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相臉色憋得紅紫,厲聲吼道:“陛下,此人分明是借機報複,羞辱您和老臣啊。”


    唐皇卻牛眼一瞪,厲聲訓斥:“好個恬不知恥的範相,所謂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你身為宰輔,卻導致安史之亂,又無禦敵平叛良策,如今杜預敢於當擎天之柱,願意以身引\/誘安祿山叛軍主力,讓磨墨你都不願意?”


    “你不去是吧?好,朕馬上治你一個誤國之罪!”


    範相嚇得臉色蒼白。


    誤國之罪,與給杜預磨墨,孰重孰輕?


    範相三朝老臣,自然掂量地清。


    他急忙跪下,連連磕頭:“陛下恕罪。老臣昏聵。老臣知錯啦,這就給杜解元磨墨。”


    玉真公主、武媚娘在殿外,偷笑連連。


    範相位高權重,獨掌朝綱數十年,可謂權傾朝野。


    如今,他卻要為一個連進士都沒考的青年舉人,親自下場磨墨伺候?


    杜預整人的手段,太好玩了。


    杜預斜著眼,看著臉上笑嘻嘻,心中mmp的範相,那一臉氣急敗壞卻無可奈何、伏低做小卻滿腹怨氣、恨透自己卻幹不掉自己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唐皇親自給杜預鋪紙,範相親自給杜預磨墨,一切都準備就緒,眼巴巴看著杜預。


    唐皇巴結諂媚道:“杜解元,準備妥當,你看?”


    杜預歎口氣道:“可是,我沒有思路啊?”


    “啊?”範相大怒:“皇上都親自給你鋪紙,我給你磨墨,你告訴我們沒思路?陛下,此人江才郎盡,虛張聲勢、欺君大罪!”


    唐皇臉色一沉,正要發作,杜預悠然道:“詩仙鬥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唿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他出口成章,才氣衝天,暗潮湧動。


    唐皇恍然大悟,一拍腦袋,諂媚一笑:“瞧朕這忘性!都忘了,杜預你乃是酒中詩仙,喝了酒,才有詩興,才有才氣。這個好辦,來人,快拿宮中特貢好酒來。”


    很快,好酒上桌,被轟然抬入大明宮中。


    眼看葡萄美酒夜光杯,放在自己麵前,杜預卻搖搖頭:“有酒無歌舞,索然無味!”


    唐皇、範相、眾臣們,麵麵相覷。


    一個個氣鼓鼓,肺都要氣炸了。


    範相咬牙切齒道:“杜預,你不要太過分!”


    唐皇也正要發作,卻突然聽到外麵一聲飛馬來報。


    “報···”


    “大事不好!”


    “叛軍主力攻陷虎牢關、溧陽後,兵分兩路,由安祿山、史思明分別帶領,向我潼關撲來。”


    “潼關守將哥舒翰,向朝廷求援。懇請派出更多援軍。”


    聽到安祿山用兵如此神速,片刻不停,竟然從虎牢關直撲潼關,而潼關距離長安,隻有兩天路程,眼看長安和自己就要遭受戰火洗禮、直麵恐怖的叛軍兵鋒,唐皇頓時嚇得六神無主、坐立不安,猛然站起來一把抓住杜預胳膊:“杜,杜預,你是忠臣,你是能臣,你可一定要幫朕渡過難關,趕快寫討逆檄文啊。”


    看著皇帝如此惶恐不安、驚慌失措,杜預淡淡一笑。


    難怪唐朝國力不振,皇帝總被鬼穀子玩弄,原來皇帝是個銀樣鑞頭、誌大才疏的廢物。


    這倒··不錯。


    杜預淡淡一攤手:“可隻有酒,無美人歌舞,我食之無味,也喝不下去啊?”


    皇帝眼巴巴道:“如今,全國危在旦夕,全靠先生你大才。你隻管說,想要什麽美人?隻要大唐有的,朕無有不依你。”


    杜預心中冷笑,懶洋洋道:“素聞王皇後擅簫,武媚娘擅長歌舞,若能得這兩位與我助興,我詩興大發,文思泉湧,【討賊檄文】必能詩成鎮國。寫給叛軍安祿山,必能激起他的衝天怒火,潼關一時攻不下,他就會轉而分兵攻打滁州。那時,長安不就轉危為安了嗎?”


    “啊?”


    皇帝愕然。


    群臣炸鍋。


    杜預區區一個舉人,竟然敢獅子大開口,讓王皇後、武才人,一起侍奉他喝酒、歌舞?


    這人,是不是太狂了?


    範相暴跳如雷:“杜預,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一介平民、寒門,連進士都不是!哪有什麽資格,敢在皇上麵前擺譜?還讓皇後給你吹奏?武才人給你歌舞?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杜預歎了口氣,站起來對荀勖道:“荀大學士啊,我看唐皇也並非真心愛才。既如此,我這就隨你,返迴大秦去吧。新婚燕爾,弄玉公主還在鳳台翹首以盼、日夜等我呢。”


    荀勖眼睛一亮,點頭道:“不錯,您能遷居秦國,陛下也會非常高興。”


    “唉?欸?”


