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寶閣庫房,接待區人來人往,那些在拍賣會競價成功之人如願以償的拿到了物品。


    吳眠看到南宮小姐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翼國公身旁,啞然失笑。


    人教人不會,事教人一遍就會,估計以後拍賣會,她都不敢在胡亂競價了。


    “爺爺,您是不是已經讓下人迴府取銀子了。”


    南宮小姐眼中帶著愧疚,她很喜歡那杆馬槊,但以國公府一年的開銷為代價她接受不了。


    看到爺爺搖了搖頭,她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怎麽,你們還沒領拍賣品,不會是拿不出銀子吧?”


    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錢墨冷笑一聲。


    他知道吳眠八成是壓軸之物的賣主,可就是想惡心一下他們。


    南宮小姐看到他那小人得誌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如果這不是拍賣場,她早就動手了。


    “錢公子難道不希望翼國公拿到馬槊,掃平外患嗎?”


    吳眠走了過來,笑眯眯的看著錢墨,然後才看向了南宮小姐。


    “你怎麽還在這裏,去庫房領東西啊,那麽重的馬槊,還指望我替你拿出來嗎?”


    錢墨知道他已經付完了五千兩,隻能冷哼一聲,徑直向庫房走去。


    他覺得多待一秒,怕自己忍不住會暴怒,索性眼不見為淨。


    “你……付了五千兩,這怎麽可能?”


    南宮小姐愣在了原地,震驚的看向了吳眠。


    這酒錢都伸手向她拿的人,怎麽可能有五千兩?


    幸福來得太突然,她也沒做過多思考,迫不及待的衝向了庫房。


    拿到鳳菊琉璃槊的那一刻,南宮小姐眼眶泛紅,這五千兩對於現在的國公府而言太重了。


    迴到府內,這幾日南宮小姐都在梅花樁上拿著馬槊練習,偶爾去後院馬廄騎馬適應。


    這日,賈掌櫃再度登門拜訪,在管家的迎接下,一臉傲然的來到前院麵見翼國公。


    “翼國公,七日之期一到,在下又來叨擾了。”


    他等了七日時間,原本想著翼國公能夠低價拋售那幾間商鋪,結果卻沒有下文。


    翼國公向來一諾千金,他不相信這沒落的將門世家能夠在七日內湊齊十萬兩銀子。


    他甚至跟身邊那幾位糧商和藥商的朋友,提前打了聲招唿。


    讓他們以各種理由拒絕國公府借銀子,確保萬無一失。


    然而這段時間,也沒見翼國公向他們借銀子,難不成想要賴賬?


    “賈掌櫃是來催債的吧。”南宮平十分鎮定的喝著茶。


    “畢竟之前約定七日之期,生意難做,在下也是無奈之舉。”


    “這期限已至,若翼國公還還不起債務,怕是會毀了您一世英名。”


    賈掌櫃笑裏藏刀,言語間盡是威脅之意,一副吃定了你的模樣。


    “都是老熟人,賈掌櫃何必如此,老夫這……”


    還沒等南宮平說完,賈掌櫃冷笑一聲,當即打斷說道:“翼國公,我敬重您是將門世家,保家衛國,這才借了銀子給您。”


    “若您還不上,念著相識一場,我可以讓人買下您便宜拋售的商鋪。”


    主位上的南宮平神色一冷,這賈掌櫃終於圖窮匕見,無非就是想讓他拋售祖產。


    在長安街這五間商鋪,市場價怎麽也得四萬兩一間,想讓他半價拋售,天方夜譚。


    府內八成的收入就來源於此,這賈掌櫃真敢想啊。


    賈掌櫃緊緊的盯著主位上的翼國公,見他搖頭,麵色也冷了下來。


    “翼國公,今日這銀子你還也得還,不還也得還。”


    “當然。”


    南宮平拍了拍手掌,管家言伯就將手裏的箱子遞到了賈掌櫃身旁的桌案上。


    看著這精致的木箱,賈掌櫃愣了一會兒,有些難以置信的打開箱子。


    裏麵都是一百兩的銀票,堆滿了整個小木箱。


    “這……怎麽可能。”


    “剛才我便想說,老夫這就還債,隻是賈掌櫃還沒等老夫說完。”


    看到賈掌櫃那震驚的表情,他心裏一陣暢快,早就受夠了這鳥氣。


    賈掌櫃認真清點了數額,發現的確是十萬兩銀票,額頭上已經開始滲出冷汗。


    “翼國公,您這銀票從何而來,若來曆不明……”


    “哼,賈掌櫃這是何意,我堂堂將門世家,難道還能去偷去搶不成?”


    南宮平冷冷的盯著他,賈掌櫃已經開始汗流浹背了,這跟他想的結果不一樣啊。


    此前已經為了背後之人得罪了翼國公,完成不了任務,指不定會得罪背後之人。


    經營了多年的關係,這一下就沒了,這怎麽行,必須想辦法補救。


    既然翼國公有能力還債,得罪背後之人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不如趁此機會,重新維護關係。


    “翼國公,若府內開支緊張,這銀兩也不必一次性還清,來日方長。”


    南宮平冷笑一聲,剛才你可不是這樣對老夫說話的,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


    “不必了,西涼異動,人心惶惶,賈掌櫃既然不再續租,那這兩日就騰出位置。”


    “這銀票當麵點清,簽字畫押之後,離府概不負責。”


    現在的賈掌櫃,笑比哭還難看,他怎麽就如此鬼迷心竅呢?


    長安城最繁華地段的商鋪,可不是有錢就能租到的,他當初也是付出了諸多代價。


    “在下先前失言,還請翼國公見諒,為表誠意,這商鋪我願出雙倍價格續租。”


    現在的他隻感覺口幹舌燥,不停的喝著茶,擦著額頭上滲出的冷汗。


    “念在多年的份兒上……”翼國公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個季度的租金就免了,當作是老夫給你的利息。


    “管家,送客!”不管賈掌櫃如何哀求,南宮平都不為所動。


    這些年賈掌櫃背靠國公府,在長安城站穩了腳跟,也吃了不少紅利,甚至連租金都是最低的,翼國公問心無愧。


    這賈掌櫃居心叵測,還好吳眠在背後幫了一手,不然還真被坑了。


    聽聞此言,賈掌櫃癱在椅子上,全身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


    南宮平看著那道失魂落魄的身影,冷笑一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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