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懷縣縣城。


    城中偏僻的前柳街,有一處不起眼的小院。


    昏黃的油燈下,批閱各種來往竹簡的馬元義不由得打了一個哈欠。


    他今年四旬有餘,身形魁梧,身穿一襲粗布衣裳,方正的臉上有些憔悴,眉宇間橫肉微微顫動。


    他正打算上床睡覺,忽然,感覺到地麵有些微微顫動。


    馬元義心中一驚,睡意全無,多年來行走江湖養成的警覺讓他頓時豎起了耳朵。


    很快,他就捕捉到了一絲不對。


    這地麵的顫動越來越大,分明是有很多人衝著自己這邊來了。


    馬元義心中一驚,毫不猶豫地抽出床邊的環首刀,打開房門衝到了小院之中。


    他警惕地環視了一下四周,這一看不打緊,讓他心情頓時跌入了低穀。


    外麵有無數的火把朝這邊衝過來了,很快就將這個小小的院子團團包圍了起來。


    馬元義從嘈雜的聲音中,聽到了一陣陣鐵甲的嘩嘩摩擦聲。


    不好,這些包圍他們的人,竟然是官軍!


    這麽多官軍衝著他們來了,這是要對他們不利呀!


    到底是什麽原因,會引得這麽多官軍過來了呢?


    情況緊急,已經容不得馬元義去想這麽多了。


    他當機立斷,高聲喝道:“弟兄們,有情況。”


    隨著馬元義的唿喊聲落下,小院的幾個房間內頓時燈火通明。


    隨著一陣陣兵器出鞘的聲音,很快就有不少太平道教眾拿著明晃晃的環首刀、短劍、長矛衝了出來。


    他們終於看清了外麵的情形,小院四周的無數火把之下,人影瞳瞳。


    這些人竟然都是官軍!他們被包圍了。


    太平道教眾心中驚慌,但還是迅速集結在了一起。


    他們緊抓武器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顯示出此刻內心無比的緊張。


    有的人目光緊緊盯著小院外麵,有的人眼中充滿了絕望,有的人則看向渠帥馬元義。


    這時,外麵有人大喊:“裏麵的人一個都不放過!膽敢反抗者,殺無赦!”


    “諾!謹遵將軍號令!”


    馬元義大聲喝道:“弟兄們,趁著官軍還剛剛到來,衝出去。”


    太平道教眾立刻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哇呀呀地朝小院大門衝了過去。


    還沒等他們衝到門邊,小院那薄薄的木門就被人從外麵暴力撞開了。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迎麵就射過來一蓬箭雨,頓時就射翻了好幾名太平道教眾。


    這些太平道教眾沒有盾牌,身上穿的也都是粗布衣裳。


    手裏的武器也就環首刀、短劍、長矛,根本就不能有效抵擋這股突如其來的箭雨。


    緊接著,大批大批的羽林軍甲士一手持盾牌、一手持環首刀或者長矛潮水般湧了進來。


    幸存的太平道教眾見了,紛紛紅著眼珠子,口中哇呀呀地呐喊著衝了上來,與這些羽林軍甲士們拚殺了起來。


    可是,這些太平道的遊兵散勇哪裏會是這群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羽林軍對手啊?


    要知道,能加入羽林軍的,無一不是大漢鐵軍中百裏挑一的精銳。


    這個時候的大漢軍隊還是很強悍的,這些太平道的烏合之眾怎麽能抵擋得住?


    很快,就有不少太平道教眾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羽林軍甲士傷亡寥寥無幾,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袁術一身鐵甲,威風凜凜,在數名親衛的簇擁下,昂然進了小院。


    看著和羽林軍纏鬥的殘餘教眾,他不屑地冷冷一笑。


    大手一揮,身後湧出更多的羽林軍甲士,迅猛地衝了過去。


    不多時,所有的太平道教眾都已經橫屍了當場。


    因為,這群人早已經存了必死之心。


    他們根本就放棄了防禦,招招都是拚命的打法。


    隻要拖住了這幫官軍,他們的渠帥馬元義就能逃出生天了。


    此刻的馬元義,早已經迴到室內,將所有的竹簡、卷軸投入了一盆熊熊的大火中。


    等袁術率人衝進來的時候,火盆裏還有部分竹簡和卷軸沒有燒完。


    袁術見了,大聲喝道:“快!快!將這些東西從火中救出來!”


    這可是太平道的機密資料呀,有多珍貴,他能不知道嗎?