    唐皇卻急眼了,急忙站起來。


    現在,杜預可是他大唐最大的救命稻草!


    說是擎天一柱,也毫不為過。


    杜預乃是大秦駙馬,而大秦又是聖元最強大的帝國,剛剛還大敗蒙元帝國,晉身老大。


    杜預獻上的討逆檄文、緩兵之計,是大唐唯一解燃眉之急的平戎良策。


    杜預走了,他怎麽辦?


    唐皇一把拉住杜預,慨然道:“杜解元別走。朕受命於天,如今大唐有倒懸之危、社稷有累卵之禍,難道朕還顧惜什麽美色美人乎?”


    “來人!”


    “傳皇後、武才人上殿!給杜預奏樂,歌舞!”


    “什麽?”


    王皇後聽到太監傳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說什麽?陛下,陛下竟然讓本宮,高貴的皇後,去給那餓不死的泥腿子杜預助興?憑什麽?”


    大太監滿頭大汗,低聲道:“皇後,您是不知道啊。外麵安祿山已經造\/反了。我大唐屢戰屢敗,危在旦夕,皇上已經急瘋了。杜預獻出計策,說隻要寫一【討逆檄文】,就能讓大唐社稷轉危為安,皇上這才下旨,讓您去取悅杜預、娛樂杜預。杜預一高興,咱大唐不還是大唐嗎?”


    皇後柳眉倒豎、杏目圓睜道:“放屁!這是什麽混蛋邏輯?本宮乃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天底下最高貴的女人。杜預一個草民,憑什麽敢讓我去給他助興?”


    皇帝森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不憑什麽!就憑覆巢之下無完卵!”


    皇後嚇得急忙躬身行禮。


    年輕皇帝麵色鐵青,邁步走入,斥責皇後:“皇後,安史之亂,事態嚴重,你也都知道了。如今大唐危在旦夕,叛軍就在潼關外。一旦潼關失守,我大唐行將滅亡。你也將從高高在上的皇後,淪為安史之亂叛軍的玩物!”


    皇後花容失色,癱軟在地:“啊?這麽嚴重?”


    皇帝冷冰冰道:“放心,朕不會讓你辱沒祖先,在被俘之前,朕一定會殺光後宮中所有的女人,不會留任何女子給安祿山那色\/魔。”


    皇後:“····”


    她本想說,實在不行,自己當俘虜也未嚐不可。好死不如賴活著,活著給安祿山壓,也比死了強。


    但皇帝這麽一說,皇後連淪為叛軍玩物的可能也不存在了。


    皇帝森然道:“之前,你王家處處刁難、得罪杜預。如今,杜預得勢,身為秦國駙馬,手握拯救大唐的權力。他隻是讓你去吹奏,你卻推三阻四,就是不去?”


    “啊?杜預,成為了秦國駙馬?”


    王皇後臉色蒼白,如遭雷噬。過去,王家無數次刁難杜預,她都衝鋒在前,出謀劃策,想不到風水輪流轉、蒼天好輪迴,一眨眼就淪為了杜預的玩物,被杜預報複。


    “你若不去,朕就廢了你皇後之位。”


    皇帝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橫豎他對王皇後從沒感情,觀感也極其一般,都是太後做主的政\/治聯姻,正好借機除掉一個絆腳石。


    王皇後呆呆跪在地上,兩行清淚奪眶而出。


    突然,她清醒過來,在地上爬行。


    “陛下,我去!臣妾去啊!”


    不多時,王皇後、武媚娘、玉真公主這三位後宮地位最高、最得寵的女人,已經站在杜預麵前。


    其中,玉真公主是自願前來的。


    王皇後美眸含淚,楚楚可憐,仿佛不情不願、被人脅迫的美人\/妻。


    王皇後含淚,跪下,給杜預吹奏。


    武媚娘翩翩起舞,給杜預歌舞助興。


    弄玉公主親自給杜預斟酒,纖纖玉手,喂給杜預。


    看著高高在上,對自己刁難的王皇後,今天親自吹奏,皇帝最寵愛的女人,如此侍奉,杜預心情舒暢。


    皇帝趁機道:“杜預,杜愛卿,這下你可文思泉湧了?可以寫討逆檄文了吧?”


    杜預想了想,伸了個懶腰,伸出腳丫子:“不行,太拘束了。讓範相給我脫靴。”


    範相氣得渾身發抖。


    杜預,太過分了。


    這哪裏是寫詩的準備,這分明是故意作踐皇帝、他和王皇後!


    “哦?不行?”


    杜預似笑非笑,瞟了一眼範相。


    範相之前多次勾結謀聖,算計陷害自己,杜預早就記住他了,這次連本帶利,一起讓他還。


    皇帝陰狠冰冷的目光,落在範相身上:“範相,朕還沒跟你算,你治國無方、玩弄權術、貪婪昏聵、顛三倒四,導致發生安史之亂如此嚴重叛亂。你該當何罪?讓你脫靴,你聽不見嗎?”


    範相冷汗直流,心亂如麻,隻能含恨帶怒,跪著膝行到杜預麵前,在杜預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將顫抖的手伸到杜預的靴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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