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陽送別崇禎皇帝之時,剛剛護送弟弟出宮的阿九,卻是去而複返,重新迴到了太和殿門前。


    “父皇!”


    “阿九,你怎麽又迴來了?”


    “父皇,孩兒迴來保護您,掩護您殺出去……”


    說罷,阿九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顧陽:“顧大哥,你…你怎麽也在這?”


    “阿九姑娘,我來見見大明皇帝。”


    “你也是來殺我父皇的嗎?”


    顧陽搖了搖頭,退後兩步,將空間留給父女倆。


    “九兒,你還是趕緊走吧。”


    “父皇,阿九是父皇的女兒,生要和父皇生在一起,死也要和父皇死在一起。”


    “傻孩子!”


    “父皇,您快跟我走吧!”


    “朕自有去處,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父皇……”


    就在此時,宮城之外忽然傳來一聲巨響,接著便是一陣歡唿喊殺之聲,顯然是起義軍已經攻進了皇宮。


    崇禎皇帝搖了搖頭,俯身撿起地上還沾著鮮血的寶劍,轉身便朝著阿九的身上劈去。阿九下意識的舉起胳膊阻擋,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此時,早有準備的顧陽隨手射出一枚棋子,將崇禎皇帝的寶劍打落在地,隨後身形一閃,手指一點,阿九便昏睡了過去。


    “顧某與阿九相識於江湖,也曾對坐品茗,算是不錯的朋友。我會帶她離開。”


    崇禎皇帝微微點頭:“你們走吧。”


    顧陽也沒有再多言,抱起阿九,轉身幾個縱躍,便消失在了宮牆之外。


    見顧陽帶著阿九走遠,崇禎皇帝領著王承恩,走向了煤山。


    隨後,主仆二人一同吊死在了煤山的一棵老槐樹上,臨死前留下一封血詔:“朕登基十七年,致使內地烽煙四起,闖兵自逼京師……朕死,無顏麵見祖宗於地下,去朕冠冕,以發覆麵。任賊分解朕屍,勿傷百姓一人!”


    在華夏的傳統觀念中,殉國是一等一的死法。


    當年大宋朝的靖康之恥,留下了千百年的恥辱。直到南宋最後即將滅亡時,僅剩的幾個大臣背著八歲的幼帝跳海而亡,勉強為大宋挽迴了一點點顏麵。


    大明朝當年也同樣出了個瓦剌留學生,叫門天子,土木堡戰神。


    但隨著崇禎皇帝煤山自縊,算是為大明畫上了一個圓滿句號。真正踐行了那一句: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起始於朱重八,曆經十六帝。開局一個碗,結束一根繩。或許,這就是大明王朝的命運。


    離開皇宮之後,顧陽讓這次來的大部分人都潛伏在京中,將那些書籍也都儲存到隱蔽的地方。


    至於顧陽自己,則是帶著阿九,與幾個人一起,通過秘密通道,出了京城,直奔天津衛而去。


    程青竹看到昏迷的阿九,也是忍不住一陣心疼:“我可憐的徒兒,從今往後,國破家亡,她該怎麽承受的住?”


    顧陽也是輕歎一口氣,並未多說什麽。


    一路離開燕京二三十裏,阿九悠悠醒轉,第一時間開口喊道:“父皇…我父皇呢?”


    程青竹看了眼顧陽,隨後開口道:“阿九,我們離開京師之前,聽說你父皇已經在煤山自縊了……”


    阿九聞言,險些再次暈過去:“我要迴去,我要找我父皇……”


    “阿九,你現在迴去也無濟於事。至於你父皇…還請節哀。”


    阿九又哭了一陣,整個人像是沒了精神。短短一天的時間,她經曆了國破家亡,父母身死,這般沉重的打擊,讓她很難承受的住。


    顧陽見狀,也隻能點了她的昏睡穴,讓她繼續睡著。


    一直到傍晚時分,眾人來到運河邊,登上等候在此的戰艦,阿九才再次醒轉過來。


    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想起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阿九心中已然萌生死誌。隻是不等她動手,顧陽便走了進來:“阿九姑娘…”


    “顧大哥,你還救我做什麽?為什麽不讓我陪著父皇去死?”


    “千古艱難唯一死。如果你真的死了,就什麽都沒了。想想你的父親、母親,他們在天之靈,肯定也希望你能夠活下去。”


    “我什麽都沒有了,嗚嗚,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你還有疼愛你的師父,也一直把你當做女兒對待。還有…我這個朋友。”


    “顧大哥…”阿九依靠在顧陽的懷裏,哭了一陣,逐漸恢複了理智:“我要替我爹報仇,我要殺了李自成!”


    說到此處,阿九忽然抬頭看向顧陽:“顧大哥,如果是你搶先攻進了燕京,你會殺了我父皇嗎?”


    顧陽搖了搖頭:“大明國破如此,也不全在你父皇。我起兵造反,也隻是為天下百姓謀一條活路。至於你父皇,如果是我進京,可以讓你們一家做個富貴閑人。不過,你父皇有他自己的風骨,執意要為大明殉國,這是誰都攔不住的。”


    說罷,顧陽也是歎了口氣:“好了,如果你還想為你爹報仇,就好好活下去。你累了一天,滴水未進,還是先吃點粥吧。”


    或許是有報仇的信念支撐,阿九倒是沒有再尋死覓活,隻是仍舊鬱鬱寡歡,精神不振。


    一直到了天津衛軍營,阿九才恢複了幾分精神,開始瘋狂練功。


    燕京城內,剛進城之時,李自成還能嚴格約束手下的眾將士,不讓他們結對百姓,擾亂秩序。京城之中的治安很快恢複,街上的店鋪也很快重新營業。


    但這種情況也僅維持了七八天,大順軍就盯上了京城之中的達官顯貴,開始拷掠京官,四處抄家。


    李自成麾下的大將劉宗敏,更是製造了5000副夾棍,專門用來拷問文武百官。


    這個風頭一開始,大順軍就收獲了大批的金銀財物。


    原本,崇禎皇帝苦苦哀求,那些文武百官,也隻籌得了二十萬兩的軍餉。


    可等大順軍一動用各種刑具,開始抄家滅族,那些文武官員們的老底兒都被扒了出來。


    當初,崇禎的老丈人周奎,不想給女婿捐錢,最後被逼無奈才勉強捐了一萬多兩。據說這其中還有一部分是他找自己的女兒周皇後要的。


    可當大順軍抄家的時候,單從周奎家裏就搜出來了三百萬兩白銀。


    最後,大順軍總共從燕京掠奪了7000多萬兩白銀。


    上麵的將領們都發了財,中下層的將領和普通士兵們,也都跟著眼熱。於是,有一部分士兵開始劫掠普通百姓,隨後就愈演愈烈,京城之中鬧的一發不可收拾。


    隨後,李自成還派遣手下使者前來見顧陽,與顧陽談判,想讓顧陽退出天津衛。


    顧陽都懶得見那使者,隻是整軍備戰。


    與此同時,吳三桂的家人和小妾陳圓圓,也落在了李自成手中。


    李自成多次勸說吳三桂投降,吳三桂礙於家人在李自成手中,一麵答應向李自成投降,一麵又擔心有詐,向關外的多爾袞求助,表示願意幫助多爾袞入關。


    李自成見吳三桂始終不來投降,便親率六萬大軍,前往山海關,想要消滅吳三桂。


    然而,李自成被之前一係列的勝利衝昏了頭腦,嚴重低估了吳三桂的實力,再加上吳三桂還請來了清軍助戰,李自成的敗亡也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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