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頭沉默不語,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他這個二兒子這些年,真的找不出哪裏不孝了。對老大也沒有哪裏不尊敬的。


    他腦裏閃過一絲疑問,他是不是做錯了?不應該對老二太苛刻?但很快心裏那點疑問又讓自己的堅持打碎了。


    他就是不喜歡這個二兒子,老二長得像自己的爹,爹有三個兒子,他是老三。自小他就不喜歡學習和幹活,喜歡到處玩還會和人打架,還會偷拿家裏的東西和錢。


    爹總是嗬斥他,知道他拿了家裏的錢還動手打他。總是會稱讚兩個兄長,讓他向他們學習。


    他拿自己家裏的錢憑什麽打他,他是家裏的小兒子本來一切就該是他的。


    長大後兩個兄長成婚,明明二嫂是他看上的,結果爹給二哥去二嫂家提了親,從二哥成婚那天起,他就恨爹,恨他偏心恨二哥搶走二嫂。


    他娶媳婦後生的,第一個兒子像他,所以他心裏高興極了。等生了老二他看到老二,像爺爺也像他二伯父,因為二哥像爹,所以老二像他們,他心裏對老二厭惡,連看都不想看,把他丟給他的爺奶。


    “老二我不和你廢話,今天要找你的事情是,你家蘇星染拜了黃大夫為師,你去和黃大夫說:“既然他收了你家蘇星染,也收你大哥家的文麗為徒。””


    蘇父蘇母還有蘇星染三個人,像聽了個好笑又惡心的笑話。真虧得他們一家敢想敢說。說得黃大夫收徒像收大白菜那樣。


    “爹,這個忙我幫不了,染染是黃大夫上門要求收她為徒的,從頭到尾沒我和慧蘭半點事。”


    “你什麽意思?你這是不願意幫你大哥家?黃大夫收一個是收,收多一個也是收,你試都不試,就和我說幫不了。”


    蘇星染覺得蘇老頭,為了大伯家是什麽都不顧的。“爺爺,師傅他發誓此生隻收一個徒弟,不會有第二個。”


    她以為她這樣說了,蘇老頭能閉上嘴,誰知道接著她聽到的話,她覺得蘇老頭真是,讓人覺得三觀盡毀。


    “既然黃大夫隻收一個徒弟,那你把名額讓給你堂姐,你堂姐她聰明懂事,會哄人開心,讓她跟著黃大夫比你合適。”


    “你性子不好,目無尊長,生性愚笨,嘴也笨不討人歡心,你還是在家上工攢工分,書也不要去讀了,到時候了找個人嫁了算了。”


    蘇星染聽到這些話真是給氣笑了,這世上怎會有這麽惡心的人存在。想到自己身上和這樣的人有血緣關係,她渾身難受不自在。


    重活一世她不想再讓這樣的人,有機會欺負到自己和爹娘,她不想再忍受了。心裏的憤怒讓她的理智盡失。


    “爺爺,我叫你一聲爺爺你是不是,就覺得我就該受你的詆毀。憑什麽?我要讓師傅給她蘇文麗,她配嗎?”


    “你偏心大伯家,對我爹娘除了吸血,就是壓榨。把我爹娘趕出家門分文不給,如果不是曾祖父和曾祖母,把他們住的屋子留給爹,我們一家三口連遮身的地方都沒有。”


    “平日裏家裏有點好吃的,或者新衣服和用的,你們聞著味就上門要,不給就搶,用孝道來逼迫爹娘妥協,你有想過我們一家,有沒有吃得飽穿得暖沒?”


    “逼著我爹娘去給大伯家幹活,明明我爹娘累得不行了,還是要忍著累去幫忙,工分是大伯的累是我爹娘的。”


    “大伯家的堂哥堂姐,你和奶奶哄著供著,到我了就隻有賠錢貨、短命鬼、賤種,我爹不是你的兒子嗎?我是賤種你們又是什麽種?”


    “還有我娘為人明明善良溫和,奶奶就是容不下她,掛嘴邊的話就是不下蛋的雞,叫爹休了她。我娘生了我,她怎麽就是不下蛋的雞了?我娘陪著我爹挨了多少苦,多少累憑什麽你們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休棄她。”


    “你們憑什麽,要來傷害我們一家,我們一家隻想好好活著?有什麽錯?錯的是你們”


    蘇星染越說越崩潰,她腦海裏不停交織著前世和今生,分不清那個真那個假又或者都是夢一場。


    整個人陷入魔障,眼裏血絲瞬間爆滿,神情恍惚瘋癲,蘇父蘇母看到這樣的蘇星染,嚇得手腳都發抖,蘇母死死抱著她,不讓她做傷害自己的事,嘴裏不停叫著染染。


    本來就瘋癲的蘇星染,聽到蘇母嘴裏叫著染染,她眼前又浮現了蘇母,一邊叫染染一邊往山崖邊走去,最後跳了下去,血泊裏的蘇母,嘴裏還是無聲叫染染。


    她再也忍受不住了,她的心痛得要碎開,頭痛得要爆開。全身顫抖著,眼淚止不住流了滿麵。


    她突然瘋狂地笑起來,那笑聲讓人覺得心寒,讓人覺得絕望,讓人覺得心驚。


    蘇母覺得蘇星染,像一個沒有軀體的東西,她腦裏不停想是什麽?是什麽東西?


    幾秒的時間,她眼裏閃過不可置信,她知道是什麽東西了,她的染染像靈魂,一個沒有軀體的靈魂。


    明明她沒見過靈魂,但她無比肯定是她想的那樣。她哭著叫蘇父去找黃大夫,要快。


    她的染染靈魂快要離體了,在她閃神的瞬間,蘇星染已經掙脫她的懷抱,向著蘇老頭幾人襲去。


    瘋癲的蘇星染力氣非常大,明明是個十二歲的女孩力度,卻比成年男人還要重。她一把推開蘇老頭,讓他摔下地,然後出手打他的臉,打得臉瞬間腫起來。


    打完蘇老頭,她又撲向蘇老婆子和趙小花,把兩人打倒在地上,蘇老婆子本來已經止血的傷口,瞬間又裂開。趙小花的臉也是腫成豬頭。


    還有個蘇老大她也沒放過,蘇老大肥胖很大一隻,蘇星染推不倒,她捉過凳子,舉起來給了蘇老大一凳子,蘇老大痛得摔倒在地上打滾。老宅來的全倒在地上,唿喊著救命。


    蘇母害怕她失手,要了老宅那幾個人的命,她顧不上哭跑過去抱著蘇星染。“染染,不要衝動,你手上不能沾血,娘在,你不要嚇娘。”


    斷斷續續的話從蘇母嘴裏說出,蘇星染陷入自己的世界裏,她隻知道還有一個人,她還沒找到,蘇文麗,她要去找她,她要殺了蘇文麗,給她給爹娘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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