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的手略微有些粗糙,沾著些許的草屑,身上還帶著一縷混合著灶火氣息的淡淡汗味。


    並不難聞,卻不知為什麽,竟帶給鐵頭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感覺。


    他下意識地低下頭,手掌本能的往迴縮了一下,並沒有掙脫大嫂的掌握。


    大嫂的手與王春兒的明顯有些截然不同,卻依然激得他耳根不受控製的直發燙。


    迴村的第一晚,他實在太過疲憊,身體的精氣神像是被抽幹了似的,並沒有跟媳婦有任何溫存的機會。


    也或許是在他的心裏,總是縈繞著大嫂說的那番話,讓他的心裏對王春兒生出些異樣的懷疑。


    他告訴自己,先不著急,再看一看。


    可接下來的幾天裏,他總有種媳婦在躲著他的錯覺。


    就好像今天,已經到了這個時候,王春兒還在顧家沒有迴來。


    “大嫂......出什麽事了?”


    “你要拉我去哪兒?”


    鐵頭的心裏滿是疑惑,看向大嫂激動得紅撲撲的臉蛋,不自在地低下頭。


    “快跟我走!再不快一點,就來不及了。”


    呂氏急吼吼地拉著鐵頭就往外走,生怕再晚幾分,王春兒和她的姘頭辦完了好事,抓不到現形可怎麽辦?


    “你跟我去看看,再遲一些......說不定就......”


    想到那兩人在草垛子後頭做的事情,她略顯難為情地跺了下腳。


    鐵頭微微皺了下眉,看著大嫂的樣子,心底泛起陣陣狐疑。


    “眼下天色不早了,大嫂到底要拉我去哪兒?”


    “你不把話說清楚,讓我如何好跟著你去啊!”


    鐵頭的臉上也染上一抹可疑的紅暈,看在呂氏的眼裏,瞬間像是意識到什麽似的。


    她“騰”的把手收迴來,嘴裏呐呐地好半天沒想好該怎麽說。


    “哎呀!總之,你跟我來就對了。”


    “我可是你大嫂,還能害了你不成?”


    她急得眼裏直冒火星子,生怕鐵頭這慢悠悠的速度,誤了大事。


    鐵頭輕聲地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邁著步子,跟大嫂一起出了院子。


    草垛子後麵的兩人正在酣暢淋漓,進行著人類最原始的運動。


    呂大吉像是帶著幾分懲罰,又帶著幾分絕望般,用力地耕耘著。


    他一手扣著王春兒的後頸,粗糲的掌心帶著溫熱,吻卻熾烈得如同燃燒著的火焰。


    唇齒間的廝磨,王春兒硬是生出一股帶著疼痛又極致的歡愉。


    這是過去和呂大吉在一起時,從來不曾有過的體驗。


    她早已經忘了自己約見這男人的初衷,用力的揪著他的頭發,不得不仰起頭才能承受這樣的激烈。


    正在兩人暢快的交融之際,一道驚喝聲響起,如同一記炸雷響徹兩人的耳邊。


    “你們倆個在做什麽!?”


    鐵頭雙眼通紅,不可置信地看著草垛子上,交纏在一起的男女。


    王春兒身上的衣衫早已經褪了下來,誘人的香肩暴露在人前,一條白皙的長腿,更是明晃晃地......


    場麵火辣得......令鐵頭簡直有些不敢直視。


    呂氏在確認過兩人現在的樣子之後,便微微側著身子,不去看弟妹那張俏生生又帶著震驚的小臉。


    讓鐵頭親眼見到王春兒和呂大吉的醜事,她這顆心總算是落了地。


    此刻,她隻覺得心裏有種莫名的暢快,甚至還有一絲絲竊喜。


    “當......當家的?!”


    王春兒整個人像是如遭雷擊,眼裏還帶著幾分迷離,看向突然出現的男人,觸電般想要推開環著的男人。


    “當家的......你聽我解釋啊!”


    她雙眼瞬間變得通紅,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偏偏......或許是剛才的戰況太過激烈,一時之間她竟有些站立不穩。


    “弟妹還是先把衣裳穿好了,再出來跟我們說吧。”


    呂氏簡直有些沒眼去看王春兒的樣子,無限的春光,外泄於人前。


    她隻有種恨不得,告訴全村所有的人。


    真正做出這等下賤事情的人是她的弟妹,而不是她這個真正安守本份的女人。


    呂大吉的臉色變了幾變,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


    被人突然的打擾了好事,差一點令他破功。


    好在......他也算是寶刀未老,不然被他們這一驚,指不定就要出問題。


    他暗自惱恨地快速整理好衣裳,像個沒事人一樣,從草垛子裏走出來。


    鐵頭整個人都僵立在一旁,如墜冰窟般的難受。


    “鐵頭兄弟!這件事吧......本來我是想找個機會,跟你聊聊的。”


    呂大吉搓著手,在距離鐵頭幾步遠的地方站定。


    鐵頭一臉疑惑地抬起頭,看向走過來的呂大吉,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要找自己聊聊?聊什麽?


    他可不認為,他們兩個大男人有什麽可聊的。


    以往在村子裏的時候,他們兩個關係就處得一般,現在更是如此。


    “聊?你隻跟我說說,你打算怎麽辦吧!”


    “是不是要我去請四叔公出麵,替我主持個公道?”


    鐵頭的聲音顫抖著,怎麽也沒想到,他捧在手心裏的媳婦,居然會有背叛自己的一天。


    他待她還不夠好嗎?


    還是他離開村子,去服役的這段時間,她在家裏受了太多委屈?


    這些事情,春兒都可以跟他說的,在他迴來之後,他的好媳婦並沒有提起家裏的這些糟心事。


    “別!當家的......求求你,千萬別!”


    王春兒“撲通”一聲跪在鐵頭的腳邊,雙手緊緊地握著男人的僅剩的一隻手,眼裏透著幾分哀求。


    若是讓村子裏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她往後還有什麽臉麵在村子裏待下去?


    還有她的兒子良才,走出去豈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嗎?


    “看在我跟你夫妻一場的份上,看在咱們家良才的份上,求你了......”


    王春兒緊緊地咬著唇,淚水奪眶而出。


    想到事情公開之後,她所要麵臨的一切後果,便感到不寒而栗。


    鐵頭任由王春兒輕輕搖晃著自己的手,無奈又無力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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