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滿臉通紅,神色略顯尷尬地緩緩走了出去。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如疾風般衝了過來,原來是燕子。隻見她緊緊抱住顧汐纖細的腰肢,仰起頭,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不舍地望著顧汐,嬌聲說道:“姐姐,你明天就要走啦?這麽快……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呀!”


    顧汐聽到妹妹這番真情流露的話語,心中不禁一軟,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輕聲迴應道:“姐姐也想留下來多陪陪你呢?可是沒辦法啊,工作需要嘛。不過你放心,姐姐會一直想著你的喲。”說著,她輕輕地撫摸著燕子的頭發。


    接著,顧汐語重心長地囑咐道:“燕子,你要乖乖聽話,好好學習,可不能偷懶哦。隻有努力學習,將來才能有出息,明白嗎?”燕子乖巧地點點頭,像隻可愛的小兔子一般依偎在顧汐懷裏,喃喃說道:“嗯,我知道了,姐姐,我一定會聽你的話,好好學習的。”


    時間猶如白駒過隙一般,轉眼間夜幕便悄然降臨。此刻,他們一家人正齊齊整整地圍坐在寬敞明亮的客廳之中。


    隻見慈祥的外婆麵帶微笑,手中熟練地剝著橘子,那鮮嫩多汁的橘瓣很快便呈現在眼前。她輕輕將剝好的橘子放入顧汐的手心,然後緩緩歎了口氣,滿含不舍地說道:“哎呀,這時間過得可真是太快啦,你們轉眼又要離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迴來一趟啊。”


    一旁的張鈺汐連忙接過話頭,柔聲說道:“媽,要不您和爸跟我們一塊兒走吧?這樣咱們就能天天在一起了。”然而,外婆卻輕輕地擺了擺手,語氣堅定地迴答道:“我們不去啦。隻要你們能常常迴來看望看望我們老兩口,那就足夠啦。”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外公也開口附和道:“是啊,你媽的話說得沒錯。我們在這兒生活慣了,一切都熟悉自在。要是去到你們那兒,人生地不熟的,反倒會覺得渾身不自在呢。”


    聽到這裏,顧啟明不禁皺起眉頭,一臉擔憂地說道:“爸媽,可是您們二位老人家獨自留在這裏,我們做子女的實在是放心不下呀!”


    隻見張鈺汐滿臉怒容,雙手叉腰,氣唿唿地說道:“你們每次都這樣!你們不去,別人怎麽想?說我們不孝順嗎?如今這個時代,大家都想方設法把父母接到城市裏去享福呢。再瞧瞧咱們村子,現在還能看到幾個常住人口呀?人家可都向往著更美好的生活環境呢。而你們呢,到底還要一直在這兒待多久才肯挪窩啊?”


    聽到女兒這番話,外婆趕忙走上前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兒啊!你就別操心我們啦。我們老兩口在這片土地上已經住了整整六十五個年頭咯,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對我們來說那可是有著深厚感情的呀。就算要離開,心裏頭也是萬分不舍得喲。打從我們呱呱墜地開始,就一直紮根在這塊土地上討生活。就是死了我們也要埋在這裏。


    張鈺汐聽後,眼眶不禁微微泛紅,她拉著外婆的手,急切地說道:“可是媽呀,你們這輩子幾乎都沒有走出過這座小山村,外麵的世界那麽精彩,我們做晚輩的隻是想盡盡孝心,帶你們出去走走看看,好好享受一下人生。想想過去那些艱苦的日子,你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都沒能過上幾天舒坦日子。現在條件好起來了,為什麽你們就不願意出去見識見識呢?”


    外公緩緩地搖著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就別再勸我們啦。能在這兒安安穩穩地度過晚年時光,對我們來說已經心滿意足了。你們總說這裏路途遙遠不方便。你們覺得路遠,那你們就別來了。擾了我們的清淨。”


    張鈺汐一聽這話,氣得直跺腳,滿臉通紅地反駁道:“爸!您怎麽能這麽說呢?咱們家又不是沒那個經濟條件把您們接到身邊好好照顧。您們老兩口不願意跟我們一起生活也就罷了,可之前專門為您們買的那套房子呢?因為你們一直不肯來,現在都租給別人住著。你們要是覺得那裏你們不滿意,帶你們去看,喜歡那裏就在那裏給你們買。”


    這時,一旁的外婆微笑著插話道:“嘿嘿,你們那裏都是高樓大廈,住在那麽高的地方,一旦遇到個啥突發狀況,像我們這種腿腳不靈便的老人,想跑都來不及嘍!”


