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諸葛輝。
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我隻有一米四，但是我的體重卻有八十公斤。
我沒有朋友，大家都嫌棄我。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我走兩步就會開始大喘氣，班裏的體育課，我也永遠是跑在最後一個。體育老師有規定，班裏所有學生跑完八百米才能自由解散，導致所有的學生都在等我一個。
胖子，肥豬，討人厭。是我聽過最多的話。我也是長大了才明白，原來體育老師是故意這麽說的，就是為了讓大家自由解散的時間少點，這樣學生們發生意外的情況就會少一點。
班主任把我的位置放在了最後一排，旁邊就是班裏的衛生角，垃圾桶，掃把，拖把都在那裏堆放著。我的身高不算高，在最後一排有的時候甚至看不到黑板。但是由於最後一排空間大，也不存在後排的學生被我擠到的情況。
肥豬就該和垃圾在一起。
這也是我坐到最後一排聽到的最多的話。
我沒有朋友，多餘的時間隻能用來看書。
荀子說人性本惡，我也是後來才明白。他說的是對的。人生下來就會啼哭，是因為要吸引別人的注意力保護自己。小孩子不願意分享自己的禮物與玩具，看到他人的玩具和禮物也想要占為己有，這就是最簡單的惡。
至於孔融讓梨，我不覺得是孔融生下來就是這麽想的，而是教育讓他變成這樣的優秀的人。
所以，教育很重要。所以，老師很重要。
但是為什麽，我的老師卻對我不管不顧呢？當別的同學欺負我時，一句童言無忌就成了老師熟視無睹的理由。
可我也是孩子啊？
我必須逆來順受，不然我在學校這個小社會裏無法生存。
我討厭被排斥的感覺。
直到班裏轉來了一個插班生。
女生，叫做馬婷，她長得很好看，對我也很溫柔，由於她的個子很高，也被安排到了最後一排。那個時候，我結識到了我的第一個朋友。
還是個女孩子。
她會主動跟我打招唿，當同學們都欺負我的時候，她雖然不會幫我說話，但是她也沒有助紂為虐。反而是等到同學們離開後，幫我一起解決問題。
這就夠了，我不期望她剛來我們班就為了我和全班為敵。她也要為她的‘社會地位‘考慮。
小學馬上就要畢業了。
班裏拍畢業照的時候，我被安排在了角落，前麵的男生個子都很高，我的臉隻能在他們的肩膀縫中顯露。
馬婷則站在我的旁邊，她笑的很燦爛。
當時班裏的同學們都買了同學錄，馬婷的桌子上收到許多同學錄的紙，而我卻一張都沒有。我一點也不羨慕，因為我也不想和他們有所交集。
直到放學前，我看到我的桌子上也有一張同學錄，是馬婷的。
我把那張同學錄小心翼翼地裝到書本裏夾好，生怕被折壞。我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唿飛快地跑迴家。
我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我流淚的樣子。即便我真的是個胖子，但是我也是個男人。
小小的一張同學錄，我用了一個小時寫好，一筆一劃，沒有塗抹一個字。就連企鵝賬號我都核對了3次，才寫在上麵，我生怕馬婷沒有加我好友是因為我寫錯了。
第二天我一大早來到學校。將同學錄放到了馬婷的座位上。
很快畢業了，我沒有收到好友通知。也許是馬婷不玩企鵝吧。
那個暑假，我的父母帶著我每天早上都去跑步，接著他們再去上班。而每次跑完步累的要死要活的我，都會被放到外婆家。
外婆的飯真的很好吃。
我現在想想都不會怪我的外婆，她隻是愛的方式不對罷了。
就這樣三個月，我不僅沒瘦，反而又胖了一點。來到了新的學校，我無疑又是所有人的關注點。
最可怕的是，以前的同學也被分在了這個班，他們傳播病毒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僅僅一周，我又是所有人口中的肥豬。
唯一的好消息，馬婷她也在我們班。
