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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名的床墊蓬鬆柔軟,花祈夏洗完澡後換上睡衣和短褲,一個猛撲陷入綿軟的被窩裏,腳趾蜷縮,忍不住發出一聲喟歎。


    懷揣著沒見過世麵的好奇心,她摸出手機搜了搜床墊的牌子。


    在看清楚價格後,花祈夏原本正要爬起來的動作一頓,果斷“噗嗤”一下重新倒在資本主義的腐朽糖衣裏裹緊被子翻滾三周半。


    接著從被窩裏探出腦袋,重新按亮屏幕先登上自己的學生賬號算了算學分。


    又打開了華國民俗研究院的官網,將往年研究院接收推免生的申請條件和導師論文全部下載到了備忘錄裏。


    山海高校實行的是彈性學分製,修滿學分就可以提前畢業。


    這主要是因為學校裏的學生們幾乎不會去考慮求學、保研和找工作等現實問題。


    他們需要的是更多時間去社交,拓展人脈和接管公司。


    需要對未來做出規劃的隻有花祈夏這樣拿著獎學金入校的普通學生。


    但這種學分製度恰巧符合了花祈夏的需求。


    她淺算了一下,隻要拿到“lolo to lolo”的學分,她就可以提前完成大二全年的實踐活動學分任務了,她將會有更多的時間專注於專業學習上。


    而花祈夏的最終目標,就是可以在四年後被推免到華國民俗研究院繼續讀研,如果有幸能遇見一位好導師的話,她希望自己將來可以留在研究院。


    學她這個專業的人本來就不多,畢竟沒有一個出身精英教育的繼承人會選擇去扭秧歌打鐵花。


    實際上,民俗學專業和非遺課程之所以能在山海存在,主要原因還是山海作為全國頂尖院校本身所具有的文化傳承義務。


    給她們上課的老師也大多是華國非遺文化的傳承人,課程安排自由,學院本身更像是各種瀕臨斷代的文化的聚集站,也算是山海高校對傳承民俗與非遺事業盡的一份公益性貢獻。


    因此花祈夏想要競爭未來的保研資格,還是很有希望的。


    叮咚。


    手機彈出一條信息。


    是她的班導師王誌英給她發來的一條報名鏈接。


    花祈夏接下來一段時間要參加為期三個月的“數字人文與民俗保護”學術研討會兼夏令營。


    研討會由華國文學研究中心牽頭,除了來自各領域的大能學者外,有資格入會學習的學生都是由自華國排名前十的高校內部選送的。


    班導師告訴她,這次山海高校文學院隻推選了民俗學的花祈夏一人,希望她可以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等待文件下載的功夫,花祈夏又點開校園論壇看了一眼,屏幕中央隻孤零零掛著一句“係統維護中”,估計是hadrian的團隊正在處理了。


    花祈夏仰躺在床上,忽然想起燕度聽見她的專業時那種訝異,“山海還有這個專業?”


    她無聲地笑了笑,翻身給班導師迴了一句“謝謝”。


    休息了十分鍾左右,陳聆楓在群裏艾特全體成員,讓大家洗完澡的就下樓吃飯。


    她還拍了張照片,據說是hadrian的皇室廚師準備的美餐,看起來很豐盛,擺盤精致。


    花祈夏把照片轉發到“養花預備隊”的家人群裏。


    這是花祈夏和爸媽三個人的小群。


    原本還有一個包括盛修在內的“相親相愛四朵花”的四人群。


    可後來盛修離開後,花明宇怕他們總在群裏發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會打擾到盛修,也怕這些盛修無法再參與的生活讓他心裏不好受,於是就又建了一個三人小群。


    不過平時他們還是會把一些值得分享的照片發到四人群裏給盛修看,比如剛剛“拆彈”、在麻藥作用下鬼迷日眼草嘟嘟,或是某個大手筆客人一口氣買下十盆伊芙月季的訂單……


    花明宇和趙玫將所有關懷與愛都小心翼翼地收攏在一條名為“守望”的錨鏈中——


    他們駐守在岸上看孩子揚帆起航,不敢驚擾,目送其駛向自己的大海,又怕親手養育的孩子在船槳破敗,渾身濕透時找不到迴家的航線。


    照片剛發出去,花明宇就迴了三個大拇指過來。


    花明宇:【[拇指][拇指][拇指]真豐盛!】


    接著花明宇又發來了趙玫做的一盆子羊蠍子。


    花明宇:【我們也準備吃晚飯了![呲牙笑]】


    濃油赤醬的羊蠍子在盆子裏幾乎摞成了小山,盆麵覆著一層明晃晃的芝麻紅油,上頭再撒一把翠綠翠綠的香菜。


    看得花祈夏饞蟲都被勾起來了。


    她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踩著拖鞋朝外走,臨出門前忽然想到了什麽,又迴到行李箱前蹲下,翻出一件白t和寬鬆的黑色家居長褲,進浴室將睡衣和短褲換掉了。


    樓下,那部熱帶雨林的紀錄片還在無聲地播放著,已經演到了栗嘴巨嘴鳥在雨林中捕食蜥蜴,碩大的鳥喙五彩繽紛,拍攝手法十分考究,色彩抓人眼球。


    沙發前的不規則黑鈦桌上擺了幾瓶香檳和罐裝的烏蘇,還有幾隻剔透的水晶杯。


    燕度上身換了黑色短袖,下身是灰色的齊膝運動褲,他大咧咧坐在地毯上,一條長腿屈起,搭在膝蓋上的手正攥著毛巾擦頭,蓬勃的小腿青筋正隨著他的動作起伏。


    他側著頭沒擦兩下,頭發幾乎就幹了,在柔和的燈光下濃密的發茬閃爍著濕漉的水光。


    燕度的目光一直盯在那部紀錄片上,似乎對其很感興趣,看見花祈夏下樓,他對她指了指島台那邊:“快嚐嚐烤羊排,味道不錯。”


    花祈夏掃了一眼電視屏幕,手臂粗的深綠巨蟒正緩緩從長滿蕨類植物的樹幹上遊走,她隨口感慨了一句:“得多厲害的攝影師才能拍到這種畫麵。”


    燕度換了個坐姿,毛巾搭在膝蓋上,“我去過那裏。”


    “嗯?”花祈夏沒聽清。


    “沒什麽。”燕度前傾身子,單手從桌上撈了一聽烏蘇,食指“哢噠”撕開拉環,綿密的水沫沾在他的指甲上。


    花祈夏看他的注意力重新迴到了屏幕上,就轉身走向了島台。


    燕度目不斜視,一條胳膊搭在沙發坐墊上,他仰頭喝酒時目光也沒從那條森然的綠蟒上離開,過分淩厲的下頜肌肉緊繃,喉結在粗壯的脖頸間上下滑動,或許是酒液冰涼刺激,他脖頸間起了一層極微小的雞皮疙瘩。


    ——像那條森蟒收縮的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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