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譙歪著臉,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屑與輕蔑,冷冷道:“姓李的,有時候別多管閑事,小心丟了性命。”


    李肆世並未動怒,隻是淡淡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憑你?還不夠格。”


    殺譙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言,扛起那把比人還高的巨劍,轉身朝著河流下遊走去。巨劍拖地,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仿佛在宣告他的離去並非終結,而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待他走遠,林式昭忍不住問道:“他是誰?”


    李肆世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一個瘋子,無可理喻的瘋子。無宗無派,眼中隻有劍,心中卻無劍道。”


    林式昭正欲再問,忽然察覺到一股清冷的氣息。他轉頭望去,隻見兩名美貌仙子乘鶴而來。她們身著白色衣裙,裙裾飄飄,黑發如瀑,麵容清麗脫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領頭的那位仙子微微頷首,聲音如清泉般悅耳:“有勞武當道長主持此次龍宴。小女雪向菱,代蓬萊仙島見過二位。這位是我的隨行,寒零露。”


    李肆世拱手笑道:“兩位仙子有禮了。”


    寒零露未曾開口,隻是捏了個手訣,那兩隻仙鶴便化作泡影消散。她麵容清冷,輕輕扶住雪向菱的手,向一旁走去。


    兩位仙子還未走遠,山林中又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隻見一名身穿青衫、腰挎長刀的青年大步走出,身後跟著一位身著淡綠長褂的姑娘,臉上寫滿了不滿。


    那姑娘抱怨道:“許堯,看你挑的這條好路!沾了一身葉子!”


    許堯哈哈一笑,毫不在意地說道:“看你那矯情樣!幾片葉子而已,還能難倒我們蔣大美女?”


    他大步走到涼亭前,遠遠便喊道:“小李子,好久不見啊!”


    林式昭注意到李肆世的眼角明顯抽動了一下,隨即聽到他無奈地說道:“許堯,我上次就讓你別這麽叫我了。”


    許堯大笑出聲,拍了拍腦袋:“上次?上次是什麽時候?老早忘了!喲,這位小兄弟是誰?”


    林式昭拱手行禮:“華山林式昭,見過道友。”


    許堯擺了擺手,爽朗地伸出手:“我可不懂你們那些繁文縟節,跟我握個手,咱們就是兄弟了!我,衡山大弟子,許堯!”


    林式昭有些懵,但還是伸出手與他握了握。


    許堯大喜,連拍林式昭的肩膀:“好嘞,以後遇到啥問題,直接報我名!哦,對了,那邊那位是我們衡山頭號大美女,蔣心。”


    蔣心走近,乖巧地拱了拱手。林式昭看了她一眼,雖然她的容貌在修真者中並不算出眾,但那雙眼睛卻格外純淨。他迴禮道:“你好,蔣道友。”


    蔣心微微一笑:“兩位道友好。”


    至此,除卻未到場的峨眉、少林,龍宴的創始宗門已全部到齊。


    許堯走進涼亭,毫不客氣地席地而坐,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酒葫蘆,正要分酒痛飲,忽然有人插了進來。


    來人一身西裝,滿臉笑意,正是白隕。他笑道:“咦,這不是那日和趙家小朋友在一起的那位嗎?好像是華山的?”


    許堯臉色一沉,冷冷道:“白家小兒,這裏可不歡迎你!”


    白隕理了理領結,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許堯,人家李道長身為龍宴主持都沒說什麽,你插什麽嘴?”


    “白哥說得對,你是什麽東西?也敢在這裏大放厥詞!”伴隨著聲音,一個矮胖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他穿著一身淡藍西裝,卻顯得不倫不類,正是之前被趙睦稱為“腦子有問題”的李凱。


    許堯大笑,毫不客氣地迴擊:“我是什麽東西?我是你許爺爺,滿意了不?小畜生。”


    李凱的臉瞬間漲紅,怒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許堯正要反罵,李肆世伸手攔住他,皺眉道:“二位不妨先交代來意。”


    白隕輕咳兩聲,李凱似乎明白了什麽,但依舊急躁地說道:“早聽聞華山劍宗劍術獨步天下,今日特來領教!”


    許堯不屑地冷哼:“就你這貨色,也配和人比劃?”


