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霄一身喜慶的新郎服飾,那大紅的錦緞上,用金線細細繡著龍鳳呈祥的圖案,每一針每一線都彰顯著極致的華貴。領口與袖口處,滾著一圈柔軟的雪白狐毛,更襯得他身姿挺拔,麵如冠玉,劍眉星目之中滿是藏不住的期待與喜悅。他等這一天,確實已經很久了。


    或許是在三年前,佟玲身負重傷,被自己帶迴雲海宮救治的那一刻起,他便清晰地覺察到自己心裏對她的感情有了微妙的變化。又或者,追溯到更早的時候,小時候的那次初遇,她就像一顆石子,投入了他原本平靜的心湖,泛起層層漣漪。後來的日子裏,兩人時常針鋒相對,可每一次,佟玲都能輕易地影響自己的心緒,讓他在這落寞的人間多了一絲柔情,多了一份牽掛。


    他知道,佟玲現在心裏並沒有他,可那又何妨,他韓雲霄認定的人,哪怕用盡一生,也要把她牢牢放在身邊,他堅信,總有一天,自己會讓她的心裏滿滿當當都是自己的影子。


    韓雲霄靜靜地站在原地,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動不動。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太陽逐漸西沉,天邊泛起一抹絢麗的晚霞,但他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過遠方那蜿蜒曲折的道路盡頭。


    他心中暗自思忖著:“小玲兒會來嗎?她會來的,她不是背信棄義之人。”盡管內心充滿了疑慮與擔憂,但韓雲霄依舊堅定地等待著。


    終於,在夕陽的餘暉即將消失殆盡之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了道路的拐角處。韓雲霄定睛一看,正是佟玲!隻見她腳步匆匆,臉上帶著些許疲憊之色,但眼神卻依然明亮而堅定。


    原來,為了能夠讓韓雲霄出手滅掉璿璣教,幫助厲傾宇成功解救被囚禁的林婉兒,佟玲答應了如約嫁給韓雲霄。


    冷月早早就在一旁候著了,手裏捧著韓雲霄特意為佟玲量身定做的婚服。那婚服堪稱一件絕世的藝術品,大紅的底色猶如春日裏最豔麗的花朵,鮮豔卻不失莊重。衣料是從西域進貢而來的頂級綢緞,入手絲滑,在光線下泛著柔和的光澤,仿佛流動的霞光。


    嫁衣上用五彩的絲線繡著紛繁複雜的圖案,有展翅欲飛的鳳凰,那鳳凰的羽毛根根分明,仿佛下一刻就要衝破衣裳翱翔天際;還有象征祥瑞的牡丹,花瓣層層疊疊,嬌豔欲滴,似有暗香浮動。領口處,鑲嵌著一圈圓潤的珍珠,每一顆都大小均勻,散發著瑩潤的光澤,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冷月雖心中有一萬個不服氣,她覺得自家宮主這般的人物,世間哪個女子能配得上,可既然是宮主選的人,她也隻好將滿心的不甘壓下,默默祝福他們,隻願佟玲能對得起宮主的這份深情厚愛。


    隻見那冷月微微蹙起秀眉,美眸緊緊盯著佟玲,口中催促道:“佟姑娘可要快些啊!”然而此時的佟玲卻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雙目直勾勾地望著眼前那件華麗無比的婚服,竟是一動也不動。


    冷月見狀,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起來。她輕咬下唇,伸手拿起放在一旁、鑲嵌著璀璨南海珠的玉梳,然後猛地將其重重地磕在了妝台之上。隻聽得“砰”的一聲脆響,在這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突兀。


    “宮主可是特意吩咐過的,今日必須要用這支鳳凰釵來為您固定發髻呢!”冷月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那支精美的鳳凰釵遞到了佟玲麵前。


    此次婚宴,韓雲霄一反常態,並未如以往那般大張旗鼓地邀請眾多外人前來觀禮,而是僅僅邀請了雲海宮內的自家人參與其中。然而,盡管賓客人數有限,但整個雲海宮卻依舊被裝點得分外喜慶。


    從宮門到內殿,每一處角落都掛滿了紅燈籠,燭光透過薄薄的紙壁灑出溫暖而柔和的光芒;大紅色的綢緞更是如同瀑布一般從屋簷上垂落而下,隨著微風輕輕擺動,仿佛在低聲細語地訴說著這場即將到來的喜事。


    此刻,韓雲霄身著一襲華麗的喜服,身姿挺拔地站立在大廳之前。他那深邃的眼眸緊緊地盯著佟玲即將走來的方向,一刻也未曾離開過。眸中的熾熱情感猶如燃燒的火焰一般,似乎要將周圍的一切都融化掉。


