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寧村,日光剛灑下,李仙凡就抱著那塊足有十多斤重的石頭,像一頭撒歡卻又負重的小牛犢。


    他那張小臉憋得通紅,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不斷往外冒。可那眼神透著一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勁。


    “一圈、兩圈、三圈……”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扯著嗓子數數,腳步雖然踉踉蹌蹌,卻始終沒打退堂鼓。


    村裏的小屁孩們瞧見這一幕,全圍了過來。


    “小凡,你莫不是被驢踢了腦袋?”一個胖得像小山似的少年扯著嗓子喊道:“抱著這麽個大石頭瘋跑,你是受啥刺激了?被妖怪附身啦?”


    李仙凡大口喘著氣,還不忘咧嘴一笑:“胖虎,你懂個屁!村長爺爺答應我,隻要我每天跑一百圈,堅持七天,就能跟著鐵山叔叔學武啦!你就等著瞧吧,我鐵定能跑完,到時候練成絕世武功,第一個收拾你這胖家夥!”


    “哈哈哈!”其他小孩笑得前仰後合,就差沒在地上打滾了,“就你這小身板,能跑十圈,我把名字倒過來寫!”


    李仙凡才懶得搭理這些嘲笑,就當他們是耳邊風,繼續悶頭往前衝。他的衣服早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顯得他越發瘦小。


    夕陽西下,天邊被染得紅彤彤的。李仙凡已經跑了三十多圈,雙腿就像灌滿了鉛,每邁出一步都艱難無比,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在“嘎吱嘎吱”抗議,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小凡,別跑啦!”王嬸在一旁心疼得直掉眼淚,“再跑下去,你這小身板可就散架啦!”


    李仙凡搖著腦袋,咬著牙,硬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能行……”他的嘴唇幹裂得像幹涸的河床,喉嚨裏火燒火燎的,每唿吸一口都像吞了把沙子。可村長爺爺的話就像一把火,在他心裏燒得正旺——一百圈,隻要堅持七天,就能開啟他的練武大業。


    “我一定要做到,誰也別想攔住我!”他在心裏暗暗發誓。


    夜幕像一塊巨大的黑布,緩緩落下。李仙凡好不容易跑完六十圈,直接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渾身的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


    “大爺的,竟然還差這麽多……”他有氣無力地嘟囔了一句,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鐵山火急火燎地趕來,一把將李仙凡抱起來,朝著住所走去,嘴裏還不停地念叨:“這小家夥,之前就知道他嘴硬得像石頭,沒想到瘋起來也這麽不要命,跟那倔驢有的一拚!”


    李仙凡住的地方,原本是村裏用來存放貨物的破房子。這小子六歲的時候,吵著鬧著要自己住,剛好這房子就在鐵山隔壁,鐵山沒辦法,隻好把它隔出來,讓這小祖宗獨自住進去。


    走進這小小的房間,裏麵堆滿了村民們送的各種木製玩具,還有一些果子和小糕點。看得出來,大家都挺稀罕這調皮搗蛋的小家夥。


    鐵山幫李仙凡脫了衣服,輕輕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看著熟睡的他,忍不住心疼地自言自語:“小家夥,叫你逞強,這下累得跟死狗似的,晚飯都沒力氣吃。希望明天你能知難而退,別再瞎折騰了,今晚就好好睡一覺吧。”說完,輕輕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半夜,睡夢中的李仙凡,腦海裏那個神秘的磨神盤竟然自己慢悠悠地轉了起來,還釋放出一抹淡淡的綠光將他包裹起來,好似在為他療傷。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李仙凡像被彈簧彈起來似的,猛地坐起身。結果一睜眼,整個人都傻了。


    渾身被一層薄薄的、黑不溜秋的粘稠物裹得嚴嚴實實,那模樣,活像從泥坑裏撈出來的怪物。再一聞,滿屋子彌漫著一股酸臭味,熏得人直想作嘔。


    “臥槽,昨晚哪個缺德玩意兒把小爺我丟糞坑裏了?還是我夢遊自己跳進去的?”李仙凡瞪大了眼睛,一臉懵圈,心裏直犯嘀咕。他看著身上這惡心玩意兒,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顧不上多想,撒腿就衝出房門,打水衝洗。


    在提水、衝洗的過程中,李仙凡突然發現,自己的力氣大了不少,昨天負重奔跑帶來的酸痛感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難不成掉進糞坑還有這神奇功效?”他腦袋裏冒出這個荒誕又惡心的想法,隨即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腦袋,“不對不對,肯定是小爺我天賦異稟,覺醒了超能力!我就說我不是一般人!”


    衝洗幹淨後,李仙凡迴到房間,看著床上那滿是臭烘烘粘稠物的被褥和床單,還有房間裏怎麽也散不去的酸臭味,心裏犯起了愁。“這可咋辦?要是被別人發現,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肯定得被當成跳進糞坑的傻蛋。得想個辦法,不然以後還怎麽在村裏混!”


