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謝初顏一行清晨出發,到趙家村的時候還沒有到晌午,趙川熱情邀請謝初顏和謝滄南去他家用午膳。


    謝初顏也想問問趙川關於棗樹的事情,也就隨了他的意。


    兩輛馬車從村裏經過,還算是引人注目,村裏的小孩兒跟著馬車跑了不少距離,都被趙川嗬了迴去。


    一些婦女則站在自己屋子門口,盯著兩輛馬車出神。


    倒是沒怎麽看到有勞力的男子。


    “孩子他娘!我迴來了!”趙川剛跳下馬車,扯著嗓子就喊了起來。


    一名農婦打扮的婦人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娃,急匆匆從屋裏走了出來。


    “當家的?!你終於迴來了!!”


    她身後,五六名壯漢魚貫而出,看到趙川和趙川身後的人神情都很激動。


    “我就說怎麽一路上沒看到你們,原來都在我家呢?!”


    趙川笑著走上前,跟雙方簡單介紹了一下。


    “謝家娘子和謝公子就是我信裏提起的人。”


    謝初顏對著幾人簡單行了個禮,幾名壯漢倒是有些慌張不知道該如何迴禮,對著謝滄南倒是自在了幾分。


    謝初顏見狀笑了笑,也沒有多說話,蔣順和雲霞則緊緊站在兩人身邊,打量著眼前幾個漢子。


    “他們想先看看棗林,看完棗林到時候在我家用飯!”


    趙川剛說完,幾人就露出了為難的表情,趙川雖麵上看著粗糙,但是對這些還是很敏銳,他直覺可能出了什麽問題。


    “怎麽了?出了什麽問題?”


    趙川問起,幾人才對著謝初顏和謝滄南尷尬的笑了笑,把趙川拉過去,低聲說了起來。


    “趙錢帶著人去看棗林了,他說有人願意低價收購棗子,讓村裏的人把價格壓低點賣。”


    “俺們幾個是嫂子知會過的,都想等著你帶人過來看過再說,原本俺們也準備說服鄉親們,但是那趙錢……”


    “那趙錢就篤定沒有人會收俺們的棗子!”


    “那價格太低了,一兩銀子就想收一百斤棗,也沒多少人家能湊出一百斤,想要靠著這點銀子堅持到明年,家裏就隻能喝糊糊了……”


    ……


    趙川的媳婦兒把自己頭發往後理了理,又把孩子放在地上讓他自己玩,有些局促的笑看著眼前人。


    “貴人,來,喝點山泉水!我們這裏就是這山泉水甘甜,所以澆出來的棗樹結的果子也甜了不少。這是我昨兒個剛摘下來的,你們試試。”


    謝初顏看那幾人的模樣,也是猜到了幾分,但她什麽也沒問,對著趙川媳婦笑了笑,拿起脆棗吭哧吭哧吃了幾顆。


    確實很甘甜,也更清脆,水分也很足。


    吃了幾個棗子,謝初顏眼底閃過一絲晦暗,照理說,這趙家村的棗子應該是被爭搶的好貨啊,怎麽到現在都無人問津?


    這時,趙川摸著後腦勺走了過來,有些不好意思道:“讓謝娘子謝公子笑話了,如今村裏就我們幾家的棗樹還在,加起來應該有五六百公斤,我帶你們去看看?”


    “好。”


    趙川帶著謝初顏到了幾家的棗林,看到那些棗樹,謝初顏倒是很滿意。


    五六百公斤其實也正好,她也不知道能不能租到更大的院子。


    “往日裏這些棗子,你們都是怎麽出的?”


    “往年這時候我們村的棗子早就被預訂完了,今年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以往都是十兩銀子一百斤,如今給謝娘子七兩銀子,您看如何?我們負責把東西送到指定地點。”


    謝初顏點了點頭,正欲開口,就看到不遠處走過來十幾個人,看那架勢倒有些來者不善。


    為首的人一笑,露出了一口大黃牙,“趙川,你這些棗子早就該下樹了,這樣吧,我做主給你們一百斤二兩銀子,這可是比村裏其他人高啊!”


    趙川還沒開口,他身邊的幾人便衝了上去,擋在了趙川身前。


    “二兩銀子?你打發叫花子呢?!”


    “趙錢,趕緊給俺們滾!”


    “真是個攪屎棍!”


    隔著幾人趙錢眯眼的看著趙川,“就隻準你趙川出去找銷路?我這可是給村裏帶來了大買賣來的!”


    “我呸!!價格壓低了近十倍,還讓不讓大家活了?!”


    聽到這裏謝初顏揚了揚眉,一兩銀子一百斤?這也太……


    “哼!”


    趙錢目光一轉,看向了眾人身後的兩人,“瞅著眼生,就是趙川帶迴來的貴人吧?這裏的棗子都被人包完了,你們請迴吧!”


    “謝娘子別聽這廝的,我們幾家都沒同意賣給他。”


    就在這時,又有一群人出現在了謝初顏視線裏,那些人穿著統一的衣服褂子,看著倒像是商行的。


    “我們是洛水商行的,這裏的棗子被我們商行包了,你們趕緊走吧!”


    謝初顏揚了揚眉,看向了為首的人,那人留著一把小胡子,眼神如鼠,看著有些過於精明。


    謝初顏對著趙川幾人抬了抬下巴,“他們剛剛說不賣給你。”


    小胡子頓了頓,眼神變得兇惡起來,“你們隻管離開便是了!一個小娘子,怎麽還學著男子在外拋頭露麵?!”


    謝初顏伸手攔住了想要暴起的謝滄南,雖然她不怕事,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洛水商行,還能強買強賣了?!”


    那小胡子像是沒了耐心,抬手招了招,他身後的人立馬跑了出來,橫在了謝滄南麵前。


    在他們看來,謝滄南是最具有威脅性的。


    趙川幾人見狀立刻迴身擋在了謝初顏麵前。


    這時候趙錢笑了笑,跑到了那個小胡子身邊,“趙川,你們找一個我們劉爺就趕一個,你就別費心思了!”


    “……”


    趙川轉頭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謝初顏,眼底有些焦急,他請過來的貴人可不能有個閃失。


    小胡子一臉猥瑣的看向謝初顏,“這位娘子,你是自覺離開呢還是我們動手請你離開?”


    謝滄南側身擋在了自家妹妹身前,眼底滿滿都是警告。


    “喲喲喲,這小郎君還護上了呢?!”


    “我呸!趙錢你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小胡子看了一眼謝滄南,偏頭看了趙錢一眼,“別多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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