第一天見麵的時候，她主動跟我打了招唿。我有點手足無措。簡單地迴了一句就趕快離開。
當天晚上馬婷加了我的企鵝賬號，原來她也玩企鵝，隻是暑假父母給她報了很多補習班，她沒有機會玩罷了。
隔著屏幕，我終於敢和她對話，當她問到我最討厭的是什麽的時候，我猶豫了一會，迴複到：
胖子，我最討厭別人叫我胖子。
馬婷告訴我，男生長個子就是在一兩年的時間，等個子長開之後，我馬上就會瘦下來。
我堅信，我一定會有這麽一天。
從那天起，不論大家怎麽說我，我都不在乎。我隻是還沒長開罷了。我每天晚上都會抽出半個小時和馬婷聊聊天，聽她說說關於班裏的趣事和她的煩惱。
我發現我不是一個人了。
語文老師要求大家用鋼筆寫字了。馬婷的鋼筆字是班裏數一數二好看的。所以她也是班裏老師下發作業傳遞學習的榜樣。
我記得那天是下午第一節課自習課。馬婷的筆袋被別人撞到了桌子下，馬婷撿起筆袋後拿出鋼筆準備看看有沒有摔壞，那個筆蓋很難打開，我本來想幫忙的，但是看了看圍在馬婷身邊的人，我又沒有勇氣。
馬婷使勁一拔，筆蓋打開了，而鋼筆也甩出去一長條墨水。墨水灑到了前桌周童的衣服上。那天周童沒有穿校服，而是炫耀他新買的毛衣。
周童看到這一幕炸了鍋，指著馬婷罵了起來，周圍的人一直在勸，直到馬婷哭的泣不成聲，周圍人開始職責起周童的時候。周童才停止攻擊。
但是我看到周童的眼神中閃爍著不甘和憤怒。我從未在學生眼中看過這種眼神，我隻在小區棋牌室輸了錢的大人眼中看到過這種眼神。
我很擔心馬婷。
放學的時候，馬婷是值日生，我雖然早就收拾好東西，但是我沒有著急迴家，我害怕周童會欺負馬婷，我就在走廊裏假裝看書。
直到馬婷準備迴家，我才抬起頭遠遠地跟在後麵。
教學樓的樓梯很長，而且算是室外衛生區，剛剛被其他班的學生拖過一次後，還是很滑的，不過現在沒什麽人在學校裏，並且大家下樓梯也都會扶著樓梯。
就在我覺得我是杞人憂天的時候，一道人影偷偷摸摸地衝了過來，我看清的時候已經晚了，是周童。
他趁著馬婷下樓梯的時候一腳踹向馬婷的書包，隨後便逃走了。
看吧，周童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他根本沒有想象到可能的後果，但是我知道。
我眼睜睜地看著離我有5米遠的馬婷被踹下了樓梯，樓梯上還有未幹的水漬，她根本站不穩。
我牟足了全勁衝過去，僅僅抬腿的瞬間我就意識到了，我根本無法阻止。
可是我真的很喜歡她，她就像是我來學校的意義。是黑暗中唯一的那道光。如果她發生了意外，我不知道我該怎麽辦。
求你了，老天爺，讓我抓住她吧。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抓住她了，盡管已經到了最後一階台階，但是我成功在她臉部著地的瞬間抓住了她的書包。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我知道，她沒事了。
“你沒事……”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馬婷猛的轉過頭，露出了我這一生都難以忘記的猙獰表情說道：
“死胖子！你在幹什麽！”
剩下的事我就記不太清了。
學校的監控據說隻有那幾秒鍾壞了，模模糊糊看不清東西。周童找了他的好哥們作證不在學校，而我，已經不想解釋什麽了。
我的父母給我辦了轉學，我重新來到了一個沒有光的黑暗之地。那裏也有我小學的同學。
在那裏，我依舊是人人嫌棄的死胖子。
又長大了幾年，我體驗了第一次的遊戲派對。從真正的生死遊戲中走出來之後，我發現，原來教育也無法改變人們，在法律沒有約束的地點，人們依舊是會為了自己的生命而去傷害他人的生命。
我也在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那天我救下她，是因為我的欲望讓我獲得了風的能力。
嗬嗬，也真夠可笑的。
