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古樸而靜謐的書房之中,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斑駁晃動。厲傾宇眉頭緊鎖,負手而立,目光透過那扇雕花的窗子,望向外麵那茫茫夜色,心中滿是憂慮。他深知,這世間如此之大,要在茫茫人海裏尋到穆陽新,真就如同大海撈針一般艱難,更何況,佟玲的身體每況愈下,那體內的毒就像是一頭蟄伏的惡獸,時刻在啃噬著她的生機,怕是她的身子根本撐不住這般漫長的等待啊。
這些日子以來,厲傾宇每日都會運起自己深厚的內功,將那股醇厚的內力緩緩輸入佟玲的體內,試圖調理她那被毒素侵蝕的身體,隻為讓她能少受些那蝕骨之痛。每一次看到佟玲因毒發而痛苦不堪的麵容,厲傾宇的心中便猶如被千萬根針紮著,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也要找到解毒之法。
他微微眯起眼眸,在心中默默盤算著日子,想著那雲海宮的水術士應該快迴來了吧。那水術士向來靠譜,定然能從第一宗找到昭昭聖女帶迴解藥。於是他讓鬼醫清逸先迴雲海宮等著,如果有了消息再來告知自己。
同時厲傾宇不敢有絲毫懈怠,趕忙吩咐阿蔓和墨離,讓他們派人先去暗中查探穆陽新的下落。也傳信給司馬軒,讓他在玉茗堂那邊動用各方人脈,竭盡全力幫忙查探有關穆陽新的下落。
而在雲海宮這邊,當佟玲悠悠轉醒之時,韓雲霄便早已通過清逸傳遞迴來的消息得知了這一情況。就在他看到消息的一刹那,他那張原本冷峻的麵龐上,竟然瞬間綻放出了一抹難以掩飾的欣喜之色。
然而,這份喜悅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緊接著清逸所傳達的另一條消息,卻讓韓雲霄的心情瞬間沉重了起來。原來,佟玲所中的毒極為厲害,如果沒有解藥的話,恐怕她的身體會很快被毒素侵蝕,最終導致毒發攻心,暴斃而亡……
想到這裏,韓雲霄的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強烈的擔憂和焦慮。他絕對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小玲兒就這樣被毒藥奪去生命,他必須要想辦法救她!
韓雲霄估計秦時月應該會在這幾日從異域風之城返迴雲海宮。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韓雲霄當機立斷,立刻命令簡如天帶領一隊人馬前往路上接應,以防途中出現什麽意外狀況。
而另一邊,秦時月正快馬加鞭地往迴趕。她懷中緊緊抱著一個精致的白色玉盒,那盒子散發著淡淡的微光,仿佛藏著無盡的希望。她騎著駿馬,一路疾馳,揚起的塵土在身後宛若遊龍,不多時,便來到了連州城邊境。隻要穿過這片區域,進入連州城內,便能順著官道快速趕迴雲海宮了。
然而,危險卻總是在不經意間降臨。
一片樹林中,枝繁葉茂的樹木遮天蔽日,陽光隻能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星星點點的光斑。秦時月猛地勒住韁繩,那駿馬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揚起,停了下來。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殺手,她那敏銳的直覺瞬間察覺到了異樣,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起來,隱隱透著一股肅殺之氣,她知道,這裏有危險!
幾乎是眨眼間,一陣箭雨如飛蝗般從樹林四周迎麵射來,那箭頭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帶著破風之聲,朝著秦時月唿嘯而去。秦時月眼神一凜,嬌軀猛地飛身而起,在空中一個靈活的翻轉,腰間的佩劍“噌”的一聲迅速抽出,那劍身寒光四溢,在她手中舞出一片劍花,硬生生地擋住了這突如其來的箭雨。
“當當當……”箭頭撞擊在劍身上,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火星四濺。好不容易箭雨停歇了下來,秦時月卻也沒能全身而退,她身上已有數道被箭尖劃過的傷口,鮮血緩緩滲出,染紅了她那身黑色的衣裳。而那原本遮住麵容的麵紗,也在一支箭劃過臉上的時候被揭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出現在她白皙的臉頰上,那血痕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宛如一朵朵盛開的紅梅。
就在這時,四周的樹林裏突然竄出幾個黑衣人,他們行動迅速,如鬼魅一般,眨眼間便團團把秦時月圍住了。那為首的黑衣人目光陰冷,透著一股狠厲,他手一揮,下達了一個命令,其餘幾人紛紛持著短劍,腳步輕盈卻又帶著騰騰殺氣,朝著秦時月步步緊逼。
秦時月抬眸,一眼便認出了這些人的服飾,心中暗驚,竟是暗影門的人!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此番行動如此隱秘,竟然還是被暗影門的人給盯上了。她咬了咬下唇,顧不得身上的箭傷傳來的陣陣疼痛,雙手握緊長劍,擺好架勢,準備迎接這一場惡戰。
那幾個暗影門的人可絕非等閑之輩,他們武功高強,一出手便是狠辣至極的招式,每一招每一式都直逼要害,招招致命。秦時月身為雲海宮的頂尖殺手,自然也不甘示弱,她揮動手中長劍,劍招淩厲,與暗影門的人展開了殊死搏鬥。劍影交錯之間,隻聽得陣陣金戈交鳴之聲在樹林中迴蕩。
可這幾個暗影門的人配合得實在是太過默契了,他們攻守有序,毫無破綻,就像是一個嚴絲合縫的殺人機器,讓秦時月漸漸陷入了被動。她雖拚盡全力抵擋著他們猛烈的攻勢,但無奈對方人多勢眾,且個個都是高手,很快,她便落下了下風。
時間一點點過去,秦時月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鮮血已經將她的衣裳浸透,她的動作也變得遲緩起來,每一次揮劍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於,在又一次抵擋之後,她渾身是血水,體力不支,奄奄一息地躺在了地上,眼前的景象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然而,即便到了這般境地,她的目光依舊死死地盯著在打鬥中剛剛滾落在一旁的玉盒,那玉盒此時就是她的全部信念,她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伸手去護住它。
可那暗影門的人又怎會如她所願呢,為首的黑衣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手中的短劍猛地一揮,那短劍帶著一股凜冽的寒風,竟然直直地朝著秦時月伸出去的手背刺去,瞬間便插入了她的手掌上。秦時月痛得悶哼一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那手掌很快便鮮血淋漓,可她硬是咬著牙,一手拔掉那短劍,帶血的手掌依舊緊緊地握著盒子,那模樣,仿佛就算是死,也絕不會鬆開分毫。
“別做無謂的掙紮了,交出那個盒子!”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說道,聲音裏沒有絲毫的感情,就像是來自九幽地獄的催命符。
秦時月心中湧起一絲悲憤,想著自己今日難道就要死在這些暗影門的手下了嗎?若是如此,那佟玲姑娘可怎麽辦啊,她還在等著這玉盒裏的解藥救命呢。還有宮主韓雲霄,那般信任自己,將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還有厲傾宇,為了佟玲的事日夜操勞,他們都還在殷切地期盼著啊。還有秦川,那個自己一直牽掛著的少年,還想著能再看他一眼呢……
罷了,她微微苦笑,心中已然做出了一個決定,今日就算是要就此殞命,那也定要拖幾個人一起陪葬,絕不能讓這玉盒輕易落入暗影門的手中!
“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們如願!”秦時月強撐起身子,看向他們,目光中透著決然與不屈,那眼神猶如燃燒的火焰,哪怕即將熄滅,也要綻放出最後的光芒。
為首的黑衣人看著眼前這個狼狽卻又無比堅毅的女子,心中竟生出了一絲敬佩:“不愧是雲海宮的頂尖殺手,有幾分魄力!不過可惜了,怪就怪你投錯門,站錯位置了!”說罷,他舉起短劍,準備給秦時月致命一擊,那短劍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仿佛死神的鐮刀,已然高高舉起。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如閃電般飛掠而來。隻見秦川手持長劍,身姿矯健,滿臉焦急與憤怒,他飛身前來,手中長劍猛地揮出,“鐺”的一聲,精準地擋住了那個黑衣人的短劍,強大的內力碰撞之下,激起一圈圈氣浪,吹得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
緊接著,數十名秦門護衛也紛紛殺了過來,他們齊聲呐喊,氣勢如虹,瞬間和那幾名黑衣人搏殺在了一起。一時間,樹林裏喊殺聲震天,刀光劍影交錯縱橫,戰況愈發激烈起來。
“月姐姐,果然是你!”秦川看向一身黑衣、渾身是傷、狼狽不堪的秦時月,心中大為刺痛,眼眶瞬間泛紅。他怎麽也沒想到,再次見到秦時月會是這般情形,往日那個端莊優雅的月姐姐,此刻卻滿身鮮血,虛弱地躺在地上,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走。他趕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秦時月,眼中滿是心疼與關切。
秦時月一開始看到秦川出現,心中滿是吃驚,她怎麽也沒想到,在這生死關頭,秦川會突然現身。不過很快,她的臉上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個她一直牽掛著的少年,終究還是來了呀。
“川兒,把這個交給韓宮主或者厲傾宇。”秦時月吃力地抬起那血淋淋的手,遞過來一個被血染紅的玉盒,她的聲音虛弱卻又透著無比的堅定,仿佛這盒子比她的性命還要重要。
秦川看著她那血淋淋的手,還有那染血的玉盒,隻覺得雙目刺痛,眼眶濕潤,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帶著哭腔說道:“不,堅持住!我們一起走,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的手微微顫抖著,想要接過盒子,卻又怕弄疼了秦時月,那模樣,盡顯焦急與不舍。
秦時月看著他一臉執著的表情,心中很是感動,她知道秦川是真心在乎自己,可眼下這情況,容不得有半分猶豫啊。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護送這丹藥是我的使命,作為殺手的原則,死也要完成任務!如今暗影門派出的幾人都是非常厲害的殺手,你我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如今還能拖住他們片刻,你趕緊帶著這個丹藥走!”