    終於,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之中,佟玲身披一件精美的嫁衣,頭戴鳳霞冠,珠簾低垂,遮住了她嬌美的麵容,隻留下若隱若現的輪廓。在冷月小心翼翼地攙扶之下,她宛如一朵盛開的蓮花,輕盈地踏著蓮步,緩緩而來。每一步都顯得那麽優雅動人,仿佛時間都因她的美麗而凝固。


    隻見佟玲的頭上戴著一頂美輪美奐、巧奪天工的鳳霞冠。這頂鳳霞冠以純金打造而成,其骨架宛如一隻正在振翅高飛的鳳凰,栩栩如生,令人驚歎不已。而鳳凰的雙眼更是點睛之筆,乃是由兩顆璀璨耀眼的紅寶石精心鑲嵌而成。當陽光灑下時,這兩顆紅寶石折射出迷人而又攝人心魄的光芒,恰似熊熊燃燒的烈焰,給人一種熾熱而神秘的感覺。


    再看這鳳霞冠之上,還點綴著琳琅滿目的寶石和圓潤晶瑩的珍珠。那些通透翠綠的翡翠被雕琢成一片片精致的葉片形狀,猶如春日裏新抽的嫩芽般鮮嫩欲滴;而湛藍如深海的藍寶石則被打磨成一朵朵嬌豔綻放的花朵,散發著夢幻般的光澤;更有數不清的細碎珍珠,它們如同繁星點點,串聯在一起形成一串串華麗的珠簾,輕盈地垂落在佟玲的眼前。每當她蓮步輕移之時,這些珠簾便會微微搖曳,相互碰撞間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仿佛正在演奏一曲與眾不同、婉轉悠揚的美妙樂章。


    尤為引人注目的是,插於佟玲發髻之中的那支鳳凰釵。這支鳳凰釵與鳳霞冠相得益彰,彼此唿應,共同構成一幅絕美的畫麵。然而,若仔細端詳,便能發現這支鳳凰釵隱隱透露出一絲陳舊之感,似乎承載著歲月的滄桑痕跡。原來,此鳳凰釵乃是韓雲霄的娘親生前所留之物,對於韓雲霄而言,具有非同尋常的特殊意義。也正因如此,唯有他內心深處真正認可之人,才有資格佩戴這支飽含深情厚意的鳳凰釵。


    佟玲的臉上略施粉黛,卻有著傾國傾城之貌。眉如遠黛,微微上挑,透著一股靈動的韻味;雙眸猶如一泓清泉,此刻在珠簾後透著些許複雜的神色;臉頰上淡淡的胭脂暈染開來,恰似春日裏盛開的桃花;唇若櫻桃,不點而朱,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她的發絲被精心梳理,盤成了複雜而華麗的發髻,幾縷碎發垂落在耳畔,更添了幾分柔美。


    韓雲霄那張英俊的麵龐之上,此刻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之色,他的腳步顯得有些急切,仿佛生怕錯過了什麽重要的時刻一般。隻見他迅速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那雙寬厚的手掌,輕柔地握住了佟玲那纖細嬌嫩的玉手。


    當他觸碰到佟玲的手時,一股奇妙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她的手柔軟無比,又帶著些許微涼,就像夏日裏的一縷清風,輕輕地拂過他的心田,讓他那顆原本就激動不已的心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顫動起來。


    就這樣,兩人緊緊牽著彼此的手,一步一步地向著大廳前方緩緩走去。他們的身影在燭光下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美麗動人的畫麵。


    “一拜天地!”司禮的聲音洪亮地響起。韓雲霄和佟玲一同朝著天地的方向,深深拜下,他們的衣擺鋪散在地上,宛如兩朵盛開的紅蓮。


    “二拜高堂!”雖韓雲霄的雙親早已不在人世,可這儀式依舊莊重地進行著,他們朝著雲海宮供奉先輩的方向,恭敬地行禮,仿佛先輩們也在冥冥之中祝福著這一對新人。


    “夫妻對拜……”就在這時,一聲響徹雲霄的聲音從外傳來,打破了這原本莊重喜慶的氛圍。


    \"玲兒!\" 這聲唿喊猶如一道驚雷劃破長空,其中蘊含著無盡的焦急和迫切之情。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所吸引,紛紛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隻見遠處的天空中,一個身影如流星般疾馳而來,眨眼間便降落在眾人麵前。此人正是厲傾宇,他看起來一路奔波,顯得有些風塵仆仆。原本一塵不染的青色衣衫此時已沾染了許多塵土,就連那平日裏梳理得整整齊齊的發絲,此刻也略顯淩亂不堪。然而,這些絲毫無法掩蓋他那張俊美無比的麵龐,尤其是那雙深邃而明亮的眼眸裏,更是充滿了堅定不移的信念和執著不屈的意誌。


