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前麵,你自己進去。”虎妞抬頭看了一眼寺廟的方向,沒了普陀,性海寺依舊人山人海,還是有條不紊地運轉。


    僧不僧,佛不佛,但她還是進不了,由此看來,這佛也隻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排隊的人好多都是相識的,夏夏湊到後麵聽村民聊天。


    “聽說性海寺的紫娘娘可靈驗了,咱們這次大冷天跑過來,不虧。”穿著單衣的老大娘穿著單衣,揣著手跟同村人搭話。


    盡管出了太陽,大多數窮苦人家隻著單衣,隻能用頻繁跺腳來維持體溫。


    “那可不是,前些日子,孩子他爹昏昏沉沉的,本來以為是失魂症,嚇死個人,到了一趟寺廟好了不少,這不,我是來還願的。”


    前麵一個穿著破襖,家境破好一點的小媳婦聽著他們聊天,也忍不住搭話,旁邊跟著婆婆看顧著幾個孩子。


    她沒說完,其實自己也有點頭昏,但怕引起異樣的目光,所以話隻說一半。


    他們家住在鎮子周邊的村子了,距離性海寺近得很,因此跑著也方便,再到這邊治治也不算啥。


    “失魂症,啥病,咱們村沒聽說啊。”老大娘同行的一夥人疑惑道。


    旁邊也是聽熱鬧的長袍書生聞言,揣著手湊上前道:“說起失魂症,咱這邊還好,還是北邊鬧得厲害,聽說昨晚李老爺一大家子都死絕了。”


    “坐碗?”咋不坐鍋台嘞,老大娘一臉疑惑,這讀書人就是不一樣。


    “娘,人家說夜個黑嘍。”老大娘的兒子小聲跟老母親解釋。


    聞言,夏夏神色低落,虞萋萋死後,絲線吊著的“魚兒”們很多都半死不活,沒了掌杆的,自然就暴漏了本就死了的事實。


    後邊穿著半舊不新棉襖的老漢撇了一下嘴,搭話:“別提了,北邊逃過來的,有一個算一個,沾著就完。”


    前麵老大娘見到熟人挺高興:“孫掌櫃,您也在啊,這麽嚇人,不是說虞大夫厲害嗎?沒去瞧瞧。”


    孫掌櫃見到老大娘,咳了咳,稍微挺直了身子,端起架子擺手嚴肅道:“別提了,還不知道吧,虞大夫死了,我剛從後邊過來。”


    鎮上都傳遍了,又說虞大夫養妖怪,又說養的妖怪吃人,要他說都是胡咧咧。


    “啊,嚇死個人。”老大娘一夥人表情驚悚,虞大夫才多大,家裏又不缺錢使,人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聞言小媳婦她婆婆愁眉苦臉地開口:“好人不長命喲,虞大夫這麽好個人,手藝那是沒得說,俺們村宋老頭他兒媳婦懷不上,還是虞大夫給看的,宋老頭就抱上孫子了。”


    “那可不是,我家那小子發癔症就是虞大夫治好的,看病不要錢,抓藥就收了三個銅板,天好的人嘞。”


    長袍書生神秘兮兮湊上來說:“還不知道吧,上麵傳開了,說虞大夫就是那個搞出失魂症的。”


    他身上雖是長袍,但皺巴得厲害,灰撲撲的表層在不顯眼的地方打了好幾個補丁。


    孫掌櫃聞言撇了撇嘴,離書生遠了一點:“也不是吧,桃紅姑娘剛剛說她們那還給看病,大夥上門依舊按照以前的規矩。”


    夏夏點了點頭,虎妞說得對,小紅杏是明白的。


    帶孩子小媳婦旁邊的男人開口了:“南邊不是說妖怪嗎?”他倒是看不出來這裏麵的道道。


    “要我說,那妖怪非得讓紫娘娘收拾。”


    小媳婦看了一眼寺廟,在一旁若有所思,她男人往廟裏送菜,別人不知道,她可清楚,這寺廟後麵的東家可是虞大夫,加上自家男人的病,她越想越害怕。


    “娘,你過來。”小媳婦一手擓著籃子,一手拉著婆婆孩子。


    “香蘭,怎麽了?”


    “娘,先迴家,迴家說。”


    虎妞在一旁等得無聊,豎起耳朵聽他們聊天,黑白的眸子晃動。


    人類世界真奇怪,事情都結束了,大多人還是不知情,要不是夏夏偶然間發現,不知道小人類要禍害多少百姓才算完。


    性海寺壓著,這件事情也就這樣不明不白的了了,隻是大多活著的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逃過一劫。


    不過,她看了一眼離開的小媳婦一家,到底有人管中窺豹,看到了冰山一角。


    “我也是來找紫娘娘的,咱們一起吧。”夏夏笑著跟前麵搭話。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虞萋萋臨死說出寺廟,那麽寺廟必定有什麽,還有,這位紫娘娘的香味這麽熟悉,很有蹊蹺啊。


    夏夏學聰明了,這次靠近盡量保持大腦放空,放任迴憶信馬由韁,這才沒有頭昏。


    慢慢的,她被人群裹挾著進了寺廟,跟著大夥來到紫娘娘這處,進了大殿。


    周圍人很多,但大多數人守著規矩,保持安靜,唯恐驚動仙人。


    夏夏跟虎妞結契,自然能看出一點不一樣的。


    她見到紫娘娘的第一眼,神色一愣,好熟悉,她絕對見過這女人!


    何況,以前夏夏跟巧姐兒去過其他寺廟,她敢篤定,佛陀觀音絕對沒有這樣的。


    這像,魅得很!凡塵味很重。


    不僅一點不莊嚴,而且妖氣衝天,偏偏衝天的妖氣中還摻雜了點金光,這點金光襯得嫵媚的聖相有了幾分悲天憫人的慈眉善目。


    “奇怪!”


    “阿彌陀佛。”眼看夏夏近了,旁邊的僧人雙手合十,對夏夏行了個禮,夏夏學著其他人迴禮。


    “大師,在下十分仰慕紫娘娘,可否能多了解一些。”


    僧人表現也有些奇怪,自己信仰的三寶聖人有人仰慕,按理來說很高興才對,他們卻諱莫如深,生怕有人提及。


    這一刻,夏夏腦袋無端中出現了一句話,放下碗來罵娘!


    出來的時候,虎妞一臉嫌棄:“你身上沾了啥,熏得我眼睛疼。”這味道香的很,跟之前他們去的虞萋萋房間裏的味道很像。


    夏夏抬手嗅了嗅身上,這味道真的好熟悉:“你聞過這種花嗎?”


    虎妞搖了搖頭:“沒有聽說過這種。”


    夏夏也問過巧姐兒,巧姐也不知道,這味道很有侵略性,看來不是本土草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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