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憋著笑,翻著白眼。


    我們不會笑,除非···


    憋不住!


    哈哈哈!


    宋佳霖笑得差點斷了氣:“王倫,你烏衣會真的要好好查一查。範仲永這小子到底與你哥哥的死,是什麽關係?”


    唐寧笑得渾身發抖,死死掐著自己的肉,才不至於笑出來。


    這一幕,實在太可笑了。


    田洪鳳沉聲道:“滴骨驗親,就是將生者的血液滴在死人的骨骸上,若血液能滲透入骨則斷定生者與死者有血源關係,否則就沒有。宋慈所著的《洗冤集錄》,便收錄滴骨驗親法。”


    杜預鬆了口氣。


    講真,他還真不知道滴骨認親這迴事,還安排了其他後手,讓王家知道此事。


    想不到,王異極其敏銳,直接滴骨驗親,反而效果最好。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節目效果,拉滿。


    王倫目瞪口呆,呆若泥塑。


    他徐徐轉向範仲永,一字一句道:“這,就是你說的···驚,喜?”


    範仲永一臉無辜:麻了!


    看我透著愚蠢的澄澈眼神。


    杜預都笑麻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王倫一把將範仲永揪起來,狂怒吼道:“你就是這麽給我驚喜的?我哥哥的屍骨,到底在哪?他到底怎麽死的?”


    王倫的怒火,瞬間傾瀉在範仲永身上。


    天才王希孟的慘死,是琅琊王家近幾年最大的傷疤,最大的痛。


    姑姑王太後知道此事後,直接昏了過去。


    如果家族長輩知道自己居然勾結兇手,隻怕自己會很慘很慘。


    範仲永掙紮道:“王兄,你聽我解釋。不要聽杜預的,他是故意陷害我。我不知道此物怎麽來我的身上?”


    範仲永:寶寶心裏苦,但寶寶不哭。


    貪狼宮的算盤,是將杜預架在火上烤——隻要被王家發現杜預手中有王希孟的遺骨文寶,哪怕田洪鳳護住杜預,沒有定罪,也會被狂怒的王家錘爆。


    但。


    世事無常。


    眼下的烏龍,變成了自己架在火上烤。杜預在一旁煽風點火。


    王家看到王希孟遺骨,確實怒不可遏。


    但東西卻鬼使神差,出現在自己身上。


    這特娘的都是什麽事?


    他語無倫次道:“你相信,我是被人陷害的。都是杜預!杜預將此物藏在我身上了。”


    杜預一波否認三連:“不是,沒有,別瞎說啊。東西明明在你身上,憑什麽賴我?別廢話,趕快滅三族。”


    一聽滅三族,範仲永情緒又激動起來,狂叫道:“杜預你個卑鄙小人!你無恥!你下流!你發現了我給你埋逆種文寶,你就偷偷挖出來,然後用了見不得人的奸計,栽在我身上。我是無辜的,我比竇娥冤啊。各位大人!”


    眾人又齊刷刷“咦”。


    田洪鳳都被氣笑了:“杜預說你此地無銀三百兩,隔壁王二不曾偷,還真貼切。你自己都說的清清楚楚了,也省的審問了。”


    林如海長歎一聲,眼神複雜看著範仲永。


    我怎麽就信了你個弱\/智?


    你蠢也就算了,害的我跟你一樣蠢。


    “不可能啊!我的計策天衣無縫,不可能有問題啊。”


    範仲永一臉不解,死活不明白:“杜預你到底怎麽做到的?你怎麽知道我靴子有夾層?又怎麽藏進去的?”


    杜預歎了口氣:“我給你個提示,別人不知道,但你老管家呢?”


    範仲永愣了一愣,一臉見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一臉自信,篤定:“他死了,我親自把他殺了。他怎麽可能泄露我的秘密?”


    眾人:你真刑!


    範仲永替自己辯護起來,語不驚人死不休。


    為什麽斷定杜預私藏逆種文寶?答:我埋的。


    為什麽選王希孟人骨筆害杜預?答:我計劃的。


    為什麽杜預不可能通過老管家知道你秘密?答:我殺的。


    這辯護理由很好很強大,連林如海都愣住了。


    問案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到這種自己加刑的罪犯。


    本來隻打十板子,被你一波操作猛如虎,硬生生辯護成滅九族。


    他板起臉,青天大老爺上線。


    “你這王希孟骨筆,何處而來?”


    “不說?”


    “來人!大刑伺候!”


    “王家人要冷靜,不要動手,別打死他。”


    上百衙役組成人牆,總算是攔住了王異、王倫等氣勢洶洶的王家人,保護範仲永沒被活活打死。


    但另一邊,範仲永已經被按倒在地,打得血肉橫飛,殺豬般慘叫。


    “別打了,我受不了啦。”


    杜預一邊嗑瓜子,一邊前排看戲——這裏畢竟是他家。木蘭早就搬來凳子,讓主人舒舒服服看好戲。


    杜預還不冷不熱,說風涼話:“範兄,你趕快招了吧。不然林大人把你丟給王家,你想死都難了。”


    範仲永怨毒死死盯著杜預:“你別得意。我打死也不說,這文寶就是你的。你是逆種,你該死!”


    杜預歎了口氣:“繼續,繼續。”


    衙役們掄起大板子,那是啪啪作響。


    範仲永慘叫:“我是童生,我有功名!你們不能打我。”


    “哦,都忘了。”


    杜預轉向田洪鳳:“他說有功名在身。”


    田洪鳳一曬,冷冷鄙夷:“你少年成名,曾是神童,也有薄才,可惜卻鬼迷心竅,墜入魔道。”


    “我以滁州學政之名,革去你功名!”


    “廢掉你文宮!”


    他丟出一枚大印。


    這大印在空中徐徐轉動,不斷變大、變大!


    猶如神話中翻天印。


    此物乃是學政之印,執掌一州文事。


    秀才以下,都歸它節製。


    轉眼就,此物已然變成了一枚比房屋還大的金印,轟然落下。


    範仲永仰天看著,瞠目欲裂,拍地慘叫:“不,不要啊。”


    啪。


    一聲脆響。


    範仲永活活暈了過去,七竅流血。


    他的文宮,已被拍碎。


    碎了一地、再也修不好那種。


    從此之後,範仲永除非億萬分之一機會,修複重塑文宮,再無可能踏上科舉文道、功名之路。


    同時,他身上才氣也黯然碎裂,文位也同時廢黜。


    田洪鳳手一揮,州士子學籍冊展開。


    他紅筆一勾。


    範仲永的學籍,被永久抹去。


    以後,查無此人。


    範仲永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老血,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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