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是當然要跑的。”


    王通點了點頭,卻一點都不緊張,而是看著賈詡道:


    “魁頭帶著近十萬大軍,而且,在這大草原上,鮮卑胡人有好上百萬,咱們一旦被他們纏上,前堵後追,就算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但是……”


    說到這裏,王通便故意停了下來,有些為難地看著賈詡。


    這表情,又讓賈詡有些心慌。


    心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趕緊問道:“但是如何?”


    “但是,似乎有些太晚了。”


    王通有些為難地說道:


    “魁頭的十萬大軍,很可能明天就趕到了。並且,他既然讓拓跋匹孤趕迴索頭部報信,那麽,這附近的其它草原部落肯定也派去了信使。


    這意味著這附近的草原部落,都知道了咱們的存在,如果咱們就這樣掉頭南下的話,那些草原部落的人必然會在咱們的歸途中阻攔咱們。


    既使攔不住咱們,也會耽誤咱們時間。


    一旦時間被耽誤,咱們身後魁頭率領的十萬大軍,便會如同餓狼一樣撲上來撕咬咱們。


    咱們殺了他們二十多萬人,他們必會找咱們拚命。而且,還不隻是魁頭的十萬大軍要找咱們拚命,其它的鮮卑人,也會找咱們拚命。”


    “那還不快跑!”


    一向穩重的賈詡,也有些急了,迫不及待地說道:“請主公立即下令,揮師南下!”


    “唉,我不是說了,已經來不及了嘛。”


    “那也勝過在這裏等死!”


    “誰說我要在這裏等死?”


    “難道要跟魁頭決戰?”


    “當然不是!”


    “那主公的意思是……”


    “棄卒保帥!”


    王通道:“咱們將軍隊分成兩支,一支由你和徐晃率領,繼續向西掃蕩,大張旗鼓,吸引敵軍主力。


    而本將則帶領另一支軍隊,悄悄躲起來。待魁頭率領大軍去追殺你們時,本將再見機行事,溜之大吉。”


    “你是想害死老夫?”


    “死道友不死貧道。”


    “主公你這不地道啊。”


    “你死,好過我死。”


    “主公,你聽我說……”


    “吾意已決!”


    王通擺了擺手,又接著說道:


    “你剛才也說了,說……你們死了也就死了,但是本將家裏尚有三位美貌妻妾,還有不足三月的幼子。在本將想要冒險之前,要先……想想本將的家人,想想本將的妻兒。


    所以,本將就如你所願,給你一個表明忠心的機會,讓你替本將去死。


    不過,也請你放心,你若戰死,你妻妾吾自養之……”


    ……


    就這樣,漢軍在索頭部悄悄地分兵了。


    王通下令,由徐晃、韋衛和賈詡帶著一萬五千人,大張旗鼓地繼續向西掃蕩,見到中小鮮卑部落,依舊全部殺光。


    這樣做,旨在吸引敵軍主力。


    使敵軍主力不要去追蹤王通,給王通的下一步行動提供足夠的時間和安全的環境條件。


    為此,還用了一個“調虎離山”之計:


    即:按王通要求,徐晃和賈詡這支軍隊。不是向南,而是向西,兵鋒指向五原郡方向。


    這樣才能將敵軍主力調得離王通遠遠的,便於王通展開下一步行動。


    如圖所示:


    ……


    (附錄圖片:徐晃、韋衛和賈詡的行軍路線地圖。)


    (備注:請看地圖上的箭頭。)


    ……


    而王通本人,則與張合、王越、眭固等人帶著一萬精銳,借著風雪的掩護,在深夜之中悄然離開,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臨離開時,用手拍了拍賈詡的肩膀。


    深情地說道:


    “文和,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


    ……


    魁頭的鮮卑大軍來得很快。


    在第二天下午,魁頭就帶著十萬大軍來到了成樂索頭部這塊地域。


    然而,沒有人來迎接他們。


    當魁頭有些生氣地來到索頭部的營地附近時,才走到山穀入口處,就看到有一座“冰山”堵在穀口。


    那冰山高約八丈。


    長約十丈,寬也有十餘丈。


    冰山上覆蓋著厚厚的冰雪,朔風從冰山旁唿嘯而過,發出嗚嗚的聲音,如同鬼哭狼嚎似的。


    魁頭有些詫異。


    這個地方,魁頭來過很多次,從來沒看到這裏有座冰山堵在給口。


    “難道是拓跋詰汾修的哨台?”