秦川頓時淚如泉湧,他拚命地搖著頭,聲音都帶著一絲哽咽:“不!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說著,他順勢把玉盒塞迴秦時月的懷中,然後用力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目光堅定地看向那些黑衣人,準備和他們繼續戰鬥,哪怕是拚上自己的性命,也絕不丟下秦時月獨自離開。
秦時月看著秦川如此決然,知道他的性子一旦決定了的事,九頭牛都拉不迴來,也隻好作罷。她心中既感動又無奈,暗暗握緊了拳頭,想著就算是死,也要和秦川一起,多殺幾個敵人,絕不能讓那盒子裏的解藥毀在這些暗影門之人的手中。
秦時月和秦川相互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決絕與堅定,旋即一同將目光投向那幾個如惡狼般的黑衣人。此刻,樹林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兒,秦門護衛們雖奮力拚殺,但暗影門的人實在太過狠辣,護衛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可他們沒有絲毫退縮之意,依舊死死地纏住敵人,為秦時月和秦川爭取著一絲生機。
“月姐姐,小心!”秦川大喊一聲,率先揮劍朝著離他們最近的一個黑衣人刺去。那黑衣人冷哼一聲,身形一側,輕鬆躲過秦川的攻擊,手中短劍順勢朝著秦川的腰間劃來,速度快得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秦川畢竟也是自幼習武,反應極快,他猛地往後一躍,雙腳在地上借力一蹬,整個人如靈猴般再次朝著黑衣人撲去,手中長劍挽出幾個劍花,直逼對方要害。
秦時月也不甘示弱,忍著身上的劇痛,提劍加入戰圈。她的劍招雖因受傷而稍顯遲緩,卻依舊淩厲無比,每一劍都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另一個黑衣人攻去,口中喊道:“今日就算拚了這條命,也絕不讓你們得逞!”那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短劍上揚,與秦時月的長劍碰撞在一起,“鐺鐺”之聲不絕於耳,濺起一串串火星。
“就憑你們兩個,也想從我們手裏逃脫,簡直是妄想!”為首的黑衣人一邊與秦門護衛交手,一邊大聲叫囂著,那聲音在這混亂的戰場上顯得格外刺耳,卻也讓氣氛愈發緊張起來。
秦時月和秦川背靠著背,警惕地應對著周圍不斷攻來的黑衣人。一個黑衣人瞅準時機,從側麵朝著秦時月攻來,短劍直刺她的肩胛處。秦時月察覺到危險,想要側身躲避,卻因傷勢過重,動作慢了半拍。“月姐姐!”秦川見狀,心急如焚,猛地轉身,用自己的劍身去擋那黑衣人的短劍,“哐”的一聲,強大的衝擊力震得秦川手臂發麻,但好歹是擋住了這致命一擊。
“川兒,別管我,你快走!”秦時月焦急地喊道,她知道再這樣下去,兩人都得死在這裏,她不想連累秦川。
“不,我絕不丟下你!”秦川咬著牙,目光堅定地迴應道,手中長劍再次揮出,朝著那黑衣人狠狠砍去,那黑衣人往後一退,避開了秦川的攻擊,卻又迅速與同伴配合,從不同方向朝著他們夾擊過來。
秦門護衛們此時已經漸漸支撐不住了,一個又一個護衛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們的慘叫聲在樹林裏迴蕩,讓人聽著揪心不已。可那些黑衣人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依舊朝著秦時月和秦川步步緊逼,攻勢越發猛烈。
就在這時,秦時月在抵擋一個黑衣人的攻擊時,對方猛地發力,竟用短劍狠狠砍在了她的長劍上。“哢嚓”一聲,秦時月隻感覺手中一輕,她手中的長劍竟然被砍斷了,半截劍身掉落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月姐姐!”秦川驚唿,心中大驚,此時形勢對他們更加不利了。
“快走,川兒,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秦時月大喊著,眼中滿是焦急與決然,她撿起地上的半截斷劍,朝著一個黑衣人衝去,試圖拖住他們,給秦川爭取逃離的機會。
秦川看著秦時月如此不顧一切,眼眶泛紅,他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一咬牙,手中長劍舞得密不透風,朝著一個方向猛地殺出一條血路,然後轉身,朝著秦時月衝去,一把拉住她,喊道:“月姐姐,一起走!”
秦時月被秦川拉著,兩人朝著那好不容易殺出的缺口狂奔而去。黑衣人見狀,哪肯罷休,紛紛追了上來,嘴裏還喊著:“想跑,把盒子留下!”秦門剩下的幾個護衛瞬間上前攔住他們想追上去的腳步,幾人又纏鬥起來。
秦川看了身後拚命護著自己護衛心中甚是悲痛,可也隻能緊拉著秦時月拚命的跑著。秦時月身上的傷口因為劇烈的跑動不斷滲血,臉色愈發蒼白,卻依舊咬牙堅持著。
“川兒,我怕是跑不動了……”秦時月虛弱地說道,她感覺自己的力氣在一點點流失,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月姐姐,你別說話,我一定帶你逃出去!”秦川喘著粗氣,額頭上青筋暴起,他使出渾身解數,帶著秦時月在樹林裏左拐右拐,試圖甩開身後的追兵。
也不知道究竟跑了多長時間,隻覺得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但秦川不敢有絲毫停歇,因為他知道,隻要稍微慢一點,身後緊追不舍的黑衣人就會立刻追上來。
終於,在秦川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他驚喜地發現,身後的黑衣人已經被他們甩開了一段距離。然而,此時的他和秦時月也都已經到達了身體的極限,每走一步都很是艱難。
就在秦川感到絕望的時候,他突然瞥見前方不遠處有一處隱蔽的山洞,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絲曙光。他心中一喜,來不及多想,趕忙拉起秦時月,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朝著山洞狂奔而去。
進入山洞後,秦川如釋重負地喘著粗氣,他扶著秦時月,讓她靠在山洞的石壁上,然後焦急地查看她的傷勢。當他看到秦時月那鮮血淋漓的手掌時,心中一陣刺痛,他立刻毫不猶豫地扯下自己的衣角,為秦時月簡單地包紮了一下那個可怕的傷口。
“月姐姐,你撐住啊,我們暫時甩開他們了……”秦川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看著秦時月那滿身的傷口,心疼得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又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此刻,山洞裏彌漫著一股緊張又壓抑的氣息,他們的命運,依舊懸在這兇險的江湖之上。
此時,天色已然漸暗,原本靜謐的樹林此刻像是被一層陰霾籠罩,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斑駁地落在地上,卻無法驅散那如墨般的黑暗,反而讓地上的血跡顯得越發觸目驚心。
暗影門的人沿著秦時月和秦川逃跑的路線緊追不舍,他們的腳步輕盈卻又透著一股狠厲,猶如一群覓食的惡狼,順著地上那星星點點的血跡,一路追蹤而來,很快便找到了躲在山洞中的兩人。
“哼,看你們還能往哪兒逃!”為首的黑衣人一聲冷哼,那聲音在這寂靜的樹林裏顯得格外陰森,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催命符。
秦川和秦時月發現他們追了上來,馬上起身撤離。
可為首的黑衣人猛地一個箭步上前,身形如鬼魅般,瞬間攔住了秦川和秦時月的去路,那一身黑色的衣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宛如死神的披風。
緊接著,順著身後的幾個黑衣人也紛紛追了上來,他們迅速散開,呈扇形將秦川和秦時月團團圍住,每個人的眼神中都透著冰冷的殺意,手中的短劍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飲血。
秦川卻沒有絲毫畏懼之色,他身姿挺拔,如一棵蒼鬆般屹立在那裏,將受傷頗重的秦時月牢牢護在身後,目光堅定地盯著眼前的黑衣人,大聲喝道:“跑不了,就不跑了!放馬過來吧!”那聲音在樹林間迴蕩,帶著一股視死如歸的豪邁,仿佛要衝破這壓抑的黑暗。
為首的黑衣人隻是冷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他手輕輕一揮,做了個手勢,那幾個黑衣人見狀,齊聲低喝,旋即如洶湧的潮水一般,朝著秦川和秦時月一擁而上。一時間,刀光劍影交錯,喊殺聲打破了樹林的寂靜。
秦川握緊手中的長劍,劍眉緊皺,眼神中透著一股決然。他大喝一聲,率先朝著衝在最前麵的黑衣人刺去,那長劍在他手中猶如靈蛇出洞,帶著淩厲的風聲,直逼對方咽喉。黑衣人側身一閃,輕鬆躲過,手中短劍朝著秦川的手腕劃來,速度極快,角度刁鑽。秦川手腕一轉,長劍迴撤,擋住了這一擊,緊接著又是一個橫掃千軍,劍刃帶著強大的內力,逼得周圍的黑衣人紛紛後退幾步。
而秦時月這邊,她的劍已在剛才那場激烈的打鬥中被毀,此刻她咬了咬下唇,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從腰間迅速拿出一支短笛。這短笛看似普通,實則是她最後的必殺技,笛中藏著她精心培育的蠱蟲,如今也隻能引蠱蟲出來,與這些黑衣人搏上一搏了。
她心中暗自思忖:“無論如何,都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這玉盒裏的丹藥可是關係到佟玲姑娘的生死存亡啊!”念及此處,她毫不猶豫地將自身內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那支短笛之中,然後輕柔地吹動笛孔。
刹那間,一陣奇異而又悅耳的聲音響起,仿佛是來自幽冥地府的召喚。緊接著,令人驚愕的一幕出現了——一群密密麻麻的蠱蟲如洶湧的黑色潮水般從笛中噴湧而出,徑直朝著那些黑衣人席卷而去。
這些蠱蟲渾身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猶如黑夜中的點點磷火,它們張牙舞爪,麵目猙獰,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然而,讓秦時月始料未及的是,這些黑衣人竟然毫無懼色。原來,暗影門所修煉的功法皆是邪門歪道,這些黑衣人長期沉浸在邪功的滋養之下,身體似乎對蠱毒產生了一種天然的抵抗力。
當蠱蟲們剛剛飛近黑衣人時,它們就像是突然失去了方向感一般,紛紛如同被抽走了靈魂般直直地掉落地上,然後在地上痛苦地掙紮幾下後,便徹底失去了生機,不再動彈。“哼,想用這點小把戲對付我們,簡直是自不量力!”為首的黑衣人嘲諷地說道,那語氣裏滿是輕蔑。
失去了蠱蟲的輔助,原本就艱難的局勢對他們來說變得更加嚴峻了。黑衣人見狀,立刻抓住機會,如餓虎撲食般發動了更為兇猛的攻勢。
秦川雖然竭盡全力地抵禦,但對方人數眾多,而且每個人都身懷絕技,彼此之間配合得天衣無縫。沒過多久,他們就被對方逼得節節敗退,完全失去了還手之力。
在一次閃避黑衣人的攻擊時,秦川一個不小心,露出了破綻。為首的那個黑衣人眼疾手快,如鬼魅一般閃身到他身後,手掌如閃電般迅速伸出,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扼住了秦川的脖領。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秦川猝不及防,他隻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緊緊地扼住了自己的喉嚨,讓他幾乎無法唿吸。隻要那黑衣人稍稍再用一點力,他的生命就會在瞬間被奪走。
