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了,這是蘇星染迴來後過的第五個新年。今年還是和往年那樣,年夜飯是在蘇家進行。黃大夫和段煜明來到蘇家,和蘇家一家三口一起吃年夜飯,守年。


    年後的一天,黃大夫接到電報,是黃泰和發來了。讓黃大夫給他打個電話,他有事和黃大夫說。


    黃大夫去到警局黃泰安辦公室,給黃泰和打了電話。撥通黃泰和辦公室的電話,黃大夫靜等對方接通。


    黃泰和剛開會迴來,聽到電話響拿起了話筒。“喂,你好,我是黃泰和。”


    “是我,泰和你發電報叫我給你電話,是有什麽事情嗎?還是家裏出了什麽事?”


    “爹,沒什麽,就是過年的時候想給你打電話,但是聽說村裏下雪路都封了,所以年後找你問下你的情況。”


    黃大夫心裏覺得肯定是有什麽事,不然大兒子不會發電報,想到電話上可能不方便明說。黃大夫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和黃泰和聊起了日常。


    “爹,星染她現在開學是高二第二學期了吧,很快就要高中畢業了。”黃泰和沒頭沒尾的問起來了蘇星染。


    黃大夫以為他是隨意問起蘇星染,“是的,星染開學就是高二第二學期了。”


    “聽說星染的學習成績很好,爹,你叫她認真複習,保持好的成績,記住知識以後說不定用得上呢。”


    黃泰和很隨意的幾句話,看似漫不經心隻是提醒一下,讓蘇星染認真學習複習,記住知識以防以後有用到。


    黃大夫聽得緊握著話筒,他聽懂了大兒子的言下之意。他叫星染好好學習,複習,記住知識點。高考停考第十年了,現在國家正是發展時期,需要大量的人才。


    “爹知道了,會好好叮囑星染的。你好好照顧家裏,爹迴家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後麵父子倆閑聊了幾句,結束了這次通話。黃大夫放下話筒,一直在沉思著。他覺得自己需要提前迴家了,有些事情等著他去做。


    迴去後,黃大夫找來蘇星染。“星染,你對自己的成績滿意嗎?如果高考恢複你覺得自己能行嗎?”


    蘇星染聽見師傅說的話,猛的看著師傅。師傅是知道了什麽?還是接到什麽消息?不然不會這樣問自己。


    “師傅,您的意思是……是說高考有可能恢複?是這樣的意思嗎?”


    黃大夫點了點頭,“前些天我給你泰和大哥打電話了,他在電話裏叫我提醒你要認真學習,複習,記住知識點。我懂他的言下之意,他在京市肯定是收到了什麽風聲,才會發電報讓我給他電話。”


    “你泰和大哥他知道你現在是高二學生,他既然這樣說,那消息肯定錯不了。星染,師傅問你你有考慮過自己,要是高考考上了,你會選什麽專業嗎?”


    蘇星染把視線對上師傅的視線,“師傅,如果高考恢複,我參加高考考上了,我選擇醫科專業,主修中醫,西醫我也學,中西醫結合一起。”


    “好,好,師傅支持你的做法。星染,師傅要提前迴京市了。”


    黃大夫的話讓蘇星染驚了一下。“師傅,您……您怎麽突然間要迴去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


    黃大夫看著緊張的徒兒,搖了搖頭。“星染,師傅提前迴去是安排好一些事情,現在中醫還處於打壓中。師傅要迴去聯係一些人,他們都是中醫裏麵的佼佼者。”


    “師傅需要迴去提前鋪墊,把路鋪順些。師傅迴去以後,你在這裏出診的時候,要注意安全和謹慎用藥問題。好好學習,複習,等師傅的消息。”


    蘇星染知道要和師傅分別,紅了眼眶。她和師傅做師徒相伴五年了,突然間師傅要離開了,她心裏滿是不舍。


    黃大夫看到紅了眼眶點蘇星染,他的眼眶也紅了。從他收了星染做徒弟已經五年了,這五年星染照顧著他,陪伴著他。星染在他心裏不止是徒弟,還是孫女,他早已經把她當作自己的孫女。


    “星染,隻要師傅得到確切的時間,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等你考試的時候,師傅迴來陪伴你考試。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等師傅迴來接你。”


    蘇星染沒有說話,隻是紅著眼眶點頭。她知道高考恢複的時間,和高考考試的時間。但這些她都沒辦法說出口。


    因為得知師傅要離開的消息,蘇星染悶悶不樂了好些天。師傅迴去是有要事幹,蘇星染隻能這樣開解自己。


    蘇星染開學的第二天,就是黃大夫迴京市的日期。頭一天晚上,黃大夫請了村長和大隊長,還有蘇星染一家三口一起吃了頓晚飯。


    “村長、大隊長,我黃振華非常感謝你們這些年來的照顧。我明天就要離開這裏了,我徒兒星染一家還在村子裏,就拜托你們照顧她們一下。”


    “等星染高中畢業我會迴來接她去京市的,你們有什麽需要我黃振華幫忙的,我會盡力而為,星染就麻煩你們多照看了。”


    村長和大隊長連忙起身,“黃大夫你見外了,你盡管迴去忙你的事情,我們在村子裏會照看好星染丫頭一家的。”


    第二天蘇星染請了上午的假,她堅持要送師傅和段伯伯去火車站。跟著黃大夫迴去的還有段煜明,他本身就是為了保護黃大夫而來的,現在黃大夫迴去了,他自然也跟著一起迴京市去。


    黃泰安開的車送他們去火車站,車上蘇星染一直不吭聲。直到到了火車站,她再忍不住哽咽著叫了聲“師傅、段伯伯”。


    “哎,師傅在,星染乖,不哭。師傅忙完事情馬上迴來。”黃大夫的眼也是紅紅的,他拍摸了摸蘇星染的頭安慰著她。


    “等你師傅迴來的時候,段伯伯也會迴來的。星染在家好好生活,照顧好自己。”


    段煜明這一生不是離別就是離別,他每次的轉身離開,身後空無一人。這一次離別他迴過頭,後麵有著一個紅了眼眶的小姑娘。他堅硬無比的心都軟化了。


    “星染記住師傅和你說的話,保管好師傅給你的鑰匙。火車快到點了,師傅要走了,你跟著泰安大哥迴去。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了師傅、段伯伯,你們也要注意身體。師傅、段伯伯一路順風、平安。”


    蘇星染看著走上火車的兩個背影,眼淚嘩嘩流下來。這是她十七年來,第一次嚐試到離別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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