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開生見李藥師比自己高了足足一個頭,身材也壯實不少,再看其樣子,有點像是一員猛將了,頓覺有些沒底,於是沉聲問道:“螳螂拳,你練過?”


    “土鱉,小爺這叫虎鶴拳,你哪隻眼睛看到這是螳螂了?”


    看著李藥師那個手勢,分明擺的就是螳螂模樣,還美其名曰“虎鶴拳”。


    柳開生不置可否,心中卻是暗暗鬆了不少,心道這貨肯定就是個隻會花拳繡腿的家夥,絕對不是當世那種猛將。不然不可能隻會地攤版的虎鶴拳。


    嗯,自己還是有機會的,已有定計的他便也擺出個太極拳的起手式,喝道:“來。”


    一語既落,那李藥師便搶先發動攻勢,手上拳法打的像模像樣,腳下也是如同生蓮,迅速朝柳開生靠攏,柳開生看著李藥師那拳影,手上也是動了起來。


    柳開生那太極拳打的慢吞吞的,一點力道也沒,李藥師心中冷笑不已。


    不過他也是被柳開生那招式給感動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柳開生的手上,轉瞬間,李藥師便來到柳開生麵前,大喝一聲:“虎鶴拳第一式,虎鶴齊鳴。”


    柳開生聞言,冷笑一聲:“雕蟲小技,看我太極拳第一式,撩陰腳!”


    柳開生一聲吼得氣勢洶洶,霸氣十足,然而李藥師聞言卻是一愣,太極拳不是拳法嗎?怎麽第一招叫撩陰腳?


    然而不等他反應過來,兩人便轟然相撞,旋即“哦~”的一聲悠長纏綿的慘叫聲響徹大地。


    這一聲慘叫當真的蘊含著撕心裂肺的痛,而這蛋碎的聲音也是讓人頭皮發麻,周遭眾人定睛一看,才發現他們那“威武雄壯”的李大公子麵色痛苦的捂著下體,緩緩跪了下去。


    高手過招,招招致命啊!


    “公子。”


    “混蛋。”


    “小子,你死定了。”


    十幾個狗腿子各種喝罵,個別人甚至還起身想要來捉柳開生。


    然而柳開生卻是雙手一攤,無奈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怪我咯?你們還是別來追我了,快扶你們李虎鶴去看郎中吧,要是晚了可就真沒了。”


    雖然柳開生現在顯得極為可惡,但那話卻是不錯。


    一想起李藥師老爹知道自己兒子變成不孕不育中的一份子時發起怒來的末日場景,這十幾個狗腿子就是一陣哆嗦,急忙向李藥師圍攏了去。


    柳開生見狀也是稍微鬆懈了點下來,他一開始便想好了,要是打不過就跳河逃走。


    以他的水性,那李藥師的狗腿子肯定追不上他,那李藥師沒有任何損失,也不會太過難為家裏老漢。


    當然若是打過了,狗腿子不依不饒非得要抓住他,他就得趕緊跳河,然後友情提示讓那些狗腿子趕快去救治李藥師,那些狗腿子追不上他也隻能含恨離去。


    他則趁著時間迴去通知老漢趕緊往山中逃命,然而結局要比他想的好得多,他打贏了,那些狗腿子投鼠忌器也沒有再和他糾葛,他也省得跳河了。


    看著狗腿子沒有和他糾纏,柳開生也是心下一鬆,想著這一場“幾個河鮮引發的兇案”,他現在都還有些心有餘悸,又想著自己一人退敵十幾人的驕人戰績,又對在這個時代活下去有了一些希望。


    而今斷了人家李家的後,李家又是十裏八村有名有姓的霸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雖然對家中老漢和悍婦沒有好感,畢竟也算是自己在這個時代唯一的親人,再說了,家中悍婦雖然脾氣惡劣,不討喜,但畢竟心地不壞,自己惹了事,讓他們殃及池魚,這不是柳開生的作風。


    想到此處,柳開生再也不敢耽擱,急忙往家趕去。


    ......


    迴到家中,老漢老嫗早已幹完農活迴來了,三人六目相對,一時皆無言以對。


    過了數秒,柳開生終是打破了安靜:“老頭子,家中還有多少錢?”


    老漢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老嫗則是喜歡嘮叨,聞言皺眉問道:“二......柳開生,你問錢想幹什麽?我告訴你,老娘都好幾年沒見過錢了,你還想要錢?”


    柳開生麵色一沉:“唉,逃命沒點盤纏這可咋整呢,難搞了喔!”


