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話音剛落,一直侍奉在朱棣身邊的機靈太監走出來,迅速跪地叩頭:“奴婢欽差東廠總督小鼻涕拜見皇太孫。”


    “你就是小鼻涕?”


    朱瞻基瞄了他一眼,頗為詫異。


    他實在難以相信,這位威名赫赫的東廠廠公竟是這般人物。


    平日裏,這家夥負責看守自家那無良爺爺時,沒少收朱高煦的賄賂。


    想到這裏,朱瞻基忽然替朱高煦感到惋惜。


    如果不是朱棣默許,朱瞻基絕不會相信這人敢接受這些賄賂。


    “起來吧,紀綱挑撥離間,意圖謀害主人。


    我對他的所作所為非常清楚,今日日落之前,我要看到紀綱徹底伏法。”


    小鼻涕聽了這話,額頭瞬間冒出冷汗,瞪著眼睛愣住了。


    紀綱是什麽人?那可是比他還受寵的家夥。


    要是他敢動紀綱的人,紀綱迴來肯定不會放過他。


    旁邊的夏原吉這時也反應過來,趕緊站出來說道:“太孫殿下萬萬不可,紀綱是皇上親自任命的錦衣衛指揮使。


    若有過錯,也該由皇上親自下令。


    懇請太孫收迴命令。”


    夏原吉一開口,其他官員也跟著勸阻。


    在場的人都對紀綱恨之入骨。


    若不是朱棣庇護,紀綱早就被他們撕碎了。


    然而也正因為如此,夏原吉才出麵阻止。


    畢竟紀綱是朱棣的心腹,如果殺了紀綱,惹怒朱棣,他可能會帶兵返迴應天。


    到那時,太子可能也會受到牽連,而太子是大家的希望。


    “你們也是這麽想的嗎?”


    朱瞻基大致明白這些人的顧慮。


    但他也知道紀綱所犯下的罪行有多嚴重。


    別人覺得紀綱殺不得,隻是因為他們不了解紀綱的囂張跋扈。


    讓朱瞻基沒想到的是,當他決定殺紀綱時,居然有這麽多人站出來維護他。


    他對父親多年來布局的能力不禁心生敬意。


    仁宗的稱號可不是隨便喊喊就能得到的。


    “請太孫三思。”


    夏原吉再次勸道。


    “請太孫三思。”


    眾人附和道。


    群臣爭相發言之際,朱瞻基麵露無奈,輕觸鼻尖,隨後從懷中摸索片刻,取出一麵金光閃耀的令牌,揚於眾人眼前問道:“諸位可知此物?”


    那令牌之上,“如朕親臨”


    四字金光熠熠,耀眼得令人目眩,待眾人迴過神來,隻聽“咚咚咚”,一片叩首之聲驟起:“吾皇聖安!”


    “朕甚安。”


    朱瞻基唇角微揚,虛抬手掌示意起身,繼而略顯歉意地說:“諸位愛卿請起。”


    言罷,他還順手扶了扶夏原吉與其他幾位大臣。


    夏老者呆望令牌,一時無言以對。


    他從未料到,皇帝對太孫如此寵溺,不僅授予監國之權,連這象征皇威的令牌也一並賜下。


    如此一來,即便皇帝不在應天,太孫與皇帝又有何異?


    朱瞻基並未深究夏原吉心中所思,將令牌收迴後,目光轉向仍跪著的小鼻涕催促道:“你怎麽還站著?”


    “是……是是,奴才遵命!”


