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你家的浴缸也太硬了,把我的骨頭都給摔斷了好幾根。”


    隨後,他接著道:“這水也挺涼的,就跟那天的溪水一樣,凍得我骨頭發涼……”


    天知道,趙逸飛這短短的兩句話,帶給了趙嘉佑多大的震撼。


    趙嘉佑嘴唇囁嚅著,他本以為如今在趙逸飛身體裏麵的那個並不是趙逸飛本人,可是,他卻能夠清楚的表達出當時掉入水裏的感覺,一瞬間,趙嘉佑就推翻了剛才的所有猜測。


    “真的是你嗎?”


    趙嘉佑顫顫巍巍的問道,絲毫沒有去管,已經躺在了地上被下昏過去的父親。


    還是抱著垃圾桶吐完的趙嘉佑母親,見丈夫和兒子都往浴室走了,跟來看看。


    看到了昏迷的丈夫,還有那一浴缸的血……


    她見兒子正在應對趙逸飛,叮囑了兒子務必要打急救電話後,就連拖帶拽的將自己的丈夫拖出了浴室。


    趙逸飛懶散的靠在了浴缸中,他用自己的手撩起了水,潑灑在自己的身上。


    他並沒有正麵迴答趙嘉佑的話,反而是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你都不知道,當時的水真的好涼啊。


    我剛剛跌入水中的時候,還希望你能夠將我救出去呢。誰知道,你居然就這樣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裏就跑了。


    你還記得,當初可是你一意孤行非要去那個地方的。結果,你平安迴來了,倒是把我自己留在了那裏。”


    邊說著,趙逸飛一邊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他將從頭到腳包裹嚴實的衣服往上掀起,露出了身上大大小小的窟窿眼。


    “喏,這個地方,是被水裏的魚給咬的。


    喏,這一處,是岸邊的樹枝劃的。”


    隨著他的手指指過,趙嘉佑隻看見發白腫大的腐肉,以及,那些在肉裏麵不斷翻湧的蟲子。


    而趙逸飛仿佛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自顧自的把自己的手指伸向了那些個骷髏眼中。


    “癢,真的好癢…”


    趙逸飛的手指徑直插進了傷口中,傷口中飛射出紅黑色又充滿了腥臭味的液體。


    緊接著,趙逸飛用自己長長的指甲帶著肉掐住了在肉裏還扭得歡快的蟲子。


    “唿,抓到了呢,真是太討厭了…”


    說著這話,趙逸飛就將自己的手指從自己傷口中掏了出來。


    趙嘉佑順著他的動作看去,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間,正夾著一隻蠕動的蟲子。


    隻見趙逸飛的手指微微用力,那條白色的蒼蠅寶寶就被他捏的爆漿了。


    “這些蟲子真的是好討厭,就和你一樣呢!”


    趙逸飛說著這句話,身體突然就繃直了,人也一下子直直的從浴缸中站了起來。


    他身上的水還在滴答滴答的往下落,人臉上已經帶上了殺意。


    趙嘉佑依舊還沉浸在趙逸飛可能就是曾經的趙逸飛這個想法中,他心中的愧疚感,讓他喪失了基本的自我保護意識。


    就在趙逸飛已經把手伸向了趙嘉佑的脖子時,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薑黎端著飯碗突然出現了。並且,再次對著趙逸飛,狠狠地踹了一腳。


    趙逸飛的身子再一次飛了出去,這一次薑黎腳下的力道雖然已經控製,但趙逸飛摔出去以後,還是波及了趙嘉佑家裏的浴缸。


    那可憐的浴缸就在趙逸飛的身子底下四分五裂,以至於,趙逸飛的身上都被割下來一大塊發黑的肉。


    薑黎看到這一幕有些不太好意思,畢竟這還是她第一次來趙嘉佑家中做客,可就把人家家裏的浴缸給弄壞了。


    當然,在心虛以後,薑黎也已經想好了要怎麽賠償了。


    她貌似記起來,在很多年以前,她的其中一名手下就曾經向她供奉出了一個全部都是用靈石打造的水桶。


    雖然這個水桶薑黎是看不上眼的,但是,這要是用在了趙嘉佑的父母身上,絕對能夠保證他們從此以後連最普通的感冒發燒都沒有。


    就這樣決定好,薑黎都打算把東西立刻就擺出來了,突然就聽到了自己的身邊,趙嘉佑壓抑的哭聲。


    沒錯,就是哭聲。


    一向大大咧咧的趙嘉佑,竟然因為趙逸飛想要對他動手,而忍不住哭出來聲。


    當初,他們手足相殘,那是因為有東西在影響著他們的心智。


    而如今嘛,已經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了,趙逸飛還是依舊想要了他的命。


    這樣想著,趙嘉佑竟然把視線盯在了地板上那沾著紅色汙漬的破碎的浴缸碎片上。


    聽說人的大動脈那是最脆弱的地方,如果那浴缸的碎片足夠鋒利的話,那麽,他應該是沒有太多痛苦的吧?


    反正,自己也的的確確的欠了趙逸飛一條命,如今他都已經迴來站到了他,那還不如就讓他跟著他離開吧……


    趙嘉佑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將即將流出來的鼻涕又吸迴了自己的鼻腔中。


    隨即,他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就是父母可能,一時之間接受不了自己突然離世的事情。


    而且,他做出這件事情,還是特意挑選了母親的生日當天。


    趙嘉佑都可以想象得到,每年,每到母親過生日這一天,都會重新想到了自己離世的畫麵。


    這樣的話,會不會對於兩位老人來說,是一件超級殘忍的事情呢?


    趙嘉佑猶豫著,已經蹲下了身子去撿那些浴缸碎片了。


    這些碎片,果然如趙嘉佑想象的那樣,格外的鋒利。


    他隻不過是想要收拾一下,結果,手指腹就被輕輕的劃過,一下子就見了血。


    趙嘉佑將手指放入了自己的口腔中吮吸著,直至傷口沒有再出血為止。


    而薑黎呲笑一聲,歧視的意味十分明顯:


    “噗呲,你難道就這麽害怕他?”


    薑黎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的趙逸飛。


    趙嘉佑聞言,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他活著的時候,還得聽自己這個哥哥的話呢。


    說是哥哥,其實也就是趙嘉佑和趙逸飛打賭贏了,自封的哥哥。


    每當趙逸飛惹急了趙嘉佑後,趙嘉佑總是會拿這個稱唿來說事。久而久之,他們也逐漸認可了這個稱唿。


    “那麽……你為什麽表現得這麽恐懼呢?”


    薑黎毫不掩飾話語間的嘲諷,雖然麵前的這人是自己的徒弟,她可是一點麵子都沒想著給趙嘉佑留。


    趙嘉佑聞言,無措的抬起了自己掛滿了淚珠的臉。


    他難道真的是在害怕嗎?其實不是的,他知道這一次的趙逸飛是專門來找自己的,所以,也早就做好了和家人告別的準備。


    隻是,他心中不舍得事情還挺多的。真要是讓他割舍,他還是挺不舍得的的。


    見趙嘉佑這副模樣,薑黎真是恨不得一巴掌給他拍死。


    “如果我說,他本意根本就沒有要傷害你呢?”


    薑黎的話,讓趙嘉佑想起了曾經身不由己的感覺。你別說,其實還真有這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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