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過紗簾時,暖光在玻璃杯沿鍍了層金邊。雲墨晃著杯中淡粉色的雞尾酒,看氣泡在燈光裏碎成星子。


    空調嗡鳴混著愛人體溫,將公寓裹進慵懶的繭。


    外賣袋擱在茶幾上,烤串的油香裏著孜然味往鼻尖鑽。


    蘇沐兮叼著羊肉串,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劃動——國慶的調休是在假期前,今天周五,所以明後兩天的行程竟都是空白。


    “腦婆,”他忽然仰頭倒在雲墨膝頭,發梢掃過她裸露的膝蓋,“我們被假期之神眷顧了唉。”


    少女垂眸,酒液在杯裏漾出漣漪。


    她拖長尾音:“所以——?”


    “所以今晚可以放肆點。\"少年翻身摟住她腰,鼻尖蹭過她腰間薄軟的衣料,“比如......”


    他故意停頓,指尖勾住她睡裙係帶,“我們可以多喝幾杯。”


    少女一眼看破某人心中的小心思。


    算了,反正自己現在已經放飛自我了,就當是給某人乖乖聽話了好幾天的獎勵吧。


    雲墨耳尖一顫,仰頭灌下小半杯酒。


    蜜桃甜香混著酒精滾過喉頭,刺得她睫毛輕顫:“誰怕誰.....”


    尾音浸了蜜似的黏糊,指尖戳著他胸口下滑,“反正喝醉了......”


    她忽然湊近,唿吸掃過他滾動的喉結:“受累的又不是我......”


    酒瓶相碰的脆響驚破滿室靜謐。


    接連幾瓶見底,蘇沐兮倒是沒什麽反應,反觀雲墨已經整個人陷進沙發靠枕了,瓷白肌膚漫上櫻花般的粉。


    她伸手去夠酒瓶,小手在空中無意識的摸索時,腕骨卻被溫熱掌心裹住。


    “腦婆....”蘇沐兮奪過酒瓶,喉結隨吞咽動作起伏,“再喝真要斷片了。”


    小醉怡情,大醉傷身。


    “放肆....”


    她泥鰍似的鑽進他懷裏,發頂蹭得他下頜發癢,小手抵住他的臉用力戳了下去,“你還能...管得了我啦......?”


    “是是是,你最大~”


    少女開心的晃了晃腦袋,指尖戳著他臉頰畫圈,突然癡癡笑了起來:“腦公......”


    少年瞳孔驟縮,玻璃瓶在掌心攥緊。


    雲墨攀著他肩膀坐直,醉眼蒙著水霧:“老公怎麽不喝呀......”


    “我也喝醉,就沒人照顧——”


    她吻了上去,少年感受到她舌尖沾著酒液。


    “甜不甜......?”


    蘇沐兮唿吸驟亂,冰涼的酒液突然變得滾燙。


    “甜。”


    少女歪頭枕在他肩窩,發間甜香混著酒氣往心窩裏鑽:“最喜歡你了......”


    蟬鳴在某個瞬間遁入虛空。


    “你說什麽?”


    “我...我說我最喜歡...你了呀......”


    少年輕笑一聲,撐著腦袋問她:“那你喜歡我什麽?”


    “嗯......”


    少女垂下頭,唇珠在暖光中泛著櫻粉,她思考時還發出拖長了尾音的“嗯”聲。


    “我喜歡...”


    “喜歡你突然闖入我的世界...喜歡你一直在對我,讓我習慣了被惦記的感覺......喜歡你的一切,喜歡你的幼稚和溫柔....”


    “喜歡你傻傻的從前,喜歡你不聰明的現在......”


    “喜歡你.......”


    少女碎碎念一般呢喃,不假思索得道出了近百個喜歡的理由,蘇沐兮忽然捏住她的下頜,眼底的猶有星河:“再說一遍?”


    “嗯......?”


    “說....什麽呀....”她明明剛說完,卻像忘記了剛才說出口的一切,自顧自的跨坐到他腿上,睡裙卷到大腿根,“說腦公是笨蛋嘛~”


    “唔......”


    未盡的呢喃被碾碎在唇齒間。


    酒瓶翻倒浸濕地毯,雲墨揪著他衣領後仰,後頸磕上沙發扶手也不覺疼。


    月光淌過她半闔的眸,映得眼底水光瀲灩。


    “葉雲墨,”蘇沐兮抵著她額頭喘息,“你故意的?”


    迴應他的是睡衣從肩頭滑落的簌簌聲。


    少女指尖勾開他睡衣的紐扣,酒精泡軟的聲線甜得發顫:“獎勵乖小狗......”


    空調吐出最後一絲涼氣。


    少年在心中扯著嗓子無聲嘶鳴,蓋不住布料摩擦的細響。


    雲墨忽然咬住他軟肉呢喃:“腦公...你為什麽喜歡我......為什麽願意等我嘞...如果沒有互換,你還願意等我多久呀......”


    蘇沐兮指尖頓在她脊線凹陷處,思索片刻迴道:“皎潔終無倦,煎熬亦自求。”


    “什麽?”她醉醺醺看著他,“我聽不懂....”手指突然戳上他心口,“蘇沐兮要說大白話....”


    少年眸色驟深,猛地將人按進蓬鬆的枕堆。


    星辰花在夜色裏無聲搖曳,映著兩道糾纏的影子。


    “自願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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