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治療以後,白菜率先醒了過來。


    然而獅虎族醫師卻告訴他:


    “你受傷太嚴重了,木刺把經脈都破壞了,最後應該是爆炸產生的震蕩,讓你暈了過去。”


    “雖然經過治療後你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以後基本上不能修行了。”


    白菜聽到這話,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都呆住了;“什麽!”


    “小弟白巔峰死了,自己居然還被告知不能修行,那之前拚命努力做任務到底是為了什麽?”


    強烈的刺激讓白菜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周圍的獅虎族人急忙補救,好容易等他再次醒過來,大家都心有餘悸,誰也不敢詢問發生了什麽。


    直到白橘趕來。


    白橘神色凝重,讓白菜緩了緩,開口道:“這場戰鬥到底發生了什麽?”


    “如今除了你和藍綾,其他人都死了。”


    “藍綾至今仍然昏迷不醒。”


    白菜緩緩開口,聲音虛弱道:“我們剛見到情報人,一大團火焰突然襲來,是一隻狐狸,好像是通緝榜上狐族的奎山將軍。”


    “之後我們寒冰小隊聯手,好不容易製服了他。”


    “結果就在幹掉他,想要拿到卷軸的一瞬間,無數魔花和木刺從天而降,又出現了一隻長著九條尾巴的紅色狐狸。”


    白橘微微皺眉,喃喃道:“九條尾巴的狐狸,九幻狸?”


    “白悟族長就死在他手中。”


    白菜接著說:“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隻知道他特別厲害,一出手就暫時壓製了我們,緊接著還瞬間治愈了奎山將軍的傷勢。”


    說到這裏,白菜突然激動起來:\"可藍綾隊長在幹什麽?他明明有能力保護我們!”


    “之前任務中他出手狠辣,招招致命,為什麽關鍵時刻反而畏首畏尾?\"


    他攥緊床單,指節發白:\"菜隻因第一個倒下時,他完全有機會反擊!可他隻是築起冰牆防守...這根本不是他的作風!\"


    白橘眉頭緊鎖,正想說藍綾傷勢很重,卻被白菜激動地打斷:


    \"我當時都以為自己死定了!”


    “在我昏迷前,那時候明明還有兩人,可為什麽白風死了,他卻活著?\"


    “他一定是讓白風掩護他撤退,然後自己逃命。”


    \"身為隊長,本該主動斷後保護隊員,卻一心想著貪功保命!\"


    房間裏的獅虎族戰士開始竊竊私語。白菜趁機繼續煽動:


    \"你們看我這身傷!我為了搶迴情報差點送命,而藍綾呢?\"


    白橘皺眉打斷:\"白菜,你冷靜點。藍綾的血氣已經——\"


    “血氣?”白菜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冷笑,“你們都被他騙了!”


    “雖然那時候我昏迷了,但是巨大的能量波動還是能感受到的。”


    “他最後爆發出的力量如此龐大,為什麽不在隊友還活著時使用?”


    “就算沒有打退那兩人,也能為我們爭取逃命的機會吧。”


    白菜猛地撐起身子,傷口崩裂滲出鮮血,他指著自己渾身的傷口:\"真相就是——他貪生怕死!讓白風掩護他撤退!結果白風死了,他見勢不妙才被迫拚命!\"


    “白風一死,那兩人合夥攻擊他,他根本就打不過那兩個人,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到最後快死了,才迫不得已的爆發,之前全程都在保存實力!\"


    “假模假樣的爆發有什麽用?還不是為了活命讓隊友為他爭取時間。”


    “要不是後來獅虎族的精英部隊來了,那兩人害怕被包圍才撤退,他哪能保迴這條命啊!”


    “我看他就是做了逃兵,為了自己的命,不顧我們這些隊員的死活。”


    “要不是他,我們寒冰小隊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死的死,傷的傷,我還落得個不能修行的下場!”


    “他藍綾必須為這一切負責!”


    房間裏的獅虎族戰士開始竊竊私語。


    白菜趁機添油加醋:\"還有我剛才說的都算好聽的了,給他點顏麵。”


    “說是因為接應部隊才撤退,但誰又知道九幻狸為什麽會突然撤退?說不定是藍綾和他們達成了什麽交易!\"


    白橘沉下臉:\"夠了!”


