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轉身,對著聞訊趕來、同樣嚇得臉色煞白的幾個科室骨幹低吼:


    “都傻站著幹什麽?檔案室!立刻!馬上!給我查何大清從保定寄往南鑼鼓巷的所有匯款記錄!精確到每一筆!人事科!給我挖地三尺也要把當年負責那一區域投遞的郵遞員找出來!現在!立刻!行動!”


    李主任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一絲壓抑不住的恐慌。


    一聲令下,辦公室裏的人仿佛瞬間找到主心骨,又如同被擰緊發條的機器,轟然散開,分頭行動。


    翻檔案櫃的聲音、急促的腳步聲、低聲的交談聲交織在一起,整個郵政局後台瞬間被一種近乎窒息的緊張和忙碌氛圍籠罩。


    檔案室那邊,幾個老同誌戴上老花鏡,在一排排積滿灰塵的舊檔案架中焦急地翻找著,空氣中彌漫著舊紙張特有的黴味。


    辦公室裏,何雨水小臉煞白,緊緊攥著哥哥的衣角,聲音帶著哭腔和難以置信的擔憂:“哥,他們……他們會不會找不到?或者……或者就算找到,也賴賬不認?”她長這麽大,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心裏又怕又氣。


    “放心。”何雨柱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現在,他們比我們更怕查不清,更怕賴賬。”


    他看向辦公室裏那些忙碌的身影,“這年頭,單位的名聲比天大,尤其是郵政這種天天跟老百姓打交道的。吞沒孤兒十幾年的救命錢?這口黑鍋一旦坐實了,別說他這個主任,整個市局的領導班子都得跟著吃掛落!他們不敢不查,更不敢不給我們一個交代。”


    話音剛落沒多久,一個戴眼鏡的年輕工作人員,懷裏抱著一遝厚厚的、邊緣已經泛黃起毛的登記簿,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迴來,上氣不接下氣,聲音都帶著顫音:


    “李…李主任!王…王組長!查…查到了!找到了!”他把登記簿“啪”一聲攤在桌上,


    “檔案裏……清清楚楚!確實有何大清同誌從保定定期匯款的記錄!收款人:何雨水!地址:南鑼鼓巷x號院!記錄非常完整,從五零年…一直到去年!一筆不少!”


    “領取記錄呢?!誰領走的?!簽字是誰?!”李主任一個箭步衝上去,雙手死死按住登記簿,聲音嘶啞地吼道。


    “領…領取記錄……也都在……”那年輕工作人員手指因為緊張而劇烈顫抖,小心翼翼地翻到後麵幾頁,指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條目,“每一次匯款……都有對應的領取簽字……但是……”他艱難地吞口唾沫,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簽字的名字……不是……不是何雨水……”


    “那是誰?!你他娘的快說啊!”王組長急得原地直蹦,恨不得搶過登記簿自己看。


    “簽的是……是……是同院的……易中海。” 年輕工作人員幾乎是閉著眼睛把這個名字念出來。


    “易中海?!”


    李主任和王組長如同被雷劈中,同時愣在原地,臉上寫滿難以置信。


    這個名字在他們這個片區實在是太響亮!


    紅星軋鋼廠的八級鉗工,年年評勞模,廣播報紙上的常客,街道裏掛名的熱心群眾代表,先進生產者……怎麽可能會是他?


    這簡直比郵局內部出內鬼還讓人震驚!


    旁邊一個消息靈通、在郵局幹半輩子的老員工,此刻也湊過來,壓低聲音確認道:“主任,沒錯!就是那個易中海!南鑼鼓巷那一片兒誰不知道他?大名人!他們那個四合院裏管事的一大爺!德高望重的!經常幫街道調解鄰裏糾紛!”


    “是他?!”李主任眼睛瞪得像銅鈴,巨大的震驚過後,一股難以言喻的狂喜和慶幸瞬間湧上心頭,讓他幾乎虛脫。


    隻要不是郵局的人!隻要不是內部監守自盜!這口天大的黑鍋,總算找到了明確的背鍋對象!責任主體清晰起來!郵局的責任就能從“主犯”變成“監管失察”!性質完全不同!


    外麵大廳裏,何雨柱一直豎著耳朵捕捉著辦公室裏的動靜。


    當“易中海”三個字如同炸雷般清晰地傳出來時,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徹骨、帶著濃濃嘲諷的弧度。


    果然是你,老東西!裝了一輩子好人,終於要露出你那肮髒的獠牙!果然和上輩子一樣,就是易中海幹的事情。


    何雨水更是氣得渾身劇烈顫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滲出血絲而不自知。


    若不是哥哥強有力的手臂緊緊按住她的肩膀,她恐怕早已失去理智,衝到四合院裏撕爛那個披著人皮的禽獸!


    十幾年的委屈、饑餓、苦難,在這一刻找到源頭,化作滔天的恨意。


    “那……那當年的投遞員呢?負責那一塊兒的!人呢?!找到了沒有?!”李主任迅速迴過神,立刻追問,光有簽名還不夠,必須找到人證,形成完整的證據鏈!


    “找到了!找到了!”另一個負責查人事檔案的工作人員氣喘籲籲地跑迴來,“是老張頭,叫張福才!去年剛退休,檔案上登記的住址,就在咱們局後麵那條槐樹胡同裏!”


    “快!派兩個最機靈、最有勁兒的小夥子!去把他給我‘請’——不!是給我押過來!”李主任斬釘截鐵地一揮手,“動作要快!別讓他跑掉,更別讓他有機會跟任何人串供!立刻去!”


    “是!”兩個年輕力壯、一看就是退伍兵的小夥子領命,對視一眼,猛地衝出郵局大門,朝著槐樹胡同的方向狂奔而去。


    消息如同長翅膀,以驚人的速度從辦公室傳到大廳。


    原本就議論紛紛的人群,在聽到“易中海”和“派人去押退休郵遞員”的消息後,大家都吃驚起來!


    “什麽?!真是那個勞模易中海領走的錢?”


    “我的老天爺啊!他可是八級鉗工!一個月一百多塊工資!怎麽能幹出這種挖絕戶墳、喝孤兒血的缺德事兒啊?”


    “知人知麵不知心呐!平時看他道貌岸然,一口一個仁義道德,沒想到背地裏這麽黑心爛肺!”


    “我說呢!怪不得這何家兄妹倆從小過得那麽苦,吃了上頓沒下頓,穿得破破爛爛,原來親爹寄迴來的救命錢,全被這老禽獸給昧下!”


    “太不是東西了!這種人還當勞模?簡直是給我們工人階級抹黑!”


    各種驚唿、唾罵、鄙夷的聲音匯成一股洪流,瞬間將易中海這個名字從往日的光環中拽下,狠狠地踩在腳下。


    何雨柱冷眼旁觀這一切,聽著周圍人群對易中海的口誅筆伐,心中冷笑連連。


    易中海,你不是最在乎你的名聲嗎?你不是最喜歡站在道德高地上教訓人嗎?今天,就在這人民郵政局的大廳裏,當著這麽多街坊鄰居的麵,你苦心經營了幾十年的好名聲、好人設,開始徹底崩塌!


    這,才隻是剛剛開始的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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