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拍了拍每個人的肩膀,低聲將他們從睡夢中喚醒。白月魁站在懸崖邊緣,臨淵者的暗紅眼睛在月光下微微發亮。


    \"我和墨淵先下去。\"她的聲音很平靜,卻不容置疑,\"在下麵接應你們。\"


    碎星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剛要開口反對墨淵檢查著從廢墟中搜集來的纜繩搶了她的話:\"得有人在上麵固定繩索。\"


    白月魁立即會意,沒想到墨淵這家夥這麽懂得人情世故,臨淵者的暗紅眼睛在月光下微微發亮:\"我先留守。\"


    墨淵率先探路,異於常人的體質讓他能輕鬆找到著力點。碎星和山大緊隨其後,射手出身的碎星靈活地尋找岩縫借力,而壯實的山大則靠蠻力用手裏拿的鋼筋硬生生鑿出落腳點。桑吉緩慢下滑,小喇嘛纏滿佛珠的手臂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墨淵接應他時才發現,那些佛珠不僅纏在手腕,整條手臂都密密麻麻串著念珠,難怪之前掉落一串也毫不在意。


    就在眾人陸續從翹起的地層下降時,遠處傳來了引擎的轟鳴聲。


    \"有人來了。\"白月魁的臨淵者眼部紅光驟然亮起,她一把將夏豆拉到身後。


    數輛印有涅盤生物標誌的裝甲車疾馳而來,揚起漫天塵土。車剛停穩,全副武裝的士兵就跳下車,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對準了眾人。


    \"別動!樣本采集!\"領頭的士兵厲聲喝道。


    墨淵身形一閃,悄無聲息地隱入一旁的岩縫中。但其他人就沒這麽幸運了——士兵們迅速舉著槍包圍上來,一個人剛要跑就被打斷了腿。


    \"真是走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從車上下來,興奮地發著消息,\"現成的活體樣本。\"


    白月魁護著夏豆退到懸崖邊,臨淵者的骨甲發出輕微的哢哢聲。她快速掃視四周——帶著夏豆下去進行反抗,他們手上拿著槍夏豆和大夥容易被打死。


    \"別想著反抗。\"士兵的槍口頂著眾人往前走。


    士兵們粗暴地推搡著眾人上車,桑吉的佛珠串在掙紮中繃斷,木珠滾落一地。白月魁看著被押上車的同伴,又看了眼懷中發抖的夏豆,骨甲下的肌肉繃得死緊。


    \"這下不用去那個鬼地方采集了。\"研究員對著通訊器激動地說,\"我這就把樣本送迴基地,其他人去執行采集任務就行。\"士兵們粗暴地把抓到的人押上了車。


    白月魁的臨淵者骨甲微微震顫,目光在裝甲車和身後的懸崖間快速掃視。研究員已經跳上了副駕駛,不斷拍打著車門:\"開車開車!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引擎轟鳴聲中,車隊揚長而去,隻留下滿地雜亂的輪胎印和散落的佛珠。躲在暗處的墨淵攥緊了拳頭,他清楚地看到最後一輛車的方向——正是朝著西北方那片被紅霧籠罩的區域駛去。


    車隊揚起的煙塵漸漸消散,四周重歸寂靜。白月魁抱著夏豆,順著繩索緩緩滑下陡坡。落地後,她仰頭發出一聲短促的唿哨——臨淵者聞聲從崖頂一躍而下,骨甲在落地時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激起一圈塵土。


    墨淵從藏身的岩縫中走出\"他們往東北方向去了。\"


    白月魁沒有立即迴應。她蹲下身,撿起地上散落的佛珠——桑吉被帶走時唯一留下的東西。夏豆緊緊攥著她的衣角,孩子的手在發抖。


    \"追。\"白月魁突然起身,骨甲關節發出清脆的哢響。她指向東北方隱約可見的車輪印:\"涅盤的基地在那裏。\"


    墨淵皺眉:\"就我們三個?\"


    \"你要放棄他們?\"白月魁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臨淵者的骨甲微微震顫用它那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墨淵。


    空氣瞬間凝固。墨淵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沉默地別開視線——他太清楚白月魁的實力,這個女人的戰鬥力強得可怕,若是動起手來自己絕無勝算。


    \"走。\"白月魁抱起夏豆,頭也不迴地朝車輪印方向邁步。墨淵沉默地跟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合金瓶。


    墨淵突然停下腳步,抬手示意。遠處荒原上,一座由預製板搭建的臨時建築群出現在視野中——那正是涅盤科技的野外分部。幾輛裝甲車正緩緩駛入鐵絲網圍起的大門。


    \"前麵就是了。\"墨淵低聲說著,伸手從白月魁懷裏接過夏豆。孩子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小臉埋在他肩上。


    墨淵感受著懷中孩子的顫抖,聲音壓得更低:\"你能打。我們...都是肉體凡胎。\"


    白月魁的臨淵者骨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她明白墨淵的意思——以她的戰力可以強攻,但帶著兩個普通人質實在太危險。


    \"十分鍾,你跟著接應我。\"白月魁突然開口,猩紅的眼睛轉向分部方向,\"製造混亂。\"


    墨淵立即會意,抱著夏豆退到一處岩壁後方。他看著白月魁的身影如鬼魅般直直的消失在夜色中,馬上就意識到自己會錯了意,根本不是引誘噬極獸的動靜。


    \"她直接殺進去了?\"墨淵瞳孔一縮,連忙將夏豆安頓在隱蔽處,\"待在這,別動。\"


    他迅速潛行靠近,借著混亂的陰影摸到分部外圍。眼前的景象讓他一怔——涅盤科技的守衛們身上纏繞著詭異的黑色綁帶,頭上戴著方形目鏡裝置。其中一人被白月魁擊倒的瞬間,手指慌亂地拍了一下頭上的裝置,整個人竟憑空消失了!


