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川看著電車越來越遠,直至消失在黑夜的盡頭,繁夜星空也開始閃爍著屬於自我的餘暉


    今日一天的疲憊也該結束了....


    ..........


    不知弦走到公司樓下,今天是難得沒有加班的日子


    不用再去買咖啡續命了


    東京的黑夜沒有人間的溫暖,隻能披著大衣走在冷漠的人世間,或許冷的從不是人,是已經無可救藥的社會


    不知弦走到咖啡店,是海川曾工作過的地方,也同樣是不知弦連續打卡了兩年的店


    而它也已經徹底倒閉了


    看著裏邊,不知弦的視線總是透過鏡子看見倒影著的自己


    自己現在的模樣,有錢,有房子,雖然還沒有車,但等駕照考好了,自己或許會買一輛吧?


    天空下起綿綿細雨,滴落在不知弦的頭頂,流過皮膚,滑過臉頰


    等到第一滴水徹底染白大地,隨著閃電的轟鳴,雨水傾盆而下


    小孩子踩著雨水,跑過身邊,嬉鬧的聲響與城市的聲音格格不入,與自己不太一樣


    轉過腦袋,孩子們已然離去,往那看不見盡頭的人山人海......


    不知弦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是一份早已失去意義的過往,他記得


    小時候看著那遙遠的星空就想過去鑽探,想設計出無以倫比的摩天大樓,畫出能媲美畢加索的畫作


    似乎什麽事都想要過去嚐試一番


    “當時的自己,也確實想要做一個能在辦公室工作的人啊”


    撐起雨傘,繼續往那未知前進著,直至結束....


    ...........


    海川坐在家裏發呆,這幾天一直都沒有找到工作,一天一頓已經是極限了


    偶爾可以蹭點飯,但也不能每天都蹭吧


    躺在地板,海川又開始了自己的辟穀生活,大概是準備修仙了


    閉上眼睛,調慢唿吸頻率,隨後再合上嘴巴,放空腦袋.....還差一點就能....


    “咚咚咚!”


    三聲巨響傳來,直接打散了海川的思想,看向自己屁股後麵,似乎是有人來了


    但有誰會來自己家啊?


    海川走過去準備開門


    是涼還是河景大叔,昌居姐應該在她店裏吧?所以誰會來啊


    打開房門,一個女人拉著孩子站在門口......


    河景透過門縫隙看著女人進了海川家,沒過十分鍾又出來了,給海川鞠了一躬便徑直離開


    “那女人是誰啊,怎麽一直都沒見過?”


    海川目送著女人,等她離開小巷子,海川轉過腦袋,一眼便看見了在一旁偷窺的河景


    “大叔?其實可以直接問我,偷窺有損形象”


    河景聽罷露出頭來,對著海川問道那女人是哪位,海川看向女人離開的方向,說道


    “我父親的親戚,之前父親死的時候都沒有來,說是突然得知還有一個孩子,特意過來看的”說著,海川從口袋掏出了一個紙袋子


    裏麵正裝著一遝子錢


    “還留下了很多錢呢,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哈哈”


    河景看著海川手裏的錢心裏無語


    ‘這不就是想和海川撇清關係嗎,還特意帶了孩子過來’


    海川轉過腦袋,看著河景似乎知道了他在想什麽,說道


    “沒辦法,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人人都想要逃避責任,人人都不想承受傷害”


    “這沒什麽問題,比起這個,我更應該開心有錢去吃拉麵了啊”


    海川掏了一下口袋,找到鑰匙便直接關上了門,準備去拉麵店,迴過頭來問河景


    “一起吃嗎?我請你”


    “不了,我還不餓”


    “是嘛?那我先走了”


    河景目送海川離開,自己進了屋子


    ..........


    “我叫衣牙淨,是鳴亞貴的堂妹,突然聽說他還有一個孩子,所以特地來看看”


    海川家裏沒有桌子,隻能坐在榻榻米上,也沒有茶水


    “是,不好意思,家裏沒有能喝的東西”


    “沒事,沒事”


    海川坐在衣牙淨對麵,跪坐著低著腦袋,時不時抬起來看一眼


    還有她一旁的孩子


    雖說他和父親沒有血緣關係,跟這些親戚也沒有任何聯係,這位母親他也是第一次見


    但是,無論怎樣,海川對衣牙淨還是有些親近感,尤其是在得知跟父親是親戚時


    他出現了一種隻有在父親身上才能感受到的安心感


    衣牙淨看著麵前的孩子,雖然心有不舍,但還是咬咬牙說道


    “鳴亞貴的葬禮,是長輩們刻意阻止我們的,因為家庭的一些問題,導致鳴亞貴被踢出了族譜”


    海川聽著衣牙淨的講述,說實話他不在意這些,因為父親交給他的道理則是不要強迫他人


    所以當父親的葬禮隻有他一人時,他沒有任何的仇視,隻是覺得辦的有一些冷清


    “我這一次來,就是來看看你的,我們也是突然得知他還有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


    海川沒有說話,隻是安安靜靜的聽著衣牙淨的聲音


    她說了很多,直至最後,也沒有聽到一句自己想要聽到的事情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沒辦法收留你,這隻是我們的歉意,請你收下”


    衣牙淨遞過來一遝子錢,眼神滿是逃避,但海川隻是將跪坐在地上的衣牙淨拉了起來


    安慰幾句就送她們離開了


    走在路上的海川握著口袋裏的錢,心裏一直犯嘀咕


    他在想衣牙淨又沒有做錯什麽,沒必要對自己道歉,也沒必要流淚


    他非常清楚別人不會接受自己,他也早就做好了被完全拋棄的準備


    但這次沒有,他沒有想到有人會給自己道歉,對自己表示歉意


    說到底,沒有人有義務去幫助別人,就算是任何人,就算是父親的堂妹.....


    因為她的家庭也很困難,她沒有辦法在收留我,這非常正常


    而且我已經快成年了,還差四五年吧,等到這時,自己便可以獨當一麵


    也不需要其他人了,其他人也不再需要我


    這件事本來就沒有絕對的是非對錯之分,隻是人間常態,隻道尋常而已


    沒錯,隻是尋常而已


    海川走到記憶裏那個移動式的居酒屋,坐在裏頭準備點餐


    道天正在後麵抽煙,見海川來了就準備去問暖


    兩人對視一眼,海川還是覺得有一些熟悉,但總是想不起來


    道天撇開煙頭,對著海川說道


    “你怎麽哭了?”


    “哭了?”海川一愣,用手擦拭著自己的臉龐,確實變得很濕潤


    用袖子擦來擦去,但等被完全侵濕,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


    總司遞給海川一卷紙,本打算再上一瓶酒,但被道天趕了出去


    一言不發,道天在後麵隨意扒拉了幾下,便弄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春水拉麵


    水蒸氣浮在海川的臉頰,溫暖過的皮膚不再脆弱,眼淚似乎也止住了


    “吃一碗拉麵就好了啊拉麵!春水可是很辣的!”


    海川低著腦袋說了一聲謝謝,便開始在一旁吃麵,而一直觀戰的社畜小哥看著自己手裏的麵


    突然勃然大怒,衝著道天喊來喊去


    “我去你的!怎麽我的又比他少?!”


    道天直接衝出來按住了小哥的腦袋


    “不服?不服就吃完拉麵去死啊!他是第一萬零一百的客人,你是第一萬零九十九不行啊?!”


    看捏在自己腦袋的手越來越用力,社畜小哥當場服軟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別捏了疼死我了啊!”


    總司在一旁托著腮看著兩人,對海川說道


    “來酒嗎?第一杯免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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