    “九幻狸撤退,是因為奎山的召喚物,看到了獅虎族的精英部隊,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藍綾現在還在昏迷不醒,渾身經脈盡斷——”


    \"那是他活該!\"白菜歇斯底裏地吼叫,\"是他害死了白巔峰!害死了白風!現在裝什麽重傷員?\"


    他眼中閃過陰毒的光:\"要我說...他根本就是狐族安插的奸細...\"


    這句話鑽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白橘勃然大怒:\"放肆!\"一掌拍碎了床頭的藥碗。


    但已經晚了——謠言的種子已然播下。


    角落裏,三長老的嫡係默默記下這一切,而白菜則虛弱地靠迴枕頭上,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冷笑。


    白橘沉重地歎了口氣,轉身走向藍綾的病床。


    守在床邊的醫師立即迎上來:\"白隊長,您可算迴來了。”


    “藍隊長一直不肯吃藥,就這樣坐著發呆...\"


    \"把藥給我。\"白橘接過藥碗,在藍綾床邊坐下。


    他舀起一勺藥送到藍綾嘴邊,卻被無聲地拒絕。


    \"張嘴。\"白橘命令道。


    藍綾依舊紋絲不動,空洞的眼神直視前方。


    \"他媽的!\"白橘突然暴怒,\"老子這輩子還沒伺候過別人吃藥,你別給臉不要臉!\"


    藍綾終於有了反應,他緩緩轉頭:\"先迴答我一個問題。\"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救我的人...根本不是白刃,對嗎?\"


    白橘的手僵在半空,藥碗差點打翻。他深吸一口氣:\"你想聽實話?\"


    見藍綾點頭,白橘放下藥碗,歎了口氣:\"從撿到你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不簡單。那麽小的年紀,血氣卻那麽醇厚...\"


    \"後來你在訓練中的表現,更證明了我的判斷。”


    “族長確實讓我告訴你真相,是熊族的十泉介救了你...\"白橘的聲音越來越低,\"但我...我瞞下了。\"


    “獅虎族連折兩位族長,正是最虛弱的時候。”


    “我把希望...都押在了你身上。\"這個向來強硬的漢子此刻聲音發顫,\"貓科動物的天性...會把第一眼見到的人...\"


    “雖然獸人早都進化了,但這種本性或多或少都有一點。”


    \"老子怕你知道真相就跟著熊族走了!”


    “兩個月前我給十泉介寄了補償...\"


    “結果老子還是沒想到,你竟然發生了跟老子當年類似的事。”


    “我就應該早點告訴你,都怪我沒聽褚叔的話。”


    “就應該多給你點時間,你還是個孩子。”


    他煩躁地抓撓著後頸,\"總之都是老子的錯!要打要罵隨你便!\"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藍綾緩緩抬起纏滿繃帶的手,接過藥碗。


    \"我不會走。\"他仰頭飲盡苦澀的藥汁,喉結滾動間,一滴藥液順著下巴滑落,\"謝謝你...師父。\"


    白橘的耳朵猛地豎起,瞳孔劇烈收縮,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還未等他開口,藍綾已經繼續說道:


    “兩個月前,就是我去辦公室找你的那次,我看到了白刃的照片。”


    “之後,我詢問了很多人,他們都說,是白刃救了我。”


    “我實在無法接受這個謊言,滿心的痛苦與憤怒無處宣泄,就跑到冰泉裏,想讓自己冷靜一下。”


    “可等第二天從冰泉出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我的天賦和血氣開始莫名其妙地下降。”


    “起初,我以為隻是生了場病,休息一陣就會好。”


    “但沒想到,這下降的趨勢根本沒有停止,一直持續到這次任務,我的血氣已經基本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了。”藍綾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茫然。


    “我原本以為這次任務和往常一樣,憑借大家的能力,應該可以順利完成。”


    “可我萬萬沒想到,這次的敵人如此棘手。”


    “我們好不容易抓住了奎山,那隻紅色的狐狸突然就出現了。”


    “他的實力太過恐怖,瞬間就殺掉了情報人和菜隻因。”


    “我當時很清楚自己的狀態極差,根本不是敵人的對手,所以不假思索,立刻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可白菜卻完全不聽我的指揮,擅自衝出去搶卷軸。”


    “結果,他和白巔峰都死在了敵人的攻擊之下。”


    “白風在敵人攻擊他們倆的時候,悄悄摸到了情報卷軸,可又被奎山的召喚獸給搶了迴去。”


    “我讓白風放棄任務,馬上撤退,可他因為心中的愧疚,根本不聽我的指令,還是拚了命地搶迴了卷軸。”


    “最後,他被木刺貫穿身體,就死在了我的麵前……”藍綾的聲音哽咽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突然就感覺體內燥熱無比,一股強烈的憤怒和仇恨湧上心頭,然後我的意識就模糊了。”