我迴想起參加遊戲派對的人的模樣，他們是不是也經曆了這麽絕望的事情才獲得了能力。
人生啊，真是沒什麽意思。
我真的有一年長了很高的個子，但是我也隻是從大胖變成了小胖。我其實還是個胖子，但是那又如何呢？我不斷地通過書本來武裝自己，我要成為書中描寫的那種和藹可親，春風伊人的書生形象，才能掩蓋住我對這個世界的冷漠吧。
我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我也不覺得我能活到最後，因為每當有人說我是胖子時，不論是開玩笑還是辱罵，等我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被我打的住了院。
我也不斷地轉學，退學，甚至差點進了少管所。
直到遇到p城的黃隊，我才正式被列入特殊學院的候選學生之一。
我想看看，特殊學院的學生們，和我有著相似但不完全相同人生的孩子們。他們是怎樣的人。
—————————————
贏一睜開了眼。自己也算見過太多人的一生了，諸葛輝的人生並不能帶給他多大的觸動。但是諸葛輝是否能做到對黨忠誠，對國家忠誠，此刻在贏一心中打出了問號。
所有來到特殊學院的學生，基本都是通過當地警隊的隊長，或者一省的負責人推薦才能進入，極個別的學生甚至要通過嚴厲的模擬審查確定無誤後才允許入校。
贏一決定這次考試後，去p城的黃隊那裏問問清楚，看看對諸葛輝的審查是否完備。
贏一又看了看諸葛輝此刻依舊在爭鬥控製權的兩個魂體。如果諸葛輝發動第二人格時，每次都是魂體相爭控製權的話，無法完全發揮他百分百的能力，而如果真的讓惡的魂體控製他，又不一定會保持理智。
看來李悅和周三石很清楚，這家夥需要不斷地挨打，不論是正常情況下還是第二人格的狀況下都該如此。
並且“胖子”這種關鍵詞會成為他變為第二人格的特征，這並不是件好事。什麽時候由他自主決定進入第二人格，這才是雙重人格真正能發揮功效，也是真正展現其神跡的時候。
看來院長很早就明白了這點，所以才會安排李悅和周三石兩位老師來教導他，如果他真的能將自然能力的風和神跡能力的雙重人格掌握住。未來不可限量。
贏一迴到現實，解除了靈魂的控製。此刻的諸葛輝也清醒了過來。
“結……結束了？”何伶莉輕聲詢問道。
她和齊哲就看到贏一點了諸葛輝幾下，二人站在那裏十幾秒沒動靜，然後突然又有動靜了。
怪嚇人的。
“結束了。另外，我就不破壞你們的發信器了，不過屬於曹龍他們的發信器我就帶走了。”
諸葛輝撇了撇嘴，將三個發信器扔給了贏一。
贏一點了點頭，隨後便消失不見了。
“我們算過關了？”齊哲問道。
“應該吧，反正我腦子挺疼的，不知道這副院長的能力是什麽，反正我從開始變成風的時候到現在整個人都沒啥印象。”
“管他呢。就當用曹龍等人的發信器換條命迴來。”何伶莉笑道，“快睡吧，明天接著趕路。”
——————————————
陳程還在看著天空的星辰感慨又活了一天，下一秒臉上出現了一張低頭看著他的人臉。
“我曹。”陳程嚇得在睡袋裏蹬了一下腿。“贏院？您走錯了吧，我們這周老師剛離開。”
“別再丟了。”贏一將三個發信器扔給陳程，隨後消失不見。
“得。還想著接下來兩天能輕鬆點呢，發信器又來了。”陳程將各自的發信器分好，便躺在睡袋裏繼續看星星。
“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熬出來啊。”
贏一迴到會議室，坐在椅子上接著玩起了推箱子。雖然老師們在投影上看不到贏一體驗諸葛輝的畫麵，但是大家也都清楚贏一做了什麽。
周三石也是第一次沒有主動嘲諷挑釁贏一，甚至還有點不好意思剛剛對曹龍出手太重。
周三石剛準備稍微說句好聽的，就聽到贏一說道：“院長，我申請對諸葛輝的入學背調。”
“贏老師。黃隊在三個小時前犧牲了，剛剛李悅和龔青山去保護田老了，而p城的省領導段靜怡正在趕去的路上。”雲顯的語氣很悲傷，每損失一個城市隊長，都是國力的損失。
贏一低下頭繼續玩著手機，整個會議室隻有贏一狠狠按著手機鍵盤的聲音。
