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他的眼睛盯著張慕靈,整個人充滿侵略性,如同狩獵的猛獸,身子把身後的門擋的死死的。


    張慕靈略微仰頭,和那雙眼睛對視上,心跳都停了一拍。


    這種視線,本應該讓她本能升起所有防禦。


    可本能卻從對方身上感受不到一絲危險,就好像篤定對方不會傷害她一樣。


    這種矛盾的判斷讓張慕靈的腦袋有些轉不過來。


    迴到張啟靈再一次問出那句話,才緩過神來。


    “……都行。”


    張慕靈這樣迴答著。


    張啟靈垂下眼眸,抬手把連帽衫拉開,然後脫掉。


    裏麵的黑色短袖也被他利索的脫下。


    張慕靈看著對方半裸著的上身,眼前的景象和記憶中逐漸重合。


    隻不過那時的對方身上好歹還有一件外套。


    她的視線在張啟靈的身上一寸寸的劃過,她往前走了一步,兩個人的距離更近了。


    張啟靈甚至能感受的對方的唿吸。


    他吞咽著口水,看著張慕靈把自己的手放在他越來越清晰的紋身上。


    張慕靈的手指尖帶著一絲涼意,可卻讓張啟靈的紋身越來越明顯。


    隨著出現的還有身上的紅暈。


    他控製著自己的唿吸,任由張慕靈觀察自己的紋身,希望她能想起些什麽。


    張慕靈幾乎是趴在張啟靈的身上,看到這個紋身的那一刻,她的腦海中閃過很多個畫麵。


    有在醫院,對方穿著病號服,衣衫半褪的畫麵。


    有她脫對方衣服,而他別過頭臉紅的畫麵。


    還有……一個奇怪的地形,那個地形莫名的和眼前的紋身是重合。


    張慕靈不禁思索,那個地方自己之前去過嗎?


    可為什麽自己沒什麽印象?


    張慕靈還在思考,張啟靈已經仰著頭靠在門上,脖領處的青筋暴起了。


    他出神的看著房間的天花板,試圖用這樣的方法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當他的眼睛不去看這些,就更不知道張慕靈的手下一秒會落在哪裏。


    他的眼睛不受控製的眯起來,身體隨著唿吸起伏越來越大。


    張慕靈抬頭,疑惑的看著對方。


    “你為什麽一直在動?是不舒服嗎?要不先別看了。”


    張啟靈抿了抿嘴唇,垂下眼眸,把張慕靈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


    “繼續。”


    張慕靈“哦。”了一聲,然後繼續順著張啟靈紋身的圖案摸索。


    她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紋身會跟一個地方的地形一樣?


    突然,張啟靈背後的門被人從外麵敲響。


    無邪的聲音傳來。


    “小哥,胖子讓我叫你出來吃飯了!


    還有,你看到慕靈了嗎?我找遍吳山居也沒發現她。”


    張慕靈聽到吃飯,眼睛一亮。


    剛要開口,就被張啟靈的手捂住嘴巴。


    她眨巴眨巴眼睛,不解的看向張啟靈。


    張啟靈閉上眼,深唿吸幾次,才湊到張慕靈耳邊說:


    “等等。”


    看著張慕靈點頭,他才放心的鬆開手,然後直接拿起旁邊的連帽衫一套,轉身打開房門。


    無邪站在門口,看見張啟靈開門,剛想問他有沒有看見慕靈。


    就看見他找了半天的人,正站在張啟靈身後。


    張慕靈越過張啟靈徑直就往餐廳走,她都能聞到美食的香味兒了!


    無邪看著張慕靈的背影,笑著收迴視線,這才反應過來小哥的不對勁。


    哪怕帶著帽子,耳朵和臉上都擋不住的紅意。


    無邪頓時收了笑臉,這種情況他哪能看不出來呢?


    他們兩個共處一室,小哥還這副樣子,說沒發生點什麽,無邪都不信。


    他強撐著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


    “……去吃飯吧。”


    張啟靈低著頭,“嗯。”了一聲。


    無邪站在原地,心口一陣抽痛。


    他發現自己還是沒辦法放任這些發生。


    不管是張慕靈最後選了誰,他有沒有機會,都沒辦法讓他說服自己就這麽把慕靈拱手讓人。


    可一想起自己的身體,那種無力感瞬間包裹住他,掙脫不開。


    王胖子過來叫他,無邪別過身把眼淚擦掉。


    然後走過去坐到飯桌上。


    張啟靈和無邪對視一眼,然後紛紛沉默。


    反倒是事件的中心張慕靈,正端著飯碗按照王胖子推薦的菜,挨個品嚐。


    有了王胖子的推薦,和張慕靈的誇讚,這頓飯吃的反倒是熱鬧。


    吃完飯,張慕靈一如既往的坐在門口,看著地上的螞蟻。


    這是她最近發現的,吳山居門口有一個螞蟻洞,每到下午,都能看到一排排的螞蟻往迴搬東西。


    張慕靈就這麽看著,甚至數著每次出去了多少螞蟻,又迴來了多少。


    有的時候少了幾隻,有的時候多了幾隻。


    張慕靈想也許那些螞蟻是迷路了吧。


    就是不知道多出來的螞蟻是怎麽迴事兒?


    正當她撐著下巴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張啟靈走了過來,在她旁邊坐下。


    兩個人就像門神一樣,坐在吳山居的門口。


    王胖子看到這一幕,還有閑心打趣。


    “天真,你看小哥和慕靈妹子,這天天就往門口一坐,顯得你這吳山居都高級了不少!”


    無邪正坐在電腦前研究南海王地宮的地址。


    聽到王胖子這話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你什麽意思啊?我這吳山居也是有真貨的!怎麽不高級了?”


    王胖子挑挑眉,指著貨架上的東西。


    “就這些?年紀還沒小哥大呢,你騙騙外行人還行,別把自己騙了。”


    無邪輕咳一聲,心虛的別過視線。


    “不想跟你一般見識,我這忙著呢。”


    王胖子湊過去。


    “忙什麽啊?這找了半天,找到地方了嗎?”


    無邪靠在椅子上,伸手指向電腦屏幕。


    “就是這兒,咱們得走一趟了!不過……”


    無邪站起身,眼神糾結的看向張慕靈的背影。


    “咱們仨去吧,慕靈……我打電話給小花。”


    王胖子詫異的看向吳邪。


    “呦!這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你這恨不得把慕靈妹子拴在褲腰帶上的性格。


    居然還能想起花爺?我還以為你早就把你這個青梅竹馬遺忘在太平洋了呢。”


    無邪勾起嘴角,低頭笑出聲。


    可在王胖子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眼眸中滿是無奈。


    如果可以,他又怎麽會把慕靈推到其他人身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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