    魁頭皺了皺眉,策馬上前一看,頓時就愣住了……那冰山裏壘的,全都是鮮卑人的屍體。


    “壞了,必是漢軍來過這裏!”


    魁頭心知不妙,趕緊帶了一隊親衛向山穀中衝去。到了山穀之後,頓時就傻眼了:


    山穀中沒有帳篷,隻有冰雪。


    “人呢?”


    “都哪去了?”


    就在此時,有親兵翻身下馬,走到了一堆冰雪前,扯出了一把長長的頭發,頭發後麵,是一個冰雪掩埋的人頭。


    再往下扒拉,整個人的身子就都出來了。


    又接著扒拉。


    發現冰雪下麵還有很多人,而且,下麵的冰雪都是紅色的。


    魁頭抬頭看向山穀兩側的山坡,終於知道這些冰雪是怎麽來的了——因為那山坡之上,有無數被滾壓過的痕跡。穀中的冰雪,雖有後來天上降下來的一層雪,但底層的雪就結在一起或是球狀,或是雪球碎裂的塊狀。


    到了此時,魁頭也終於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天殺的王穿之!”


    魁頭忍不住破口大罵:“這可是八萬多條鮮卑人的命啊,你又怎麽下得去手!”


    盡管,他殺漢人時從不手軟。


    但現在輪到自己的族人時,他還是覺得這樣做太過殘暴……有傷天和。


    ……


    拉了拉韁繩,魁頭策馬來到拓跋詰汾的大帳所在的地上,對親兵道:“在這裏挖下去看看!”


    其心中的想,是看拓跋詰汾是不是也埋在裏麵。


    很快,冰層被親兵們刨開。


    然而,在裏麵卻沒找到拓跋詰汾的屍體,卻找到了一具女屍。


    仔細一看,是草原上有名的美女、拓跋匹孤的未婚妻——獨孤氏!


    ……


    魁頭有些發愣。


    就在此時,又有親兵來報:“在畜牧區,發現了很多被冰雪掩埋的馬、牛、羊。


    魁頭聞言。


    眼珠子骨碌碌亂轉。


    心中暗想,這可是八萬人口的大部落,要是將他們那裏掩埋的馬牛羊的屍體挖出來,就可是足夠自己的軍隊吃上一整個冬天了。


    “傳令!”


    魁頭大聲叫道:“那些人死了就死了,挖出來也沒用。讓所有的人去畜牧區挖。一定要將所有的馬牛羊的屍體都挖出來,那可是寶貴的糧食!”


    “不妥!”


    一旁的步度根聞言,趕緊勸諫道:“大單於,這些馬牛羊的屍體埋在冰雪裏,放上幾個月都不會爛。隻要留下一隊人守著,不要讓野獸奪走就好了。


    依末將看來,還是去追殺王通要緊。


    如果咱們不趕快追上去,難保沒有其它的部落又遭到王通的殘害。”


    魁頭想了想,覺得極有道理。


    恰在此時,又有斥候來報:“稟報大單於,我們在西邊的草原上發現了大量戰馬的糞便,根據地上馬糞判斷,漢軍是向西而去,而且,應該離開還不到一天!”


    “太好了!”


    魁頭大聲道:“天殺的漢軍,這迴一個也別想逃掉!”


    說罷,便集合軍隊。


    順著徐晃和賈詡他們離開的方向,快速地追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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