    但這對白月魁毫無影響。臨淵者的猩紅視野中,生命源質如同黑夜中的螢火,那些人的隱身在她眼裏形同虛設。她動作快得幾乎留下殘影,每一擊都精準命中頸部,守衛們連警報都來不及觸發就接連倒下。


    墨淵迅速行動,趁亂拖走一個昏迷的守衛,扒下那套奇特的裝備。黑色綁帶觸感冰涼,而那個方形目鏡他剛戴上,眼前的景象驟然變化。視野中浮現出半透明的數據流,遠處熱源、地形掃描、甚至空氣成分分析都直接投射在視網膜上。墨淵戴著那人的手套拍了一下目鏡側邊,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臂在視線中\"消失\"了。


    \"光學迷彩?\"他低聲喃喃,雖然不明白原理,但立刻意識到這東西的價值。按那個人身上的樣子把綁帶綁到了自己身上拿起了他隱形的匕首。


    遠處,白月魁已經殺入臨時建築內部。墨淵隱去身形,悄然跟上。那些驚慌失措的研究員根本看不到他,還在對著通訊器大喊:\"所有安保人員立即迴防!怪物闖進來了!\"


    白月魁一路殺穿整個分部,臨淵者的骨甲在燈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她暴力撕開一道道關押室的門,將裏麵的人一一放出。外麵的走廊裏,橫七豎八躺著昏迷的守衛——墨淵穿著那套隱形裝備跟在後麵,趁亂解決了不少漏網之魚。


    當白月魁帶著同伴衝出建築時,卻發現外麵停著一輛破舊的皮卡。車上隻有三個人:一個領頭模樣的男人懶散地靠在車門上抽煙,車鬥裏坐著兩個扛著火箭筒的士兵。


    \"二選一。\"領頭人吐著煙圈,指了指身後的火箭筒手,\"要麽讓我抽一管血,你們走人。要麽——他們炸平這棟樓,你的同伴和我們一起完蛋。\"


    白月魁的骨甲發出危險的哢哢聲。這種被人拿同伴性命要挾的感覺,比任何傷痛都更令她憤怒。她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對方,卻不得不停下腳步——身後的碎星他們確實經不起火箭彈的轟擊。


    \"別緊張,\"領頭人嗤笑著,\"要不是河洛卡著我們的軍事實力...\"他話未說完,車鬥上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墨淵的身影在空氣中驟然顯現!他不知何時已經潛到車鬥,雙臂如鐵鉗般勒住兩個火箭筒手的脖子。寒光一閃——那柄異界匕首精準劃過兩人的咽喉。


    \"你他媽背叛公司?!\"領頭人怒吼著掏槍,在他認知裏:能避開熱成像的隱形裝備隻有涅盤內部人員才有,能穿著這身衣服並且啟動的必然是自己人。


    墨淵沒有迴答,一腳將屍體踹下車。白月魁的臨淵者瞬間暴起,在領頭人扣動扳機前就擰斷了他的手腕。骨甲包裹的拳頭停在對方鼻尖前,帶起的拳風吹散了還未落地的煙頭。


    \"抽血?\"白月魁的聲音冷得像冰,\"我現在就能抽幹你的骨髓。\"


    (此處省略一些字)


    白月魁冷眼掃視著那些被救出來的陌生幸存者——他們中不少人身上都帶著明顯的人體改造痕跡:機械義肢、皮下植入的發光線路,甚至有個人的整張臉都被替換成了金屬結構。


    \"滾。\"她簡短地指了指遠處的荒野,示意他們自謀生路。


    那些幸存者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絕望。一個頂著雞冠頭的非主流青年壯著膽子追上來:\"求、求你了!河洛會把我們拆了的,野外又全是噬極獸......我們保證不添亂!\"


    白月魁連頭都沒迴,臨淵者的骨甲關節發出警告般的\"哢哢\"聲。她徑直走向墨淵:\"帶上夏豆,走。\"


    雞冠頭還想再追,卻被山大如山般的身體擋住。壯漢什麽話都沒說,隻是沉默地俯視著他,意思再明顯不過。


    幸存者們隻能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白月魁一行人離去。


    白月魁的脫下了臨淵者彎腰抱起夏豆時,她被風吹的冰涼的小手立刻環住了白月魁的脖子,像隻受驚的樹袋熊般緊緊攀附著。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那群被改造過的幸存者依然遠遠跟著,像一群被遺棄的野狗。雞冠頭看起來還沒被開過刀,不知道是不是被注射了什麽,他刻意保持著幾十米左右的距離——既不敢靠近惹怒白月魁,又不願放棄這唯一的生存希望。


    \"要趕走嗎?\"碎星低聲問,手指無意識地伸向了空蕩蕩的箭袋。


    \"不要管他們。想跟就跟,生死自負。\"白月魁頭也不迴地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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