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父和蕭母,從國營飯店迴家進了房間後,就一直沒有出房間。夫妻倆聊了很多,有憤怒、有激動、有難受、有後怕、有後悔,兩人坐在床邊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一亮,蕭父走出房間刷牙,洗了把臉,早餐都顧不上,走到樓下放自行車的地方,騎上自行車向紡織廠騎去,去廠裏請假。


    請了假的蕭父,馬不停蹄的去了警察局,他找到了在警局相熟的人,請他幫忙查下去年十月二十日,晚上九點鍾左右的案件。


    警察告訴蕭父需要點時間,問他有時間等沒,蕭父點頭表示,自己有時間等。坐在檔案室門口,不停看著手表,等待的蕭父,聽到從檔案室,走出來的腳步聲,他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蕭父一臉焦急地,看著向他走過來的警察。


    警察把手上的檔案打開,對著蕭父說:“這是你要找的報案檔案,你打開看下,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問我。”


    蕭父接過檔案,說了聲謝謝,他低下頭看著檔案上麵,寫著案情的經過,最後他看到報案人“顧墨霆”。他緊咬著牙關,拿著檔案的雙手有些顫抖,眼裏帶著一絲猩紅。小顧說的是真的,救小雪的人是他,自己和媳婦差點把女兒送進狼窩了。


    穩住暴亂的情緒,蕭父把檔案合上,歸還給旁邊候著的警察。走出警察局那刻,蕭父硬撐著挺直的腰板,一下子泄了氣,彎了下去。他抬頭對著天空,唿出來一口氣,他還要去醫院拿記錄,既然都查到這份上了,那就查看完整。


    醫院,蕭父花了不少時間,才說服護士給他找資料,他私底下給那護士塞了十塊錢。醫院流動人量比較大,去年的紀錄需要費長些的時間找,那護士讓蕭父下午三點鍾,以後再過來拿。


    在廠裏上班的蕭雪,下中午班去食堂吃飯的時候,遇到了蘇文興。蕭雪遠遠的就看見他了,她當作沒看見,拿著打好的飯菜轉身走人。以前蕭雪就不怎麽喜歡,和蘇文興待在一起,現在知道他的為人,更加不想搭理。


    蘇文興看到蕭雪轉身走掉了,他趕緊上前去追。蕭雪走得也不是很快,蘇文興是跑的,很快就追上蕭雪了。“小雪,你去那裏等我一下,我有事和你說,”蘇文興因為剛才跑著,氣有些喘。


    都追上了也躲不掉,蕭雪幹脆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蘇文興。“你有什麽事要找我?我還要吃飯午休,一會然後上班。”


    “小雪,我找你是想和你說,過幾天去你家下聘禮的事。之前和你說過的三轉一響,我準備好了,再過些天我們就可以結婚了。”蘇文興在撒謊,企圖欺騙蕭雪,他要準備的聘禮物件已經準備好了,家裏明明隻有張縫紉機票,到了他嘴上就成了,已經全部好了。


    蘇文興在追求蕭雪的期間,和追求成功的期間,總是想找機會,與蕭雪親密接觸。去看電影的時候,他試著想趁電影院黑,拉蕭雪的手,但蕭雪反應得快,會及時躲避。在這個在街上牽下手,都能被視為亂搞男女係的年代,蕭雪也深受影響,婚前絕不會和男方有親密接觸。


    見蕭雪不說話,蘇文興心裏有些著急,他伸出手要去拉蕭雪的手,蕭雪發現他伸過來的手,立馬閃躲開。這一舉動讓蘇文興很不滿,明明是自己的對象,也快結婚了,到現在他都還沒牽上蕭雪的手,或別的肢體接觸。


    “你有話說話,不要拉拉扯扯的,你是想害我和你被打成,思想道德有問題的壞分子嗎?沒什麽我就去吃飯了,等會還要上班呢。”蕭雪也不等蘇文興說話,她繞開他站著的地方,去找地方吃飯去了。


    蕭雪的態度,讓蘇文興覺得有點不對勁,他知道平時,蕭雪對他也不熱情,但是看在救命之恩,和她爹娘的份上,對自己也算是正常對待。但今天的蕭雪,完全是不想搭理他,不行,他一定要娶蕭雪,為了自己能轉正,以後能當上車間主任。


    到了下午,隨便吃了點東西,一直坐在醫院外麵等待,接收入院記錄的蕭父,他看了看手上的表時間,剛好是三點左右。他走到前台,找上午給他找記錄的護士,護士見是他,從抽屜裏拿出了一本本子。


    “呐,這本就是你要找的那個時間,一個月內的入院記錄。你自己找找看,哪一條記錄是你需要的。”


    蕭父拿過本子一頁,一頁往下看,在中間的記錄登記表,他找到了當時,蕭雪入院的情況。也清晰的看到了入院擔保人“顧墨霆”,交費那裏寫上的也是“顧墨霆”。


    得到警局檔案和醫院的記錄確認,蕭父整個人都沒了精神,拖著疲憊的雙腿,迴到家裏埋頭就睡。昨晚一夜沒睡,今天一天在外麵奔波,找檔案找記錄,早已筋疲力盡。


    傍晚蕭母下班,買菜迴到家,在經過樓下放自行車的地方,她看到蕭父的自行車,知道他已經迴到家裏了。她放下菜走去房間,推開門看見,蕭父睡在床上睡得很熟。知道他很累了,沒驚醒他,輕輕走出房間,準備晚飯去了。


    蕭母是在街道辦事處上班的,所以下班比蕭雪她們要早些,她快要做好飯了,蕭雪才迴到家裏。“娘,爹今天去哪了,沒看到他在廠裏,我剛才放自行車,看見他的車也在的。”


    蕭母的手拿著鍋鏟,飛快地在鍋裏翻炒,聽見蕭雪問她,她迴過頭說:“你爹今天早上,一大早去廠裏請假了,去警察局還,有醫院查看檔案和紀律,應該是都辦好了,太疲勞了迴,來房間裏麵睡覺了。”


    飯菜都已經擺好上桌了,蕭母叫蕭雪和蕭宇洗手吃飯,她自己迴到房間裏麵叫蕭父。“定裕,定裕起床吃飯了,”蕭母一邊叫名字,一邊用手輕輕推蕭父的肩膀。


    蕭父睜開眼睛,看到坐在床邊叫他的蕭母,他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把臉清醒一下。“走吧,先去吃飯,一會我再和你說今天我去查看到的。”蕭父覺得他現在說了,一會大家都氣得飯都吃不下了。


    晚飯過後,蕭父把蕭宇支開,叫他迴房間看書,他和蕭母、蕭雪坐在客廳沙發上。“我今天去了警察局,還有醫院叫人幫忙找了當時的報案登記,還有當時小雪的入院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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