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閻薪火隻有惱火,她不會原諒他,她不相信他會後悔,他來或許又對她有圖謀。


    她給他花了很多錢,如今想起來,心口在滴血,他替過來的項鏈似乎很是有分量。


    他也給自己送禮物了?這是既水晶球送的第二件,然而她再也不會為他高興,她滿腦子都是在衡量價錢。


    她給他的,她現在要要迴來了。


    陸荀加迴了她微信,是另外一個號子,他會和她分享日常,她無聊的看著他,好像也看到以前的自己。


    她也記得,他當時說什麽來著?


    閻薪火,你很無聊。


    是這一句,她笑了,如今風水輪流轉,他也開始無聊了嗎?


    之前她追他的時候,他總是高冷的不行。


    她其實不太會甜言蜜語。


    她隻能給他買東西。


    哦,她給他花了那麽多錢,是時候拿迴一點了。


    陸荀約她吃的地點,離這裏還不遠。


    她走過去,看見他穿上了她之前給他買的衣服。


    他迴憶以前,笑道:“你還記得嗎?”


    她看著他笑,其實想說,你笑起來難看多了。


    她不說話,陸荀便拉她進去,他們在一家西餐廳,還放著浪漫的音樂。


    陸荀說:“薪火。”


    閻薪火想他肯定不知道她家裏破產了。


    陸荀說:“我來給你道歉的。”


    閻薪火撥弄刀叉:“你和我道什麽歉,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沒事。都過去了。”


    陸荀眼睛一暗,“不,我喜歡你的,我們可不可以重新開始?”


    原來是這樣,閻薪火心裏冷笑了,決定吊一下他,“陸荀,你在挽留我?”


    陸荀說:“我發現我老是想到你,薪火,我那件事是我錯了,她的確活潑過頭了,而我沒有分寸,我對不起你,我後麵沒有和她在一起,我和你分手後,也沒有再談了,我真的想你。”


    閻薪火笑了,“那你追我吧。”她拿出一個水晶球給他,還給他。


    那是唯一一個賦予了意義的東西,從後麵,他們就一點一點算賬。


    “這個,你還記得嗎?是你送給我的,我先還給你,陸荀,我不是那種還會為水晶球而高興的小女生了,這樣的我,你還會想追嗎?”


    她對他這樣說,試探他的口風。


    陸荀看著這個水晶球,也笑了:“好,你保管的真好,就像新的一樣。”


    閻薪火無力吐槽了,他之前送她怕都是隨便買的,根本不走心,都沒有發現這兩個有什麽不同。


    盡管之前的那個和這個有七分像。


    閻薪火把目光也放在了水晶球上麵,說:“陸荀我之前是怎麽追你的,你就怎麽追我。”


    兩個人吃完飯出去,陸荀戀戀不舍的看著她,說:“什麽時候能再次見到你?”


    閻薪火說:“看吧。”她要複讀了,兩個月之後,她就離開這裏。


    風吹過來,把她的頭發吹的很亂,陸荀突然湊近,想給她整理了一下碎發。


    她躲了一下,隻讓他碰到了她的圍巾,他就給她整理圍巾,他認真的說:“我以後不會在送水晶球,對不起。”


    閻薪火內心嗬嗬兩聲,手機提示音響了。


    她讓他整好,自己背著他看手機信息。


    是李儒白。


    “水晶球的那個朋友是個女生嗎?沒有男生會喜歡水晶球吧。”


    “嗯。”


    “可是我喜歡,喜歡的要命。”


    “我以後給你買。”


    “薪火,別看手機了,我們走吧。”


    閻薪火關了手機。嗯了一聲,和陸荀兩個人並肩走著,他們看起來很配對。


    越走越遠,最後岔開路口,消失在轉角裏。


    三月依舊料峭,風吹的很是寒冷,


    誰都沒有注意到有個人,他躲在遠處,站了很久,他弓著身子,扒在牆麵上,隻敢露出一個頭。


    前麵高大的建築把他整個人都藏了起來,他默默的看他們吃完了飯,然後出來。那個男生似乎撫了一下她的臉,他們好親昵的樣子。


    李儒白給她發了消息,他手指摳著牆麵,好像要把牆摳爛,他什麽都看到了。


    她說是送給女生的。


    可那個男生手裏的明明是她買的水晶球啊。


    天還冷,街上散步的人很少,伴隨著冷冽的寒風,李儒白失魂落魄的迴了家。


    他一個人走,似乎有些孤寂,他之前都沒有這種感覺的,可能是他真的變了吧。


    迴到熟悉的巷口,倏地周邊的人叫他,他愣了一下,終於從難過的情緒迴過神來,一抬眼,是在街口經常賣菜的大爺。


    他站在台階上,單薄的肩膀上架著一根長長的扁擔,每一邊都掛著兩個沉甸甸的菜籃。


    “今天需要菜嗎?很新鮮的。”