    李仙凡眼珠子滴溜滴溜亂轉,活像個狡猾的小狐狸。突然,他臉上露出一抹壞笑,一個“完美”的計劃誕生了。趁著天剛亮,沒人注意,他跟個小賊似的,偷偷溜了出去。


    “嘬嘬嘬……大黃,乖狗狗,快來快來,小爺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李仙凡手裏拿著糕點,臉上掛著那副不應該出現在他這年紀的猥瑣笑容,對著在村裏閑逛的大黃狗使勁招手。等大黃狗一靠近,他眼疾手快,一把將它抱住,撒腿就往房子跑。路過茅房的時候,還順手裝了一桶“米田共”。


    可憐的大黃狗被關進房子,嚇得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李仙凡則一臉壞笑,湊到跟前說:“狗兄,對不住啦,為了小爺我的清白,隻能委屈你一下。下次我請你吃大雞腿,管夠!”說完,就把那桶“米田共”一股腦兒倒向大黃狗。大黃狗嚇得在屋裏上躥下跳,滿屋子亂跑。


    李仙凡立馬跑到門口,扯著嗓子,裝作氣憤不已地大罵:“你這該死的大黃,掉進糞坑就算了,還跑我屋裏來撒野,臭死我了!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


    住在隔壁的鐵山,一大早就被這罵聲吵醒,好奇地走了過來。


    “鐵山叔叔,你來得正好!”李仙凡一臉委屈,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婦,“我剛起床,就被這大黃熏得差點背過氣去。它肯定是掉進糞坑,然後跑我屋裏亂打滾,你看這屋子,都沒法呆了!”


    鐵山一臉茫然,撓了撓頭:“大黃狗?糞坑?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對對對,大黃狗還在屋裏呢!”李仙凡連忙點頭,“我怕它跑了,我有理也說不清,所以把它鎖屋裏了。鐵山叔叔,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鐵山半信半疑地推開房門,門剛打開,一條渾身沾滿“米田共”的大黃狗就像瘋了似的衝了出來,緊接著,一股讓人作嘔的氣味撲麵而來。鐵山往屋裏一瞧,整個人都傻眼了。滿屋子黃的、黑的,亂七八糟,那場麵,簡直不忍直視。


    就在這時,李仙凡肚子裏傳來一陣“咕咕”聲,他厚著臉皮說:“鐵山叔,嬸娘做好早飯了沒?我昨晚沒吃飯,現在都快餓死了。”


    鐵山心裏直犯嘀咕:“大清早碰上這事兒,還能吃得下飯?這真的是大黃狗幹的?平時這狗見了我都躲得遠遠的,怎麽會跑到這屋裏來?這小家夥再調皮,也不至於把自己屋子弄成這樣吧?”


    李仙凡見鐵山在發呆,伸手搖了搖他:“我餓啦,鐵山叔,我都快前胸貼後背了。”鐵山迴過神來,搖了搖頭,也懶得再想了,領著李仙凡就往自己家走:“走吧,你嬸娘早把早飯做好了,我正準備叫你起床呢。”


    鐵山夫婦看著埋頭猛吃早飯的李仙凡,一臉驚訝。這小家夥今天飯量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大?這時,鐵山突然反應過來,驚訝地問:“小家夥,你昨天負重跑累暈過去,正常沒練武的成年人,第二天走路都困難,你怎麽跟個沒事人似的,還更精神了?”


    李仙凡嘴裏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地說:“那肯定是小爺我天生麗質,不對,是天賦異稟,體質超強,恢複得快唄!”


    鐵山一聽,抬手就想給他一巴掌:“你個小兔崽子,還小爺小爺的,問你話呢,又開始滿嘴跑火車,是不是又想挨腦瓜崩了?”


    李仙凡立馬老實了,繼續狼吞虎咽地吃著早飯。


    不一會兒,李仙凡吃飽喝足,站起身來,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終於吃飽了,昨天沒完成的事兒,今天必須搞定。鐵山叔,我接著跑步去啦!”


    鐵山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小家夥,你昨天累暈都沒跑完一百圈,雖說不知道你今天為啥跟沒事人似的,可你今天照樣跑不完,等長大點再試吧。”


    李仙凡咧嘴一笑,那笑容賤兮兮的:“鐵山叔,你就等著瞧吧!我可是絕世天才,昨天就是太興奮,用力過猛才沒完成。誰第一次幹那事不緊張激動啊?今天我肯定能跑完,你就把眼睛瞪大咯!”說完,不等鐵山反應,就像一陣風似的衝出去,找昨天那塊石頭,繼續他的“瘋狂挑戰”。


    鐵山站在原地,一臉黑線,忍不住吐槽:“這小家夥,我怎麽感覺他剛剛在說些奇奇怪怪的話,怎麽感覺那小崽子的第一次幹那事有種在開黃腔?”


    (本章節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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