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我隻有一米四，但是我的體重卻有八十公斤。
我沒有朋友，大家都嫌棄我。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我走兩步就會開始大喘氣，班裏的體育課，我也永遠是跑在最後一個。體育老師有規定，班裏所有學生跑完八百米才能自由解散，導致所有的學生都在等我一個。
胖子，肥豬，討人厭。是我聽過最多的話。我也是長大了才明白，原來體育老師是故意這麽說的，就是為了讓大家自由解散的時間少點，這樣學生們發生意外的情況就會少一點。
班主任把我的位置放在了最後一排，旁邊就是班裏的衛生角，垃圾桶，掃把，拖把都在那裏堆放著。我的身高不算高，在最後一排有的時候甚至看不到黑板。但是由於最後一排空間大，也不存在後排的學生被我擠到的情況。
肥豬就該和垃圾在一起。
這也是我坐到最後一排聽到的最多的話。
我沒有朋友，多餘的時間隻能用來看書。
荀子說人性本惡，我也是後來才明白。他說的是對的。人生下來就會啼哭，是因為要吸引別人的注意力保護自己。小孩子不願意分享自己的禮物與玩具，看到他人的玩具和禮物也想要占為己有，這就是最簡單的惡。
至於孔融讓梨，我不覺得是孔融生下來就是這麽想的，而是教育讓他變成這樣的優秀的人。
所以，教育很重要。所以，老師很重要。
但是為什麽，我的老師卻對我不管不顧呢？當別的同學欺負我時，一句童言無忌就成了老師熟視無睹的理由。
可我也是孩子啊？
我必須逆來順受，不然我在學校這個小社會裏無法生存。
我討厭被排斥的感覺。
直到班裏轉來了一個插班生。
女生，叫做馬婷，她長得很好看，對我也很溫柔，由於她的個子很高，也被安排到了最後一排。那個時候，我結識到了我的第一個朋友。
還是個女孩子。
她會主動跟我打招唿，當同學們都欺負我的時候，她雖然不會幫我說話，但是她也沒有助紂為虐。反而是等到同學們離開後，幫我一起解決問題。
這就夠了，我不期望她剛來我們班就為了我和全班為敵。她也要為她的‘社會地位‘考慮。
小學馬上就要畢業了。
班裏拍畢業照的時候，我被安排在了角落，前麵的男生個子都很高，我的臉隻能在他們的肩膀縫中顯露。
馬婷則站在我的旁邊，她笑的很燦爛。
當時班裏的同學們都買了同學錄，馬婷的桌子上收到許多同學錄的紙，而我卻一張都沒有。我一點也不羨慕，因為我也不想和他們有所交集。
直到放學前，我看到我的桌子上也有一張同學錄，是馬婷的。
我把那張同學錄小心翼翼地裝到書本裏夾好，生怕被折壞。我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唿飛快地跑迴家。
我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我流淚的樣子。即便我真的是個胖子，但是我也是個男人。
小小的一張同學錄，我用了一個小時寫好，一筆一劃，沒有塗抹一個字。就連企鵝賬號我都核對了3次，才寫在上麵，我生怕馬婷沒有加我好友是因為我寫錯了。
第二天我一大早來到學校。將同學錄放到了馬婷的座位上。
很快畢業了，我沒有收到好友通知。也許是馬婷不玩企鵝吧。
那個暑假，我的父母帶著我每天早上都去跑步，接著他們再去上班。而每次跑完步累的要死要活的我，都會被放到外婆家。
外婆的飯真的很好吃。
我現在想想都不會怪我的外婆，她隻是愛的方式不對罷了。
就這樣三個月，我不僅沒瘦，反而又胖了一點。來到了新的學校，我無疑又是所有人的關注點。
最可怕的是，以前的同學也被分在了這個班，他們傳播病毒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僅僅一周，我又是所有人口中的肥豬。
唯一的好消息，馬婷她也在我們班。
第一天見麵的時候，她主動跟我打了招唿。我有點手足無措。簡單地迴了一句就趕快離開。