    小鼻涕驚醒,忙低聲應承,隨即站起揮手喚來幾名太監,一同疾步朝宮外而去。


    畢竟令牌已現,若再遲疑便是抗旨,此事絕不可為。


    這邊小鼻涕剛領命出發,朱瞻基便稍覺安心。


    錦衣衛一旦行動,紀綱性命堪憂。


    縱使朱瞻基查出之事或被朱棣質疑,但由他親自豢養之人查出的證據,朱棣恐怕也難以找借口反駁。


    想到此處,朱瞻基笑意盈盈地靠近夏原吉耳邊低語:“夏老兒,待會兒你記得召集百官,咱們同往紀綱府邸,讓本太孫當麵替你斬了這廝,也好助羊毛生意一臂之力。”


    話音未落,朱瞻基已然邁步離去。


    至於其他瑣事,自有東廠處置,但紀綱本人必須親手解決。


    否則,他不信毫無朱棣授意的小鼻涕敢貿然抓捕紀綱。


    夏原吉尚在咀嚼朱瞻基話語中的深意。


    他不解,朱瞻基為何要召集眾臣前往紀綱家中,究竟有何意圖?


    轉眼間,朱瞻基已走出乾清宮,夏原吉立刻變了臉色,心中暗唿“不好”,隨即拽住身旁一名年輕官員,催促道:


    “趕緊,速去太子府請太子殿下!”


    夏原吉話音未落,又用力推了推這名被拉來的信使,隨後轉身對乾清宮內尚未迴過神來的群臣拱手道:


    “諸位大人,紀綱不可輕動,更不該由太孫親手處置,煩請諸位隨我一道追迴太孫殿下。”


    聽罷,群臣皆沉著臉點頭迴應。


    見狀,夏原吉鬆了一口氣,也不管年邁體衰,放下手中事務,與諸臣一同朝著朱瞻基離去的方向追趕而去。


    ------------


    詔獄。


    在大明可謂臭名昭著。


    此地名為詔獄,因專為皇帝旨意下拘押犯人而設。


    然而詔獄並非始於大明,早在漢文帝時便已存在。


    通常入此牢獄者,官員級別至少在二千石以上,多為郡守、九卿之類。


    到了明朝,隨著錦衣衛的崛起,詔獄才達到鼎盛。


    不過明朝的詔獄並非獨此一家,錦衣衛、東廠、西廠相繼獲得皇命後,各自建立了詔獄。


    當下東廠剛剛成立,遠不及錦衣衛成熟,大明的詔獄仍由錦衣衛全麵管理。


    與此同時,錦衣衛也處於權力頂峰,能夠繞過刑部、大理寺及都察院,任意羈押並嚴刑逼供。


    對他們而言,栽贓陷害、濫殺無辜不過是日常瑣事。


    正因如此,掌控錦衣衛與詔獄的紀綱,可謂炙手可熱。


    在朝廷內外,幾乎人人都知道,得罪皇帝或許尚有活路,但若惹怒紀綱,必死無疑。


    故此,盡管紀綱狂妄自大,卻無人敢在朱棣麵前揭露他的劣行。


    這正是紀綱膽敢效仿趙高的緣由,他完全將朱棣當作昏庸之君,認為自己可以蒙蔽其視聽。


    實際上,若非朱棣身邊的太監與紀綱積怨甚深,紀綱差點便實現了“指鹿為馬”


    。


    應天府,詔獄門前。


    朱瞻基跨坐於一匹棗紅馬上。


    在他身後,十八個披著黑袍、戴著黑罩的騎兵分立兩側,腰懸雙弓與黑鞘彎刀,整齊劃一地跟隨。


    這些正是朱瞻基剛用係統的新手“大”


    禮包中的召喚卡招來的。


    此時朱棣已離開應天府,恰逢對付紀綱之時,此刻派他們出來,倒也不會引人太多注意。


    這十八人步伐一致,行動如一,始終護在朱瞻基身旁。


    與此同時,在詔獄門口,幾十名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嚴陣以待。


    朱瞻基坐在馬上,看著擋住去路的錦衣衛,神情平靜,開口說道:“**紀綱,辜負聖恩,擅權謀私,禍國殃民,*枉法,擾亂朝綱,挑撥離間,罪無可赦,*人怨,惡行累累……**


    他的話如同驚雷,一字一句狠狠砸向紀綱。


    詔獄門前,眾錦衣衛相互對視,這種場景他們再熟悉不過了。


    然而,這話從當今皇太孫口中說出,並指向他們的首領紀綱時,卻讓他們一時不知所措。


    “念你們受其迷惑,今日若放下武器,本太孫可既往不咎;若敢反抗,休怪刀劍無情。”


