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外,吳眠帶著木成舟在前往焦府的路上,看到前方有人爭吵。


    木成舟知道這裏不是說事情的地方,隻能先將此事暫時放在一邊。


    “這三尺之地是我付家的地盤,你們覃家憑什麽想要擴建過來?”


    “哦?我怎麽不知道這是你的地盤,寫有你付家的名字了?”


    兩名身著錦袍的富商爭得麵紅耳赤,引得周圍百姓紛紛過來看熱鬧。


    “這不是付家家主和覃家家主嘛,又在為這三尺之地吵架了。”


    “寸土寸金,誰都不希望自己吃虧,就是可惜了他們的兒女。”


    “誰說不是呢,付家少爺與覃家千金彼此有意,卻礙於祖輩的恩怨不能在一起。”


    吃瓜群眾都將自己知道的消息相互交換,這瓜越吃越大。


    吳眠跟木成舟就站在人群之中,聽完這些八卦,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就清楚了。


    “付家主,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家女兒絕對不會嫁入此等小肚雞腸的家族。”


    “笑話,你家女兒也配得上我家兒子?”


    “兩位,冤家宜解不宜結,和氣生財,不至於如此吧。”


    兩位家主話音剛落,吳眠就走了出來,製止了爭吵。


    木成舟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


    他倒要看看,這個吳縣令是如何調解這份矛盾的。


    這是付家與覃家從祖輩開始就一直爭論不休的問題,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解決的。


    兩人的爭吵被打斷,本想怒斥來人,一見到是吳縣令,直接訴苦了起來。


    “縣令大人,當初我付家祖輩留出三尺地方,是為了方便百姓行走。”


    “這覃家卻不要臉,一直說是他們的地方,如今更是想擴建過來。”


    最近付家主也聽說了吳縣令的事跡,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眼中滿是希冀,希望吳縣令能夠出麵解決這祖輩遺留的曆史矛盾。


    “一派胡言,當初是我覃家讓出的地方,怎麽就成了你家的?”


    “縣令大人,還請為草民作主。”


    覃家主跳了起來,趕緊反駁了對方的話,生怕吳縣令聽信讒言。


    吳眠壓低手掌,示意兩人稍安勿躁。


    “你們誰能夠拿出地契,證明這三尺之地是自己的?”


    “又或者誰有公證人,能夠證明此地的歸屬?”


    麵對吳縣令的提問,兩人沉默了許久,都搖了搖頭。


    若是有人證和物證,誰還會為了這地方爭吵?


    “既然拿不出證明,那此地就是公眾之地,且聽我一言。”


    “千裏捎書隻為牆,讓他三尺又何妨。”


    “萬裏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不如各退一步,讓此巷變成路,心寬了,路也就寬了。”


    吳眠該說的都說了,兩人還執意如此,那就真沒辦法了。


    多年的爭吵,讓兩家人早已身心疲憊,不由得深思了起來。


    “你們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自己的兒女考慮,可別棒打鴛鴦,讓子女記恨於心啊。”


    “好,這三尺之地歸公眾所有,我付家願再退三尺,供百姓推車而過。”


    “我覃家也願退三尺,將巷道變為街道。”


    最終兩家握手言和,各退三尺,結束了這漫長的世家矛盾。


    付家少爺跟覃家千金得知此事,都喜極而泣,他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吳縣令的現場調解,再次讓百姓大開眼界。


    三言兩語就將兩個世家的矛盾化解,話本都不敢這樣寫。


    “大人,這秦始皇是何人?我博覽群書,為何從未聽說過他的事跡?”


    “秦始皇,在那個七國爭霸的年代,統一六國,統一文字,統一語言。”


    “他是千古一帝,你隻需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吳眠言語之中滿是敬意,木成舟沒再多問,而是默默記住了這四個字。


    同時也讓他對這位吳縣令有了直觀的了解。


    在獄中能一眼發現陡塘的不足之處,遇到矛盾能第一時間找到切入點。


    他似乎麵麵俱到,這位大人,可不一般啊。


    迴到住處,木成舟看著焦府的牌匾,內心有些不舒服。


    吳眠提議讓他迴木府居住,他最終拒絕了。


    睹物思人,對他而言迴去就是一種折磨。


    木成舟選擇住在一進別院,房間就在石杵等人旁邊。


    吳眠讓香兒收拾房間,燒好熱水,為他包紮傷口。


    自己跑去了後院,看看兩女的進度如何。


    “鐵小姐,辛苦了,之後你以鐵家的名義招募一些鐵匠,負責打造曲轅犁的零件。”


    “公輸小姐,你以公輸家族的名義,招些木匠,後續還要造水車。”


    兩女應諾,又繼續忙碌了起來。


    曲轅犁的量產迫在眉睫,吳眠隻希望能夠趕在二月,耕種這萬畝良田。


    若是蠻兵圍城,到時候憑借秋收的糧食,也能夠解決後顧之憂。


    迴到書房,吳眠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木成舟才收拾完畢。


    此刻的他神采奕奕,隻是那雙眼之中,有著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滄桑。


    “等調養好身體,你就來縣衙做個主簿吧。”


    “我先跟你說說天下局勢和如今不韋所麵臨的困難。”


    吳眠將自己從長安到不韋的經曆,都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將自己想要在南荒養出十萬重騎兵的計劃全盤托出。


    木成舟並沒有露出驚訝之色,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去質疑吳眠的想法。


    憑借他的聰慧,已經從吳眠的信息之中,分析出了天下大勢。


    雲國已經搖搖欲墜,朝廷已經無暇顧及南荒之地,甚至早就放棄了這個地方。


    不然雷太守與焦縣令也不會狼狽為奸,勾結南蠻企圖占領南荒。


    至於在南荒之地養十萬重騎兵,並不是沒有可能,但必須天時地利人和。


    看了一眼曲轅犁的圖紙,更讓他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吳縣令或許真能辦到他不能辦到之事。


    與聰明人說話,不需要做太多解釋,吳眠直接切入正題。


    “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現在說你想說的事情吧。”


    “關於你們木家守護的秘密。”


    “大人,不知你是否聽說過南詔古國?”


    這南詔古國以蛇為圖騰,南荒至今流傳著這個國家的許多傳說。


    那隱藏的秘密一定非同小可,吳眠頓時來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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