當天晚上馬婷加了我的企鵝賬號，原來她也玩企鵝，隻是暑假父母給她報了很多補習班，她沒有機會玩罷了。
隔著屏幕，我終於敢和她對話，當她問到我最討厭的是什麽的時候，我猶豫了一會，迴複到：
胖子，我最討厭別人叫我胖子。
馬婷告訴我，男生長個子就是在一兩年的時間，等個子長開之後，我馬上就會瘦下來。
我堅信，我一定會有這麽一天。
從那天起，不論大家怎麽說我，我都不在乎。我隻是還沒長開罷了。我每天晚上都會抽出半個小時和馬婷聊聊天，聽她說說關於班裏的趣事和她的煩惱。
我發現我不是一個人了。
語文老師要求大家用鋼筆寫字了。馬婷的鋼筆字是班裏數一數二好看的。所以她也是班裏老師下發作業傳遞學習的榜樣。
我記得那天是下午第一節課自習課。馬婷的筆袋被別人撞到了桌子下，馬婷撿起筆袋後拿出鋼筆準備看看有沒有摔壞，那個筆蓋很難打開，我本來想幫忙的，但是看了看圍在馬婷身邊的人，我又沒有勇氣。
馬婷使勁一拔，筆蓋打開了，而鋼筆也甩出去一長條墨水。墨水灑到了前桌周童的衣服上。那天周童沒有穿校服，而是炫耀他新買的毛衣。
周童看到這一幕炸了鍋，指著馬婷罵了起來，周圍的人一直在勸，直到馬婷哭的泣不成聲，周圍人開始職責起周童的時候。周童才停止攻擊。
但是我看到周童的眼神中閃爍著不甘和憤怒。我從未在學生眼中看過這種眼神，我隻在小區棋牌室輸了錢的大人眼中看到過這種眼神。
我很擔心馬婷。
放學的時候，馬婷是值日生，我雖然早就收拾好東西，但是我沒有著急迴家，我害怕周童會欺負馬婷，我就在走廊裏假裝看書。
直到馬婷準備迴家，我才抬起頭遠遠地跟在後麵。
教學樓的樓梯很長，而且算是室外衛生區，剛剛被其他班的學生拖過一次後，還是很滑的，不過現在沒什麽人在學校裏，並且大家下樓梯也都會扶著樓梯。
就在我覺得我是杞人憂天的時候，一道人影偷偷摸摸地衝了過來，我看清的時候已經晚了，是周童。
他趁著馬婷下樓梯的時候一腳踹向馬婷的書包，隨後便逃走了。
看吧，周童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他根本沒有想象到可能的後果，但是我知道。
我眼睜睜地看著離我有5米遠的馬婷被踹下了樓梯，樓梯上還有未幹的水漬，她根本站不穩。
我牟足了全勁衝過去，僅僅抬腿的瞬間我就意識到了，我根本無法阻止。
可是我真的很喜歡她，她就像是我來學校的意義。是黑暗中唯一的那道光。如果她發生了意外，我不知道我該怎麽辦。
求你了，老天爺，讓我抓住她吧。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抓住她了，盡管已經到了最後一階台階，但是我成功在她臉部著地的瞬間抓住了她的書包。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我知道，她沒事了。
“你沒事……”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馬婷猛的轉過頭，露出了我這一生都難以忘記的猙獰表情說道：
“死胖子！你在幹什麽！”
剩下的事我就記不太清了。
學校的監控據說隻有那幾秒鍾壞了，模模糊糊看不清東西。周童找了他的好哥們作證不在學校，而我，已經不想解釋什麽了。
我的父母給我辦了轉學，我重新來到了一個沒有光的黑暗之地。那裏也有我小學的同學。
在那裏，我依舊是人人嫌棄的死胖子。
又長大了幾年，我體驗了第一次的遊戲派對。從真正的生死遊戲中走出來之後，我發現，原來教育也無法改變人們，在法律沒有約束的地點，人們依舊是會為了自己的生命而去傷害他人的生命。
我也在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那天我救下她，是因為我的欲望讓我獲得了風的能力。
嗬嗬，也真夠可笑的。
我迴想起參加遊戲派對的人的模樣，他們是不是也經曆了這麽絕望的事情才獲得了能力。
人生啊，真是沒什麽意思。