“交出那玉盒,饒他一命!”那黑衣人壓低了聲音,語氣冰冷,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情。然而,他的手掌無情地擒住秦川的脖頸處,時刻提醒著秦川和一旁的秦時月,他們此刻正處於生死攸關的時刻。
秦時月看到這等情形,心中頓時矛盾不已,她的目光緊緊盯著那黑衣人手中的短刀,又看向被挾持的秦川,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交出玉盒的話,佟玲姑娘必死無疑,自己愧對宮主,也辜負了厲傾宇的一番寄托,還有眾多人的期盼都將化為泡影,可要是不交出的話,秦川就會立刻死在這黑衣人的手下啊。她承認,在這一刻,她自私了,她實在無法眼睜睜地看著秦川死在自己麵前,那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呀。
她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隨即說道:“好!”說著,她緩緩地把懷中的那玉盒取出,那玉盒在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微光,仿佛承載著所有人的希望。秦時月看了一眼玉盒,眼中滿是不舍,然後猛地往空中一拋,那玉盒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醒目。
為首的黑衣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他隨即放開秦川,腳尖一點地,朝著半空中的玉盒飛身而去,那身姿輕盈得如同一隻展翅的黑鷹,目標直指玉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秦川哪肯放過這絕佳的機會,他眼中寒光一閃,猛地一個轉身,趁著黑衣人飛身離開的瞬間,快速地朝著為首的黑衣人的後背一劍刺去,那長劍帶著他全身的力氣和無盡的憤怒,狠狠刺向黑衣人。
“你敢!”黑衣人察覺到背後的危險,卻因身在半空,躲避不及,隻能硬生生地挨了這一劍,口中發出一聲怒吼。
而秦時月也趁機一躍而起,身形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卻又帶著決然的弧線,她伸出手,一把將快要落入黑衣人手中的玉盒奪迴,然後穩穩地落在地上,與秦川再次背靠背地站在一起,兩人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剛才那一番驚險的動作,讓他們都耗盡了不少體力。
“月姐姐,好默契!”秦川喘著粗氣,臉上卻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笑意,轉頭看向秦時月說道。
“嗯,就算死,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們這麽輕易地把東西拿走!”秦時月的聲音雖然有些低沉,但卻透露出一股堅定和決絕。她的唿吸略微有些急促,顯然剛才的一番爭鬥讓她消耗了不少體力,但她的目光依然銳利如鷹,緊緊地盯著周圍的那些黑衣人,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就在剛剛,她和秦川在麵對這群來勢洶洶的黑衣人時,並沒有選擇坐以待斃,而是默契地通過一種隻有他們彼此才能理解的手勢,策劃了一場絕地反擊。這種手勢,其實是他們小時候在秦門時就經常使用的一種暗號。
那時候,秦川總是比較調皮搗蛋,而秦時月則相對乖巧一些。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之間的默契,尤其是在麵對秦沐的監督時,他們經常會用這個手勢來互相傳遞信息,然後成功地騙過秦沐的眼睛,逃脫一些小小的懲罰。
如今,盡管時過境遷,他們已經長大成人,但這個手勢卻依然如同他們之間的一種特殊語言,在關鍵時刻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為首的黑衣人穩住身形,捂住背後受傷的地方,鮮血從指縫間滲出,他看向秦川和秦時月,眼中滿是憤怒和恨意,冷笑一聲道:“既然你們想死,就成全你們!”說罷,他手一揮,剩下的幾個黑衣人再次朝著兩人圍了過來,一場更為激烈的生死搏鬥就此展開。
一時間,樹林裏又是一片刀光劍影,喊殺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秦川和秦時月相互配合,背靠背地抵擋著黑衣人的攻擊,可他們本就受傷不輕,體力也在不斷消耗,漸漸地,又開始落了下風。
最驚心動魄的是為首的那個黑衣人和秦時月再次交手,那玉盒在他們手中來迴搶奪,仿佛成了這場生死之戰的焦點。秦時月身上的傷口因為劇烈的動作不斷撕裂,鮮血浸透了她的衣裳,她的臉色愈發蒼白,每一次揮動手臂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此時的她,根本不是那黑衣人的對手。
就在此時,秦時月心中一動,她咬了咬牙,決定冒險一試。她故意示弱,在抵擋黑衣人的攻擊時,露出一個破綻,腳步踉蹌,手中的玉盒仿佛都要拿捏不穩了。那為首的黑衣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以為機會來了,他馬上朝著秦時月手中的玉盒飛身前來,想要一舉奪下。
可他萬萬沒想到,秦時月手中的短笛一頭竟暗藏玄機,在他靠近的瞬間,短笛一頭露出一個銳利的尖刀,秦時月看準時機,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朝著黑衣人胸前狠狠刺去,她想著隻要奪迴玉盒,哪怕是死,也值得了。
黑衣人根本沒料到這一著,躲避不及,被尖刀直直刺入胸前,頓時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愕與憤怒,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陰溝裏翻了船。
“賤人,你敢!”黑衣人怒吼著,眼中幾近噴火,他伸手想要去奪玉盒,可就在這時,那玉盒在兩人的拉扯爭奪中,頓時因為內力的碰撞而爆裂開來,裏麵那顆珍貴無比的冰肌丹也徹底被內力摧毀,化作了齏粉,飄散在這冰冷的夜空中。
“不!”秦時月見狀,手中的力度不禁加大,大喝一聲,猛地拔出短笛,帶出一股鮮血,濺在她的臉上,她卻渾然不顧,又在悲憤之中,一腳狠狠朝著那個為首的黑衣人踢出,那一腳帶著她所有的憤怒與絕望,將黑衣人踢得連連後退。
那個為首的黑衣人捂住胸前的傷,看著秦時月那悲憤到極點的神情,卻突然得意地笑了笑,那笑容在這滿是血腥與絕望的場景中顯得格外詭異,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目的達成,走!”說罷,他一揮手,帶著剩下的黑衣人,迅速消失在了這黑暗的樹林之中,隻留下秦時月和秦川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那飄散在空中的冰肌丹粉末,滿心的絕望與痛苦,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了。
夜,黑得如同濃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壓在這片樹林之上。月光冷冷地灑下,映照著那片狼藉的地麵,仿佛也在為這一場慘烈的變故而黯然神傷。
秦時月瞪大了雙眸,死死地盯著那原本冰肌丹所在之處,如今卻隻剩星點點的白沫與一片帶著血跡的泥土,那眼中的絕望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將她淹沒。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順著她那滿是血汙和塵土的臉頰滑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小的泥印。
她的身體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撐一般,緩緩地跪坐了下去,雙手不停地顫抖著,朝著地麵摸索而去,嘴裏喃喃自語著:“不,不……怎麽會這樣……”她試圖去把那化作塵埃的冰肌丹粉末收集起來,哪怕隻是一星半點也好啊,那可是她曆經千辛萬苦,一路上躲過無數危險才帶迴來的希望啊,承載著佟玲的生機,承載著眾人的期盼,如今卻就這般消散在了這冰冷的空氣中。
她的神情痛苦至極,眉頭緊緊皺起,嘴唇微微顫抖著,每一下摸索的動作都顯得那麽的無力又絕望,可那地上除了冰冷的泥土和那刺眼的血跡,哪裏還有冰肌丹的影子呢。
秦川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滿是難色,那原本英氣的麵容此刻也因痛苦和自責而變得扭曲。他心疼地望著秦時月,看著她那幾近崩潰的模樣,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猛地一個箭步上前,一把緊緊捉住秦時月那傷痕累累的雙手,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月姐姐,別這樣,別這樣啊……”
他的目光落在秦時月的手上,那雙手曾經是那樣的纖細修長,在琴上輕撫時,仿佛能彈出世間最美妙的音律,可如今,卻變得傷痕累累,鮮血淋漓。尤其是左手的手背,那一道觸目驚心的窟窿,血肉模糊,還在不斷往外滲血,看著就讓人心痛不已。他想著,若是再不加緊包紮傷藥,日後怕是會留下隱疾,那月姐姐得多遭罪啊,都怪自己沒能保護好她,要是自己再強一些,今日這一切悲劇就不會發生了呀。
秦時月像是抓住了最後一絲依靠一般,順著秦川的雙手,身子一軟,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壓抑許久的悲痛再也控製不住,放聲大哭起來。那哭聲在這寂靜的樹林裏迴蕩,透著無盡的哀傷與絕望,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痛苦都隨著這哭聲宣泄出來。
秦川靜靜地跪坐在她的跟前,感受著肩頭上那滾燙的淚水透過衣物傳來,那溫熱的感覺仿佛直接穿透了他的皮膚,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上。他的雙眼也在瞬間被淚水模糊了視線,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他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苦澀,迴想起曾經的月姐姐,她總是那麽溫柔地笑著,如春日裏的暖陽一般,溫暖著身邊的每一個人。在秦門的時候,她總是那樣從容淡定,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能泰然處之。
而現在,他卻看到了月姐姐如此傷心難過的一麵,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她何曾為了一樣東西這般拚命過呢?以往,不管遇到什麽困難,她總是那麽淡定從容,仿佛沒有什麽事情能夠難倒她。
而自己,也總是想盡辦法逗她開心,隻要是她想要的東西,自己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尋找,隻為了能看到她那明媚的笑容。可是現在,自己竟然差點再次失去了她,而且還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為了冰肌丹的損毀而如此傷心,自己卻完全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就像有一把利刃在狠狠地絞著他的心,讓他痛苦不堪。他真的好想替月姐姐承擔這份痛苦,好想讓她重新露出那溫柔的笑容,可是他卻什麽都做不了,除了默默地待在她身邊,感受著她的悲傷。
