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量龐大的蛇群包圍了石頭亭子。


    與此同時,


    無數隻腫脹蒼白的手從花田每一個田溝、小河裏伸出來,瘋狂變長,朝亭子猛探過來,試圖抓住裏麵的入境者,將他們拖入水中。


    馬可渾身顫抖,麵色比死人還難看。


    剛才,要不是秦宇及時拽住他,


    這會兒他已經跑出亭子,一頭撞到這些恐怖鬼手裏。


    “這、這些手看著好奇怪!”徐老師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顫聲道,


    “就像是泡脹了的麵粉做的。”


    “這個鬼是不是在水裏淹死的,死後屍體泡脹了?”秦宇猜測道,接著眼睛一眯,發現了個情況,


    “徐老師,這個鬼的力量會不需要依靠水?


    包圍我們的蛇好像沒有毒蛇,都是常見的水蛇。


    那些鬼手都是從田溝或者小河裏出現,通過大雨延伸。


    但它進不來石亭,因為亭子裏是幹燥的,沒有水。”


    聞言,徐老師眼睛一亮,思索片刻,點頭表示讚同:


    “我想你是對的!


    這個鬼應該是潛伏在水裏,需要依靠水作為媒介害人。


    每次鬼怪出現,都會下大雨。


    彭曉樂遇害,也是在水塘裏。


    也就是說,這次我們麵對的是個水鬼。”


    陶巧巧想了想,麵露疑惑:


    “是水鬼殺人嗎?


    那昨天出現在果園的一大群鬼究竟是怎麽迴事?”


    這個問題,秦宇已經思考過了,馬上迴答道:


    “你們注意到沒有?


    昨天出現的那群鬼魂,大多是老人,都穿著下葬時的壽衣,也有少部分年輕人。


    他們隻是追趕我們,但沒有作出任何具有威脅性的行為。


    果園附近連著好幾座山。


    所以,我猜,這些鬼魂隻是死後葬在那些山上的村民。


    不知什麽原因,魂魄一直滯留在山上。


    他們的出現,隻是障眼法。


    真正殺死彭曉樂的,隻有一個鬼,也就是現在這個以水為媒介的水鬼。


    昨天,我們都淋在雨中,可隻有彭曉樂一人吃了楊梅。


    那水鬼很可能就潛伏在彭曉樂遇害的水塘裏,就像現在她潛伏在田溝、小河裏一樣。


    王康說了,那座池塘的水會用來灌溉楊梅。


    所以果園裏的楊梅也沾染了陰氣。


    彭曉樂吃了果實,就等於被鬼標記,才會第一個被鬼殺害。”


    徐老師不住地點頭。


    他沒看錯,這個秦宇確實不一般,頭腦冷漠,觀察細致,還頗具推理能力。


    “幸虧這是一級詭境,難度不大,


    除了我們,鬼怪受規則限製,不大可能在同一時間段內連續殺害多人。


    否則,昨天我們都被雨水淋濕,也都很危險。”徐老師道。


    陶巧巧想到了什麽,聲音有點激動:


    “這麽說來,我們現在還能安然無恙,全是一念之差?”


    幾個人都聽懂了她的意思。


    剛才,他們這幾個人為了保護攝影器材,聽從徐老師的建議,就近躲進石亭,這才避開了水鬼作為媒介的大雨。


    而向玲誤判了形勢,以為像昨天那樣,隻有趕緊逃離這個拍攝地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結果一直暴露在雨中,渾身淋濕,才慘遭水鬼毒手。


    事實證明,秦宇的推測是對的。


    包圍石亭的水蛇再可怕,扭曲延伸、張牙舞爪的鬼手再恐怖,卻始終無法進入石亭,攻擊他們。


    見狀,眾人既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更多的是對這個詭異世界未知變化和潛伏危險的深深恐懼。


    僅僅一念之差做出的不同選擇,就造成了他們與向玲截然相反的生死結局。


    接下來,他們還要完成兩個地方的拍攝。


    誰能確保自己下迴仍然能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感受到大家情緒低落,徐老師連忙拍了拍手,鼓勵道:


