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遲敘!


    陽光下溢出這樣好的光澤,衣裳的料子一看就價值不菲,即便是富貴雲集的京城也少有人穿得起。


    更重要的是,她和這玄衣的主人剛近距離接觸過。


    難怪沈遲敘剛見麵還咄咄逼人,甚至揚言要割了她的舌頭,最後隻威脅了幾句便放她走了。


    原來當時的鴿子就是來叫他的。


    那麽他現在做的,肯定是比殺了薑忠越更重要的事情。


    沈清眠咬了咬唇,這沈遲敘當真是克她的,怎麽迴迴他談事都能被她瞧見了。


    不過眼下情景,被沈遲敘發現了再盤問一通,還是由著林喬得逞,這迴她是知道審時度勢的。


    視線掃了一圈,落在塊碎了一半的鏡子上,沈清眠強壓著惡心,從地上隨意扒拉出一件衣裳包裹住手心,緊接著心一橫,硬生生將鏡子從梳妝抬上扣了兩塊下來。


    她挪著步子移到窗沿邊,手裏的鏡子不斷的調整角度,太陽火辣辣的烤著手臂,沈清眠連唿吸都跟著窒了窒。


    終於,光線沿著鏡子直直的反射到了對麵,沈清眠吐出一口濁氣,兩隻手小心翼翼地晃動著。


    沈遲敘就是這樣被晃了眼睛的。


    他眼眸微眯,好整以暇地打量著遠處毫無章法的兩條光線,身後鎏風會意退了出去,片刻的功夫迴來道:


    “主子,好像是樂安郡主。”


    “樂安?這丫頭怎麽會來這?”


    沈遲敘還未開口,對麵的男人反倒迫切起來。


    男人來得晚,到王府的時候一身戎裝還來不及換下,動作間胡亂撞擊著,發出陣陣聲響:


    “我正要找她,怎麽好端端的不在前廳坐著跑去這麽偏的地方?”蕭承良直起身子,三步並兩步地走到開闊地方。


    其實這迴是沈清眠想錯了,沈遲敘確實有事,卻不是什麽要防著人撞見的,不然也不會輕率到在永昌王府與人見麵。


    說起來對麵的人若是她來了也叫得出名字,更算得上與這件事相關。


    大將軍蕭承良戎馬一生,知天命的年紀仍三次率領蕭家軍擊退北羌,此番出征更是打得北羌向後退了二裏地。


    其長子蕭元琰帶兵駐守邊疆,次子蕭元時自幼跟隨父親出征,十幾歲便被封為四品中堅將軍,此番也是父親先迴京複命,留著蕭元時在戰場上收尾。


    自此蕭家在東昭國的地位愈發地高,沈錦弦眼熱的便是沈清眠與蕭元時的婚事。


    蕭夫人與沈清眠的母親白婉是一同長大的情分,白婉那時剛生下沈清眠,蕭夫人後腳就趕著上門定了娃娃親。


    後白婉去世,蕭夫人便跟著丈夫一同出征,眼下兩人剛迴京,自然是第一時間要來看望沈清眠的。


    “沈逸成這個老東西,居然把孩子關在這麽偏的地方,今天老夫定要給他個教訓。”蕭承良氣極了,他知道沈逸成向來不待見沈清眠,以為是沈清眠受了罰。


    沈遲敘抿了口茶,修長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輕扣著桌麵:“蕭將軍稍安勿躁,沈逸成怕是沒這個膽子。”


    是了,蕭承良要迴京的消息早就傳了個遍,沈逸成就是裝也得裝到他下次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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