過了許久,秦時月好不容易平複了一絲情緒,她緩緩抬起頭,看著秦川那滿是心疼自己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嘴唇輕啟,輕聲開口道:“對不起。”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還有著深深的自責。她知道,現在秦川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她不再是那個在秦門裏,在他心裏善解人意、溫婉可人的月姐姐了呀,她隻是個冷血無情、陰險狡詐的殺手,她覺得自己欺騙了秦川這麽久,實在是對不起他的這份真心。
秦川聽到秦時月的話,這才從那痛苦的迴憶中迴過神來,他趕忙搖了搖頭,目光真摯地看著秦時月,說道:“月姐姐,要說對不起也是我說,都怪我沒有能力保護好你啊。要是我武功再高強些,今日咱們就不會陷入這般絕境,也不會讓那冰肌丹毀了,更不會讓你受這麽重的傷了。”他的臉上滿是懊悔,緊緊握住秦時月的手,仿佛害怕一鬆開,她就會再次消失不見一般。
秦時月心情沉重地咬了咬下唇,猶豫了一下,又問道:“我騙了你,你不恨我嗎?”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絲不安,不敢直視秦川的眼睛,隻是低著頭,看著兩人緊握的雙手,心裏忐忑極了,她害怕聽到那個讓她心碎的答案。
秦川卻毫不猶豫地再次搖搖頭,他伸出手,輕輕抬起秦時月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語氣堅定地說:“隻要你活著沒事,一切都不重要。當初聽到你身亡的消息,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我的心痛如刀絞,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如今看著你還活著,還能站在我麵前,我開心都來不及,又怎麽會恨你呢。”他的眼神裏滿是深情,仿佛要把自己的心意都通過這目光傳遞給秦時月。
秦時月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又猶豫著問道:“你……你不厭惡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裏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沉重得讓她喘不過氣來。在她的認知裏,自己身為殺手,雙手沾滿了鮮血,這樣的她,又怎麽配得上秦川的這份真情呢。
秦川看著她那惶恐又不安的模樣,心疼極了,他再次用力地搖搖頭,目光溫柔而又堅定地看向她說:“月姐姐,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那個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人。你做殺手,那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吧,我不在乎那些過往,我隻知道,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是那個陪我在秦門度過許多美好時光的你。”
秦時月聽到這話,頓時啞然,她呆呆地看著秦川,眼中滿是驚愕與感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她怎麽也沒想到,在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後,秦川不但沒有嫌棄她,反而還對她說出這樣深情的話。
這時,秦川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一般,目光越發熾熱,他繼續目光堅定的看向她說:“月姐姐,我喜歡你。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了,你在秦門與我一直姐弟相稱,但你知道嗎,我心裏對你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姐弟之情。隻是因為怕你接受不了別人的目光,怕會給你帶來困擾,所以我才一直沒有對你說。可今天,我不想再把這份感情藏在心裏了,我想讓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他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卻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那眼神裏的深情仿佛能將秦時月整個兒淹沒。
秦時月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眼中淚光閃爍,她怎麽也沒想到,原來這麽多年,秦川對自己竟有著這樣的感情。她的腦海中瞬間閃過許多過往的畫麵,那些和秦川一起在秦門的點點滴滴,那些被他逗笑的瞬間,此刻都變得無比清晰起來。隨即,她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問道:“那九江醉月樓的芙蓉姑娘……”
秦川趕忙解釋道:“當我見到她第一眼,就想到了姐姐你呀,她與姐姐的氣質很像,我當時想著,若是這輩子與姐姐你無緣,那便找個與姐姐相似之人共度餘生也好啊,可那終究隻是我無奈之下的想法罷了,在我心裏,誰也替代不了你。”
秦川頓了一下,眼中滿是深情,他看著秦時月,眼神裏仿佛隻容得下她一個人,輕聲說道:“月姐姐,還好你還活著,一切都還來得及。你願意給個機會我照顧你嗎?”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又有著滿滿的期待,那模樣就像一個等待宣判的孩子,忐忑又急切。
秦時月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在聽到這話的瞬間,再次從眼中揮灑下來,那是感動的淚水,是喜悅的淚水。她看著秦川那真摯又深情的模樣,心中那道一直堅守的防線徹底崩塌了,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好。”
秦川見狀,激動得眼眶泛紅,他猛地一把抱住秦時月,仿佛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一般,輕聲細語地說道:“月兒,太好了!”那聲音裏滿是失而複得的喜悅,還有對未來的憧憬。
秦時月此刻的心情卻複雜極了,她感受著秦川那熾熱的懷抱,心中既甜蜜又有著一絲憂慮。過了一會兒,她輕輕推開秦川,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但此刻我還要迴雲海宮複命,這件事還沒個交代,我心裏始終放不下。同時我會稟明宮主,他會同意我與你一起的,你放心吧。”她知道,自己身為雲海宮的殺手,此次任務失敗,無論如何也得迴去給個說法,而且她也想讓宮主知道自己和秦川的事,希望能得到宮主的認可。
秦川理解地點點頭,他看著秦時月那依舊蒼白的麵容和滿身的傷勢,心疼地說:“你此刻傷得比較嚴重,我與你一同迴去,也好在路上照應你,我可不能再讓你出什麽事了。”
秦時月心中一暖,再次點頭,兩人便相互攙扶著,朝著雲海宮的方向走去,很快便消失在這茫茫夜色之中。
在途中,他們遇到了趕來的簡如天。簡如天看到兩人這般狼狽的模樣,心中已然猜到了幾分,待得知冰肌丹沒了,他的臉上頓時露出自責的神情,他一臉懊惱地說道:“都怪我來遲了啊,要是我能早點趕到,或許就能保住那冰肌丹了,也不至於讓你們陷入這般險境。”他一邊說著,一邊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模樣別提多懊悔了。
幾人也沒再多說什麽,便一同朝著雲海宮趕去。迴到雲海宮後,清逸看到秦時月受傷如此嚴重,趕忙過來幫忙處理傷口。當他看到秦時月那被一劍刺穿手掌的傷時,眉頭緊皺,一邊小心翼翼地清理著傷口,一邊歎息道:“這傷太重了呀,雖能包紮好,但日後此手掌的傷好了,也會落下病根,活動不能太過自如了,你這往後可得多注意著點兒啊。”
秦川在一旁聽著,心如刀絞,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都嵌進了肉裏,卻渾然不覺疼痛,隻是滿心的自責與心疼。他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加倍努力,變得更強,絕不能再讓秦時月受到任何傷害了。
韓雲霄在得知這件事情後,並沒有像其他人想象中的那樣大發雷霆或者遷怒於人。相反,他隻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仿佛所有的失望和無奈都在這一聲歎息中被釋放了出來。
他的目光緩緩地掃過秦時月和秦川,眼中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情感。他看著秦時月,心中或許有一絲慶幸,慶幸她能夠平安無事地歸來。然而,更多的還是對這次任務失敗的遺憾和自責。
韓雲霄的聲音平靜而溫和,他對秦時月和秦川說道:“此次雖然丹藥毀了,任務也失敗了,但秦時月能夠安然迴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你們都已經盡力了,不要過於自責。先好好養傷,恢複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話語中沒有絲毫的責備,隻有對他們的關心和安慰。然而,當他轉身離去的時候,沒有人看到他那一瞬間的黯然無光。他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和無力,仿佛下一刻就會倒下。
而他藏在衣袖下的雙手,早已緊緊握成了拳頭。那緊握的雙手,似乎在訴說著他內心的掙紮和無奈。難道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這些日子以來,厲傾宇每日都會運起自己深厚的內功,將那股醇厚的內力緩緩輸入佟玲的體內,試圖調理她那被毒素侵蝕的身體,隻為讓她能少受些那蝕骨之痛。每一次看到佟玲因毒發而痛苦不堪的麵容,厲傾宇的心中便猶如被千萬根針紮著,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也要找到解毒之法。
他微微眯起眼眸,在心中默默盤算著日子,想著那雲海宮的水術士應該快迴來了吧。那水術士向來靠譜,定然能從第一宗找到昭昭聖女帶迴解藥。於是他讓鬼醫清逸先迴雲海宮等著,如果有了消息再來告知自己。
同時厲傾宇不敢有絲毫懈怠,趕忙吩咐阿蔓和墨離,讓他們派人先去暗中查探穆陽新的下落。也傳信給司馬軒,讓他在玉茗堂那邊動用各方人脈,竭盡全力幫忙查探有關穆陽新的下落。
而在雲海宮這邊,當佟玲悠悠轉醒之時,韓雲霄便早已通過清逸傳遞迴來的消息得知了這一情況。就在他看到消息的一刹那,他那張原本冷峻的麵龐上,竟然瞬間綻放出了一抹難以掩飾的欣喜之色。
然而,這份喜悅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緊接著清逸所傳達的另一條消息,卻讓韓雲霄的心情瞬間沉重了起來。原來,佟玲所中的毒極為厲害,如果沒有解藥的話,恐怕她的身體會很快被毒素侵蝕,最終導致毒發攻心,暴斃而亡……
想到這裏,韓雲霄的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強烈的擔憂和焦慮。他絕對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小玲兒就這樣被毒藥奪去生命,他必須要想辦法救她!