    就在厲傾宇落地的瞬間,雲海宮中訓練有素的眾人迅速做出反應。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團團圍住,每個人手中都緊握著鋒利的兵器,目光如同餓狼一般緊緊地鎖定住厲傾宇,仿佛隨時都會撲上去將其撕碎。隻待宮主一聲令下,這群如猛虎下山般的高手們就會毫不猶豫地對厲傾宇發起淩厲的攻擊。


    佟玲萬萬沒有想到,厲傾宇竟然會在此時此刻現身於此地。她那美麗的雙眸瞬間瞪得渾圓,難以置信地透過那層層疊疊的珠簾,緊緊凝視著站在眼前的他。心中猶如掀起驚濤駭浪一般,充滿了無盡的詫異和疑惑。


    按常理來說,此時的厲傾宇本應身在遙遠的藥穀之中,陪伴著溫婉可人的唐素心才對呀!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他如此匆忙地趕來此處呢?難道是發生了什麽意想不到的變故不成?無數個疑問湧上心頭,令佟玲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而另一邊,厲傾宇同樣目不轉睛地望著眼前身披華麗嫁衣、嬌豔動人的佟玲,心中卻像是被千萬根細針同時紮刺般疼痛難忍。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明明佟玲早已找迴了失去的記憶,知曉他們二人曾經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戀,可為什麽她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應允嫁給韓雲霄呢?


    這種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厲傾宇心急如焚。他再也無法抑製內心洶湧澎湃的情感,全然不顧周圍眾人異樣的目光,發瘋似的向前猛衝了好幾步。緊接著,他聲嘶力竭地高聲唿喊起來:“玲兒,你是厲傾宇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絕對不能夠就這樣輕易地嫁給韓雲霄!”這飽含深情又略帶絕望的唿喊聲響徹整個空間,仿佛要將所有人的心弦都狠狠撥動。


    他的身後,林婉兒和蘇沐風也匆匆趕來,林婉兒一臉擔憂地看著佟玲,而蘇沐風則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變故。


    整個婚宴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喜慶的氛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衝得煙消雲散,一場風暴似乎即將在這雲海宮中掀起……


    隻見韓雲霄身形一閃,如鬼魅般迅速地向前邁出一步,穩穩當當地握住了佟玲那柔若無骨的小手,並輕輕地將她拉至自己身後。他那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眸掃視著四周,微微抬手示意周圍那些手持兵器、虎視眈眈的人們收起武器並後退數步。


    待眾人依令而行之後,韓雲霄這才緩緩轉過頭來,目光平靜如水卻又暗藏鋒芒地凝視著不遠處一臉怒容的厲傾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說道:“厲盟主,承蒙您如此給麵子,親自前來參加本宮主的婚宴,實在是令在下倍感榮幸啊!既然來了,就煩請您和您的朋友暫且在一旁觀禮吧,待到婚禮儀式完成之後,咱們定要開懷暢飲,痛飲一番,不知意下如何呀?”


    然而,此時的厲傾宇早已被怒火衝昏了頭腦,他緊緊地握著手中那柄寒氣逼人的寒魄刀,手臂因為過度用力而青筋暴起。他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膽敢橫刀奪愛的男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立刻殺了他,把心愛的佟玲從他的魔掌之中解救出來!


    “你休想!”厲傾宇怒不可遏地大吼一聲,聲音震耳欲聾,仿佛整個空間都為之顫抖起來。“玲兒是我的妻子,今日你竟敢不顧道義強行迎娶她,便是公然與我為敵!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佟玲拚盡全力地扭動著被韓雲霄緊緊捉住的手腕,試圖掙脫那如同鐵鉗一般牢固的束縛,然而無論她怎樣努力,嚐試多少次,都無法從那強有力的掌控之中逃脫出來。


    此刻,她的目光焦急地在眼前的韓雲霄和厲傾宇之間來迴遊移。隻見這兩個男人正怒目相視,彼此之間彌漫著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仿佛下一秒就會拔劍相向、大打出手。


    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佟玲深知一旦他們真的動起手來,後果將不堪設想。慌亂之下,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開口說道:“雲霄,請你放開我的手好嗎?我隻想跟他說幾句話,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聽到佟玲這番話,韓雲霄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他死死地盯著佟玲那張嬌美的麵容,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惱怒。但最終,他還是咬咬牙,緩緩鬆開了緊握的手。盡管如此,他的眼神依然緊盯著厲傾宇,仿佛在警告對方不要輕舉妄動。