    話音剛落,朱瞻基揮手示意燕雲十八騎衝入詔獄,將紀綱擒出。


    就在這一刻,詔獄的大門猛然開啟,百餘名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從中走出。


    緊跟而出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身著蟒袍,步伐從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直視坐在馬上的朱瞻基,略施一禮後,語氣平和地道:“原來是太孫殿下駕到,臣紀綱未能遠迎,還請殿下見諒。


    隻是不知臣何處得罪了殿下,竟被羅織如此多莫須有的罪名?”


    朱瞻基瞟了一眼走來的紀綱,上下打量一番,嘴角微揚,笑道:“你便是紀綱?也不過如此啊,我還以為能讓滿朝文武懼怕的人,會有什麽三頭六臂呢?難道你覺得我對你的指控不公平?”


    紀綱望著高傲的朱瞻基,臉色難看。


    他自認為是朱棣身邊最受信任的心腹,即便太子見了他也會禮讓三分,而朱瞻基這般輕蔑的態度,自然令他心生不滿。


    聽罷朱瞻基話語中的諷刺之意,紀綱也不再偽裝和善,淡然說道:\"臣實在難以心服,如今聖明天子坐鎮,殿下竟欲加之罪於臣,且無端加之,臣豈能甘拜下風?\"


    紀綱說完稍作停頓,嘴角浮現出一絲輕蔑,接著道:\"再說,臣乃皇上親自冊封的錦衣衛指揮使,隻向皇上負責。


    臣曾親手擊殺王爺,也曾將公侯淩遲處死,若論罪責,也該由皇上親自主審。


    縱使殿下為監國太孫,也無權審我。


    殿下若執意如此,臣鬥膽請問,殿下眼中可還有皇上?\"


    \"嘖嘖……\"朱瞻基聽到這裏,連連搖頭,內心竟生出幾分欣賞,這人雖然狂妄至極,但確實有狂妄的底氣,不僅話語中暗藏鋒芒,而且反手就想給自己安個大罪名,簡直滴水不漏。


    想著這些,朱瞻基不禁笑出聲來:\"你倒是機靈得很,換了別人,或許還真能讓你僥幸逃脫呢。


    \"


    朱瞻基話音剛落,紀綱臉色驟變:\"殿下此言究竟何意?\"


    朱瞻基聳聳肩,帶著笑意說道:\"沒什麽特別的意思。


    隻是聽聞紀大人是繼沈萬三之後的大明新首富,想必時日無多。


    俗語雲,人死如燈滅,錢財再多又有何用?這不,我這個太孫打算幫大人處理一下。


    \"


    說著,朱瞻基擺擺手,下一秒,十八支冰冷的利箭齊刷刷地對準了紀綱。


    麵對十八支冷箭,紀綱的臉色瞬間凝固,他目光冰冷地盯著朱瞻基,語氣同樣冰冷:\"詔獄乃皇上親自設立,象征著皇上的權威。


    無故圍攻詔獄,殿下莫非是要謀反?\"


    朱瞻基對這人的厚顏*已經毫無興趣,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給他人扣帽子的水平比起紀綱來差得太遠,索性閉口不提,轉而揮揮手,對著十八名騎士命令道:\"全都給我拿下,膽敢拔刀反抗者,立刻射殺!\"


    他話音未落,十八支弓箭同時拉滿。


    一名錦衣衛在巨大的壓力下,下意識地拔出了腰間佩刀,然而下一瞬,便被一支泛著寒光的利箭貫穿喉嚨。


    那人甚至沒能發出一聲慘叫,喉嚨和氣管被射穿後,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捂著喉嚨徒勞地掙紮,顯然已是性命難保。


    這一箭似乎成了某種信號,紀綱身後的錦衣衛頓時分作兩撥。


    一部分人不明所以,慌忙扔下了武器;另一部分則迅速擋在紀綱周圍,形成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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