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岑安國沒有說話,忙補充道:“是岑副營長的母親...和顧副團的妹妹。”


    他是營區的人,這兩天一直跟在岑安國身邊。


    岑母時不時過來,他知道岑母是岑安國的二兒媳。


    至於宋依依,已經在部隊裏出名了。


    她上次來部隊,跟顧副團和岑政委一起離開的時候,大家就私下議論過了。


    宋依依不僅是顧副團的妹妹,還跟岑副營長談過對象。


    那天,岑政委聽到崗哨匯報,還親自去門口接了人。


    這些身份,都足以讓她吸引眾人視線。


    最重要的還是她那張足夠明豔的臉。


    來軍區的女人基本都是軍屬,但多半不是嫂子就是嬸子。


    像宋依依這樣又年輕又漂亮,笑起來還特別甜,看一眼就讓人移不開眼的女同誌。


    他們還真沒有見過。


    文工團的女兵都沒幾個比得上的。


    那邊的慘叫聲還在繼續。


    岑安國低頭,看了一眼後背已經血淋淋,但依舊將背挺的筆直的岑樾。


    他擰眉揮了揮手,“去,都叫過來。”


    那人原本要走,又給身邊人使了個眼色。


    很快,三個人一起過去。


    他們一到,顧丞則已經在拉架了。


    岑母還想趁機用指甲撓宋依依幾下,手還沒伸出去,就被顧丞則截住了。


    宋依依倒是在岑母腿上踢了好幾腳。


    她毫發無傷,一張小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秀眸似秋水,眼裏上層輕薄瀲灩的光。


    “咳咳,別打了。”


    為首男人連忙開口:“副團,首長讓你們過去。”


    三人都很識趣的沒有上前。


    一方麵是女人打架太不斯文了,他們沒辦法參與。


    還有就是顧副團在。


    雖然前麵那位權力大,但顧副團可是他們天天打交道的人。


    大家誰都不想得罪。


    岑母一聽,一下子揚眉吐氣起來。


    她甩了甩自己亂糟糟的頭發,仰著臉從鼻子裏哼出聲,“敢打我,死丫頭,一會兒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宋依依也不懼,慢條斯理的整理衣服。


    顧丞則想要說什麽,宋依依拉住他輕輕搖頭,“哥,走吧。”


    已經鬧到這一步,顧丞則想護著她,估計也護不住。


    走之前,宋依依彎腰撿起扔在地上的網兜,順手將飯盒擺正拎在手上。


    剛剛關鍵時刻,她還記著自己的雞公煲,放在了一旁安全的位置。


    看到這一幕的其餘三人:“.....”


    他們對視一眼,嘴角都是一抽。


    岑安國一眼瞥過去,看到的就是岑母一瘸一拐,頭發亂的像雞窩,衣衫不整的模樣。


    岑母看到岑安國,立馬衝過去就是一頓幹嚎,“爸,爸啊!爸!”


    岑安國臉都黑了,厲聲嗬斥道:“起來!你看你像什麽樣子,我還沒死,嚎什麽嚎!”


    岑母一瞬止住幹嚎,立馬起身抬手指向一旁的宋依依,“爸,她就是宋依依!就是她,教唆他們打文文的!她現在還在軍區打我!您看看,您看看我這頭發,都讓她薅禿了!她簡直是潑婦!”


    岑安國黑眸沉沉,視線落在宋依依身上。


    顧丞則第一反應就是想將她護在身後。


    宋依依站著沒有動,平靜無波的迴視。


    那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不像一般老年人那麽慈祥,他身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質。


    打量宋依依的眼神,更像是上位者的審視。


    宋依依甚至能感受到一絲絲殺戮的氣息。


    她麵上波瀾不驚,實際內心多少有些動搖。


    “你就是宋依依。”岑安國開口,渾身氣息凜冽,“是你要跟我孫子退婚?”


    宋依依點頭,“是,準確來講,已經退了。”


    她態度不卑不亢。


    岑安國忽而笑出聲,“聽說你高考沒有考上,現在也是無業,一直待在農村,怎麽不跟著爸媽迴去?”


    看似在笑,說出口的話卻是字字犀利。


    顧丞則將宋依依往自己身後護,率先開口道:“是我讓她來的。她無業又怎樣,我養得起。”


    顧丞則在長輩麵前向來端方有禮,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言辭犀利的跟岑安國說話。


    岑安國看向顧丞則,並沒有生氣,反而目光和煦不少,還笑著說:“丞則,她畢竟不是你親妹妹。”


    一句話,成功讓顧丞則變了臉色。


    他還想說什麽,被宋依依拉了一把。


    “首長,我想留在哪裏,我就留在哪裏。隻要不觸犯法律,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宋依依笑眯眯的,“我高考沒考上,跟我和你孫子退婚沒半毛錢關係。我跟他退婚,是因為他作風不檢點,腳踏兩隻船,是他做錯了事。”


    她直視岑安國,勾著唇一字一句道:“首長,難道您還不知道您孫子犯錯?”


    岑安國眼裏一閃而過的冷意。


    宋依依全當沒看見,伸手指著地上的岑樾,裝作很驚訝的樣子,“犯錯的是岑副營長,為什麽是岑政委在受罰,就算子不教父之過,岑政委也不是岑副營長的爹啊!”


    岑安國徹底黑了臉。


    宋依依一句話,罵了好幾個人。


    岑安國是父,岑老二也是父,唯獨岑樾不是。


    唯獨受罰的是他。


    岑安國說他在管教兒子,他到底該管教哪個兒子?


    宋依依這是變相的說他是非不分。


    岑母一看氣氛不對,眼珠子咕嚕咕嚕轉幾圈,對著宋依依罵道:“你閉嘴!我爸這是在管家,我們家文文沒錯!”


    岑安國為什麽打岑樾?


    無非就是覺得岑樾做的太過,不就是一點作風問題,他鬧得全區皆知。


    岑泊文姓岑,犯錯影響的是岑家的麵子。


    “沒錯為什麽會給他處分?”


    宋依依瞬間冷了臉,“那是別人強迫他寫的道歉信?!還是說,招待所那麽多雙眼睛,都是瞎子?!又或者說,岑政委跟他侄子有仇,借機報複?!”


    她每一句話,都是不能說,也不能聽的。


    宋依依這些話,無論怎麽解讀,最後都將岑安國推到錯的一方。


    如果岑泊文有錯,岑樾處分的沒有問題,岑安國憑什麽要打岑樾?


    如果岑泊文沒有錯,岑樾濫用職權,他為什麽隻打岑樾?不應該交給部隊處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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