    得到自由後的佟玲感激地看了一眼韓雲霄,然後轉身麵向厲傾宇。此時的她,心情異常複雜,既有對過去感情的不舍,又有著想要結束這段糾葛的堅定決心。


    她微微啟唇,聲音清冷得如同這山間的寒泉,不帶絲毫溫度:“厲傾宇,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與你有過多糾纏。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妻子,可那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從我們相遇的那一刻起,我便身負使命,而接近你,就是我完成使命的第一步棋。”


    厲傾宇緊握著寒魄刀的手因用力而指節泛白,他雙目通紅,死死地盯著佟玲,仿佛要從她的臉上看出花兒來,試圖找出她隻是在說謊的證據,可那決絕的神情又讓他的心一寸寸地往下沉。


    佟玲微微別過臉去,不敢直視厲傾宇那滿是傷痛與質疑的眼眸,深吸一口氣後,才緩緩開口,聲音雖清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厲傾宇,你莫要再自欺欺人了。從始至終,我接近你都隻是一場精心謀劃的局罷了。還記得初次相遇,在那熙熙攘攘的街頭,你出手教訓那幾個惡霸之時,我便盯上了你,隻因為我知曉你身上藏著麒麟玉的線索,那時候,你在我眼中不過是達成目的的一個工具。”


    她頓了頓,似乎在努力壓抑著內心湧起的複雜情緒,繼續說道:“後來與你同行的日子裏,我總是刻意地迎合你,順著你的心意,哪怕是那些看似溫情脈脈的時刻,於我而言,也不過是為了能讓你對我卸下防備,好一步步套出麒麟玉的下落。每一次你對我展露的笑容,每一迴你關切的話語,在我這兒,都隻是可以利用的籌碼。”


    厲傾宇的嘴唇微微顫抖著,想要開口反駁,卻又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麽哽住了一般,發不出聲音,隻是緊緊地握著寒魄刀的刀柄,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要鼓起極大的勇氣才能繼續說下去:“在萬窟島之上,我們假意成親,你歡歡喜喜地布置一切,紅燭搖曳,你看著我的眼神裏滿是愛意和憧憬,可我呢,我隻想著那藏在暗處的麒麟玉,想著等你放鬆警惕後,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麒麟玉帶走,然後徹底擺脫你。那夜,你對我訴說著那些海誓山盟,說要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卻隻覺得可笑至極,那些甜言蜜語在我耳中,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癡話罷了。”


    厲傾宇的臉色變得越發蒼白,手中的寒魄刀也微微顫抖起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仍帶著一絲倔強:“不,玲兒,我不信,我不信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是韓雲霄威脅你,對不對?你告訴我,我這就帶你離開這兒,不管有什麽危險,我都能護著你。”


    佟玲卻淒然一笑,笑聲在這寂靜的大殿中顯得格外刺耳:“苦衷?哪有什麽苦衷,厲傾宇,你未免太天真了。我就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女人,為了一塊麒麟玉,我可以出賣自己的感情,利用你的真心。你以為那些同甘共苦的日子裏,我對你有過一絲真情嗎?沒有,從來都沒有!我看著你對我越來越好,心裏想的卻是如何更好地利用這份好,來達成我的目的。”


    說著,佟玲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如今,麒麟玉對我無用,這個麒麟玉我還給你。你對我而言,就如同一塊用過便可以丟棄的抹布,毫無價值了。我今日就要嫁給韓雲霄,成為這雲海宮唯一的女主人,從此與你再無瓜葛。你也別再自作多情,以為我對你還有什麽留戀,過往的一切,就當是一場鬧劇,你就忘了吧,也別再來糾纏我。”隨即佟玲把手中的麒麟玉丟到厲傾宇身上。


    厲傾宇手中接過那麒麟玉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了他的心髒,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死死地盯著佟玲,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找出一絲破綻,找出哪怕一點點她還在乎自己的跡象,可是,他看到的隻有那徹骨的冷漠和無情。


    “為什麽……玲兒,為什麽你要如此對我……”厲傾宇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哀傷,那平日裏堅毅的臉龐此刻滿是痛苦和絕望,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了,他所珍視的一切,都在佟玲這冰冷的話語中化為了泡影。


    而佟玲強忍著心中那快要抑製不住的酸澀,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冷冷地拋下一句:“沒有為什麽,這就是事實,你走吧,別再出現在我麵前了。”


    說到這兒,佟玲的眼眶微微泛紅,但她還是強行忍住了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用更加冰冷的語氣說道:“你以為的那些深情厚意,不過是我演技精湛罷了。我甚至還故意在你麵前裝出柔弱的模樣,讓你處處護著我,為我擋下一次次的危險,而我卻在心裏嘲笑你的傻,嘲笑你輕易就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厲傾宇,你醒醒吧,我佟玲就是這樣一個自私自利、不擇手段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如此深情相待,你就當從前的一切都是一場荒唐的夢,忘了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厲傾宇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仿佛此刻站在這裏的不是那個威震江湖的盟主,而是一個被抽去了所有力氣的普通人。他望著佟玲,眼中滿是痛苦與絕望,過了許久,才沙啞著嗓子說道:“玲兒,你何苦編這些謊話來騙我,我知道你說的都是違心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都不會信!”


