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川這兩天正在野外帶隊訓練,孩子出事時,派人去找都沒找到。


    等他迴來聽說這事,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當即就把王誌國叫到了訓練場切磋。


    說是切磋,其實就是單方麵毆打。


    王誌國自知理虧,全程不還手,就直挺挺地站著挨打。


    這副窩囊樣反倒讓沈望川更來氣。


    沈望川一腳將王誌國踹趴在地。


    “起來!”


    “不是說‘同樣是軍人,誰也不比誰低一等’?在你家院子裏那股橫勁呢?來,讓我看看王副營長的能耐!別告訴我,你就隻會對著女人耍橫!”


    王誌國咬著牙撐起身,“沈團長,是我沒管好家裏人,該打。”


    “別廢話!”


    沈望川一個側踢將人踹出三米遠,“今天是軍人之間的切磋,無關私怨!你要是連跟我還手的膽子都沒有,還穿這身軍裝幹什麽?不如卷鋪蓋迴家,找塊地種田挑大糞,那活兒適合你這種軟蛋!”


    “怎麽?不敢?” 沈望川居高臨下地睨著王誌國,“廢物點心一個,也配叫軍人?連最基本的血性都沒有!”


    “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他豎起三根手指,“我讓你十招。十招之內,你但凡能碰到我一片衣角,就算我輸。”


    沈望川這番話,極具嘲諷,句句帶刺。


    可王誌國依然躺在地上,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絲毫沒有要還手的意思。


    “嗬!”沈望川嗤笑一聲,“都被人指著鼻子罵到這份上了,還能忍?看來叫你慫包軟蛋都是抬舉你了。”


    他轉頭看向場外,幾個穿著作訓服的年輕戰士,那是王誌國手下的新兵。


    沈望川揚了揚下巴:“那幾個就是你手底下的吧?怎麽,打算讓新兵都知道你是個廢物點心?以後你就教他們怎麽被女人哄得團團轉?學你當縮頭烏龜?”


    “王誌國我他媽真是打心底裏看不起你這種慫蛋。”


    “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就你這熊樣,也配帶兵?帶出的兵怕是跟你一樣,遇到事就隻會縮脖子!”


    “我看你不光在訓練場是個軟蛋,在床上也未必是個帶種的。怕被女人嫌棄,才把她們的話當聖旨,連是非對錯都分不清!”


    王誌國的拳頭慢慢攥緊,指節泛白。


    是可忍孰不可忍。


    哥哥可以忍,小弟弟也不能忍!


    他確實窩囊,被家裏的爛事纏得沒了章法,被女人的眼淚蒙了心智。


    可他到底是個帶兵的,手下的兵正盯著他。


    要是連這點血性都沒了,往後誰還服他?


    王誌國低吼一聲,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猛地撲上去,拳頭帶著風聲直逼沈望川麵門。


    可沈望川隻是微微側身,像一陣風似的避開,同時手肘順勢撞在他肋骨上。


    王誌國疼得吸氣,還沒站穩,沈望川的腳已經勾住他的腳踝,輕輕一絆,他就結結實實地摔在沙地上。


    “再來!”


    王誌國爬起來,眼眶泛紅,這次用上了看家本領。


    然而,無論他如何進攻,沈望川總能輕巧避開,反手就是一擊重拳。


    第二招。


    第三招。


    ……


    王誌國攻勢越來越猛,可即便他使出渾身解數,十招過完,他依舊沒碰到沈望川一下。


    最終被沈望川一個過肩摔重重撂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沈望川甚至連汗都沒出,王誌國這才驚覺,對方的速度、力量、反應,都遠遠超出他的認知。


    “服了嗎?”


    沈望川踩住他的肩膀,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裏沒了剛才的怒火,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的軍功章,是在前線跟敵人真刀真槍拚出來的,是在訓練場上一天摔幾十次練出來的,不是靠誰拍馬屁捧出來的!”


    沈望川伸手把王誌國拽起來,看著他狼狽的樣子,語氣沉了沉:“王副營長,軍人的脊梁骨,該是直的。被家裏的爛事壓彎了腰,被女人的眼淚泡軟了骨頭,那就不配穿這身軍裝。”


    王誌國搖搖晃晃地站在原地,臉上身上全是沙土和汗水,嘴角還帶著血。


    卻挺直了脊背,對著沈望川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沈團長,我服了。”


    這一刻,他是真的服了。


    不僅是他服了,場外圍觀的戰士們也都心服口服。


    這兩年沈望川幾乎一年升一級,軍區裏關於他的流言就沒斷過。


    不少人都暗地裏議論,說他是沾了蘇首長的光,靠著首長的關係才能升得這麽快。


    王誌國以前也是這麽想的。


    可今天這一場,徹底改變了他的看法。


    要知道,王誌國在軍中實力算是拔尖的,曾在全軍比武中拿過前十的好成績。


    可就是這樣,他在沈望川手下竟然連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這實力差距,簡直令人心驚。


    戰士們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羞愧。


    在前線,在訓練場,軍銜從來都是靠真本事拚出來的。


    他們之前那些小心思,現在想來真是可笑至極。


    沈望川看著王誌國,緩緩抬手迴禮,沒再多說一個字,轉身大步走出了訓練場。


    王誌國拖著滿身傷痕迴到家時,趙美豔正坐在炕沿上哭。


    “誌國!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沈家人打的?他們也太欺負人了!”


    她撲上來想碰他的傷口,卻被王誌國避開,“不管他們的事。”


    “怎麽不關他們的事?” 趙美豔哭得更兇了,“肯定是為了媽和美蘭的事!沈家這是把怨氣全撒在你身上了!他們是不是打定主意不放過我媽和我妹了?要是她們真有個三長兩短,我…… 我也不活了!”


    她說著就往牆上撞,被王誌國一把拽住。


    “你非要這樣?”


    “我不這樣能怎麽辦?” 趙美豔掙開他的手,死死盯著他,“那是我親媽和親妹!你就眼睜睜看著她們被槍斃?王誌國,你要是不把她們撈出來,我現在就死在你麵前!”


    王誌國被她哭得耳膜發疼,麻木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為了那兩個蛇蠍心腸的親人,她能不顧他的前途,不顧兩個兒子的將來,甚至拿死來逼他。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他忽然覺得這日子過得像場笑話。


    “你確定嗎?” 王誌國緩緩開口,眼神裏再無半分溫度,“要我拿前途去保她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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