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爺子抖著身子站起來,他要去顧家找他的外孫。雖然蕭定裕登報的內容沒有半點提到顧家。但裏麵內容有提到女兒被打一案,整個大院沒人不知魏家孫子魏子霖,找人打的是顧家大兒媳婦。


    蕭家這個時候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家裏隻有隻有一個暗地裏請來照顧家裏的阿姨,還有一個就是蕭老爺子。


    阿姨在廚房裏麵忙活,突然客廳傳來東西摔倒的聲音。她心裏一驚趕緊跑出來看,蕭老爺子摔在了地上。


    阿姨大驚趕緊去扶人,“蕭老將軍您有沒有事,有沒有摔傷哪裏?”


    蕭老爺子趴在地上努力想起來,隻是情緒太激動怎樣都站不起來。他看阿姨來扶他了他激動的說:“快,快把我扶起來,我沒有摔傷哪裏。”


    阿姨用力把蕭老爺子扶起來,剛站起來的蕭老爺子顧不上膝蓋疼,繼續往門口走出去。隻是剛走到門口遇到了匆匆趕迴來的蕭柏林。


    看見蕭柏林蕭老爺子更激動了,“柏林你迴來得正好快帶我去顧家,你姐的兒子他在顧家我看到報紙了,他是顧鈞儒家大兒子的嶽父。”


    蕭老爺子看到蕭定裕已經改姓名了,不再是叫魏子明。但他一激動忘了蕭定裕的名字,隻能說是蕭柏雨的兒子。


    蕭柏林輕歎一口氣,走到蕭老爺子身邊。“爹,我扶您迴屋裏坐,定裕他不在顧家,他已經離開京市迴家了。”


    蕭老爺子被蕭柏林扶迴沙發上坐著,他盯著蕭柏林看。“柏林,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知道顧鈞儒的親家是那孩子。”


    蕭柏林沉默的點了點頭,蕭老爺子看他承認了,氣得就罵蕭柏林。“你找到他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明知道我一直找他,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呀!”


    蕭柏林一直不吭聲讓蕭老爺子罵,罵到蕭爺子自己都不知道罵什麽了。蕭老爺子看著蕭柏林,“你給我買火車票,我要去找那孩子。”


    本來還在沉默不語的蕭柏林,這下可不能再沉默了。“爹,您不用去找定裕,他不想見您也不想您去打擾他的家人。”


    蕭老爺子瞪大眼睛看著蕭柏林,想從蕭柏林的臉上找出半點開玩笑的痕跡。可是蕭柏林認真的迴視著蕭老爺子,讓蕭老爺子一下子希望破滅。


    客廳裏父子倆無聲對視著,許久後蕭老爺子才出聲。“你是怎麽找到那孩子的,是什麽時候找到的?”


    蕭柏林確定老爺子情緒穩定下來了,才把自己如何找到蕭定裕的說出來。“黃叔徒弟星染救了您,那天陸軒不是和您在一起嗎?陸軒去學校的路上碰見了和星染在一起的蕭雪。”


    “陸軒發現蕭雪長得和自己很像,那天晚上他打電話迴家問我,是不是有遺漏的女兒在外麵。說的就是和他長得很像的蕭雪,也就是定裕的大女兒。”


    “我聽到陸軒這樣說有點懷疑,我找了個機會去學校門口那裏看看蕭雪的模樣。星染和那孩子出來的時候,我憑憑著陸軒他說的模樣認出了她。她長得和陸軒是像,但她像她奶奶更像她的外祖母。”


    蕭柏林喝了口水繼續說下去,“說來也是天意吧!那孩子和墨霆結婚那天我和大哥在開會,沒能去參加婚禮。大嫂的娘不舒服她去照顧,小珊她去醫院陪陸清生孩子了,您在幹休所還沒有迴來。我們一家硬是沒有一個人見到小雪的臉,也沒有在婚禮上遇到定裕一家。”


