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四合院裏,誰最讓人又愛又恨,那非三大爺閆埠貴莫屬。


    這位紅星小學的老師,一輩子沒別的愛好,就愛算計。


    院裏街坊,家裏老婆孩子,能讓他算計的,一個都不放過。


    占點小便宜就美滋滋,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


    家裏一大家子人,日子過得緊巴巴。


    可他寧可全家喝稀的,也不舍得多花一分錢。


    就說上個月吧,院裏老太太過壽,大家夥兒湊份子,他愣是裝病躲過去,最後還是他家孩子偷偷拿了兩個雞蛋送去。


    為這事,他能念叨好幾天,說自己一個月工資少,養家難。


    借著這由頭,時不時就從鄰居們身上揩點油,東家順點蔥,西家拿點蒜。


    麵上笑嘻嘻,背地裏,可是個鐵公雞。


    那倆眼珠子滴溜溜轉,瞅著進進出出的人,就跟尋摸啥好東西似的。


    這會兒,他正拿個小噴壺,慢悠悠地伺候他那幾盆寶貝花草。


    要說這人也怪,平時摳搜得很,唯獨對這幾盆花,倒是舍得。


    這不,又不知從哪兒弄來點“肥料”,說是能讓花兒開得更豔。


    他正眯縫著眼,美滋滋地欣賞著,眼角餘光就瞥見何雨柱晃晃悠悠地走進來,差點沒認出來。


    “呦,這誰啊?”他放下噴壺,揉揉眼,定睛一瞧,“嘿,這不是柱子嗎?”


    往常的何雨柱,三十歲的人,瞧著跟四十似的,


    常年跟油煙打交道,一臉油光不說,頭發也亂糟糟的,像是好幾天沒洗。


    身上的衣服更是皺皺巴巴,還沾著不少油點子,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子油膩味兒。


    可今兒個的何雨柱,哪還有以前的影子?


    閆埠貴上下打量,眼珠子滴溜溜轉,心裏頭犯嘀咕:這傻柱,咋跟變戲法似的?瞧這身板,這臉蛋,這精氣神!


    他湊上前,鼻子動動,聞到酒氣,心裏更是癢癢。


    這年頭,酒可是稀罕物,這傻柱,上哪兒喝這麽多?


    “喲,柱子,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這大晚上的,還一身酒氣,莫不是……遇上啥喜事?”


    閆埠貴笑眯眯地問,話裏透著酸,眼睛卻滴溜溜地轉,想從何雨柱的表情裏看出點什麽。


    何雨柱腦袋還暈,強打精神:“三大爺,您還沒睡呢?我……我這是……從外邊吃完飯迴來。”


    “在哪裏吃飯啊?”閆埠貴眼睛一亮,心想:這傻柱,八成是去哪個酒樓吃好的了。


    “呦,傻柱,你到底去哪裏吃好吃的啊?“他故意問,話裏話外,都是試探。


    何雨柱沒心思跟他多說,擺擺手,敷衍著:“挺好的,挺好的,您就別操心。”


    “嘿,傻柱,你這……變化可真夠大的。”閆埠貴繞著他轉圈,嘴裏嘖嘖稱奇,


    “跟吃了啥好東西似的!莫不是,你在外邊吃什麽好東西啊?”


    何雨柱知道閆埠貴這人,就愛打聽事兒,占便宜。


    他心裏煩,可又不好發作,隻能強壓著火氣:“三大爺,您就別拿我開涮。我這……就是……喝多了,您忙著,我先迴去歇著。您那幾盆花,還等著您澆‘肥料’呢吧?”


    “哎,別急著走啊!”閆埠貴哪能輕易放過他,一把拉住何雨柱的胳膊,


    “跟三大爺說說,你師傅都給你做啥好吃的?有沒有……那啥,紅燒肉?大肘子這些?”