    “大家不要擔心。


    至少我們現在已經掌握了可以避開水鬼殺戮的兩個規則。


    一是不要碰拍攝地任何事物。


    二是記得避免接觸水,尤其是雨水。


    而且,水鬼每次出現時都有預兆。


    那就是會天突然變黑,出現大雷暴雨。


    大概是因為晴天白日陽氣重,它沒法出來活動。


    總之,接下來我們隻要謹記這些規則,小心規避,安全度過接下來兩個拍攝地的概率還是非常大的。”


    聽了這番言論,原本快要崩潰的馬可和金永傑稍微好了些。


    “你們看,雨小了!” 陶巧巧指著亭子外麵,語氣興奮。


    其他人連忙看去。


    果然,


    電閃雷鳴聲已經停止,


    滂沱的大雨正迅速變小。


    天際隱隱浮現亮光,破開原本幾乎要吞噬天地的黑暗。


    隨著雨勢衰弱,


    那些恐怖的蒼白鬼手不甘心地一點點退迴了田溝、小河裏。


    翻湧的蛇群則像是得到了某種統一的指令,齊刷刷調轉方向,飛速離開,隱入了花叢、河道裏。


    不到十分鍾,雨過天晴,


    陽光重新灑滿花田,


    仿佛剛才的恐怖從未發生過一般。


    “安全了,唿……” 陶巧巧長出一口氣。


    馬可和金永傑相互攙扶著從地上站起身。


    餘健顫抖著手摸出從原來世界帶過來的煙及打火機,費力地點燃了一根,猛吸了好幾口。


    這時,相距遙遠的出口處,出現了道身影,朝他們這邊招手。


    是王康。


    眨眼又近中午,他來接大家迴去吃午飯。


    確認安全後,幾個人扛著攝影器材走出亭子,順利離開了花田。


    途經向玲被水鬼拖下去的那條小河時,秦宇特意停下腳步,看了一眼。


    河道並不深,還不到兩米,河水清澈見底。


    向玲的屍體沉在水底,身上還纏著好幾條水蛇,慘不忍睹。


    他們又少了一個人,王康在詭境力量影響下,渾不在意,依舊笑嘻嘻地談笑風生。


    幾個人坐他的車迴到禮堂附近的食堂。


    昨天與老丁發生了不愉快,王康老婆莊翠琴今天沒有躲在一旁做針線活,而是主動幫任豔一起上菜。


    她端著菜盤過來時,秦宇見她手指上有不少細小傷口,像是被針紮傷的。


    徐老師也看見了,問道:


    “莊嫂子,你手上的傷是做針線活留下的?”


    莊翠琴與王康完全是兩個性子,靦腆,不善言辭。


    聽徐老師搭話,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聲道:


    “是啊,我手腳笨,做衣服時老是被針紮。”


    “是給孩子做的衣服嗎?”徐老師好奇地問。


    “是啊,給我女兒做的。


    她在城裏讀大學,我怕她衣服不夠。”


    這年頭,自己動手給孩子做衣服的,已經不多了。


    徐老師由衷誇讚莊翠琴對女兒真好。


    一旁的任豔聽到了,羨慕地插嘴,說莊翠琴女兒聽話懂事,從小學習也好。


    廚師老孔剛好經過,聞言嗤笑了一聲:


    “嗬,學習好,還真敢吹!”


    聞言,莊翠琴臉色發暗,布滿細密傷痕的兩隻手不由得拽緊。


    任豔也有些尷尬,衝著老孔離開的背影低聲埋怨:


    “這老孔真是。”


    “沒事,”莊翠琴很快擠出笑容,


    “他說得也是實話。


    我家孩子沒能上大學,以前成績再好有什麽用?


    不像他兒子,能順利去讀大學,真讓人羨慕啊……”


    她語氣幽幽,看上去難過至極。


    徐老師連忙安慰她,讀書並非唯一出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隻要肯努力,孩子也能有個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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