    李凱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顆菱形藍寶石,猛地按在胸口。隻見那寶石瞬間擴散出一道道熒光,迅速覆蓋他的全身。


    “哢嚓!”


    下一刻,一套極先進的鎧甲瞬間包裹住他的身體。銀黑的外表,深藍的線條,雙肩各有一個渦旋裝置,背後還封著一把三尺長劍。


    “來不來比比劍?我讓你看看真正的劍術,哈哈!”鎧甲中傳來李凱的聲音,清晰而狂妄。


    “你也配?!”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眾人望去,隻見三名女子從小道走來,皆是顧盼生輝,明豔動人。說話者正是顧夢妍,另外二人是清芸與她們路上遇到的白小洛。


    顧夢妍走在前頭,長發自然飄浮。她的眼睛忽然變得如鮮血般濃稠,目光直指李凱。


    隻見李凱的身軀莫名顫抖,動作變得極其緩慢,仿佛時間在他身上被拉長了十倍。而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他體內的所有器官和細胞都在逐漸停止運轉。


    林式昭自然知道她的異能,輕聲說道:“妍兒,放過他吧。既然是衝著我來的,就由我來解決。”


    顧夢妍走到他身旁,眼睛從血紅恢複為墨黑,淡淡道:“那好,可要是你受傷了,他就得死。”


    林式昭歎了口氣,無奈道:“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


    李凱大口喘著氣,仿佛劫後餘生。他忽然傻笑起來:“來,哈哈,我讓你死!”


    他抽出鎧甲後的劍,一道人形虛影忽然出現在他前方。那是一個白發如雪的飄逸劍客,立於孤城,拔劍斬天。下一刻,那虛影被吸入鎧甲,而李凱仿佛獲得了那人的力量。


    那把鎧甲三尺劍原本黯淡無光,此刻兩側卻蕩開激光,劍身正中亮起淡藍光圈。李凱高舉那劍,大笑道:“我的劍,你接不了!”


    劍光衝天而起,如巨龍般在高空盤旋,隨後轟然向下衝去。林式昭笑了笑,將靈氣凝成劍狀,隨意一劈。絢爛的劍光如大海般洶湧而出,瞬間淹沒了那道光束。


    眾人無言,齊齊看向那呆愣的鎧甲。李凱氣急敗壞:“剛剛我都沒認真!現在,現在才是我真正認真地出劍,你絕對接不了!”


    鎧甲一震,數道劍客虛影再次浮現。他們或在天際舞劍,或在竹林練劍,或在山崖比劍,無一例外,他們的劍都鋒利無比。


    鎧甲再次吸收虛影,李凱單手抬起劍,瘋狂地連砍。洶湧的劍氣如潮水般湧出,深藍的劍光撕裂空氣,炸開一聲聲轟鳴。


    林式昭皺起眉,歎息道:“你這根本不能稱為劍,好好看看吧。”


    他起手斜挑,一道劍氣順著劍鋒劃出。這一劍先是分成兩道,隨後斷成四截,最終化作千萬遊絲。劍與劍的對拚僅在一瞬。


    “啪嗒!”


    李凱的劍中心裂開一道痕跡,隨後如蛛網般片片碎裂。他顫抖著手,彎下腰撿起一塊碎片,憤聲道:“啊啊啊!你知道這要多少錢嗎!幾萬個你都買不起啊……”


    “別在這丟人了。”白隕冷冷開口,語氣中滿是嫌惡。


    “笑死我了,你在表演嗎?哈哈哈哈,樂死我了!你說是不是?”許堯大笑,還拍了拍李肆世的肩膀。


    李肆世皺眉道:“好了,你們可以走了。我希望在龍宴結束前別再出什麽事。”


    “那要是是我想幹出些什麽事呢?”一道粗獷的聲音從小溪下方傳來。隻見那個滿身傷疤、滿心殺意的殺譙拖著巨劍,緩緩向前。


    這時,遲遲未到的趙睦才帶著趙冉冉趕到。他問道:“我是不是錯過些好戲?”


    場內劍拔弩張,唯有清芸笑著迴道:“你錯過了剛剛那場,沒錯過這場啊,感覺這場更有意思!”


    李肆世剛想警告,卻見殺譙舉起巨劍,扛在肩頭。他冷笑一聲,雙膝一蹲,猛然躍起。巨劍在空中蘊起血黑色的光,仿佛要將天地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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