    何雨柱被他纏得沒法,心裏頭那股子煩躁勁兒,蹭蹭往上冒。


    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三大爺,真沒啥,就是些家常便飯。您要是沒事,我就先迴去了。”


    “家常便飯?”閆埠貴撇撇嘴,一臉不信,“傻柱,你可別糊弄三大爺。你那手藝,做的家常便飯,能差到哪兒去?你這一身酒氣,可瞞不過我這鼻子。怎麽著,也得有兩道硬菜吧?有沒有……那啥,燉個雞,燒個魚啥的?”


    何雨柱本就頭重腳輕,被閆埠貴這連珠炮似的追問,更是弄得心煩意亂。


    他強忍著不耐,正要開口,卻被閆埠貴一聲“傻柱”給激得火氣直竄腦門。


    “傻柱,傻柱,你叫誰傻柱呢?”何雨柱猛地一甩胳膊,掙脫閆埠貴的手,瞪圓眼睛,聲音也高三分,


    “閆老摳,你平時叫我傻柱,我敬您是長輩,不跟您計較。“


    “可您今兒個,也太欺負人!閆老摳,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成天算計,你累不累啊?”


    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把閆埠貴嚇一跳。


    他平日裏聽慣“傻柱”這稱唿,冷不丁被何雨柱這麽一吼,還真有點反應不過來。


    “嘿,你……你小子,怎麽說話呢?”閆埠貴迴過神,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指著何雨柱的鼻子,聲音也尖了,


    “我可是你三大爺,是長輩!你……你還懂不懂規矩?”


    “規矩?”何雨柱冷笑一聲,借著酒勁,把心裏憋屈多年的話一股腦倒出來,


    “三大爺,您這規矩,就是算計人吧?算計院裏人,算計自己家人,您這規矩,我可學不來!”


    “你……你胡說八道!”閆埠貴氣得渾身發抖,他沒想到,平日裏悶不吭聲的何雨柱,竟然敢當麵頂撞他,


    “我……我那是精打細算,會過日子!你懂什麽?”


    “我懂什麽?”何雨柱逼近一步,盯著閆埠貴的眼睛,


    “我懂您那點小九九!您不就是想知道我吃啥好東西,想占點便宜嗎?是不是又想說,您家孩子多,吃不飽,讓我接濟接濟您?我告訴您,沒有!什麽都沒有!您就死掉這條心吧!”


    閆埠貴被何雨柱的氣勢震懾住,往後退兩步,色厲內荏地喊:


    “你……你這是汙蔑!我……我可是老師,為人師表,怎麽會……會幹那種事?”


    “老師?”何雨柱嗤之以鼻,


    “您這老師,教書育人不行,算計人倒是一把好手!您那點工資,都摳搜著幹嘛?給您那幾盆花當肥料?”


    這話戳中閆埠貴的痛處,他臉漲得通紅,指著何雨柱,半天說不出話來。


    “行,閆老摳,您慢慢算計,我可不奉陪!”何雨柱撂下這句話,轉身就走,留下閆埠貴在原地,氣得直跺腳。


    進了中院,何雨柱的酒勁兒又上來,腳步虛浮,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差點撞到剛從屋裏出來的秦淮茹。


    “柱子,你這是……怎麽喝這麽多酒?”秦淮茹聞到他身上的酒氣,連忙扶住他。


    這時候的秦淮茹,還穿著白色的孝服,小腹微微隆起,更顯得楚楚可憐。


    何雨柱眼神複雜地看了秦淮茹一眼,在她的小腹上停留片刻,心中一陣苦澀。


    他心裏清楚,這肚子,當初跟賈東旭的時候,連著生三個,可跟了自己之後,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想要個孩子,可秦淮茹總是推三阻四,說自己還年輕,不想這麽早要孩子。


    自己都以為是注定沒兒沒女的命,直到後來,何雨水不小心說漏嘴,


    才知道這女人早早就上了環,還一直吊著自己。


    何雨柱被酒精刺激得發紅的眼睛,閃過一絲受傷和憤怒,他緊緊地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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