韓雲霄估計秦時月應該會在這幾日從異域風之城返迴雲海宮。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韓雲霄當機立斷,立刻命令簡如天帶領一隊人馬前往路上接應,以防途中出現什麽意外狀況。
而另一邊,秦時月正快馬加鞭地往迴趕。她懷中緊緊抱著一個精致的白色玉盒,那盒子散發著淡淡的微光,仿佛藏著無盡的希望。她騎著駿馬,一路疾馳,揚起的塵土在身後宛若遊龍,不多時,便來到了連州城邊境。隻要穿過這片區域,進入連州城內,便能順著官道快速趕迴雲海宮了。
然而,危險卻總是在不經意間降臨。
一片樹林中,枝繁葉茂的樹木遮天蔽日,陽光隻能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星星點點的光斑。秦時月猛地勒住韁繩,那駿馬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揚起,停了下來。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殺手,她那敏銳的直覺瞬間察覺到了異樣,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起來,隱隱透著一股肅殺之氣,她知道,這裏有危險!
幾乎是眨眼間,一陣箭雨如飛蝗般從樹林四周迎麵射來,那箭頭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帶著破風之聲,朝著秦時月唿嘯而去。秦時月眼神一凜,嬌軀猛地飛身而起,在空中一個靈活的翻轉,腰間的佩劍“噌”的一聲迅速抽出,那劍身寒光四溢,在她手中舞出一片劍花,硬生生地擋住了這突如其來的箭雨。
“當當當……”箭頭撞擊在劍身上,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火星四濺。好不容易箭雨停歇了下來,秦時月卻也沒能全身而退,她身上已有數道被箭尖劃過的傷口,鮮血緩緩滲出,染紅了她那身黑色的衣裳。而那原本遮住麵容的麵紗,也在一支箭劃過臉上的時候被揭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出現在她白皙的臉頰上,那血痕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宛如一朵朵盛開的紅梅。
就在這時,四周的樹林裏突然竄出幾個黑衣人,他們行動迅速,如鬼魅一般,眨眼間便團團把秦時月圍住了。那為首的黑衣人目光陰冷,透著一股狠厲,他手一揮,下達了一個命令,其餘幾人紛紛持著短劍,腳步輕盈卻又帶著騰騰殺氣,朝著秦時月步步緊逼。
秦時月抬眸,一眼便認出了這些人的服飾,心中暗驚,竟是暗影門的人!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此番行動如此隱秘,竟然還是被暗影門的人給盯上了。她咬了咬下唇,顧不得身上的箭傷傳來的陣陣疼痛,雙手握緊長劍,擺好架勢,準備迎接這一場惡戰。
那幾個暗影門的人可絕非等閑之輩,他們武功高強,一出手便是狠辣至極的招式,每一招每一式都直逼要害,招招致命。秦時月身為雲海宮的頂尖殺手,自然也不甘示弱,她揮動手中長劍,劍招淩厲,與暗影門的人展開了殊死搏鬥。劍影交錯之間,隻聽得陣陣金戈交鳴之聲在樹林中迴蕩。
可這幾個暗影門的人配合得實在是太過默契了,他們攻守有序,毫無破綻,就像是一個嚴絲合縫的殺人機器,讓秦時月漸漸陷入了被動。她雖拚盡全力抵擋著他們猛烈的攻勢,但無奈對方人多勢眾,且個個都是高手,很快,她便落下了下風。
時間一點點過去,秦時月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鮮血已經將她的衣裳浸透,她的動作也變得遲緩起來,每一次揮劍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於,在又一次抵擋之後,她渾身是血水,體力不支,奄奄一息地躺在了地上,眼前的景象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然而,即便到了這般境地,她的目光依舊死死地盯著在打鬥中剛剛滾落在一旁的玉盒,那玉盒此時就是她的全部信念,她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伸手去護住它。
可那暗影門的人又怎會如她所願呢,為首的黑衣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手中的短劍猛地一揮,那短劍帶著一股凜冽的寒風,竟然直直地朝著秦時月伸出去的手背刺去,瞬間便插入了她的手掌上。秦時月痛得悶哼一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那手掌很快便鮮血淋漓,可她硬是咬著牙,一手拔掉那短劍,帶血的手掌依舊緊緊地握著盒子,那模樣,仿佛就算是死,也絕不會鬆開分毫。
“別做無謂的掙紮了,交出那個盒子!”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說道,聲音裏沒有絲毫的感情,就像是來自九幽地獄的催命符。
秦時月心中湧起一絲悲憤,想著自己今日難道就要死在這些暗影門的手下了嗎?若是如此,那佟玲姑娘可怎麽辦啊,她還在等著這玉盒裏的解藥救命呢。還有宮主韓雲霄,那般信任自己,將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還有厲傾宇,為了佟玲的事日夜操勞,他們都還在殷切地期盼著啊。還有秦川,那個自己一直牽掛著的少年,還想著能再看他一眼呢……
罷了,她微微苦笑,心中已然做出了一個決定,今日就算是要就此殞命,那也定要拖幾個人一起陪葬,絕不能讓這玉盒輕易落入暗影門的手中!
“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們如願!”秦時月強撐起身子,看向他們,目光中透著決然與不屈,那眼神猶如燃燒的火焰,哪怕即將熄滅,也要綻放出最後的光芒。
為首的黑衣人看著眼前這個狼狽卻又無比堅毅的女子,心中竟生出了一絲敬佩:“不愧是雲海宮的頂尖殺手,有幾分魄力!不過可惜了,怪就怪你投錯門,站錯位置了!”說罷,他舉起短劍,準備給秦時月致命一擊,那短劍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仿佛死神的鐮刀,已然高高舉起。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如閃電般飛掠而來。隻見秦川手持長劍,身姿矯健,滿臉焦急與憤怒,他飛身前來,手中長劍猛地揮出,“鐺”的一聲,精準地擋住了那個黑衣人的短劍,強大的內力碰撞之下,激起一圈圈氣浪,吹得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
緊接著,數十名秦門護衛也紛紛殺了過來,他們齊聲呐喊,氣勢如虹,瞬間和那幾名黑衣人搏殺在了一起。一時間,樹林裏喊殺聲震天,刀光劍影交錯縱橫,戰況愈發激烈起來。
“月姐姐,果然是你!”秦川看向一身黑衣、渾身是傷、狼狽不堪的秦時月,心中大為刺痛,眼眶瞬間泛紅。他怎麽也沒想到,再次見到秦時月會是這般情形,往日那個端莊優雅的月姐姐,此刻卻滿身鮮血,虛弱地躺在地上,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走。他趕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秦時月,眼中滿是心疼與關切。
秦時月一開始看到秦川出現,心中滿是吃驚,她怎麽也沒想到,在這生死關頭,秦川會突然現身。不過很快,她的臉上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個她一直牽掛著的少年,終究還是來了呀。
“川兒,把這個交給韓宮主或者厲傾宇。”秦時月吃力地抬起那血淋淋的手,遞過來一個被血染紅的玉盒,她的聲音虛弱卻又透著無比的堅定,仿佛這盒子比她的性命還要重要。
秦川看著她那血淋淋的手,還有那染血的玉盒,隻覺得雙目刺痛,眼眶濕潤,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帶著哭腔說道:“不,堅持住!我們一起走,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的手微微顫抖著,想要接過盒子,卻又怕弄疼了秦時月,那模樣,盡顯焦急與不舍。
秦時月看著他一臉執著的表情,心中很是感動,她知道秦川是真心在乎自己,可眼下這情況,容不得有半分猶豫啊。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護送這丹藥是我的使命,作為殺手的原則,死也要完成任務!如今暗影門派出的幾人都是非常厲害的殺手,你我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如今還能拖住他們片刻,你趕緊帶著這個丹藥走!”