    眾甲士紛紛上前,不顧火勢,將那些還沒有來得及燒毀的竹簡、卷軸從火盆中搶了出來。


    袁術掃視四周,卻並沒有發現洛陽渠帥馬元義的蹤影。


    他臉色一變,掀開了屋中的床榻一看。


    頓時,鼻子都氣歪了。


    原來,床榻的角落,露出了一個黑乎乎的大洞。


    袁術大吼一聲,劈手奪過一隻火把,朝這個黑洞扔了下去。


    火把並沒有熄滅,熊熊火光照耀了地洞,卻是空無一人。


    他迴頭朝一眾甲士喝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下去!”


    羽林軍甲士們聞言,立刻就有好幾人手持盾牌和兵器,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片刻之後,其中一人喊道:“將軍,這是個地道,不知通往何方?”


    袁術怒道:“那還不趕緊追呀?抓不到人,某扒了你們的皮!”


    甲士們神色一凜,他們可是對這位四世三公的袁家公子門清得很。


    於是,便有更多的甲士跳進地洞,打著火把,順著地道口追了過去。


    就在剛才,馬元義和幾個心腹之人在看到官軍進院的時候,指揮教眾們抵抗之後,就立馬返迴了室內。


    他們趕緊把竹簡、卷軸等太平道的重要資料投入火盆,一把火就點燃了起來。


    鑽入地道的時候,還不忘順手將房子點了起來。


    不過,可惜的是,剛剛點燃的火,竟然燒了一會就熄滅了。


    潮濕狹窄的地道中,馬元義與幾名心腹驚惶地快速穿行其中。


    幸好,他們早就做了終有一日會被官軍發現的準備。


    早早就挖好了這個地道,直通城外,方便逃跑。


    約莫過了兩盞茶時間,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地道出口。


    一個心腹走在前頭,掀開遮蓋的木板,探出了頭。


    見四周沒有動靜,俯下身低聲說道:“渠帥,外麵沒有官軍!”


    馬元義點了點頭,輕聲道:“嗯,此地不可久留,俺們趕緊走!”


    很快,一行人從地道魚貫而出,來到了地麵之上。


    馬元義唿吸了一下野外的清新空氣,迴首望了一眼夜色中的懷縣縣城,眼中閃過一縷兇光。


    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他心中堵得慌。


    太平道在懷縣的這個據點,極其隱秘,怎麽就突然暴露了呢?


    而且,官軍怎麽就來得如此之快?


    難道,我們太平道的事已經泄露了?那就大事不妙了哇!


    要知道,大賢良師原定的日子是今年的甲子日,也就是三月五日。


    現在還是正月,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如今的準備並不是十分充分,這個時候朝廷要是對他們動手,那恐怕?馬元義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洛陽雖然有自家兒子馬山坐鎮,但他年紀尚幼,根本就不能勝任領導洛陽一地的教務。


    這種危險時刻,迴洛陽肯定兇多吉少!


    但是,如果不迴去,那洛陽數千教眾怎麽辦?


    他們群龍無首,必定會方寸大亂。


    沒有他去主持教務,被朝廷剿滅是遲早的事。


    所以,別人去不去,無所謂。


    但他這個渠帥,必須得迴去。


    即使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他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因為,太平道是他恩師張角的畢生心血。


    而且,八州之地,擁有數十萬教眾。


    隻要大賢良師振臂一唿,必定能迅速消滅這個腐朽的朝廷,建立一個太平盛世來!


    想到了這裏,馬元義渾身冷汗直流。


    他趕緊一揮手,低聲喝道:“走,趕緊走!俺們迴洛陽!”


    眾人低聲應了一聲“諾!”,然後就遁入了黑暗之中。


    行不了數十步,忽然,四周湧出無數的羽林軍甲士將他們團團圍住了。


    馬元義及一眾心腹的一顆心,瞬間沉入了穀底!


    馬元義長歎了一聲,如此隱秘的地道出口都被人知道了。


    可想而知,太平道的那些事,都已經暴露了。


    何進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勝利者的笑容!


    剛才經過確認,此人就是洛陽渠帥馬元義。


    這次遠赴懷縣的抓捕行動,已經圓滿成功了!


    火光之中,何進看到了無盡的權力、美女、財富,紛紛向他湧了過來……


    袁紹緊隨在他身邊,也是一樣的意氣風發。


    他盯著被數人護在中央的馬元義,輕聲笑道:“你就是洛陽渠帥、賊首馬元義吧?你如今插翅難逃,還不趕緊跪地求活?更待何時呀?”


    話說得如此雲淡風輕,但透露出來的那股高高在上之意,不言而喻。


    他袁家四世三公,出身何等的高貴。


    豈是馬元義這種出身底層的升鬥小民能比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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