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是個調皮愛鬧騰的孩子,平時最愛上躥下跳,也不認生。


    不到片刻,院子裏都是他的哈哈哈笑聲,他撒丫子跑得可歡樂了。


    “雞,大母雞別跑。”


    “我想吃大雞腿,站住,別跑!”


    小熠與之相反,平時不愛出門,也很跑動基本上沒有跟同齡的小孩接觸過,大多數時候都是小虎子,拉著他一塊滿院子追老母雞。


    這隻老母雞撲騰得很厲害,偶爾還能飛兩下,一個不小心又讓它跑掉了。


    兩個五歲的小孩還真不好抓住它,尤其是小熠的體力明顯不行,跑了沒一會滿頭大汗的。


    不過,追著追著,小熠似乎也跟小虎子的笑聲感染,漸漸笑了起來,滿院子追著老母雞跑得越發歡快。


    院子裏其他的幾個孩子,看著兩人追著老母雞跑得那麽開心,也忍不住跟他們一塊瘋跑,“虎子,我們來幫你們了。”


    一時之間,滿院子裏飄蕩著的都是孩子的歡聲笑語,還有老母雞咯咯咯的慘叫聲。


    張嬸子拿了兩張凳子,給裴封和薑婉坐在屋簷下納涼,“讓你們見笑了,家裏孩子多,鬧騰得緊,哪哪都是孩子打鬧的聲音。”


    這城裏孩子,跟他們鄉下孩子還真不太一樣。


    白白嫩嫩的,長得倒是挺惹人喜歡,就是太悶了不愛說話。


    不過也不是啥大毛病,放在他們鄉下來跟大隊裏的孩子瘋玩幾天,不愛說話,也會變得愛說話,還會滿地亂爬,摸魚抓蝦,上山爬樹。


    一天到晚不著家。


    一點都不讓大人省心。


    薑婉看著不遠處小熠追著大母雞跑的小小身影,心裏也鬆了一口氣,笑了笑道,“偶爾鬧騰也挺好的,熱鬧。”


    有時候,她倒是寧願小熠鬧騰一些。


    別看小熠現在的病好了不少,但也隻是對於家裏這幾個親近的人而言,他說話的次數比從前多了一些,人瞧著也開朗了不少。


    可對於外人,他還是不說話。


    再這樣下去,明年送他去念書都成問題,所以必須盡快讓孩子適應跟外人交流。


    張嬸子擺擺手,“唉,不行不行,太鬧騰了也受不了,一兩個孩子還好,這麽一大群孩子,個個都鬧騰,我這把老骨頭還不得折騰散架。”


    尤其是她最小的孫子小虎子,才五歲多一點,也不知道隨了誰,又懶又饞,還會撒潑打滾,賣慘撒嬌。


    天天在她麵前要吃雞蛋,不給他吃他就滿地打滾,哭鬧不成,就抱著她的大腿喊奶奶,求她給他一個雞蛋吃。


    還好這個家裏就小虎子這樣,否則她這把老骨頭早就散架了。


    薑婉笑了笑沒接這個話,而是轉移了話題。


    “對了,嬸子,最近地裏的菜是不是都能吃了?”


    說起這個,張嬸子立馬笑了起來,“這個季節地裏的菜多得不得了。”


    “待會兒等幾個孩子抓到了雞,我帶你們去自留地裏看看,看上啥,你們盡管摘就成,算是添頭送你們一家三口的。”


    “咱們鄉下啥都缺,就是不缺這些新鮮的菜。”


    一隻老母雞五塊錢差不多就夠了,算起來,那二兩紅糖票,還算是她賺大了。


    送一些菜也不算啥。


    薑婉抿唇一笑,“這個不行,一碼歸一碼,該給的還是要給。”


    她抬頭看向院子裏追著大母雞跑的孩子,“不過今天看這樣子,可能會在你們家裏多叨擾嬸子你們一家一些時間。”


    今天的收獲還是有的,明顯能看出小熠似乎也被這些孩子的歡聲笑語感染,漸漸加入了他們之中,追著那隻大母雞滿院子跑。


    裴封看著自家兒子漸漸融入這群孩子之中,心裏的情緒不斷翻湧,讓他久久不能平複。


    雖然,小熠還做不到跟外人正常交流,但是他今天這個樣子,是他從沒見過的。


    看來,自己這個爸爸,確實不夠稱職,從沒想過帶著孩子出來多跟外界交流交流。


    “抓到了,我抓到了,小熠,小熠快過來坐在雞上麵,我快按不住它了,它要跑了……”


    忽然,靠近雞圈的一角,小虎子一個撲身,按住了老母雞的兩隻翅膀。


    可惜老母雞力氣還挺大,很能撲騰,咯咯咯慘叫個不停,雙腿撲騰來撲騰去。


    小虎子快要按不住了,連忙大喊距離他最近的小熠。


    小熠沒有多想,下意識跑過來一屁股坐在了撲騰的老母雞上。


    兩孩子同心協力,這隻折騰了幾個孩子好久的老母雞終於折騰不動了。


    小虎子的幾個哥哥姐姐,還特意找了一根繩子過來,把這隻老母雞的雙腿綁得死死的,還把它的翅膀也給綁住,最後提著雞翅膀遞到了小熠的麵前。


    “給你,你的雞抓住了。”


    小虎子高興得不行,直接跑上來抓住了小熠的手,帶著他原地蹦蹦跳跳。


    “抓住了,抓住了,小熠我們幫你抓住了大母雞,你高不高興?”


    奶說了,今天誰表現好,獎勵誰吃雞蛋,他今天幫小熠抓到了大母雞,絕對是立功了。


    啊啊啊,他又有香噴噴的雞蛋吃了。


    小熠看著地上五花大綁的大母雞,


    他點了點頭,“高興。”


    這是他跟著一塊親手抓的,媽媽看到了肯定也高興。


    想到這裏,小熠抬頭看向不遠處,正好對上了薑婉的視線,她對他溫柔一笑,揮了揮手。


    小熠小臉微微泛紅,立馬拖起地上的大母雞,高高興興朝薑婉的方向跑去,“媽媽,媽媽,大母雞,大母雞。”


    這是他跟著一塊辛苦抓了好久,才抓到的大母雞。


    很快,小熠把大母雞丟在了薑婉的麵前,一臉期待地仰著一張小臉望著她,跟一隻求摸摸的小貓崽似的。


    經曆了剛剛半個多小時的折騰,他原本白嫩的小臉上,滿是汗水和灰塵,這裏髒一塊,那裏髒一塊的,看著不太幹淨,就連頭發也被汗水打濕。


    可偏偏,這雙眼睛亮晶晶的,全心全意地望著薑婉,似乎隻裝得她。


    薑婉哪能不動容,她立馬把小熠從地上抱起來,抱在了自己的懷裏。


    “小熠真棒,媽媽很開心,有這麽一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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