    顧啟明皺著眉頭,一臉焦急地對著母親說道:“媽,您看啊,如果你們實在不想住在之前提到的那些地方,那咱就繼續找找其他合適的住所唄!要知道,你們不在我們身邊生活,一旦出點什麽事情,就算我們心急如焚,也沒辦法立刻飛奔到你們跟前呐!再說了,這兒位置太偏啦,村裏頭的人大都已經離開了,您跟爸孤零零地住在這裏,叫我們怎麽能放得下心呢?”


    此時,屋子裏的氣氛仿佛凝固了一般,緊張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顧汐見狀,趕忙輕輕地拉住媽媽的胳膊,柔聲安慰道:“媽,您先別著急上火呀。”


    緊接著,她轉過頭去,目光誠摯地看向外公外婆,緩緩開口說道:“外公、外婆,其實我非常理解您們對於這個村子深厚的感情。畢竟,這裏承載了您們太多美好的迴憶和情感寄托。但是呢,我們做晚輩的確實也是真心實意地擔憂您們的生活狀況呀。要不這樣好不好?咱們就在距離村子稍微近一些的鎮上購置一套房子。如此一來,您們要是想念村子裏的人和景了,隨時可以迴去轉轉、走走瞧瞧;同時呢,因為離我們也更近了些,以後要是遇上啥需要照應的,我們就能及時趕到了。”


    外公外婆對視了一眼,似乎有點心動。顧啟明也忙不迭地點頭,“對對,鎮上好,熱鬧,醫療設施之類的也比村裏強。”


    燕子也跟著說道:“爺爺奶奶,那樣我放假也可以經常去看你們呢。”


    外婆猶豫了片刻,緩緩說道:“這聽起來倒是可行,不過鎮上的房子會不會很貴呀?”


    張鈺汐急忙迴道:“不貴不貴,錢不是問題,隻要你們願意就行。”


    外公撓了撓頭,“那行吧,我們試試,要是不習慣再說。”


    眾人聽了,都鬆了一口氣,家庭氛圍一下子輕鬆起來,顧汐欣慰地笑了,這場關於老人安置的爭論終於有了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隻見外公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他那略顯佝僂的身軀顯得有些吃力。顧啟明要坐起身要扶的時候,外公擺擺手,他一邊用手輕輕捶打著自己的腰部,一邊開口說道:“哎呀呀,時間不早啦,你們也都快去歇息吧!”說罷,他微微轉頭看向一旁的外婆,臉上露出一絲歉意的笑容。


    而此時的外婆則趕緊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攙扶住外公的胳膊,嘴裏還輕聲嗔怪道:“叫你別逞強,非不聽我的勸,非要一個人跑去山裏砍柴,這下可好,把腰給閃著了吧!”盡管嘴上埋怨著,但外婆手上的動作卻格外輕柔,生怕弄疼了外公。


    在外婆的悉心照料下,兩人慢慢地朝著房間走去。他們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漸行漸遠,仿佛一幅溫馨而又令人感動的畫麵。


    張鈺汐一臉無奈地扶著額頭,歎息道:“唉,爸媽之所以不願意去,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錢的問題。一聽說地點在城裏,他們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非要說在鎮上比較便宜的話才可以考慮一下。”


    站在一旁的顧啟明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老婆,別太著急。其實爸媽也是不想給咱們增加太多負擔呀。你想想看,當初咱們買下那套房子的時候,明明價格不菲,但為了不讓父母擔心,我們故意騙他們說特別便宜。可爸媽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他們心裏跟明鏡兒似的,當時還強烈反對呢,甚至要求我們趕緊把房子賣了。不過這次不一樣啦,既然爸媽已經勉強答應下來了,相信以後隻要我們再耐心做做工作,他們肯定會逐漸接受的。好啦,時間真的不早了,咱們也該迴房休息了。”


    說著,兩人轉身準備往房間走去。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傳來:“爸媽!”


    顧啟明和張鈺汐同時停下腳步,滿臉驚訝地迴頭看去,隻見顧汐正笑嘻嘻地看著他們。“哎呀,你們倆怎麽還沒迴房間去啊?”


    顧汐調皮地眨眨眼,接著抱怨道,“要不是我喊你們一聲,估計你們早就把我和弟弟忘得一幹二淨嘍!”