    佟玲卻淒然一笑,向後退了幾步,與他拉開距離,“厲傾宇,你為何還是如此執迷不悟?我說的句句都是真心話,你我之間,本就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如今我要的已經得到了,你對我而言,再無任何價值,你走吧,別再來糾纏我了,否則,休怪我不念往日的情分。”


    厲傾宇死死地盯著佟玲,試圖從她的臉上找出一絲說謊的痕跡,可那冷漠決絕的神情,卻讓他的心一點點地沉入了穀底。他怎麽也不願相信,那個曾經與自己一起闖蕩江湖,一起經曆生死的女子,竟會如此無情,可那一字一句,卻又如同冰冷的利刃,狠狠地刺進他的心裏,讓他痛不欲生。


    此時,屋外微風拂過,吹起佟玲的發絲,卻吹不散空氣中彌漫著的哀傷與絕望的氣息,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變得黯淡無光,而他們之間的過往,也似乎在這絕情的話語中,漸漸消散,隻留下無盡的傷痛。


    林婉兒在一旁瞪大了雙眸,小嘴微張,滿臉皆是震驚之色,她怎麽也想不到佟玲竟能如此狠心地說出那些絕情話語,將厲傾宇那顆熾熱的心傷得千瘡百孔。在她的印象裏,曾經厲傾宇和佟玲相伴同行之時,那眼中的深情是做不得假的呀,可如今這局麵,卻好似過往的一切都成了一場可笑的鬧劇。


    蘇沐風亦是眉頭緊蹙,手中原本隨意握著的彎刀此刻也不自覺地握緊了幾分,他實在不敢置信佟玲會這般決絕。看著厲傾宇那仿佛墜入無盡黑暗的落寞模樣,他心中一陣唏噓,江湖兒女,情之一字最是難解,卻也未曾料到會鬧到如此劍拔弩張、生死相向的地步。


    韓雲霄站在那兒,嘴角微微上揚,那得意的神色愈發明顯,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麒麟玉與厲傾宇的關聯讓他越發覺得這背後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若厲傾宇當真是墨麒麟寶藏的傳承人,那這寶藏一旦落入自己手中,整個江湖的格局都將因他而改變。至於那司馬軒,韓雲霄暗自思忖著,難道他早就知曉了厲傾宇的身世,所以才派人在青雲峰守著?看來這厲傾宇的身世必須得好好查上一查了,說不定能從中挖出更多對自己有利的東西。


    厲傾宇就那樣靜靜地站在原地,雙眼死死地盯著佟玲,仿佛要將她的模樣刻進心底最深處。他的眼眸中滿是痛苦與掙紮,那原本深邃明亮的眸子,此刻卻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黯淡無光。


    他的心情已然跌落至穀底,仿佛置身於無盡的黑暗深淵之中,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唯有佟玲的身影在他眼中清晰無比。佟玲剛剛那絕情的話語,一句句如同鋒利的刀刃,狠狠地刺進他的心裏,鮮血淋漓,可他卻固執地不願相信,哪怕理智在心底的某個角落告訴他,或許佟玲說的都是真的,可他的情感卻在瘋狂地抗拒著這個事實。


    他怎麽能相信呢?在他心中,佟玲早已是他生命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他在這紛繁複雜、刀光劍影的江湖中,唯一的溫暖與眷戀。迴想起過去與佟玲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一同走過的山川湖海,那些在月色下的輕聲細語,那些生死之間的相互守護,每一個瞬間都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過他的世界。


    尤其是佟玲毫無預兆消失的那三年,每一個日夜對他來說都是煎熬,就像在他的世界裏硬生生地挖走了一塊最重要的部分,留下的是一個怎麽也填補不了的空洞。每一個孤獨的夜晚,他躺在床上,望著窗外清冷的月光,思念就如同潮水般湧來,將他徹底淹沒。他無數次在夢中見到佟玲歸來,醒來卻隻看到空蕩蕩的房間,那種失落和痛苦,如同附骨之疽,時刻啃噬著他的內心。


    而如今,好不容易再次見到她,她卻要嫁給別人,還要說出這般絕情的話,試圖將他徹底從她的世界裏推開。他深知,若是今日自己真的放手了,那便是永遠地失去她了,往後的日子裏,他的世界將會徹底失去色彩,隻剩下無盡的灰暗與孤寂。


