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兒,你這麽快就迴來了?”


    祁夫人站起來,滿臉欣喜地望著兒子:“吃過飯沒?來人,去添一副碗筷。”


    祁夜臨調整一下氣息,才慢慢走進飯廳,眼神始終黏在顧朝顏身上,生怕自己一眨眼,她就不見了。


    “本宮找你有些事情,結果要走的時候,遇到你母親,她便留本宮用膳。”顧朝顏率先打破沉默,衝祁夜臨輕輕一笑,“應該不會打擾你吧?”


    “不會。”


    祁夜臨搖搖頭,低頭,不讓顧朝顏看出,自己內心此刻的雀躍。


    “你傷沒好,怎麽還亂跑,交給流風他們辦不行嗎?”祁夫人拉著兒子坐下,嘴裏一邊嘮叨,一邊給他夾菜,“你父親明兒就忙完了,倒是他來看你。”


    “父親平時辛苦,難得有休息之時,就好好休息,別來迴折騰了……”


    祁夜臨這話本意是心疼父親,但說出來,味道就變了。


    顧朝顏看到祁夫人張了張,眼神一下子落寞下去,立馬歎了一口氣:“真羨慕慎王,這麽大了,還有爹娘跟祖父的疼愛,父皇母後還活著的話,本宮天天纏著他們,本宮就當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米蟲,多自在。”


    “臨兒這是不善言辭,逢年過節,他都會迴府陪我們的。”有了顧朝顏這話,祁夫人就很容易接話了,“好了,先吃飯,飯菜都涼了。”


    顧朝顏端起碗,瞅著一直低頭不語的祁夜臨,掃視飯桌一圈後,夾了一筷子菜放在他碗中:“祁夫人做的飯菜特別好吃,你真有口福。”


    “你若喜歡,可以常來。”


    “對對對,長公主,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天天給你做,反正我每天閑得很。”祁夫人心裏特別開心,她知道兒子話少,但兒子跟長公主待在一起的時候,話特別多,表情也多,這兩個孩子,真是越看越歡喜。


    用過膳。


    祁夫人就說家裏還有事情,腳底抹油,走的飛快,生怕自己這個電燈泡,妨礙了兩人。


    “昨夜迴去之時,本宮救了個琴師。”


    祁夜臨給顧朝顏斟茶的手,一頓,蹙眉看她:“琴師?”


    “嗯。”


    顧朝顏今天來,就是跟祁夜臨說此事的:“長風樓的琴師,叫蕭弦。”


    “蕭弦?”


    祁夜臨眉頭蹙了蹙,放下茶壺:“此人有問題?”


    顧朝顏搖頭:“不好說,他琴技了得,手裏握著不少官員的證據,但本宮昨晚躺在床上細想,總覺得,他的出現過於巧合,本宮暫時收他在府中養傷,至於長風樓的底細,就要麻煩慎王幫忙查一下。”


    祁夜臨義不容辭,但想到一個大男人,住在長公主府上,心中不舒服,摸著茶杯不說話。


    “祁夜臨?”


    顧朝顏扭頭,見祁夜臨低頭,眉關緊鎖,又喊他一聲:“想什麽呢?”


    “長公主不了解他的底細,不放心的話,本王可以讓他來府中養傷,都是男人,也方便照顧。”


    明明是很正常一句話,但顧朝顏卻聽出一股酸味。


    “他住在後院,離本宮住的院子,很遙遠,而且有人看守……”


    “畢竟是同一屋簷下,真出事,就來不及了。”酸酸的口氣,已經變成了冷硬。


    顧朝顏歪頭,打量著麵色臭臭的祁夜臨:“那本宮再說一件事,你會不會生氣?”


    “本王敢生你的氣麽?”


    嘖。


    陰陽怪氣的。


    顧朝顏歎氣,不逗他了,將易子安一事說來。


    “皇上打了他五十大板?”


    若祁夜臨沒見過易子安,對方挨多少板子,他都不屑一顧,但與他見麵,還聊過倆迴,他便蹙起眉頭:“易將軍,衝動了。”


    “本宮也是這麽說他的,可他說,這法子看似蠢,卻最有效,而且本宮還要謝謝他,若不是這五十大板,本宮內心對皇上的不滿,可能還會憋在心中。”顧朝顏端起茶杯,聞了聞,“你府上有好酒嗎?”


    祁夜臨想到自己有傷,不能飲酒:“有,但本王……”


    “你可以看著本宮喝,陪本宮說說話就行。”


    母親一走,祁夜臨明顯感覺到顧朝顏情緒有些不對勁,說話也是有氣無力。


    拒絕的話,說不出口。


    “流風,去準備酒。”


    一炷香後。


    顧朝顏聞著酒杯中的酒,眼中放光:“慎王你府上,還藏著這麽好的竹葉青?”


    “別人送的,一直放在庫房。”


    “也對,你不擅長飲酒。下次再送,記得給本宮一份。”


    竹葉青入口綿柔,迴味甘甜,沒有傳統白酒辛辣。


    顧朝顏的酒量,在各種宴席上,與文武百官周旋之時,鍛煉出來的。


    “不能再喝了。”


    祁夜臨看著顧朝顏一杯接著一杯,如同喝水一樣,抬手製止:“再喝,醉了。”


    “這點度數,本宮還不至於醉。”


    顧朝顏笑了笑,轉動手中的酒杯:“不過本宮記得,皇上登基當天,文武百官挨個敬酒,本宮來者不拒,吐了喝,喝了吐,昏天暗地的。”


    “真不能再喝了。”


    祁夜臨見顧朝顏又要喝,幹脆抓住她的手腕,卻看到她手腕空空的。


    若他記得沒錯,她手腕上,戴著一隻很醜的玉鐲,聽說是皇上親手做的。


    “顧朝恆送本宮的鐲子,本宮當著他的麵,摔了。”顧朝顏輕聲一笑,白皙的臉蛋被酒氣染紅,少了份清冷,多了絲媚態。


    “那不是你最寶貴的東西麽?”祁夜臨眼底透出一抹心疼,他很明白,越是想醉,腦子卻清醒那種難受感。


    “曾經是,現在……”


    顧朝顏眨了下眼,盯著祁夜臨看,而後想到後花園的茶花,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扯到自己麵前,熱氣唿在他麵上,輕聲呢喃:“每年本宮的生辰、除夕、初一早上醒來第一個見到的那束花,是你準備的,對不對?”


    祁夜臨眼神動也不動,不否認,也不承認。


    “不說話,就是默認。”


    顧朝顏搖搖頭,搖晃地站起來:“無趣,本宮要在天黑前,趕迴府中,不然易子安一定不安分。”


    又是易子安。


    祁夜臨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彎腰不顧顧朝顏掙紮,將她抱在懷中。


    “祁夜臨、放本宮下來!”


    “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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