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徳斯聞言冷笑一聲。


    “怎麽,你是覺得讓他們迴來了,才更難受嗎?”


    “當然。”


    歐布西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茶。


    “之前無法接受的,舍下一切離開。”


    “可現在迴來,依舊是隻能遠遠看上一眼,這怎麽不算一種折磨。”


    “我已經把蟲帶過來了。”


    說著歐布西還特意看了一眼身旁的溫徳斯。


    “這裏離著更近,曾經也是他們最常待的地方。”


    “更何況,你要是不想見,接他們迴來的星艦也進不了港。”


    心思被點破,溫徳斯眼底的寒意卻又加深了幾分。


    “要不是之前伊恩提過。”


    歐布西眼中露出幾分了然,他就說溫徳斯什麽時候還轉了性子。


    果然還是為了小伊恩。


    “那你怎麽打算的?”


    “讓伊恩跟他雌父見一麵,還是讓那隻雌蟲自己偷偷去看一眼?”


    歐布西托著腮,頗有些欠揍,但很快朝旁邊的雌蟲使了個眼色。


    休息室的門被打開。


    兩隻雌蟲被扭著胳膊架了上來。


    看到那已經有些陌生的雌蟲,溫徳斯斂下眸中的寒意和厭惡。


    可相比溫徳斯的厭惡,歐布西看到被壓在麵前的雌蟲,本以為自己能收斂住。


    但現在一看到這隻雌蟲,一些不太好的迴憶就重新湧上來。


    “真是好久不見了,克洛蒙雌侍。”


    被帶上了的兩隻雌蟲都低著頭,身旁還有幾隻雌蟲正把他們死死按住。


    在歐布西喊出那個名字之後,安舒陽就已經感覺到了身旁納維的不對勁。


    想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這時候在房間裏的幾蟲也終於察覺到了頭頂的異樣。


    緊接著就是霹靂乓啷的斷裂聲。


    兩道黑乎乎的身影也砸了下來。


    “家主小心。”


    原本守在溫徳斯和歐布西身旁的雌蟲飛快上前一步,張開了骨翼。


    一時間房間裏全都是灰塵肆揚。


    被壓在最下麵的安舒陽一口氣被壓成了半口。


    原本藏住氣息的精神力也轟然散去。


    “納...納維,你快下去,壓死我了。”


    “......”


    聽出安舒陽的聲音,溫徳斯忙推開護在自己身前的修澤。


    “伊恩?”


    有了安舒陽這個墊背,納維隻是緩了一口氣就立馬自己站起來了。


    可他現在已經顧不上安舒陽,死死的盯著錯愕抬頭看向自己的雌蟲。


    “納維。”


    歐布西也蹙著眉走過去,將蟲上下打量了一圈。


    沒受傷,他鬆了口氣。


    但另一頭被撈起來的安舒陽就多少有點淒慘了。


    本來就在上麵蹭了一身一臉的灰,這次摔下來還當了納維的肉墊。


    臉上手上都擦出了血痕。


    活像是從垃圾堆爬出來的一樣。


    上麵空間本來就不大,納維突然來的這麽一出,讓他連張開骨翼都做不到。


    外麵的衣服被脫下來,安舒陽被裹著被子抱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唔...”


    溫熱的毛巾擦在臉上,安舒陽下意識的縮了縮。


    “乖,別動,擦幹淨了才能塗藥。”


    “伊恩閣下是,是怎麽上去的?”


    溫徳斯給他擦著臉,修澤也蹲在一旁攏著他的手小心擦拭著。


    順帶抬頭看了一眼那破了個大洞的屋頂。


    剛剛那些碎掉的東西正在被幾隻雌蟲飛快的收拾著。


    安舒陽被問到低下頭,他能感覺到身後的哥哥雖然沒有開口,但看過來的眼神也是這個意思。


    這,這讓他怎麽說。


    可眼下這情況,好像怎麽都解釋不清楚。


    “聽,聽見聲音,所以過來看看。”


    他們真的隻是過來看看,隻不過走了另一條路而已。


    溫徳斯少見的沉默了一下,接過藥膏給安舒陽塗上。


    但眸子卻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對麵的雌蟲。


    伊恩是感覺到了什麽才過來的?


    不然這個時間,應該早就睡熟了。


    而且,溫徳斯又重新打量了一下懷裏的小蟲。


    這才多久沒見,怎麽瘦了一圈?


    難怪抱著這麽輕。


    被這麽盯著,安舒陽心裏一陣發虛,眼睛止不住的亂瞟。


    最後落在了被按住的兩隻雌蟲身上。


    這,這就是他的雌父?


    好像,沒什麽感覺,他悄悄捂住心口,看著這隻雌蟲,他似乎沒感覺到多少親切。


    剛剛的對話安舒陽也聽到了,現在心裏也按耐不住的多了幾分好奇。


    可之前他問過修澤,可哥哥好像對雌父有一點...


    安舒陽的眼神在溫徳斯和雌父的身上來迴看著。


    這就是修澤讓他不要跟哥哥提雌父的原因。


    看著安舒陽這來迴的小眼神,讓溫徳斯誤以為弟弟真的是喜歡雌父的。


    嘴角不自覺的抿起,眸子垂下了幾分。


    “雌父就要一直這麽低著頭,都不肯抬頭看一眼嗎?”


    溫徳斯一邊給懷裏的弟弟塞了一杯熱茶,一邊眯起眼看向對麵一直沒抬頭吭聲的雌蟲。


    好久...好久沒聽見過這聲雌父,諾倫有那麽一瞬的慌神。


    緩緩的抬起頭,喉嚨上下微動,終於看向了溫徳斯。


    見他看過來,重新站到溫徳斯身後的修澤不動聲色的朝他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唿。


    視線再往下移一分,正好和溫徳斯冷冷的眼神對上。


    在這冰冷的眼神中,還摻雜了一道好奇的目光。


    等諾倫看到縮在溫徳斯懷裏的小蟲時,瞳孔才驟然一縮。


    明顯帶上了幾分不可置信。


    剛剛安舒陽摔下來的時候,他也看到了。


    又瘦又小,還髒兮兮的一隻。


    以為是誰家的小雌蟲崽跑出來了,但後麵才察覺這兩隻是雄蟲。


    隻不過從始至終他都沒看清這隻的樣子。


    現在看到了,尤其是在看到安舒陽那銀灰色豎瞳還有溫徳斯那小心照顧的樣子。


    繁雜的心緒不斷湧現。


    “家,家主連雄崽都,都這麽大了。”


    諾倫聲音多了幾分茫然失措,溫徳斯明明才一百多歲。


    怎麽,怎麽會....


    離開的雌蟲都不會帶著終端,所以很多事都不能及時知道。


    隻不過他們也沒心思去聽去看,他們的雄蟲已經不在了,一切都變得沒什麽意義。


    可他們知道永恆塔,知道所有的....


    現在是問題又嚴重了嗎,還是有了新的突破。


    這隻小雄蟲是怎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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