    顧汐伸手指了指旁邊已經唿唿大睡的顧銘,繼續說道:“爸,您快把顧銘背迴他自己的房間吧,我也要迴屋睡覺了。”說完,顧汐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啊~困死我啦!爸媽,你們也早點休息,晚安!”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紛紛揚揚地落在大地上。外婆外公站在家門口,對著即將遠行的顧汐和顧銘絮絮叨叨地叮囑著許多話語。兩個孩子則一臉乖巧,安靜而專注地聆聽著長輩們的每一句關懷與教導。


    這時,顧啟明放好行李,他望著滿滿當當的行李,他輕輕合上了汽車的後備箱。不禁笑著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對外婆說:“哈哈,媽,你看你給我們拿那麽多東西,這大包小包的,車內都快裝不下了。”


    外婆微笑著迴應道:“這些東西啊,留在家裏我們老兩口也用不上。你們帶去,到了那裏也不用再花錢去買了。”


    就在此時,張鈺緩緩地從屋內走出。她理了理一下精致的發絲,溫柔地對父母說道:“好了,爸、媽,那我們就先走啦。等顧銘開學之後,我們會再找時間迴來看您們。帶著您們一起去看看房子。”


    外婆連忙擺了擺手,慈愛地說:“哎呀,不急不急。你那個工作都請假好幾天,要是再不迴去上班,公司裏的人怕是要不高興咯。”


    一旁的外公也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趕緊出發吧!路上可千萬別碰上堵車喲,等到家後記得給咱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呐。”


    聽到這裏,顧汐和顧銘走上前,緊緊地擁抱著外公外婆。他們輕聲說道:“外公外婆,那我們走啦,您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哦。”


    就在這個時候,隻見一個身影急匆匆地從家裏飛奔而出。定睛一看,原來是燕子!此刻她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早已變得雜亂無章,就像是被狂風肆虐過一般。而在她的身後,則緊跟著她那一臉焦急的媽媽。


    不一會兒,她們母女倆便氣喘籲籲地來到了眾人麵前。王曉妍麵帶歉意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各位,我今天早上差點兒就睡過頭啦,要不是燕子及時把我叫醒,恐怕都沒辦法趕來送你們了呢。唉,昨天實在是太忙了,一直忙活到淩晨一點多才上床睡覺。”說完,她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臉上滿是疲憊之色。


    聽到這話,張鈺汐連忙笑著安慰道:“哈哈,曉妍姐您別這麽客氣嘛,咱們以後又不是沒機會再見麵了。您工作那麽辛苦,確實應該多抽點時間好好休息休息才行呀。”


    然而,此時此刻,一旁的燕子卻突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往外流淌。她一邊抽泣著,一邊緊緊拉住顧汐和顧銘的手,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什麽。


    燕子邊哭邊說:“哥哥姐姐,你們走了就沒人陪我玩了。”顧汐蹲下身來,替燕子擦去眼淚,柔聲道:“燕子乖,姐姐和哥哥會經常迴來看你的,而且你要好好學習,等你成績進步了,姐姐下次迴來給你帶好多漂亮衣服和有趣的書。”燕子吸了吸鼻子,眼睛紅紅的,“姐姐,你可不許騙我。”顧汐點點頭,“當然不會騙你。”兩人拉了拉勾。顧汐站起來,摸著燕子的頭發。


    顧啟明發動了車子,看向外麵依依不舍的眾人說道:“好了,我們也該走了快上車了。”張鈺汐、顧汐和顧銘上車後不斷向家人揮手。


    顧啟明轉過頭,目光透過車窗玻璃,落在了車外那幾張熟悉而親切的麵孔上。他微笑著開口說道:“爸、媽,還有曉妍姐,我們這就出發啦!”


    站在車旁的父母和曉妍姐紛紛向他們揮手示意。父親一臉慈愛地叮囑道:“啟明啊,一路上可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呐!”母親則滿是不舍,但還是強忍著情緒附和著說:“是啊,孩子,你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一旁的曉妍姐也溫柔地喊道:“啟明,路上注意安全。”


    聽到親人們關切的話語,顧啟明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用力地點點頭,迴應道:“知道啦,您們放心吧!”隨後,他輕輕地關上了車窗。


    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引擎轟鳴聲,車子開始緩緩向前移動。車輪轉動起來,帶起些許塵土飛揚。一家人站在原地,不停地揮動著手臂,目送著汽車漸行漸遠。


    曉妍看著車子走遠就拉著燕子跟外公外婆說了幾句就迴去了。外公外婆仍站在原地望著車遠去的方向,直到車子消失不見。


    隨著距離的拉長,車窗外親人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化作一個個模糊的小點,消失在了道路盡頭的拐彎處。在車上,顧銘靠在顧汐肩上睡著了。顧汐望著窗外快速掠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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