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登山下,種花部落大營中,數百口大鍋支棱了起來,排成了一行行。


    灶膛中的木柴燒得劈啪直響,熊熊的火舌熱情地舔著大鐵鍋。


    而大鐵鍋中,沸騰的高湯如同泉湧般翻滾著。


    燉得糜爛的羊肉和羊骨頭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勾住了每一個人的味蕾。


    高順欽佩地看著微笑不語的劉昆,心中暗道聖主花樣果然很多,竟然能想出這種計策來。


    原來,劉昆見招見計不見成效,又想出了新花樣。


    一大早,就在大營中擺上了一排排大鍋,鍋中大火燉著羊肉、肉骨頭。


    那千百人齊唱的歌謠,是他從“四麵楚歌”的典故中學來的。


    起初,是種花部落軍中特意挑出來的幾十名大嗓門原鮮卑族和原烏桓族戰士在唱。


    後來,種花部落軍中所有的鮮卑、烏桓人都跟著唱了起來。


    漸漸地,白登山上的鮮卑人和烏桓人也跟著唱了起來。


    唱著唱著,有幾個鮮卑士卒扔下了彎刀。


    他們相互扶持,蹣跚著向山下走去。


    一名鮮卑貴族見了,勃然大怒。


    他騰地抽出了腰間的彎刀,喝令手下親衛們去阻止。


    親衛們無奈,隻得拔出彎刀,慢慢圍了上來。


    而這幾個鮮卑士卒絲毫不懼,口中唱著歌謠,依舊互相攙扶著向前走。


    很快,他們的身體就慢慢接近了四處對準了他們的彎刀。


    但他們就像沒有看見一樣,仍然唱著歌謠,義無反顧地往刀口子上撞。


    一個攔路的親衛手中的彎刀不住地顫抖,終於,就在一名鮮卑人顫抖的身體要撞上他鋒利的刀尖的瞬間。


    他手中的彎刀再也握不住了,“啪”地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他一個轉身,也加入了下山的行列。


    鮮卑貴族氣急,揮動手中的彎刀,招唿身邊的親衛道:“這些人反了啊!給我上,砍了他們!”


    說罷,他就衝了上去想砍人。


    不料,他走了幾步,卻發現身邊的親衛們都紋絲未動。


    鮮卑貴族大怒,手中的彎刀抬起,就想朝這些不聽話的親衛劈了過去。


    但是,幾乎所有的親衛都抬起了頭,眼神死死地盯著他,手中的彎刀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攥緊了。


    鮮卑貴族驚恐地看著平日唯命是從的這些親衛,仿佛不認識了一樣,連連退後。


    然後,這些親衛也拋下了手中的彎刀,匯入了人群中……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烏桓人之中。


    越來越多的鮮卑人和烏桓人放下了手中的彎刀,紛紛加入了下山的行列。


    不多時,竟然形成了一條長長的長龍。


    他們互相攙扶著,一邊唱著歌謠,一邊踉踉蹌蹌地踱步下山了。


    拓跋甘、柯最、丘力居、難樓等人看著這一幕,如遭雷擊。


    完蛋了!這是此刻他們腦海中唯一的念頭。


    山下種花部落的戰士們很快就發現了這一現象,然後就接到了放他們進來的命令。


    下山投降的鮮卑人和烏桓人排著長長隊伍,就這麽進了種花部落軍隊的大營。


    他們都被塞了一隻陶盆,這是他們吃飯的家夥。


    經過大鍋的時候,軍中掌勺的火頭軍就會將一大勺滿滿熬得香噴噴的羊肉和羊肉湯盛入其中。


    同時,另一個火頭軍馬上就會加上一勺木稷、黍米等雜糧熬成的濃粥。


    滾燙的羊肉和羊肉湯加上這濃粥,真的是人間絕頂美味呀。


    讓這些連日來隻能吃上一小塊馬肉的鮮卑人烏桓人如同吃上了山珍海味,哽咽地流下了眼淚。


    中軍大帳,劉昆接到匯報,得知第一天竟然有五千多人下山投降。


    從這些人口裏,知道山上還有將近萬人。


    典韋興奮地說道:“聖主,讓俺帶人衝上去吧!保證將這些人全部消滅了。”


    劉昆笑道:“小強啊,你勇猛我不懷疑,可這不是上策,咱得繼續穩紮穩打。”


    典韋撓撓頭,嘟囔道:“聖主就是心太軟,這些敵人都這麽慘了還不讓俺痛痛快快殺一場。”


    高順也請戰道:“聖主,卑職隻要八百陷陣營,一定為您拿下白登山。”


    劉昆微笑著搖了搖頭,笑道:“諸位,無須浪費我種花男兒性命。隻要我等繼續如此,三日內必定兵不血刃拿下此山。”


    拓跋甘、柯最兩人看著大批的族人下了山,心中恐懼不已。


    絕境麵前,人心思變。


    今天有這麽多人下去了,晚上呢?明天呢?


    照這個情況,他們還有明天嗎?


    與他們兩人同樣恐懼的,還有丘力居和難樓。


    原本還嚷嚷拚死一戰的丘力居此刻精神萎靡,雙眼無神。


    南樓嘶啞地說道:“單於,這樣下去,我等族人隻怕……”


    他不敢說下去了,因為他知道肯定會變成事實。


    丘力居艱難地轉過頭,看向南樓,目光死死地盯著他。


    南樓感受到了丘力居目光中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淩厲,而是深深的無奈。


    於是,他探頭看了看四周,發現都是自己烏桓族人。


    試著說道:“單於,鮮卑人與種花部落有深仇大恨。但咱們沒有啊?不如,咱們……?”


    本來想說“降了算了”,但始終沒有說出口來。


    丘力居眼神中忽然有了一絲神采,瞬間讀懂了南樓的意思。


    是呀!咱們烏桓人向來與種花部落井水不犯河水。


    隻是聽了拓跋甘、柯最的鬼話,以為種花部落麵臨南北夾攻,首尾難顧,必敗無疑,這才上了賊船。


    拓跋甘、柯最他們跟種花部落有仇,但他們沒有啊!


    而且,這些鮮卑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想起那日鮮卑人率先丟下他們,自己卻逃跑的往事,丘力居就氣不打一處來。


    於是,他一咬牙,說道:“就按你的意思辦吧!你去聯絡我們族人,今晚就下山!”


    南樓大喜,連稱單於英明,很快就找人去了。


    深夜,大批的烏桓人突然行動了起來。


    他們成群結隊,默不作聲地向山下走去。


    值夜的鮮卑人見了,大驚失色。


    但看到他們這副模樣,哪裏還不明白他們要幹什麽啊!


    領頭的烏桓人正是難樓,他冷冷地看著這些鮮卑人。


    如果他們敢阻攔,他不介意將他們幹掉了。


    很快,這些鮮卑人也拋下了手中的彎刀,加入了下山的隊伍,用實際行動表明了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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