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老宅這事,在村子裏熱鬧了,好幾天,老宅裏的人,都躲在家裏不敢出門。此時的老宅,依然彌漫著一股臭味,隻是比剛開始那天好了些,臭味淡了許多。


    蘇老頭蘇老婆子,他們坐在屋子裏無精打采,那天晚上,去河裏洗身子太冷了,迴來他們就開始感冒,發燒不舒服,第二天還要拖著身子,清理家裏的髒物,清理幹淨後還要挑水洗地。家裏臭,他們連吃飯欲望都沒有,這幾天就是喝點稀得見底的苞米粥,和紅薯粥撐著。


    蘇老頭坐在那黑著臉,他搞不明白好好的,怎麽家裏的人,全都拉肚子了。他迴想了一下那天,是吃過早飯沒多久就開始肚子痛,然後迫不及待的要上茅房。


    一想到那天,肚子痛起來像刀子在肚子裏割,他身子抖了抖,活了五十多年,第一次肚子痛成這樣。“老大媳婦那天,你是怎麽做的早飯?”


    原本死氣沉沉的趙小花,聽公公的問話,有氣無力的說起,那天做早飯的經過。“爹,那天我起來做早飯和往常一樣的,我打了些苞米,做了苞米粥,然後又做了些窩窩頭。我們家不一直是這樣吃嗎,我也搞不懂為什麽吃過早飯以後,全家會這樣。”


    “是不是你沒弄幹淨,沒洗幹淨苞米,或者你和麵做窩窩頭時,沒洗幹淨手?”蘇老頭一連幾問,他也想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以前偶爾會拉肚子,但也沒有像這次這樣,那麽疼痛,那麽難受。


    “沒有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做這些,你們平時不也是吃我做的早飯嗎?也沒見吃了以後,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啊!”


    也是,老大媳婦這麽多年一直做早飯,他們也一直吃,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想不通也找不出什麽問題。其實他們還得虧了,拉肚子那天沒再用水缸裏的水,第二天他們沒胃口所以沒弄早飯,水缸裏的水拿來清洗地了,不然他們喝了水缸裏的水,又得再拉一天。


    蘇文麗躲在房間裏麵不出來,家裏麵臭還髒,她不想清理髒汙物,清洗地所以一直躲房間裏麵。其實她的房間裏麵也臭,那天她拿了個洗腳盤進房間拉,拉到後麵盤子都用了一大半,她忍著惡心把那半盤子髒汙東,西拿去茅房倒掉,盤子她都沒洗丟在了院子地上。


    蘇星染這邊,雖然她沒有親眼看到,老宅那些人的慘況,但想想那藥粉的威力也知道好不了哪去。她覺得幸運的是師傅老人家,去了鎮上給人治病,已經兩天沒迴家了。


    蘇家老宅那邊第二天,蘇老大的二兒子過來請黃大夫上門看病,剛好是蘇星染在。看到蘇星染,二堂哥蘇文業臉色很不好看,因為這個堂妹,他的親妹妹蘇文麗。在村子裏的名聲一落千丈,出門還給指指點點,說她撒謊成性。


    現在他對這個堂妹,還有二叔二嬸,都覺得厭惡,想到他是上門請黃大夫,去給爺奶還有爹娘看病的。他忍住了自己的情緒,換上一副微笑臉。“堂妹,黃大夫在不在家呀,我過來請他去給爺奶他們看病。”


    蘇星染看了眼,麵前臉色變了又變的,蘇文業,不用想都知他心裏想些什麽,無非就是她們家現在不像以前那樣,隨便他們家吸血壓迫了,她還拆穿了蘇文麗的謊言偽裝的麵目。這一家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德性都是一個樣。


    “我師傅他不在家,上鎮上給人治病了,需要好幾天的時間。”蘇星染也不想和他廢什麽話和浪費時間,直接把師傅的行蹤說給他聽,其實她的話裏還有個潛在意思,她師傅這幾天都不會在家,他要請他看病需要等,等不起可以去請別的大夫。


    總之蘇星染覺得師傅,他老人家不去老宅那裏,給他們看診是對的。一想到師傅進到老宅那裏,給熏得不停幹嘔,然後背著藥箱飛快跑出老宅,那畫麵感蘇星染都覺得不忍直視。


    聽到消息的蘇文業,臉都垮了,爺奶,爹娘在家,都躺在床上發燒,燒得迷迷糊糊了。他看了眼蘇星染眼睛忽然一亮,“堂妹黃大夫不在家,那他有藥在家嗎?爺奶他們發燒了家裏沒有退燒的。”


    “你去看看有沒有退燒藥。給我拿幾片迴去給他們服用。”聽到蘇文業叫她拿藥,就好像是讓她拿幾片菜葉子,那樣隨便,她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師傅他的藥,會隨著他的藥箱一起去出診,所以家裏沒藥,我幫不了你。你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還是去別的地方請個大夫迴家,看看他們。“”


    說完蘇星染也不等,蘇文業說什麽她直接關上了院子大門。蘇星染染一邊,往屋子裏麵走,一邊,想那藥粉隻是會肚子痛拉肚子,也沒聽說還有發燒的症狀。她搖了搖頭莫非是這藥的副作用?


    蘇星染哪裏會想到。不是藥的副作用發燒,而是大冷天的。老宅那四個人在晚上,下河清洗衣服和身子,冷到了所以才發燒的。


    蘇文業看到蘇星染,毫不留情的關上大門,他瞬間就發怒了,提起拳頭就想砸門。手離門不到一寸地方,他又硬生生的停住了,他還算有點腦子,知道他砸了門也討不到好,畢竟黃大夫不在家,蘇星染怎麽說他都反駁不了。


    最後蘇文業是去隔了好幾條村那裏,找了個老大夫,用自行車載著老大夫。上門為蘇老頭他們看診,看完後蘇文業再用自行車把他送去。沒辦法太遠了。他是做了承諾接送,老大夫才願意上門。


    在家病怏怏的蘇老婆子。嘴裏不停念叨,“爹娘都病成這樣了,村裏的人都知道了。老二肯定是知道的,那個不孝子。居然不上門來看看爹娘,真是個白眼狼。”


    罵著罵著她突然一愣,表情漸漸變得有些恐懼。她拖著酸痛的雙腿,走到蘇老大的房間門口,拍了拍門,“老大媳婦你快出來,娘找你有事,聽到了沒有,快出來。”


    趙小花躺在床上睡覺,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拍門和叫她,她沒理會翻了個身繼續睡。很快拍門聲和叫喊聲,又傳進來,她聽清了是婆婆的聲音。


    她爬起來慢吞吞的走著去開門,她打開門看到婆婆的臉色不對“娘怎麽啦?”“老大媳婦,我有話和你說,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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