    他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厲傾宇的認知裏,佟玲就是他的女人,是他願意用生命去守護、去疼愛的人。哪怕她此刻口口聲聲說著不喜歡他,不愛他,甚至不接受他,可那又如何呢?他不在乎,隻要她還在自己身邊,隻要能每天看到她的身影,聽到她的聲音,他就覺得這江湖還有值得留戀的地方,自己的人生還有意義。


    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寒魄刀,那刀柄上的紋路硌得他手掌生疼,可這點疼痛相較於心中的痛,又算得了什麽呢?他在心底暗暗發誓,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無論要與多少人為敵,他都絕不放手。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整個江湖都要與他為敵,他也要緊緊抓住佟玲,不讓她再從自己的身邊溜走。


    因為,沒有了佟玲,他就如同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在這江湖中漂泊,卻再也找不到歸處。他不能沒有她,這份愛與執念,早就深深地紮根在他的心底,任憑什麽都無法將其拔除,哪怕是佟玲親自揮起的那把斬斷情絲的利刃,他也會不顧一切地迎上去,用自己的堅持去守護住這份搖搖欲墜卻又刻骨銘心的感情。


    他厲傾宇什麽都可以不在乎,名聲、地位、財富,那些在他眼中都如過眼雲煙,唯有佟玲,是他拚了命也要守護住的存在,是他即便粉身碎骨也絕不放棄的摯愛,他要緊緊抓住這最後的一絲希望,哪怕這希望渺茫得如同風中殘燭,他也絕不鬆開手,因為一旦鬆開,他的世界便會徹底崩塌,再也沒有了一絲光亮。


    就在韓雲霄陷入沉思的那一瞬間,厲傾宇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獵豹,猛地出手,一把緊緊拉住佟玲,將她拽到自己身側。他的大手像是鐵鉗一般,死死地握住佟玲的手腕,那力度大得仿佛要將她的手腕嵌入自己的掌心之中,而那寒魄刀在他手中寒芒一閃,瞬間就直直地指向了韓雲霄的咽喉,那冰冷的刀尖距離韓雲霄的咽喉不過寸許,隻要稍有異動,便能輕易地劃開一道血口。


    “厲傾宇!你敢!”韓雲霄臉色一變,厲聲嗬斥道,那聲音中帶著幾分憤怒,也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畢竟那寒魄刀的威名他是知曉的,此刻被其指著要害,任誰也無法做到全然鎮定。


    厲傾宇卻麵無懼色,他的目光中透著不顧一切的決然,冷冷地看向韓雲霄,聲音低沉卻又無比堅定地說道:“沒有我不敢的!若是今日有人攔我,擋我者死!”那話語中的狠厲,讓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結了一般,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殺意。


    雲海宮的眾人見狀,臉色皆是一變,他們沒想到厲傾宇竟敢如此大膽,竟敢在這雲海宮,在自家宮主的婚宴之上,公然持刀相向。當下,眾人紛紛怒吼著,手持各種兵器,迅速地圍了上來,將厲傾宇圍在中間,那一個個眼神中滿是憤怒與警惕之態,隻等韓雲霄一聲令下,便要一擁而上,將厲傾宇拿下。


    林婉兒和蘇沐風此時也是又驚又急,他們著實沒料到厲傾宇會這般瘋狂,可此刻見他被眾人圍困,也顧不上許多了。兩人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背靠著厲傾宇站定,各自亮出了武器,林婉兒手握長鞭,蘇沐風拿出腰間的軟劍,他們雖心中忐忑,但此刻也做好了與厲傾宇一同應對這困境的準備,畢竟都是有過生死之交的兄弟,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厲傾宇孤身犯險呢。


    韓雲霄看著眼前這緊張的局勢,卻隻是冷冷一笑,那笑容裏透著不屑與輕蔑,他嘲諷地說道:“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了。”那語氣中充滿了對厲傾宇的挑釁,仿佛根本沒把厲傾宇以及他手中的寒魄刀放在眼裏。


    佟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花容失色,她又驚又氣,拚命地掙紮著,想要從厲傾宇的手中掙脫出來,嘴裏不停地喊著:“厲傾宇,你快放開我,你這是在幹什麽呀,你瘋了嗎?”可厲傾宇卻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般,隻是微微低下頭,溫柔地看著她,那眼神裏滿是深情與執著,隨即手指輕輕在她背後一點,佟玲隻感覺一股內力湧入體內,瞬間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動彈不得,隻能任由厲傾宇緊緊地抱著她的腰,被他護在身側。


    此刻,整個雲海宮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仿佛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那壓抑的氛圍讓人喘不過氣來。


    林婉兒一臉焦急,握在手中的長鞭微微顫抖,她朝著厲傾宇喊道:“厲大哥,你這又是何苦呢?佟玲姐姐已然把話說得這般絕情了,你這般強求,隻會讓大家都陷入兩難之境啊!”蘇沐風亦是眉頭緊鎖,手中的軟劍散發著森冷的寒光,他附和道:“是啊,厲兄,強扭的瓜不甜,你先冷靜冷靜,莫要衝動行事啊。”