秦川頓時淚如泉湧,他拚命地搖著頭,聲音都帶著一絲哽咽:“不!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說著,他順勢把玉盒塞迴秦時月的懷中,然後用力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目光堅定地看向那些黑衣人,準備和他們繼續戰鬥,哪怕是拚上自己的性命,也絕不丟下秦時月獨自離開。
秦時月看著秦川如此決然,知道他的性子一旦決定了的事,九頭牛都拉不迴來,也隻好作罷。她心中既感動又無奈,暗暗握緊了拳頭,想著就算是死,也要和秦川一起,多殺幾個敵人,絕不能讓那盒子裏的解藥毀在這些暗影門之人的手中。
秦時月和秦川相互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決絕與堅定,旋即一同將目光投向那幾個如惡狼般的黑衣人。此刻,樹林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兒,秦門護衛們雖奮力拚殺,但暗影門的人實在太過狠辣,護衛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可他們沒有絲毫退縮之意,依舊死死地纏住敵人,為秦時月和秦川爭取著一絲生機。
“月姐姐,小心!”秦川大喊一聲,率先揮劍朝著離他們最近的一個黑衣人刺去。那黑衣人冷哼一聲,身形一側,輕鬆躲過秦川的攻擊,手中短劍順勢朝著秦川的腰間劃來,速度快得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秦川畢竟也是自幼習武,反應極快,他猛地往後一躍,雙腳在地上借力一蹬,整個人如靈猴般再次朝著黑衣人撲去,手中長劍挽出幾個劍花,直逼對方要害。
秦時月也不甘示弱,忍著身上的劇痛,提劍加入戰圈。她的劍招雖因受傷而稍顯遲緩,卻依舊淩厲無比,每一劍都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另一個黑衣人攻去,口中喊道:“今日就算拚了這條命,也絕不讓你們得逞!”那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短劍上揚,與秦時月的長劍碰撞在一起,“鐺鐺”之聲不絕於耳,濺起一串串火星。
“就憑你們兩個,也想從我們手裏逃脫,簡直是妄想!”為首的黑衣人一邊與秦門護衛交手,一邊大聲叫囂著,那聲音在這混亂的戰場上顯得格外刺耳,卻也讓氣氛愈發緊張起來。
秦時月和秦川背靠著背,警惕地應對著周圍不斷攻來的黑衣人。一個黑衣人瞅準時機,從側麵朝著秦時月攻來,短劍直刺她的肩胛處。秦時月察覺到危險,想要側身躲避,卻因傷勢過重,動作慢了半拍。“月姐姐!”秦川見狀,心急如焚,猛地轉身,用自己的劍身去擋那黑衣人的短劍,“哐”的一聲,強大的衝擊力震得秦川手臂發麻,但好歹是擋住了這致命一擊。
“川兒,別管我,你快走!”秦時月焦急地喊道,她知道再這樣下去,兩人都得死在這裏,她不想連累秦川。
“不,我絕不丟下你!”秦川咬著牙,目光堅定地迴應道,手中長劍再次揮出,朝著那黑衣人狠狠砍去,那黑衣人往後一退,避開了秦川的攻擊,卻又迅速與同伴配合,從不同方向朝著他們夾擊過來。
秦門護衛們此時已經漸漸支撐不住了,一個又一個護衛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們的慘叫聲在樹林裏迴蕩,讓人聽著揪心不已。可那些黑衣人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依舊朝著秦時月和秦川步步緊逼,攻勢越發猛烈。
就在這時,秦時月在抵擋一個黑衣人的攻擊時,對方猛地發力,竟用短劍狠狠砍在了她的長劍上。“哢嚓”一聲,秦時月隻感覺手中一輕,她手中的長劍竟然被砍斷了,半截劍身掉落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月姐姐!”秦川驚唿,心中大驚,此時形勢對他們更加不利了。
“快走,川兒,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秦時月大喊著,眼中滿是焦急與決然,她撿起地上的半截斷劍,朝著一個黑衣人衝去,試圖拖住他們,給秦川爭取逃離的機會。
秦川看著秦時月如此不顧一切,眼眶泛紅,他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一咬牙,手中長劍舞得密不透風,朝著一個方向猛地殺出一條血路,然後轉身,朝著秦時月衝去,一把拉住她,喊道:“月姐姐,一起走!”
秦時月被秦川拉著,兩人朝著那好不容易殺出的缺口狂奔而去。黑衣人見狀,哪肯罷休,紛紛追了上來,嘴裏還喊著:“想跑,把盒子留下!”秦門剩下的幾個護衛瞬間上前攔住他們想追上去的腳步,幾人又纏鬥起來。
秦川看了身後拚命護著自己護衛心中甚是悲痛,可也隻能緊拉著秦時月拚命的跑著。秦時月身上的傷口因為劇烈的跑動不斷滲血,臉色愈發蒼白,卻依舊咬牙堅持著。
“川兒,我怕是跑不動了……”秦時月虛弱地說道,她感覺自己的力氣在一點點流失,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月姐姐,你別說話,我一定帶你逃出去!”秦川喘著粗氣,額頭上青筋暴起,他使出渾身解數,帶著秦時月在樹林裏左拐右拐,試圖甩開身後的追兵。
也不知道究竟跑了多長時間,隻覺得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但秦川不敢有絲毫停歇,因為他知道,隻要稍微慢一點,身後緊追不舍的黑衣人就會立刻追上來。
終於,在秦川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他驚喜地發現,身後的黑衣人已經被他們甩開了一段距離。然而,此時的他和秦時月也都已經到達了身體的極限,每走一步都很是艱難。
就在秦川感到絕望的時候,他突然瞥見前方不遠處有一處隱蔽的山洞,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絲曙光。他心中一喜,來不及多想,趕忙拉起秦時月,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朝著山洞狂奔而去。
進入山洞後,秦川如釋重負地喘著粗氣,他扶著秦時月,讓她靠在山洞的石壁上,然後焦急地查看她的傷勢。當他看到秦時月那鮮血淋漓的手掌時,心中一陣刺痛,他立刻毫不猶豫地扯下自己的衣角,為秦時月簡單地包紮了一下那個可怕的傷口。
“月姐姐,你撐住啊,我們暫時甩開他們了……”秦川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看著秦時月那滿身的傷口,心疼得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又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此刻,山洞裏彌漫著一股緊張又壓抑的氣息,他們的命運,依舊懸在這兇險的江湖之上。
此時,天色已然漸暗,原本靜謐的樹林此刻像是被一層陰霾籠罩,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斑駁地落在地上,卻無法驅散那如墨般的黑暗,反而讓地上的血跡顯得越發觸目驚心。
暗影門的人沿著秦時月和秦川逃跑的路線緊追不舍,他們的腳步輕盈卻又透著一股狠厲,猶如一群覓食的惡狼,順著地上那星星點點的血跡,一路追蹤而來,很快便找到了躲在山洞中的兩人。
“哼,看你們還能往哪兒逃!”為首的黑衣人一聲冷哼,那聲音在這寂靜的樹林裏顯得格外陰森,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催命符。
秦川和秦時月發現他們追了上來,馬上起身撤離。
可為首的黑衣人猛地一個箭步上前,身形如鬼魅般,瞬間攔住了秦川和秦時月的去路,那一身黑色的衣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宛如死神的披風。
緊接著,順著身後的幾個黑衣人也紛紛追了上來,他們迅速散開,呈扇形將秦川和秦時月團團圍住,每個人的眼神中都透著冰冷的殺意,手中的短劍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飲血。
秦川卻沒有絲毫畏懼之色,他身姿挺拔,如一棵蒼鬆般屹立在那裏,將受傷頗重的秦時月牢牢護在身後,目光堅定地盯著眼前的黑衣人,大聲喝道:“跑不了,就不跑了!放馬過來吧!”那聲音在樹林間迴蕩,帶著一股視死如歸的豪邁,仿佛要衝破這壓抑的黑暗。
為首的黑衣人隻是冷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他手輕輕一揮,做了個手勢,那幾個黑衣人見狀,齊聲低喝,旋即如洶湧的潮水一般,朝著秦川和秦時月一擁而上。一時間,刀光劍影交錯,喊殺聲打破了樹林的寂靜。
秦川握緊手中的長劍,劍眉緊皺,眼神中透著一股決然。他大喝一聲,率先朝著衝在最前麵的黑衣人刺去,那長劍在他手中猶如靈蛇出洞,帶著淩厲的風聲,直逼對方咽喉。黑衣人側身一閃,輕鬆躲過,手中短劍朝著秦川的手腕劃來,速度極快,角度刁鑽。秦川手腕一轉,長劍迴撤,擋住了這一擊,緊接著又是一個橫掃千軍,劍刃帶著強大的內力,逼得周圍的黑衣人紛紛後退幾步。
而秦時月這邊,她的劍已在剛才那場激烈的打鬥中被毀,此刻她咬了咬下唇,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從腰間迅速拿出一支短笛。這短笛看似普通,實則是她最後的必殺技,笛中藏著她精心培育的蠱蟲,如今也隻能引蠱蟲出來,與這些黑衣人搏上一搏了。
她心中暗自思忖:“無論如何,都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這玉盒裏的丹藥可是關係到佟玲姑娘的生死存亡啊!”念及此處,她毫不猶豫地將自身內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那支短笛之中,然後輕柔地吹動笛孔。
刹那間,一陣奇異而又悅耳的聲音響起,仿佛是來自幽冥地府的召喚。緊接著,令人驚愕的一幕出現了——一群密密麻麻的蠱蟲如洶湧的黑色潮水般從笛中噴湧而出,徑直朝著那些黑衣人席卷而去。
這些蠱蟲渾身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猶如黑夜中的點點磷火,它們張牙舞爪,麵目猙獰,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然而,讓秦時月始料未及的是,這些黑衣人竟然毫無懼色。原來,暗影門所修煉的功法皆是邪門歪道,這些黑衣人長期沉浸在邪功的滋養之下,身體似乎對蠱毒產生了一種天然的抵抗力。
當蠱蟲們剛剛飛近黑衣人時,它們就像是突然失去了方向感一般,紛紛如同被抽走了靈魂般直直地掉落地上,然後在地上痛苦地掙紮幾下後,便徹底失去了生機,不再動彈。“哼,想用這點小把戲對付我們,簡直是自不量力!”為首的黑衣人嘲諷地說道,那語氣裏滿是輕蔑。
失去了蠱蟲的輔助,原本就艱難的局勢對他們來說變得更加嚴峻了。黑衣人見狀,立刻抓住機會,如餓虎撲食般發動了更為兇猛的攻勢。
秦川雖然竭盡全力地抵禦,但對方人數眾多,而且每個人都身懷絕技,彼此之間配合得天衣無縫。沒過多久,他們就被對方逼得節節敗退,完全失去了還手之力。
