊雇了幹活的,他們也不用經常往養雞場跑了。


    她坐在窗邊美滋滋地看向窗外見紅的爬山虎,寶貝地撫摸著愈發豐盈的銀行卡,這裏麵存放著不用打工也能在國外滋潤生活幾年的存款。


    想到這,沈思墨將語言等級考試的成績單證藏進抽屜裏,蹦蹦跳跳地跑到一樓畫室,給正在為陌生模特畫畫的陸懷川狠狠親了一口,還旁若無人地摟著他的脖子用力吸了一會兒,最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他的懷抱。


    她已經習慣了陸懷川總是故意惹她鬧脾氣而故意做出的一些傻事,因為她的簽證下來了,沈思墨隨時都可以悄無聲息地離開畫室,離開陸懷川。


    “去哪?”陸懷川問。


    “我出去見個朋友。”


    “什麽時候迴來。”


    “晚飯前。”她調頭又迴到陸懷川的身邊,從他的角度看著穿著十分清涼、半躺在沙發上的混血模特,俏皮地在他耳邊挑釁道,“你怎麽還是在和我賭氣畫這種畫?這都好幾個月了,我都審美疲勞,脫敏了。”


    陸懷川放下畫筆,寵溺地揉揉她的頭,“我畫什麽,取決於甲方要什麽。”


    沈思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背起桌上的小包哼著小曲離開了畫室。


    “老公賺錢給老婆花,老婆我辛苦啦~”


    她動聽的歌聲迴蕩在空曠的畫室內,陸懷川把調色板扔到一邊,深吸一口氣冷著臉說:“今天就到這吧,我累了。”


    “懷川,你……原來不是這樣的。”


    他沒迴答,也沒把模特趕走,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塊兔糧把在後院裏瘋跑的咪咪引誘迴來,一下一下有規律地撫摸起兔子柔順的毛發。


    “是沒有靈感了嗎?”她又問。


    “她不在,我畫不出來。”


    “剛剛她也不在畫室。”


    “等她在這裏的時候,你再來吧。”


    陸懷川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從很久之前沈思墨迴家看父母那陣子開始,他的畫技就和沈思墨緊緊地捆綁在了一起。


    隻要她人在這間別墅裏,陸懷川便會才思泉湧,畫什麽像什麽。


    一旦沈思墨離開了別墅,他便連個火柴人都畫不出來,就連他最擅長的人體畫也變得毫無神韻可言。


    “如果她再也不迴來了呢?”


    陸懷川撫摸兔子的手頓了一下,又將兔子舉起來放在臉上,用力吸了一口氣咪咪柔軟的肚子,“那我就再也不畫了,乖乖迴家聽他們安排。”


    哢嚓。


    他聽見畫室木門被重新上鎖的清脆聲音後,從輪椅後麵的儲物袋裏掏出已經用完的速寫本,他一頁一頁認真翻看著他筆下的沈思墨。


    上麵的女人從始至終從未變過,一直都是外熱內冷,像個無法被玷汙的神明般出現在陸懷川的生活之中,也像神明一樣,從未把她的愛偏心地多分給他一些。


    陸懷川已經弄不清楚他到底為什麽會如此沉醉於沈思墨的一切,以至於被她牽著鼻子走,沒有她在身邊,他就什麽都不想做。


    咪咪一吃完他手中的兔子零食,就咻地一下逃離了他的懷抱,跳到沙發上靠在沙發靠背上貴妃躺,安逸得不行。


    陸懷川看著畫布上殘缺不完整的畫作,愈發心煩意亂。


    他記得沈思墨離開時應該戴著那對第一次約會時的禮物,他猶如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拿出手機,查看到地圖上閃爍的位置定位後,他還是沒有忍住朝著目的地出發了。


    ***


    下午陽光正好,沈思墨身著駝色風衣不情不願地赴約和電影製片人的下午茶。


    她在製片人的介紹下考察了幾個劇組,實話說,劇組的氛圍還趕不上做模特呢。


    至少在模特行業她也算得上是半個科班出身,鏡頭感強,專業過硬。


    但拍戲就不同了,一切都要從零開始,她這個非科班出身的新人肯定會受到來自多方麵的打壓。


    沈思墨還是覺得走上大熒幕這條路行不通,可又舍不得這麽好的人脈,所以一直和他們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朋友關係。


    王樂山翹著二郎腿品著一杯意式濃縮,說:“思思,說真的,你這樣的條件放在大熒幕上非常吃香。再加上下部電影的投資方是陸懷林,這麽好的機會,你不把握?”


    她皺著眉頭,十分猶豫地露出一個難堪的笑容。


    “沒關係。”王樂山擺擺手,“你還是更鍾意幕後工作的話,隨時都可以聯係我。”


    臨分手前,王樂山安慰似的拍拍沈思墨的肩膀,“下次我叫上陸懷林,我們好好聚聚。先走了。”


    可這個絲毫不帶有情感的動作在陸懷川卻眼裏變了味。


    他躲在暗處不爽地咂咂嘴,強壓著暴怒讓王叔推著他不緊不慢地出現在心上人的麵前,他又親自抓著沈思墨,給她扔進車裏。


    王叔兩腳油門就把二人送迴到畫室,隨後王叔帶著段玉暫時離開這個即將爆發戰爭的別墅。


    陸懷川演都不演了,坐在輪椅上翹起二郎腿,死死攥住沈思墨的手腕,惡狠狠地說:“你把我扔在家裏,就是為了和那個野男人約會?”


    沈思墨完全不懂陸懷川生氣的原因,但依舊蹲在他的腿邊耐心地解釋道:“我們兩個隻是普通朋友,一起喝個下午茶而已。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他。”


    “普通朋友?你還允許普通的異性朋友碰你的肩膀?”


    “肩膀是什麽私密部位嗎?”她不解地問。


    可陸懷川根本不聽她的解釋,不依不饒地將她推進浴室,瘋了一樣用花灑往她身上呲水,“髒死了,髒死了!我不喜歡別的男人碰你,你不清楚這件事嗎?”


    沈思墨光著腳站在他的浴室裏,被他弄得像隻落湯雞,她胡亂抹抹臉上的水,“陸懷川,你是不是瘋了?我連異性朋友都不能接觸?”


    “不能。”他斬釘截鐵地迴答,還粗暴地抓著沈思墨的小臂將她按到腿上,垂下頭笑眯眯地問,“你明明知道我有很嚴重的潔癖,為什麽還要挑戰我的底線。”


    沈思墨隻覺得這人無理取鬧,便學著他的語氣和表情反問道:“你有很嚴重的潔癖,還和不同的女人曖昧不清?”


    陸懷川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了,他捏著沈思墨的下巴,強迫她和他對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冷冰冰地盯著她的嘴唇,然後拿出來一張銀行卡塞進她的嘴裏,“去體檢,我不想睡不幹不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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