    “等我再次醒來,看到的就是一片布滿冰霜和焦黑的戰場。”


    “從戰鬥的痕跡來看,那些攻擊很可能是我造成的,但我卻一點都不記得了。”


    “我強撐著身體往迴走,直到看到你們,然後就暈了過去。”藍綾說完,長舒了口氣。


    白橘聽完,粗糙的大手重重拍在藍綾肩上:\"老子信你!\"


    他咧嘴一笑:\"你既然都叫老子師父了,老子還能不管你?\"


    \"嘶——\"藍綾瞬間炸毛,指著滲血的繃帶怒道:\"有你這麽當師父的嗎?我傷還沒好呢!\"


    白橘訕訕地收迴爪子,懊惱地抓了抓鬃毛。


    但看到徒弟又恢複了往日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他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都怪老子...呸!\"他輕咳一聲,別扭地改口,\"都怪師父太心急,沒把你的心性磨煉好。\"


    \"要是早點告訴你真相...說不定...\"


    \"行了行了,\"藍綾擺擺手,眼中卻帶著暖意,\"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白橘突然正色:“聽著,你的為人我最清楚。”


    “就算天塌下來,老子拚了這條命也會護著你!\"他轉身掀開帳簾,迴頭道:\"你好好養傷,血氣的事等你傷好了,我讓褚叔幫你看看。\"


    藍綾輕輕\"嗯\"了一聲,目送白橘離開。


    然而,病房外陰影處,三長老的心腹將這一切都記錄在冊。


    白橘邁出房門開始解釋這次戰鬥的過程。


    然而,剛開始還好好的。


    次日清晨,關於\"藍綾臨陣脫逃\"的流言已如野火般蔓延。


    原來三長老的人早在白菜控訴時就將證詞記錄在案,此刻正添油加醋地四處傳播。


    三長老在白菜昏迷期間親自查看傷勢後,一直在尋找療傷聖藥。


    當他聽聞屬下的匯報時,心中暗叫不好——這下徹底與藍綾結下死仇了。


    三長老立即派心腹去確認白橘那邊的說辭。


    當得知藍綾天賦盡失的消息時,他斑白的胡須微微顫抖。


    三長老望著病榻上的孫子,眼神逐漸陰沉:“既然話已出口,覆水難收。更何況現在的藍綾...”


    \"傳令下去,\"三長老撫摸著孫子的額頭,聲音冰冷,\"讓他們把事情鬧大一點,既然已經無法迴頭,那誰都別想好過。\"


    起初,白橘的辯解尚能平息眾怒。


    但隨著參與議論的人越來越多,他的聲音漸漸被淹沒。


    白菜繪聲繪色的描述,配上三長老暗中推波助瀾,讓這場風波愈演愈烈。


    謠言如同滾雪球般膨脹,從最初的\"臨陣畏戰\",漸漸演變成\"通敵叛族\"。


    白橘站在人群中央,看著一張張義憤填膺的麵孔,握緊的拳頭微微發抖。


    “褚叔現在還在閉關,我這代理族長,他們也不聽。”


    (注:暗冕裏麵也有敗類,星耀作為首領也約束不了所有人。


    每個族都一樣,族長能管,但是人數太多管不過來。)


    褚良工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麽,白橘現在也不知道怎麽辦了。


    就在局勢即將失控時,一根拐杖重重敲擊地麵的聲音突然響起。


    “都給老身住口!”


    人群自動分開,露出拄著拐杖的瞎婆婆。


    她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威嚴:“小藍綾的為人,老婆子我比誰都清楚!”


    “那孩子每天比誰都努力,做的任務不比你們都多?”


    “獅虎族本就是有史以來最虛弱的時候,你們現在鬧這出算哪樣?”


    她轉向幾個鬧得最兇的年輕人:“小虎、小狸、小襖,你們幾個翅膀硬了是吧?”


    “再敢胡說八道,以後別想吃婆婆做的飯!”


    族人們麵麵相覷。


    瞎婆婆在族中德高望重,她的話讓躁動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就是,\"有人小聲附和,\"藍綾我不了解,但是瞎婆婆的話我信。\"


    “是啊是啊,瞎婆婆雖然有個瞎子,但他的眼睛可不瞎,他看人可準了。”


    “這連證據都沒有的事,咱們也不能隨便信。”


    聚集的人群如同潮水般退去,白橘長舒一口氣,感激地望向瞎婆婆。


    “小橘子。”


    “帶我去看看小藍綾吧。”


    夕陽的餘暉中,拐杖叩擊地麵的聲音格外清晰,仿佛在為這場風波畫上暫時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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