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堡的血色迷霧第一次為遷都車隊讓道時,曼弗雷德的骨儀馬車正碾過阿爾道夫的法理裂痕。車窗外,史崔戈夫的侍女們正在廢墟上栽種“共生藤”——這些由亡者骨儀波催生的植物,根莖是銀灰色的骨儀纖維,葉片卻閃爍著震旦星砂的微光,能自動過濾空氣中的混沌腐壞。


    “第三區的幸存者開始接受骨儀診療,”瑞吉娜的聲音從車載共振儀傳來,“但西格瑪大教堂的殘垣前,仍有信徒在祈禱——他們在向亡者的骨儀塔與西格瑪的斷錘同時致敬。”


    曼弗雷德凝視著車窗外的景象:曾經的帝國廣場中央,十二座骨儀塔與震旦的蟠龍柱呈太極狀排列,基斯裏夫的寒霜霧氣順著骨儀塔的螺旋紋路上升,在頂端凝結成永不融化的冰晶華蓋。廢墟中崛起的不是單一風格的建築,而是震旦飛簷、基斯裏夫冰棱與帝國拱頂的共生體,每道接縫處都閃爍著星砂與金粉的微光。


    馬車在中央廣場停下,一位身披殘破聖物甲的老人跪在曼弗雷德麵前。他胸前的西格瑪聖徽裂成兩半,卻被骨儀符文如蛛網般縫合:“大人,”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的兒子在骨儀診療艙裏蘇醒,他的斷腿被骨儀纖維重塑——但他的眼瞳裏,有銀灰色的骨儀波在流動。”


    曼弗雷德伸手扶起老人,鏡片映出其頸後隱約的神經信標:“共生從來不是完美的替換,”他指向廣場邊緣正在修建的“裂隙市場”,震旦商人與基斯裏夫獵人正在星砂攤位前交換貨物,“但至少,你們不用再在廢墟中尋找隔夜的麵包。”


    遷都儀式在西格瑪大教堂的廢墟前舉行。赤鱗的破浪龍舟懸浮在半空,龍首吐出星砂為新任官員洗禮;烏果爾的熊骸騎兵環立廣場,戰熊顱骨上的金甲蟲核心與教堂廢墟中的熊神圖騰殘片共振。當曼弗雷德將象征共生中樞的玉瓏骨儀放入廢墟中央的共生基座,基斯裏夫女王的寒霜投影再次降臨,雙熊圖騰與帝國雙頭鷹的光輝第一次照亮了教堂的玫瑰窗。


    “看啊,”一位抱著孩子的婦人指著天空,“寒霜與金光在共舞!”她的孩子揮舞著由骨儀纖維編織的玩具熊,熊掌上嵌著小小的星砂棱柱——這是震旦工匠與史崔戈夫技師共同的造物。


    但並非所有幸存者都心懷希望。在廣場陰影裏,前聖物騎士團長沃納握緊了裂刃:“他們用亡者的技術縫合帝國的傷口,”他盯著自己小臂上的骨儀義肢,“但西格瑪的聖言,正在骨儀波中逐漸失真。”他不知道,自己的義肢關節處,正無意識地刻著基斯裏夫的熊神符文——那是共生技術在潛移默化中的融合。


    血堡的遷都車隊帶來了最後的法理基石:由霍克領麥田土、艾維海姆聖壇、基斯裏夫永冬冰、震旦星砂共同鍛造的共生核心。當這個多麵體被嵌入阿爾道夫的地脈節點,整個城市的氣脈網絡發出水晶般的清鳴,就連最深的廢墟下,混沌核心的殘識也不得不暫時蟄伏。


    “市政廳的神經信標已覆蓋87%的幸存者,”瑞吉娜向曼弗雷德匯報,“但仍有13%的居民拒絕植入——他們在舊下水道建立了‘純血同盟’,聲稱要守護帝國的純粹。”


    曼弗雷德望向正在改建的舊皇宮,那裏即將成為共生議會的所在地,霍克領與艾維海姆的選帝侯正在門口交談,他們皮膚下的骨儀符文與門框上的震旦氣脈紋自動共鳴。“不必強迫,”他輕聲說,“裂隙共生的魅力,正在於允許純粹的存在——隻要他們不阻擋秩序的轉動。”


    遷都儀式的高潮,是曼弗雷德將鐵冠供奉在共生基座上。星砂與寒霜自動在冠冕周圍編織出透明的防護罩,防護罩上投影著各勢力的法理符號:震旦蟠龍在基斯裏夫的冰原上翻騰,熊神的咆哮與西格瑪的聖言形成和聲。當第一縷經過星砂過濾的陽光穿透防護罩,廣場上的幸存者們第一次在阿爾道夫的土地上,看見沒有血色迷霧的藍天。


    “媽媽,天空在發光!”抱著玩具熊的孩子指著天際,那裏正有一隊熊骸騎兵踏雲而過,戰熊顱骨上的金甲蟲核心將陽光折射成七色彩虹。婦人抹去眼淚,她記得三年前,自己曾在同一個廣場目睹丈夫被混沌獸撕裂,而現在,她的孩子正在共生藤下追逐著星砂蝴蝶——這些由震旦氣脈孕育的生物,正用觸須清掃著最後的腐壞。


    夜幕降臨時,阿爾道夫的骨儀塔亮起了象征共生的七重光芒。在曾經的貧民窟舊址,一座由骨儀纖維與星砂玻璃建造的診療所正在接收第一批病人。前聖物騎士沃納站在門口,看著自己的義肢與診療所的共振場自動同步,最終歎了口氣,走進了大門——他不知道,自己即將成為共生體中,第一個能同時調用聖言與骨儀波的特殊存在。


    而在城市最深處,瑞吉娜的侍女們正在解析“純血同盟”的密語。她們發現,這些拒絕共生的幸存者,正在用裂脈者的殘篇試圖召喚新的混沌核心。“有趣,”瑞吉娜看著監控畫麵,“他們以為自己在守護純粹,卻在重複混沌的模仿術。”她向曼弗雷德發送信標,“是否啟動骨儀塔的淨化程序?”


    曼弗雷德凝視著窗外的共生城市,搖了搖頭:“讓他們存在吧。”他的鏡片映著遠處的裂隙市場,那裏的商販們正在用霍克領的麥酒交換基斯裏夫的熊皮,“真正的共生,不是消滅裂隙,而是讓裂隙成為光照進來的地方——哪怕,”他頓了頓,“那光裏帶著亡者的骨儀波。”


    阿爾道夫的第一個共生之夜,幸存者們在骨儀塔的光輝中入眠。有人夢見了舊日的帝國,有人夢見了永冬的熊神,還有人夢見了震旦的蟠龍。但無論夢見什麽,他們都知道,這座在廢墟上崛起的城市,不再屬於單一的信仰或勢力,而是屬於所有願意在裂隙中起舞的靈魂——哪怕舞步裏,還帶著血堡遷都時揚起的血色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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