在一次閃避黑衣人的攻擊時,秦川一個不小心,露出了破綻。為首的那個黑衣人眼疾手快,如鬼魅一般閃身到他身後,手掌如閃電般迅速伸出,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扼住了秦川的脖領。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秦川猝不及防,他隻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緊緊地扼住了自己的喉嚨,讓他幾乎無法唿吸。隻要那黑衣人稍稍再用一點力,他的生命就會在瞬間被奪走。
“交出那玉盒,饒他一命!”那黑衣人壓低了聲音,語氣冰冷,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情。然而,他的手掌無情地擒住秦川的脖頸處,時刻提醒著秦川和一旁的秦時月,他們此刻正處於生死攸關的時刻。
秦時月看到這等情形,心中頓時矛盾不已,她的目光緊緊盯著那黑衣人手中的短刀,又看向被挾持的秦川,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交出玉盒的話,佟玲姑娘必死無疑,自己愧對宮主,也辜負了厲傾宇的一番寄托,還有眾多人的期盼都將化為泡影,可要是不交出的話,秦川就會立刻死在這黑衣人的手下啊。她承認,在這一刻,她自私了,她實在無法眼睜睜地看著秦川死在自己麵前,那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呀。
她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隨即說道:“好!”說著,她緩緩地把懷中的那玉盒取出,那玉盒在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微光,仿佛承載著所有人的希望。秦時月看了一眼玉盒,眼中滿是不舍,然後猛地往空中一拋,那玉盒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醒目。
為首的黑衣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他隨即放開秦川,腳尖一點地,朝著半空中的玉盒飛身而去,那身姿輕盈得如同一隻展翅的黑鷹,目標直指玉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秦川哪肯放過這絕佳的機會,他眼中寒光一閃,猛地一個轉身,趁著黑衣人飛身離開的瞬間,快速地朝著為首的黑衣人的後背一劍刺去,那長劍帶著他全身的力氣和無盡的憤怒,狠狠刺向黑衣人。
“你敢!”黑衣人察覺到背後的危險,卻因身在半空,躲避不及,隻能硬生生地挨了這一劍,口中發出一聲怒吼。
而秦時月也趁機一躍而起,身形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卻又帶著決然的弧線,她伸出手,一把將快要落入黑衣人手中的玉盒奪迴,然後穩穩地落在地上,與秦川再次背靠背地站在一起,兩人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剛才那一番驚險的動作,讓他們都耗盡了不少體力。
“月姐姐,好默契!”秦川喘著粗氣,臉上卻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笑意,轉頭看向秦時月說道。
“嗯,就算死,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們這麽輕易地把東西拿走!”秦時月的聲音雖然有些低沉,但卻透露出一股堅定和決絕。她的唿吸略微有些急促,顯然剛才的一番爭鬥讓她消耗了不少體力,但她的目光依然銳利如鷹,緊緊地盯著周圍的那些黑衣人,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就在剛剛,她和秦川在麵對這群來勢洶洶的黑衣人時,並沒有選擇坐以待斃,而是默契地通過一種隻有他們彼此才能理解的手勢,策劃了一場絕地反擊。這種手勢,其實是他們小時候在秦門時就經常使用的一種暗號。
那時候,秦川總是比較調皮搗蛋,而秦時月則相對乖巧一些。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之間的默契,尤其是在麵對秦沐的監督時,他們經常會用這個手勢來互相傳遞信息,然後成功地騙過秦沐的眼睛,逃脫一些小小的懲罰。
如今,盡管時過境遷,他們已經長大成人,但這個手勢卻依然如同他們之間的一種特殊語言,在關鍵時刻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為首的黑衣人穩住身形,捂住背後受傷的地方,鮮血從指縫間滲出,他看向秦川和秦時月,眼中滿是憤怒和恨意,冷笑一聲道:“既然你們想死,就成全你們!”說罷,他手一揮,剩下的幾個黑衣人再次朝著兩人圍了過來,一場更為激烈的生死搏鬥就此展開。
一時間,樹林裏又是一片刀光劍影,喊殺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秦川和秦時月相互配合,背靠背地抵擋著黑衣人的攻擊,可他們本就受傷不輕,體力也在不斷消耗,漸漸地,又開始落了下風。
最驚心動魄的是為首的那個黑衣人和秦時月再次交手,那玉盒在他們手中來迴搶奪,仿佛成了這場生死之戰的焦點。秦時月身上的傷口因為劇烈的動作不斷撕裂,鮮血浸透了她的衣裳,她的臉色愈發蒼白,每一次揮動手臂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此時的她,根本不是那黑衣人的對手。
就在此時,秦時月心中一動,她咬了咬牙,決定冒險一試。她故意示弱,在抵擋黑衣人的攻擊時,露出一個破綻,腳步踉蹌,手中的玉盒仿佛都要拿捏不穩了。那為首的黑衣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以為機會來了,他馬上朝著秦時月手中的玉盒飛身前來,想要一舉奪下。
可他萬萬沒想到,秦時月手中的短笛一頭竟暗藏玄機,在他靠近的瞬間,短笛一頭露出一個銳利的尖刀,秦時月看準時機,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朝著黑衣人胸前狠狠刺去,她想著隻要奪迴玉盒,哪怕是死,也值得了。
黑衣人根本沒料到這一著,躲避不及,被尖刀直直刺入胸前,頓時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愕與憤怒,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陰溝裏翻了船。
“賤人,你敢!”黑衣人怒吼著,眼中幾近噴火,他伸手想要去奪玉盒,可就在這時,那玉盒在兩人的拉扯爭奪中,頓時因為內力的碰撞而爆裂開來,裏麵那顆珍貴無比的冰肌丹也徹底被內力摧毀,化作了齏粉,飄散在這冰冷的夜空中。
“不!”秦時月見狀,手中的力度不禁加大,大喝一聲,猛地拔出短笛,帶出一股鮮血,濺在她的臉上,她卻渾然不顧,又在悲憤之中,一腳狠狠朝著那個為首的黑衣人踢出,那一腳帶著她所有的憤怒與絕望,將黑衣人踢得連連後退。
那個為首的黑衣人捂住胸前的傷,看著秦時月那悲憤到極點的神情,卻突然得意地笑了笑,那笑容在這滿是血腥與絕望的場景中顯得格外詭異,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目的達成,走!”說罷,他一揮手,帶著剩下的黑衣人,迅速消失在了這黑暗的樹林之中,隻留下秦時月和秦川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那飄散在空中的冰肌丹粉末,滿心的絕望與痛苦,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了。
夜,黑得如同濃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壓在這片樹林之上。月光冷冷地灑下,映照著那片狼藉的地麵,仿佛也在為這一場慘烈的變故而黯然神傷。
秦時月瞪大了雙眸,死死地盯著那原本冰肌丹所在之處,如今卻隻剩星點點的白沫與一片帶著血跡的泥土,那眼中的絕望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將她淹沒。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順著她那滿是血汙和塵土的臉頰滑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小的泥印。
她的身體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撐一般,緩緩地跪坐了下去,雙手不停地顫抖著,朝著地麵摸索而去,嘴裏喃喃自語著:“不,不……怎麽會這樣……”她試圖去把那化作塵埃的冰肌丹粉末收集起來,哪怕隻是一星半點也好啊,那可是她曆經千辛萬苦,一路上躲過無數危險才帶迴來的希望啊,承載著佟玲的生機,承載著眾人的期盼,如今卻就這般消散在了這冰冷的空氣中。
她的神情痛苦至極,眉頭緊緊皺起,嘴唇微微顫抖著,每一下摸索的動作都顯得那麽的無力又絕望,可那地上除了冰冷的泥土和那刺眼的血跡,哪裏還有冰肌丹的影子呢。
秦川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滿是難色,那原本英氣的麵容此刻也因痛苦和自責而變得扭曲。他心疼地望著秦時月,看著她那幾近崩潰的模樣,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猛地一個箭步上前,一把緊緊捉住秦時月那傷痕累累的雙手,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月姐姐,別這樣,別這樣啊……”
他的目光落在秦時月的手上,那雙手曾經是那樣的纖細修長,在琴上輕撫時,仿佛能彈出世間最美妙的音律,可如今,卻變得傷痕累累,鮮血淋漓。尤其是左手的手背,那一道觸目驚心的窟窿,血肉模糊,還在不斷往外滲血,看著就讓人心痛不已。他想著,若是再不加緊包紮傷藥,日後怕是會留下隱疾,那月姐姐得多遭罪啊,都怪自己沒能保護好她,要是自己再強一些,今日這一切悲劇就不會發生了呀。
秦時月像是抓住了最後一絲依靠一般,順著秦川的雙手,身子一軟,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壓抑許久的悲痛再也控製不住,放聲大哭起來。那哭聲在這寂靜的樹林裏迴蕩,透著無盡的哀傷與絕望,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痛苦都隨著這哭聲宣泄出來。
秦川靜靜地跪坐在她的跟前,感受著肩頭上那滾燙的淚水透過衣物傳來,那溫熱的感覺仿佛直接穿透了他的皮膚,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上。他的雙眼也在瞬間被淚水模糊了視線,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他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苦澀,迴想起曾經的月姐姐,她總是那麽溫柔地笑著,如春日裏的暖陽一般,溫暖著身邊的每一個人。在秦門的時候,她總是那樣從容淡定,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能泰然處之。
