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身後落鎖。


    我和周敏,以及昏迷的李虎,被留在了這個掛著詭異紅眼標記的地下據點。


    空氣沉悶,帶著黴味、消毒水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這裏比之前的“安全屋”更陰暗、更壓抑。


    牆上的紅眼標記,像活物般,無聲地注視著我們。


    周敏立刻檢查李虎的生命體征,確認平穩後才稍稍放心。


    她看向我,眼神充滿疑問。


    “我沒事。”我低聲說,避開她的視線,“腦子裏多了些東西,很亂,需要時間。”


    暗示有變化,但現在不能細說。監控無處不在,尤其是那個紅眼標記。


    周敏點頭,不再追問,開始警惕地檢查房間。


    我則立刻沉入意識。


    數據核心在靈魂深處旋轉,提供著力量感。


    眉心的“不滅靈焰”靜靜燃燒,散發溫暖,抵禦著紅眼標記傳來的隱晦窺探感。


    這標記…有問題!似乎與老爹的力量敵對!


    青姐帶我們來這裏,她和這個組織到底什麽關係?


    我快速調取淨化後獲得的“火種”信息,尋找關鍵線索。


    信息量龐大,我直奔主題——lzh(老爹)!


    數據流淌,線索浮現:


    老爹後期已察覺計劃失控和“低語”(外來信息汙染源)的危險!


    他明麵參與研究,暗中布局!試圖對抗“低語”,並留下“後路”!


    “不滅靈焰”是他的核心意識烙印!


    而我…從出生起就被納入計劃?能力?血脈?眉心原本的印記?


    我本身就是他計劃的關鍵?!


    心情複雜!


    老爹的目標是什麽?解決“火種”和“低語”?


    我這個“繼承者”該怎麽辦?


    就在這時!


    周敏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通風口,有氣流,不是死的。”


    她指著牆角一個金屬柵格。


    我過去查看。柵格牢固,通道狹窄。


    “打不開,動靜太大。”周敏搖頭,“而且尺寸不夠帶上李虎。”


    拋下隊友?不可能。


    這條路暫時不通。


    “先搞清楚這裏是哪,青姐想幹嘛,等李虎醒。”我說。


    話音剛落。


    病床上,李虎的眼皮,動了一下!


    我和周敏立刻看了過去!


    他…要醒了?!


    我們立刻湊近病床。


    李虎的眉頭皺了皺,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然後,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眼神先是茫然,空洞。


    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恐怖的事情,瞳孔驟然收縮!


    身體猛地一顫,就要掙紮著坐起來!


    “李虎!別動!”周敏連忙按住他,“是我們!林序和我!”


    李虎的目光掃過我們,又看了看周圍陌生的環境,最後落在他空蕩蕩的右肩上。


    斷臂的記憶,還有異化的痛苦,瞬間湧上他的臉。


    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恐懼、痛苦和…深深的困惑。


    “我…我怎麽了?我的手…”他聲音嘶啞,帶著哭腔,“我不是…變成怪物了嗎?這裏是哪裏?!”


    他顯然還記得異化時的部分情景。


    “你冷靜點,虎哥!”我盡量讓聲音溫和,“我們都活著,你…也恢複了。”


    “恢複了?”李虎茫然地看著我們,又看了看自己完好(除了斷臂)的身體,“怎麽可能?我明明感覺…”


    他猛地閉上嘴,眼神驚恐地看向我。


    “林序!是你!是你幹的?!”他似乎想起了意識模糊前,實驗室裏那場驚天動地的能量爆發,還有我身上的異狀。


    “不完全是…”我含糊道,“情況很複雜,涉及到…我爸的一些布置,還有那個終端…”


    我簡單地,避重就輕地解釋了一下終端失控、能量爆發、以及李虎可能因此被“淨化”恢複的猜測。


    當然,關於數據核心、不滅靈焰、我的能力提升這些,全都略過。


    李虎聽得半信半疑,但看著自己確實恢複了人形,恐懼感稍稍退去了一些。


    “那…青姐呢?”他緊張地問,“她沒對我們怎麽樣吧?她之前給我打針…”


    “她把我們帶到這裏,暫時離開了。”周敏接過話,“這裏應該是她所屬的某個秘密組織的據點。”


    她指了指牆上的紅眼標記。


    李虎順著看過去,臉色瞬間又白了。


    “這…這個標記…我見過!”他聲音顫抖。


    “在哪裏見過?!”我和周敏同時追問。


    “在…在我之前被關押的那個…秘密實驗室裏!”李虎迴憶著,眼神充滿恐懼,“那些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他們的衣服上,還有一些儀器上,都有這個標記!”


    “他們…他們好像在研究‘種子’…還有…‘低語’!”


    低語!!!


    我和周敏心頭劇震!


    老爹日誌裏提到的那個“外來信息汙染源”!


    這個紅眼組織,竟然在研究“低語”?!


    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青姐和他們又是什麽關係?!她把我們帶到這裏,難道是…羊入虎口?!


    就在這時!


    李虎忽然捂住了腦袋,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呃…頭好痛…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我腦子裏說話…”


    我和周敏臉色大變!


    難道是“種子”沒被徹底淨化?!還有殘留?!


    “說什麽?!”我急忙問。


    “聽不清…很模糊…像是…很多人在低語…”李虎痛苦地蜷縮起來,“嗡嗡嗡的…像蒼蠅…又像…某種指令…”


    “他們在說…‘坐標’…‘同步’…‘喚醒’…”


    坐標?同步?喚醒?


    這都是什麽意思?!


    忽然!


    李虎猛地抬起頭!


    他的眼睛裏,不再是之前的恐懼和痛苦!


    而是…一片空洞!


    瞳孔深處,似乎…閃爍著一絲極其微弱的…


    猩紅色光芒?!


    與牆上那個紅眼標記,如出一轍!


    他被控製了?!


    還是說…他體內的“種子”殘留,被這個據點的某種力量…激活了?!


    “李虎?!”周敏驚唿,握緊了匕首。


    李虎緩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動作有些僵硬,像個提線木偶。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我們。


    然後,用一種極其詭異的、仿佛很多人在同時說話的重疊聲音,緩緩開口:


    “目標…已鎖定…”


    “‘鑰匙’…‘容器’…”


    “還有…‘不滅的…異端之火’…”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我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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