    然而厲傾宇就像是沒聽見他們的勸說一般,雙眸緊緊盯著韓雲霄,那目光中燃燒著不顧一切的決然之火,寒魄刀的刀尖穩穩地對著韓雲霄的咽喉,隻要他稍有異動,便能瞬間劃破對方的咽喉。


    韓雲霄卻是神色未變,那冷笑依舊掛在嘴角,仿佛眼前這生死攸關的場麵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他冷哼一聲,說道:“厲傾宇,你以為憑你一人,就能從這雲海宮中帶走佟玲?今日可是我的婚宴,你這般撒野,是真當我韓雲霄好欺負不成?”


    雲海宮的眾人此時已將厲傾宇圍得水泄不通,他們個個手持利刃,眼神中透著警惕與憤怒,隻等韓雲霄一聲令下,便會一擁而上,將厲傾宇斬於刀下。可厲傾宇卻仿若未覺,他的世界此刻仿佛隻剩下了佟玲和眼前這個妄圖奪走她的韓雲霄。


    佟玲又急又氣,她拚命地想要掙脫厲傾宇的束縛,奈何身子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隻能又氣又惱地說道:“厲傾宇,你瘋了!快放開我,你這樣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我是不會跟你走的,你莫要再執迷不悟了!”


    厲傾宇卻低下頭,溫柔地看著佟玲,那眼神與他此刻手中持刀的狠厲模樣截然相反,他輕聲說道:“玲兒,哪怕你恨我,我也絕不能再讓你離開我了。這三年,沒有你的日子,每一日對我來說都是煎熬,我曾無數次在夜裏驚醒,滿心都是你的影子,害怕再也見不到你。如今,哪怕與這天下人為敵,我也定要把你留在身邊。”


    佟玲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她沒想到厲傾宇竟如此瘋狂,為了不讓她離開,不惜做到這般地步。她咬著下唇,恨聲道:“厲傾宇,你太自私了!你根本不顧及我的感受,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愛你,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這樣強行留我,又有什麽意義呢?”


    厲傾宇卻隻是微微搖頭,那笑容裏透著一絲苦澀,又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意義?隻要你在我身邊,就是最大的意義。哪怕你現在對我滿心怨恨,我相信終有一日,你會重新接納我的,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彌補,去讓你再次愛上我。”


    林婉兒看著眼前這僵持的局麵,心急如焚,她深知厲傾宇的性子,一旦決定了的事,便是九頭牛都拉不迴來。她轉頭看向蘇沐風,壓低聲音說道:“沐風哥哥,咱們得想個辦法啊,再這樣下去,非得鬧出人命不可,這雲海宮可不是好惹的,厲大哥這般衝動,怕是要吃大虧啊。”


    蘇沐風也是一臉無奈,他微微點頭,目光在四周掃視著,試圖尋找出一個能打破僵局的辦法,可眼前這劍拔弩張的場麵,讓他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


    韓雲霄心中著實對厲傾宇這瘋狂且不顧一切的舉動有了一絲佩服,在這江湖之中,敢如此孤注一擲,為了心愛的女子全然不顧後果,直麵諸多強敵,當真少之又少!可佩服歸佩服,他又怎會眼睜睜地看著厲傾宇就這樣帶走佟玲呢,那可是關乎著墨麒麟寶藏的秘密,更別說他對佟玲本就有著別樣的心思,絕不可能輕易放手。


    就在厲傾宇寒魄刀直指他咽喉的那一瞬間,韓雲霄身形如電,猛地一閃,那速度快得幾乎隻留下一道殘影。厲傾宇雖早有防備,但韓雲霄這身法著實詭譎,他手中的寒魄刀還是險險地向前劃去,隻聽“嘶”的一聲輕響,韓雲霄終究沒能完全躲開這致命一擊,寒魄刀的刀鋒擦過他的咽喉,頓時,一抹鮮紅的血滲了出來,順著脖頸緩緩流下,在那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眼。


    “宮主!”韓雲霄身後的眾人見狀,皆是驚唿出聲,臉上滿是緊張與擔憂之色。秦時月更是反應迅速,身形一展,瞬間便來到了韓雲霄的身側,手中長劍出鞘,橫在身前,警惕地盯著厲傾宇,眼神中透著濃濃的敵意,如同一頭護主的猛獸,隨時準備撲上去與厲傾宇拚個你死我活。


    韓雲霄看著厲傾宇眼神漸漸變得冰冷,他朝著雲海宮的眾人喊道:“都給我聽好了,今日若有人能拿下厲傾宇,本宮主重重有賞!但若是傷了佟玲姑娘一根汗毛,我定不輕饒!”