而現在,他卻看到了月姐姐如此傷心難過的一麵,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她何曾為了一樣東西這般拚命過呢?以往,不管遇到什麽困難,她總是那麽淡定從容,仿佛沒有什麽事情能夠難倒她。
而自己,也總是想盡辦法逗她開心,隻要是她想要的東西,自己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尋找,隻為了能看到她那明媚的笑容。可是現在,自己竟然差點再次失去了她,而且還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為了冰肌丹的損毀而如此傷心,自己卻完全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就像有一把利刃在狠狠地絞著他的心,讓他痛苦不堪。他真的好想替月姐姐承擔這份痛苦,好想讓她重新露出那溫柔的笑容,可是他卻什麽都做不了,除了默默地待在她身邊,感受著她的悲傷。
過了許久,秦時月好不容易平複了一絲情緒,她緩緩抬起頭,看著秦川那滿是心疼自己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嘴唇輕啟,輕聲開口道:“對不起。”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還有著深深的自責。她知道,現在秦川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她不再是那個在秦門裏,在他心裏善解人意、溫婉可人的月姐姐了呀,她隻是個冷血無情、陰險狡詐的殺手,她覺得自己欺騙了秦川這麽久,實在是對不起他的這份真心。
秦川聽到秦時月的話,這才從那痛苦的迴憶中迴過神來,他趕忙搖了搖頭,目光真摯地看著秦時月,說道:“月姐姐,要說對不起也是我說,都怪我沒有能力保護好你啊。要是我武功再高強些,今日咱們就不會陷入這般絕境,也不會讓那冰肌丹毀了,更不會讓你受這麽重的傷了。”他的臉上滿是懊悔,緊緊握住秦時月的手,仿佛害怕一鬆開,她就會再次消失不見一般。
秦時月心情沉重地咬了咬下唇,猶豫了一下,又問道:“我騙了你,你不恨我嗎?”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絲不安,不敢直視秦川的眼睛,隻是低著頭,看著兩人緊握的雙手,心裏忐忑極了,她害怕聽到那個讓她心碎的答案。
秦川卻毫不猶豫地再次搖搖頭,他伸出手,輕輕抬起秦時月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語氣堅定地說:“隻要你活著沒事,一切都不重要。當初聽到你身亡的消息,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我的心痛如刀絞,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如今看著你還活著,還能站在我麵前,我開心都來不及,又怎麽會恨你呢。”他的眼神裏滿是深情,仿佛要把自己的心意都通過這目光傳遞給秦時月。
秦時月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又猶豫著問道:“你……你不厭惡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裏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沉重得讓她喘不過氣來。在她的認知裏,自己身為殺手,雙手沾滿了鮮血,這樣的她,又怎麽配得上秦川的這份真情呢。
秦川看著她那惶恐又不安的模樣,心疼極了,他再次用力地搖搖頭,目光溫柔而又堅定地看向她說:“月姐姐,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那個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人。你做殺手,那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吧,我不在乎那些過往,我隻知道,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是那個陪我在秦門度過許多美好時光的你。”
秦時月聽到這話,頓時啞然,她呆呆地看著秦川,眼中滿是驚愕與感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她怎麽也沒想到,在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後,秦川不但沒有嫌棄她,反而還對她說出這樣深情的話。
這時,秦川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一般,目光越發熾熱,他繼續目光堅定的看向她說:“月姐姐,我喜歡你。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了,你在秦門與我一直姐弟相稱,但你知道嗎,我心裏對你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姐弟之情。隻是因為怕你接受不了別人的目光,怕會給你帶來困擾,所以我才一直沒有對你說。可今天,我不想再把這份感情藏在心裏了,我想讓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他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卻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那眼神裏的深情仿佛能將秦時月整個兒淹沒。
秦時月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眼中淚光閃爍,她怎麽也沒想到,原來這麽多年,秦川對自己竟有著這樣的感情。她的腦海中瞬間閃過許多過往的畫麵,那些和秦川一起在秦門的點點滴滴,那些被他逗笑的瞬間,此刻都變得無比清晰起來。隨即,她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問道:“那九江醉月樓的芙蓉姑娘……”
秦川趕忙解釋道:“當我見到她第一眼,就想到了姐姐你呀,她與姐姐的氣質很像,我當時想著,若是這輩子與姐姐你無緣,那便找個與姐姐相似之人共度餘生也好啊,可那終究隻是我無奈之下的想法罷了,在我心裏,誰也替代不了你。”
秦川頓了一下,眼中滿是深情,他看著秦時月,眼神裏仿佛隻容得下她一個人,輕聲說道:“月姐姐,還好你還活著,一切都還來得及。你願意給個機會我照顧你嗎?”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又有著滿滿的期待,那模樣就像一個等待宣判的孩子,忐忑又急切。
秦時月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在聽到這話的瞬間,再次從眼中揮灑下來,那是感動的淚水,是喜悅的淚水。她看著秦川那真摯又深情的模樣,心中那道一直堅守的防線徹底崩塌了,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好。”
秦川見狀,激動得眼眶泛紅,他猛地一把抱住秦時月,仿佛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一般,輕聲細語地說道:“月兒,太好了!”那聲音裏滿是失而複得的喜悅,還有對未來的憧憬。
秦時月此刻的心情卻複雜極了,她感受著秦川那熾熱的懷抱,心中既甜蜜又有著一絲憂慮。過了一會兒,她輕輕推開秦川,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但此刻我還要迴雲海宮複命,這件事還沒個交代,我心裏始終放不下。同時我會稟明宮主,他會同意我與你一起的,你放心吧。”她知道,自己身為雲海宮的殺手,此次任務失敗,無論如何也得迴去給個說法,而且她也想讓宮主知道自己和秦川的事,希望能得到宮主的認可。
秦川理解地點點頭,他看著秦時月那依舊蒼白的麵容和滿身的傷勢,心疼地說:“你此刻傷得比較嚴重,我與你一同迴去,也好在路上照應你,我可不能再讓你出什麽事了。”
秦時月心中一暖,再次點頭,兩人便相互攙扶著,朝著雲海宮的方向走去,很快便消失在這茫茫夜色之中。
在途中,他們遇到了趕來的簡如天。簡如天看到兩人這般狼狽的模樣,心中已然猜到了幾分,待得知冰肌丹沒了,他的臉上頓時露出自責的神情,他一臉懊惱地說道:“都怪我來遲了啊,要是我能早點趕到,或許就能保住那冰肌丹了,也不至於讓你們陷入這般險境。”他一邊說著,一邊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模樣別提多懊悔了。
幾人也沒再多說什麽,便一同朝著雲海宮趕去。迴到雲海宮後,清逸看到秦時月受傷如此嚴重,趕忙過來幫忙處理傷口。當他看到秦時月那被一劍刺穿手掌的傷時,眉頭緊皺,一邊小心翼翼地清理著傷口,一邊歎息道:“這傷太重了呀,雖能包紮好,但日後此手掌的傷好了,也會落下病根,活動不能太過自如了,你這往後可得多注意著點兒啊。”
秦川在一旁聽著,心如刀絞,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都嵌進了肉裏,卻渾然不覺疼痛,隻是滿心的自責與心疼。他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加倍努力,變得更強,絕不能再讓秦時月受到任何傷害了。
韓雲霄在得知這件事情後,並沒有像其他人想象中的那樣大發雷霆或者遷怒於人。相反,他隻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仿佛所有的失望和無奈都在這一聲歎息中被釋放了出來。
他的目光緩緩地掃過秦時月和秦川,眼中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情感。他看著秦時月,心中或許有一絲慶幸,慶幸她能夠平安無事地歸來。然而,更多的還是對這次任務失敗的遺憾和自責。
韓雲霄的聲音平靜而溫和,他對秦時月和秦川說道:“此次雖然丹藥毀了,任務也失敗了,但秦時月能夠安然迴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你們都已經盡力了,不要過於自責。先好好養傷,恢複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話語中沒有絲毫的責備,隻有對他們的關心和安慰。然而,當他轉身離去的時候,沒有人看到他那一瞬間的黯然無光。他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和無力,仿佛下一刻就會倒下。
而他藏在衣袖下的雙手,早已緊緊握成了拳頭。那緊握的雙手,似乎在訴說著他內心的掙紮和無奈。難道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