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裏話外似乎勘破了譚妤的來曆,


    譚妤雖有些詫異,卻很快鎮定下來,再次行禮:“能在老祖身邊修行,晚輩已然心滿意足。”


    “好!” 菩提老祖袖袍一揮,一道柔和的光芒將譚妤籠罩,“咱們這就迴斜月三星洞。”


    刹那間,周圍景色飛速變幻,山川河流如光影般掠過。譚妤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待穩住身形,一座巍峨的山峰已出現在眼前。雲霧繚繞間,一座古樸的洞府若隱若現,正是斜月三星洞。


    她剛踏入洞府,目光瞬間被門口不遠處的身影吸引。那人身穿鬆鬆垮垮的道袍,生得虎嘴猴腮,模樣頗為滑稽。可譚妤卻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 —— 孫悟空!


    此前確認菩提老祖身份時,她還對所處的時間節點心存疑慮。但此刻,看到孫悟空的刹那,一切都昭然若揭。


    前方帶路的菩提老祖似有所感,停下腳步迴身查看。譚妤瞬間收起震驚,神色恢複如常,快步跟了上去。


    內心的興奮簡直燃燒起來!那可是孫悟空!


    踏入洞府深處,燭火搖曳,光影在石壁上投下詭異的晃動。譚妤努力讓自己鎮定,目光卻忍不住時不時飄向孫悟空。這猴子像察覺到什麽,突然轉過頭,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與譚妤對視,還咧嘴露出狡黠的笑,譚妤臉頰一熱,趕忙移開視線。


    “徒兒們,過來。” 菩提老祖的聲音打破沉默,他坐在蒲團上,示意眾人圍坐。譚妤挨著孫悟空坐下,能清晰感受到猴子身上的氣息,既帶著山林的野性,又有股靈動的朝氣。


    “從今日起,你們便在此一同修行。” 菩提老祖緩緩說道,“修行之路,需沉心靜氣,不可浮躁。” 他的目光掃過譚妤,像是看穿她內心的波瀾。譚妤忙垂下頭,調整唿吸,試圖讓自己冷靜。


    譚妤沒想到菩提老祖如此慷慨,在她正式在靈台方寸山住下的第二天,她就已經可以和眾弟子一起修行了,每日聽他講道,還可得到單獨的指導,不對,也不是單獨。


    譚妤看著身旁站無站相的孫悟空,眼觀鼻鼻觀心。孫悟空也在打量譚妤,這女子自從跟著師父迴來後,不但和他們一起修行,竟然連晚上師父教自己的時光,都帶上她一起。


    許是夜間兩人一起學習的緣故, ?日子一天天過去,譚妤與孫悟空的關係愈發親密。


    譚妤本就有一套獨特的修煉法門,在她看來,這法門絲毫不輸任何仙法。但自來到靈台方寸山,與孫悟空一同研習八九玄功後,諸多新奇的思路如泉湧般在她腦海中迸發。夜晚,二人在菩提老祖的悉心指導下,鑽研七十二變與筋鬥雲之術。譚妤天賦卓絕,沒過多久,便將這些神通領悟透徹,得以與孫悟空並肩,在雲端肆意穿梭。


    時光匆匆,半年轉瞬即逝,譚妤與孫悟空愈發熟絡。孫悟空聽聞師父對譚妤讚不絕口,心中好奇萬分。到底是猴性難改,他心底更多的,是想要與譚妤一較高下的念頭。不過,每當與譚妤相處,孫悟空總會莫名生出一種親近之感,好似他們早已相識許久。


    這半年裏,譚妤依舊無法開啟太虛幻境。但她通過書信,將自己的近況告知黛玉,並讓她們搬至山莊潛心修行。征得菩提老祖的應允後,譚妤精心抄寫了道場內的幾本基本功法,傳送了過去。


    就在譚妤抄寫完最後一本功法的瞬間,周圍景象突變。原本莊嚴肅穆的道場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蕪破敗的院落。譚妤驚愕地環顧四周,心中湧起不祥的預感。


    這時,菩提老祖的聲音如洪鍾般在空中響起:“你從何處來,便迴何處去。此番離去,定生事端。但你切不可吐露是我徒弟!若敢泄露半個字,我定將你這猢猻剝皮挫骨,把神魂貶入九幽,讓你萬劫不複!”


    譚妤心中一驚,這話聽著耳熟,難不成在自己抄寫功法的間隙,孫悟空闖下大禍?想起前些日子對孫悟空的叮囑,看來他全然沒放在心上。


    譚妤正想著,便快步往外走去。剛邁出兩步,菩提老祖縹緲虛幻的身影出現在她麵前。“小友,如今天道驟變,已容不下我等大能。我隻能前往九天之外,尋求一線生機。”


    譚妤沉默片刻,問道:“所以您才趕走悟空?”


    “他在我這裏,尚未達到‘明心見性’的境界。隻有讓他獨自麵對現實,才能完成從‘心識’到‘本心’的蛻變。況且,我這一去,與他再無相見之日,又何必執著於這份師徒緣。”


    譚妤自幼博覽群書,對菩提老祖所言自然理解。可惜以她目前的修為,實在難以相助。即便如此,她仍對老祖心懷感激:“願老祖得償所願。”


    話音剛落,菩提老祖的身影消散,隻留下一縷仙氣。


    譚妤走出院落,隱去身形,看到孫悟空跪在門口懺悔。她一時猶豫,不知是否該上前。菩提老祖說得對,隻有讓孫悟空獨自承受磨難,才能真正立地成佛。


    孫悟空整整跪了半日,才架起筋鬥雲返迴花果山。譚妤一路緊緊跟隨,雖說無法直接幫上忙,但跟著蹭些機遇也不錯。


    抵達花果山附近後,譚妤正打算尋個小山頭住下,開始心無旁騖地修煉。


    “譚姐姐,既然都到花果山門口了,為何不進來?” 孫悟空撓了撓臉頰,火眼金睛緊緊盯著身後那片虛無的空間。


    譚妤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隱藏得如此之好,還是被孫悟空發現了。既然已被察覺,再隱藏下去也沒有意義,她身形一閃,出現在孫悟空麵前,好奇問道:“你怎麽知道我跟在你身後?”


    孫悟空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得意地說:“姐姐周身散發的氣息,一路伴隨著俺老孫,俺老孫豈會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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