    他沒笑,大爺也不會關心他的情緒,他隻好說:“今天沒帶錢。”


    於是,賣菜的繞過他,挑著扁擔踩著階梯走了。


    他繼續往上走,迴他和老頭的家。


    他莫名有種情緒,其實他也沒有家的吧,爸爸媽媽爺爺都不在了,他就守著一個老頭,他們相依為命,可是老頭老說他是外人。


    大媽還在打著麻將,喋喋不休的罵著話,今天她兒子又闖禍了……大爺還在打著牌,說著笑聊天。


    他一個人迴去,又迴到那片空地,忍不住坐在柴堆上哭泣。


    他哭的很兇。


    其實他也不是一個愛哭的人。


    小小年紀就欠一屁股債,拚死拚活的賺錢,世間險惡人心難測,疲憊不堪的身子,夜晚的要死的痛苦的胃病,他都堅強著,沒有一滴淚流下。


    第一次坐在這裏哭,是她給他買生日禮物,滾燙熱淚好似少年真摯感動的迴應。


    第二次是現在,他變了,他在她那已經受不了一點委屈,他那麽悲傷,就開始想念以前沒有那麽矯情的自己。


    他的本子裏寫了很多記錄,是她對他好的證明。


    他從來都是一個感恩的孩子,他每一筆都記著,摸著那個本子,上麵每一筆的付出好像就能讓他舒服一點


    他的人生還在繼續,她還是對他很好,他隻能說沒關係,雖然還是在為她哭泣。


    老頭本來躺在床上抽煙,突然聽見外麵的斷斷續續的哭聲,一時間愣住了,渾濁的眸子轉了轉,他立馬把煙灰抖掉,好像有了什麽希冀,從床頭摸到拐杖,快步拄著拐杖,走出去,看見柴堆上坐著的少年,彎著脊背抱住自己。


    哭聲似乎從那裏傳來,老頭皺眉,咳嗽幾聲。連忙走過來。


    咳嗽之後,哭聲似乎停了。老頭拖著年老的身子走過去,看見少年紅紅的眼睛,淚流滿麵的臉。


    “男孩子哭什麽?娘們唧唧的。”


    “有什麽好哭的,有什麽大事!也沒少胳膊少腿!哭的我睡不著覺,能不能別哭了!”


    李儒白沒有去擦眼淚,而是把他所有狼狽都展現出來,他的眼睛還在無法自已的流淚,他哽咽說:“我有個很愛很愛的姑娘,她說我變了,可是我隻是更在乎她了。”


    老頭皺眉,狠狠拿拐杖打他肩膀,“小小年紀,就去談戀愛?愛情的苦哪有生活的苦苦!幹脆去打工,反正你也不好好學習!”


    棍子打在身上好疼,李儒白沒躲,他難受的說:“可是我真的好累,好累。”


    老頭說:“你累什麽?我養你那麽久,你吃我的喝我的,不迴報我就算了!何禦!你個小兔崽子,真是不讓我放心!”


    李儒白愣了一下,他大聲反駁說:“我不是何禦,我是李儒白。”


    老頭記憶不好,看著逐漸清晰的臉,猛然恍惚一下,“對!就說的是你李儒白!你考試能考多少分?還不快去學習。”


    李儒白別了一下臉,他還是哭,他好難過,心都要碎掉了。


    老頭歎了一口氣,又把他當做了誰,從口袋裏拿出五塊錢來,塞到他手心裏,“別哭了,你自己去買包麥芽糖行不行?”


    李儒白發出難忍的哽咽:“可是我不喜歡吃麥芽糖,它好粘牙!”


    老頭怒說:“胡說,你小時候最喜歡吃麥芽糖了!”


    李儒白不想和他說話了,還是默默的哭。


    很久,老頭一瞬恍惚,眨了眨渾濁的眼睛,才徹底看清他的眉眼。


    “李儒白?”


    李儒白怎麽會哭呢?隻有他兒子才愛哭,被他一打,就哇哇的大哭!


    老頭哽住嗓子,原來是自己認錯人了,他歎息一聲,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便用蒼老的手掌去給他擦眼睛。


    李儒白越發哭的傷心。


    “她是不是就嫌我沒錢……我為什麽家庭那麽不好,我也不想這樣的,我明明也很努力。我已經很努力了……”


    他無能的悲哀,哭都不敢哭那麽大聲,冷風一吹,他哆嗦一下,這種天氣,在外麵哭太久,就要著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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