    此話一出,雲海宮眾人頓時士氣高漲,齊聲高唿,朝著厲傾宇緩緩逼近。厲傾宇卻依舊麵不改色,他抱緊了佟玲,寒魄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寒光,似是在向眾人示威,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想要帶走佟玲,那就先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吧。


    同時他心中也有些詫異,他沒想到韓雲霄竟然如此不顧生死地去避開那一刀,這般狠勁,倒是讓他對這個對手多了幾分重視。此刻,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然緊張到了極點,那較量更是一觸即發,仿佛空氣中都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隻需一點火星,便能瞬間引爆這劍拔弩張的局麵。


    厲傾宇心中明白,林婉兒和蘇沐風雖仗義地站在自己身後,與自己共同麵對這諸多強敵,可他們畢竟也是深陷險境,不能讓他們一直跟著自己冒險啊。這局勢拖得越久,對大家就越不利,唯有速戰速決,才能有一線生機帶著佟玲離開此地。


    韓雲霄卻似渾然不在意那咽喉處的傷勢,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隨後一把拿過身旁侍衛遞來的罌粟劍,那劍身之上隱隱有著詭異的紋路,在火光下折射出幽冷的光芒。隻見他大喝一聲,提劍朝著厲傾宇攻了過去,一時間劍影重重,每一招都帶著淩厲的氣勢,直逼厲傾宇而去。


    可韓雲霄心中到底還是有所顧慮,他深知厲傾宇懷中抱著佟玲,若是招式用得太過剛猛,一個不小心傷了佟玲,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手中的罌粟劍雖攻勢兇猛,卻也隻能避重就輕地朝著厲傾宇攻擊,試圖找到厲傾宇防守的破綻,好將佟玲奪過來,又不至於傷到她分毫。


    另一邊,林婉兒和蘇沐風已然陷入了苦戰,雲海宮的高手們如潮水般湧了上來,將他們二人團團圍住。林婉兒雖長鞭揮動得出神入化,可麵對眾多高手的輪番攻擊,也漸漸有些力不從心,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手中的長鞭揮舞得越發吃力。蘇沐風亦是如此,他的軟劍雖淩厲非常,可敵眾我寡,身上也添了幾道傷口,鮮血染紅了衣衫,卻依舊咬牙苦苦支撐著。


    厲傾宇見狀,心裏略帶一絲焦急,他深知再這樣下去,林婉兒和蘇沐風怕是要命喪於此了。當下,他眼中閃過一抹決然之色,他用寒魄刀用力一揮,逼退韓雲霄向後幾步,猛地聚集全身內力,口中輕喃道:“陰陽相生,九轉歸一!”刹那間,一股磅礴無比的內力在他體內湧動,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覺醒。緊接著,一道強大得如同排山倒海般的氣勁從他身上爆發而出,朝著雲海宮那些高手席卷而去。


    厲傾宇的身影更是如同鬼魅一般,瞬間幻化出數道殘影,讓人根本分不清哪個才是他的真身。隻見那氣勁所到之處,雲海宮的高手們根本來不及躲避,便被那強大的力量擊中,一個個慘叫著倒飛出去,一時間,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眾屍體,鮮血染紅了地麵,那場麵慘烈至極。


    韓雲霄瞪大了眼睛,滿臉皆是詫異之色,他怎麽也沒想到厲傾宇竟然會使出這傳說中的“陰陽九轉功”,這功法在江湖上可是極為神秘且威力巨大,據說早已失傳多年,沒想到今日竟會出現在厲傾宇的身上。


    就在厲傾宇眼中殺意盡顯,準備上前徹底解決韓雲霄,以絕後患之時,佟玲卻心急如焚地趕緊開口製止道:“別殺他!我跟你走!”她深知厲傾宇一旦殺了韓雲霄,那可就徹底與雲海宮結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往後在這江湖之中,怕是再無寧日了,何況韓雲霄不能死,他有墨麒麟藏寶圖,他會是日後成就厲傾宇的一大助力。


    厲傾宇聽到佟玲的話,身子微微一僵,那舉起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終究還是緩緩放下。他深深地看了韓雲霄一眼,那眼神中透著警告與決絕,隨後便頭也不迴地帶著佟玲轉身離開。那離去的背影透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仿佛這世間再沒有什麽能夠阻攔他帶著佟玲離開的腳步。


    眾人凝視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須臾之間,整個雲海宮仿若被抽走了生機,萬籟俱寂,唯有那濃烈的血腥氣息在空氣中肆意飄蕩,韓雲霄滿心憤恨,卻又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厲傾宇攜著佟玲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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