    “爹,我前段時間去調查了定裕的資料,知道了他在哪裏。我也一個人去找了他見了他。定裕說他改姓蕭是因為他的娘姓蕭,他跟娘姓他隻是蕭柏雨的兒子。”


    蕭柏林覺得自己後麵說的話有些殘忍,或者對老爺子來說。但是他想到昨天誌倫身邊的人給他帶來定裕留的信。信說了今天報紙上新聞的內容,還說了讓他轉達蕭定裕的意思,讓老爺子不要去打擾他們一家,包括在京市的蕭雪。


    蕭柏林臉上忽然換了一種嚴肅的表情,“爹,我也是有話直說的,如果哪裏不好聽您不要激動。定裕他讓您不要去打擾他一家的生活,包括已經嫁進顧家的小雪。”


    “定裕說他不會原諒您,在他親娘死的那一刻他和您的外公外孫之情已經斷了。他說不要用親情來試圖說服他,您若是心裏在乎親情就不會那樣對他的親娘。也不會寧願相信那個女人,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親生女兒。”


    蕭柏林說完話不再吭聲,他從心底裏也和蕭定裕一樣的。老爺子逼迫大姐蕭柏雨嫁給魏雄傑,後來又逼迫大姐忍氣吞聲,還不相信大姐和誌倫,最後逼得大姐自殺身亡停止這場鬧劇。


    蕭柏林對老爺子也怨也恨的,大姐蕭柏雨比他大十來歲。從小就是大姐帶著他,是姐姐也是母親般照顧他。蕭柏林怎樣都沒想到他去參軍入伍,姐姐被迫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後來姐姐受了委屈自己趕迴來的時候,姐姐已經沒了。


    自己的親爹瞞著他們兄弟不告訴他們情況。姐姐為了讓他們兄弟安心,從來不會寫信告訴他們自己的真實情況。他們兄弟得知情況還是魏誌倫通知的。


    姐姐蕭柏雨死前給他留了信,信裏麵讓他照顧好外甥。讓他不要為了她的事情衝動,他自己有媳婦和孩子,還有她留下的孩子要照顧。


    蕭柏林怎麽能不恨,他恨不得去殺了魏雄傑,他更恨不得和老爺子斷絕關係。可姐姐蕭柏雨的信裏麵提到了讓他守護好蕭家,因為這個家是娘到死都放不下的。


    蕭老爺子聽完蕭柏林的話,愣在原地肉眼可見的老了幾歲。他捂住眼睛眼淚從手指縫流下來。他悔不當初恨不得殺了當初的自己,他逼死了自己的女兒,害得外孫流浪在外二十多年。


    蕭老爺子把手放開,看紅著雙眼看向蕭柏林說:“柏林,你也恨我是吧!那孩子也恨我。恨我當年的不作為,恨我有眼無珠看錯人,恨我逼死了柏雨,恨我害得柏雨留下的孩子流浪在外。”


    “我當時怎麽就瞎了眼,明明誌倫那孩子就很好。我因為他不是老魏明媒正娶的妻子生的孩子,所以不願意柏雨嫁給他,怕蕭家的名聲有汙。”


    蕭柏林不想聽老爺子這些,大姐已經不在了,說這些有什麽用呢,說了大姐也迴不來了。“爹,您既然都知道那就行,您看看誌倫到現在都是孤身一人,定裕他認了誌倫當爹,我覺得挺好的。”


    “定裕他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成全誌倫和大姐。以後別人一提起他蕭定裕的爹娘就是誌倫和大姐。定裕以後的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提起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都是誌倫和大姐。”


    “爹,我還有事要忙,您在家裏麵好好休息,不用去想著找定裕,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看到您定裕會重新想到當初發生的一切,您就當贖罪也好別去為難他。”


    蕭柏林離開後,客廳裏隻剩下一直坐著不動的蕭老爺子。他腦海裏不斷迴憶起蕭柏雨和蕭定裕。最後是一陣哭聲響徹在蕭家的客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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