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門的前一個晚上,蘇星染和顧墨離在收拾,蘇星染帶來的書。蘇星染想到書櫃下麵的櫃子裏麵,那些報紙和那張照片。


    蘇星染問顧墨離,“墨離,櫃子裏麵那些報紙全是你收集起來的?還有那張照片是你和師娘嗎?”


    顧墨離記得那些報紙,應該是櫃子迴來後,娘收拾房間的東西放進櫃子裏麵的。“那些報紙是我小時候收集的,那張照片是姑姑抱著我拍的。”


    蘇星染腦子裏閃過一個背影,她嘴上問出了話。“墨離,家裏麵還有師娘的照片嗎?”


    顧墨離以為蘇星染想看看她的師娘,他和蘇星染說:“有的,在書房裏麵有姑姑的照片。染染,你在這裏等會兒,我去書房找照片來給你看。”


    顧墨離去了書房裏麵找,一會他就返迴房間裏麵了。顧墨離把一本相冊遞給蘇星染說:“染染,這本相冊裏麵有姑姑,是爹讓娘整理起來的。”


    蘇星染接過相冊翻開來看,第一張應該是顧家的全家福。顧墨離看著這張照片,他指著裏麵的人說:“這兩個男女是爺爺和奶奶,兩個男孩,左邊的是爹,右邊的是大伯,大伯他在抗戰時期,參加抗戰犧牲了,那個小女孩是姑姑。”


    蘇星染繼續翻下去,照片裏麵有已經是少女時期的師娘。還有年輕的師傅和師娘的合照,有師傅和師娘成婚的照片,後麵有抗戰時期師娘穿著軍裝的照片。


    還有幾張從報紙上麵剪下來的照片,過於模糊看不清楚。但是有一張照片,讓蘇星染整顆心都顫抖著。那是一張好幾個人穿著軍裝,隻拍攝到背影的照片,蘇星染盯著那個背影,有那麽一瞬間和夢中的那個背影重合。


    蘇星染情緒激動地問顧墨離,“墨離,家裏麵還有姑姑的背影照嗎?如果有能不能找來給我看看。”


    顧墨離不明白,蘇星染怎麽突然情緒激動了。他安撫著說:“染染,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家裏麵有姑姑的照片都在這裏了。要是非要找那也隻能是姑父家,我記得姑父有許多姑姑的照片。染染,我們明天迴門,你要是想看照片,我們可以問姑父要的。”


    蘇星染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她的眼睛還是盯著那張背影照片看。顧墨離也是第一次看到,蘇星染的情緒激動。似乎是和姑姑的背影有關,顧墨離想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麽關聯。


    晚上睡覺的時候,蘇星染腦海裏一直迴想著那個背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顧墨離好幾次想開口問,最後還是沉默了,他想估計蘇星染自己都弄不清是怎麽迴事。顧墨離把蘇星染抱在懷裏,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哄她睡覺。


    第三天迴門,蘇星染的爹娘還有外公一家還在京市的。他們等蘇星染迴門了再迴家,在京市的這些天,蘇星染的爹娘和外公一家,住在蘇星染獎勵得來的那套房子裏。


    上午九點多,顧墨離和蘇星染帶著東西迴黃家。蘇國民夫妻幾天沒見女兒了,看到他們迴來了,兩人心裏都是很開心的。


    今天的顧墨離,穿的是白襯衣和黑色西褲。蘇星染的外公一家,看到不穿軍裝的顧墨離,覺得他多了幾分隨和。


    大家坐在客廳裏麵聊天,蘇星染心裏裝著事。吃過午飯後,蘇星染和黃振華說:“師傅,我有事要和您說。”


    黃振華看了眼蘇星染,他知道這事是私底下要問的。黃振華說:“那您跟師傅到裏麵去說,讓墨離在這裏陪著大家聊天。”


    蘇星染跟著黃振華走到了裏麵,黃振華轉過身問:“星染,你有什麽話要和師傅說的?”


    蘇星染看著黃振華說:“師傅,我想看師娘的照片,師傅您能不能把照片給我看看?”


    黃振華疑惑的看著蘇星染問:“星染,怎麽突然間要看你師娘的照片?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蘇星染深吸了一口氣說:“師傅,我有件事情要求證一下,所以我必須要看師娘的照片。等我看完師娘的照片,找到了答案我再和師傅說原因。”


    黃振華看著蘇星染眼裏的認真,他沒有再說什麽。而是轉身走往房間方向走,迴了房間裏麵找到顧清筱的照片。把所有的照片拿到外麵給蘇星染。


    蘇星染迴到之前住的房間,裏麵一切都沒變,擺設還和她出嫁前一模一樣。蘇星染坐在梳妝台前麵的凳子上,翻開相冊看照片。


    蘇星染一張一張的看下去,終於在相冊的後麵,看到了顧清筱的背影照片。有少女時期的,有嫁為人婦的,有抗戰時期的,有為人母的,有中年時期的,最後還有一張坐在輪椅上的。


    這一張張背影和夢中那個背影重合,蘇星染除了確認了夢中背影的事,還確認了一件事情。她能重來一次不是上天垂憐,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是她的師娘顧清筱讓她有機會重來,所以她才會成為了師傅的徒弟,還在夢中夢到師娘,還夢到了顧墨離上輩子的結局。新婚夜那道聲音的祝福,全是師娘來的。


    蘇星染的眼淚不斷從眼眶裏麵湧出來,淚水模糊了相冊裏麵的人,但是又清晰的刻在蘇星染的腦海裏。想到有這麽一個素未謀麵的人,讓自己有機會重來,蘇星染忍不住哭出聲來。


    在外麵沒有離開的黃振華,聽到蘇星染的哭聲。他心裏一緊,他心裏的猜想得到了驗證。黃振華剛想走過去敲門,門卻開了。


    蘇星染從房間裏麵走出來,看著外麵站著的黃振華。顧不上什麽男女之間的距離了,蘇星染快步走到黃振華麵前,撲進他的懷裏哭了起來。


    黃振華後退了一步站穩,十幾年來這是第一次,蘇星染這個徒兒做出這樣的舉動。黃振華輕輕拍了拍蘇星染的後背說:“星染,不哭。”


    蘇星染哭著說:“師……師傅,師……師娘她。”蘇星染不知道自己要怎樣說,師傅他根本不知道。


    誰料黃振華歎了口氣說:“星染,師傅知道。師傅在那年你找師傅說要采藥,還有你夢魘的時候,就知道了。你夢魘昏迷不醒,嘴裏一直說著話,師傅為你施針的時候聽到了。你爹娘也知道師傅發現了,剛開始他們很忐忑不安,師傅告訴他們我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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