    “逃命?”老嫗有些聽不太懂。


    事到如今,柳開生再掩藏也沒什麽意思了,便道:“如此這般,我給那李藥師打了一頓。”


    柳老漢和老嫗聽柳開生這麽一說,皆是渾身一顫,不啻於一個晴天霹靂。


    李藥師是什麽人,那可是......嗯,李藥師這人倒不打緊,關鍵是他老爹,那可是和官府沆瀣一氣,打了他兒子,這還得了。


    等到時候那李藥師他爹帶著數十號馬仔手持刀槍棍棒來時,他們這一家人恐怕都是打死勿論,這,這是出大事了啊。


    “你、你、你這個喪門星,窩裏哄也就算了,你竟敢去招惹那個煞星,你......不對,他身邊總有十幾個狗腿子,你怎麽能打到他還全身而退?”


    柳開生訕訕一笑:“如此這般,我踢爆了他的卵。”


    “臥槽。”那老嫗不禁破口大罵一聲,才明白事情的嚴重程度。


    若是一般打一頓,道個歉再挨頓揍問題倒也不算很大,可問題是絕了人家的後,人家有權有勢,這根本就不可能善罷甘休。


    “出大事了,要出人命了。”老嫗悲嚎一聲,作勢就想往後倒去。


    不過沒人去扶,老嫗忍住了,幽怨的盯了一眼柳老漢,柳老漢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瞪了一眼老嫗,示意她不要無理取鬧,然後看著柳開生道:“其實家中還有五文錢。”


    五文錢?柳開生有點懵,五文錢能幹什麽?買五個燒餅?五個燒餅闖天下?大哥別開玩笑了。


    柳開生一時有些無語,奈何老嫗卻是發飆了:“好啊,你個糟老頭子真是壞得很,竟然敢背著我藏私房錢,哎呀,不活了,你這個老不死的,虧得老娘豁出去了來跟你,你竟然,你,你......”


    柳老漢是一個老實人,不悲不喜,道:“別鬧,說正經的,這錢是今兒個出去才撿到的,沒藏私房錢。”


    老嫗哪裏肯信,又想和柳老漢就此事糾纏一番,卻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吵鬧聲,柳開生將腦袋探出門外,稍微一看,就見到了周圍鄰裏圍成一圈,和圈內四個衙役推搡成一片,柳開生臉色一變,急忙轉頭對二人道:“不好,是官差。”


    老嫗不哭了,不鬧了,臉色有些慘白,柳老漢則是急忙掏出五文錢遞給了柳開生,道:“開生啊啊,你拿了錢快走,為父先拖延一點時間。”


    柳開生不解的看向柳老漢:“拖什麽拖,又不是來找我的。”


    “不是找你的?”


    “哪有這麽快,就算是來找我的,和隔壁韓大叔糾纏什麽,我看定是來收稅的。”


    柳老漢恍然,旋即有些氣憤道:“該死,這群蛆蟲。”


    官差天天來收稅,一戶人家一月要交十幾迴稅,是挺過分的。


    柳開生不喜別人看自己的熱鬧,但他也喜歡看別人的熱鬧,便道:“走,去看看。”


    三人來到人群之中,人群指指點點,柳開生想努力往前擠擠,奈何擠不進去,有些無奈歎氣,卻聽到內圈傳來的對話聲。


    “看什麽看,都給老子散了,一群不知死活的賤民。”


    “啊,我的雞,我的蛋,兩個啊,就這麽碎了,你們這群天殺的。”


    又是雞,又是蛋的,還碎了,聽得人群外圍的柳開生唏噓不已,真是慘啊,作孽啊!


    “滾,該交的稅不交,你還有理了?”


    “嗚嗚嗚。”


    好一陣子,柳開生終是劈開了眾人,有了一席之地可以觀瞻情況,才發現隔壁那韓大叔已是摔倒在地,一手去抓那已經碎成一灘的兩個雞蛋,一手也抓住一個差役的褲子,口中悲慘罵罵咧咧。


    而那差役手中則是提著一隻驚聲尖叫的母雞,周韓氏躲在屋簷下哭哭啼啼,周圍則是三個差役提著刀四處警戒周圍動蕩的人群。


    合著是這麽個雞,這麽個蛋啊,柳開生自嘲一笑,心說自己有點草木皆兵了。


    不過其心中也是升起一股子冷厲,村中人日子慘啊,都揭不開鍋了,內有村霸耀武揚威,外有官差為禍一方,這村中人隻怕是上輩子造孽多了吧。


    而這時候,場中的情況也完全變了,那官差被老韓抓住褲腳,想走走不開,也是有些火了,當即一把將母雞塞給了另一個官差,旋即反身一腳,正中老韓麵門,頓時鼻子開花,鮮血橫流。


    哎喲,好痛,柳開生扭頭一邊,不忍直視。


    奈何那官差卻沒有就此揭過,接著又彎下身來,對著那老韓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老韓毫無還手之力,不過數分鍾,就已被打的鼻青臉腫,進氣多,出氣少了。


    周韓氏見老韓被打得奄奄一息,哭得昏天暗地,周圍鄉親已是躁動不安了,膽子小的婦道人家已經嚇得歸家,剩下的漢子雖未離去,卻也是敢怒不敢言。


    收個苛捐雜稅,竟是差點弄出人命,這絕對是作孽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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