我真的有一年長了很高的個子，但是我也隻是從大胖變成了小胖。我其實還是個胖子，但是那又如何呢？我不斷地通過書本來武裝自己，我要成為書中描寫的那種和藹可親，春風伊人的書生形象，才能掩蓋住我對這個世界的冷漠吧。
我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我也不覺得我能活到最後，因為每當有人說我是胖子時，不論是開玩笑還是辱罵，等我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被我打的住了院。
我也不斷地轉學，退學，甚至差點進了少管所。
直到遇到p城的黃隊，我才正式被列入特殊學院的候選學生之一。
我想看看，特殊學院的學生們，和我有著相似但不完全相同人生的孩子們。他們是怎樣的人。
—————————————
贏一睜開了眼。自己也算見過太多人的一生了，諸葛輝的人生並不能帶給他多大的觸動。但是諸葛輝是否能做到對黨忠誠，對國家忠誠，此刻在贏一心中打出了問號。
所有來到特殊學院的學生，基本都是通過當地警隊的隊長，或者一省的負責人推薦才能進入，極個別的學生甚至要通過嚴厲的模擬審查確定無誤後才允許入校。
贏一決定這次考試後，去p城的黃隊那裏問問清楚，看看對諸葛輝的審查是否完備。
贏一又看了看諸葛輝此刻依舊在爭鬥控製權的兩個魂體。如果諸葛輝發動第二人格時，每次都是魂體相爭控製權的話，無法完全發揮他百分百的能力，而如果真的讓惡的魂體控製他，又不一定會保持理智。
看來李悅和周三石很清楚，這家夥需要不斷地挨打，不論是正常情況下還是第二人格的狀況下都該如此。
並且“胖子”這種關鍵詞會成為他變為第二人格的特征，這並不是件好事。什麽時候由他自主決定進入第二人格，這才是雙重人格真正能發揮功效，也是真正展現其神跡的時候。
看來院長很早就明白了這點，所以才會安排李悅和周三石兩位老師來教導他，如果他真的能將自然能力的風和神跡能力的雙重人格掌握住。未來不可限量。
贏一迴到現實，解除了靈魂的控製。此刻的諸葛輝也清醒了過來。
“結……結束了？”何伶莉輕聲詢問道。
她和齊哲就看到贏一點了諸葛輝幾下，二人站在那裏十幾秒沒動靜，然後突然又有動靜了。
怪嚇人的。
“結束了。另外，我就不破壞你們的發信器了，不過屬於曹龍他們的發信器我就帶走了。”
諸葛輝撇了撇嘴，將三個發信器扔給了贏一。
贏一點了點頭，隨後便消失不見了。
“我們算過關了？”齊哲問道。
“應該吧，反正我腦子挺疼的，不知道這副院長的能力是什麽，反正我從開始變成風的時候到現在整個人都沒啥印象。”
“管他呢。就當用曹龍等人的發信器換條命迴來。”何伶莉笑道，“快睡吧，明天接著趕路。”
——————————————
陳程還在看著天空的星辰感慨又活了一天，下一秒臉上出現了一張低頭看著他的人臉。
“我曹。”陳程嚇得在睡袋裏蹬了一下腿。“贏院？您走錯了吧，我們這周老師剛離開。”
“別再丟了。”贏一將三個發信器扔給陳程，隨後消失不見。
“得。還想著接下來兩天能輕鬆點呢，發信器又來了。”陳程將各自的發信器分好，便躺在睡袋裏繼續看星星。
“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熬出來啊。”
贏一迴到會議室，坐在椅子上接著玩起了推箱子。雖然老師們在投影上看不到贏一體驗諸葛輝的畫麵，但是大家也都清楚贏一做了什麽。
周三石也是第一次沒有主動嘲諷挑釁贏一，甚至還有點不好意思剛剛對曹龍出手太重。
周三石剛準備稍微說句好聽的，就聽到贏一說道：“院長，我申請對諸葛輝的入學背調。”
“贏老師。黃隊在三個小時前犧牲了，剛剛李悅和龔青山去保護田老了，而p城的省領導段靜怡正在趕去的路上。”雲顯的語氣很悲傷，每損失一個城市隊長，都是國力的損失。
贏一低下頭繼續玩著手機，整個會議室隻有贏一狠狠按著手機鍵盤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